“现在可以了。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余小绒的语气充满歉意:“津津对不起啊,我好像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余小绒这么说,林星津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就好像老天都站在江斯年这边。
余小绒还在跟她解释:“我在兰亭预定了你喜欢的菜式,结果现在碰到了大堵车,按照目前这情况,怕是还要堵好久……”
兰亭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
林星津挑食,也就兰亭的饭菜还能勉强入她的口,所以余小绒去兰亭倒也不奇怪。
见电话那头的余小绒都要急哭了,林星津连忙安慰她:“没事的,你是不是也饿着肚子呢,你赶紧吃饭吧。”
“要不我现在下车,看看还没有别的方法能赶回酒店。”
林星津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行,现在天色都快暗了,你给我乖乖待在车里,哪都不许去。”
想了想,林星津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余小绒把电话拿给司机。
她跟司机再三强调,绝对不能放余小绒单独行动。
“那你怎么办呀?”余小绒感动之余也担心林星津会饿坏。
“我马上给酒店打电话,让他们给我送餐上来。”林星津笑了笑,“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的。”
江斯年虽然听不清余小绒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光是听林星津的回答,他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等林星津挂断电话后,江斯年朝她偏了偏头,语气宠溺:“穿鞋,出来吃饭。”
林星津没动,坚持己见,“我会给酒店打电话的。”
走到一半的江斯年停下脚步,抱臂倚在门框边,“可以。”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林星津反而犹豫了。
江斯年不紧不慢地补充道:“齐叔现在也在酒店,忘了告诉你,这段时间他就是你的专职大厨,会专门负责你的饮食,所以不管你打不打电话,你的晚餐都是齐叔准备的。”
林星津:“……”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难缠啊!
“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
“母亲和奶奶听说你住在自家酒店,怕你晚上一个人无聊,想过来陪你一段时间。”
林星津一滞,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什、什么?”
“不过不用担心,”像是在逗弄她一般,江斯年嘴角微弯,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我已经把她们劝住了。”
坐过山车也不过如此。
可林星津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切过于巧合了。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江斯年身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助理碰上堵车,是不是你……”
“津津。”江斯年很正经叫了她一声,“就算你老公真的手眼通天,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江斯年后面说了什么,林星津根本没注意听,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你老公”三个字。
好不容易消散的红晕,再次席卷而来。
甚至比之前更明显,那抹红从耳根一直到烧到眼尾处。
生怕恼羞成怒的林星津会将他扫地出门,江斯年见好就收,“我在餐厅等你,至于你说的‘宫斗剧’,我洗耳恭听。”
林星津捞过一旁的小绒毯,再次把自己裹了起来。
但她也不敢自闭太长时间,因为江斯年随时都会进来。
林星津后知后觉地想,酒店是他的,自己这样算不算羊入虎口?
下床后,林星津还发现了一件更尴尬的事情——
她居然一直坐在江斯年的西装上。
看着这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被她坐得起了褶皱,林星津想都没想就把它扔进了酒店衣柜的最深处。
她宁可原模原样赔江斯年一件新的,也绝对不会让他带走的。
林星津出去的时候,江斯年已经把碗筷都摆放整齐了。
因为刚做了一件亏心事,此刻的林星津看上去格外听话。江斯年让她做什么,她都配合,只要江斯年别想起他的那件西装。
江斯年秉持着“食不言”的原则,也怕林星津会消化不良,于是从林星津拿起筷子的那一刻开始,他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餐桌上的两人,一个低头吃饭,一个忙着回复邮件,谁也不干扰谁。
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林星津放下筷子。
“吃饱了?”
“嗯。”
“那么现在津津可以跟我讲讲‘宫斗剧’的事情了吗?”
江斯年一直不提,林星津还以为他是忘了,没想到他是打着“饭后再审”的主意。
“也没什么可说的……”
“津津。”
江斯年十指交叉,低沉的语气透着祈求,“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他不是傻子,林星津用“宫斗剧”来形容这次的研读会,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快的事情。
可惜,当时余小绒没有陪在她身边,具体发生了什么,江斯年无从得知。
江斯年的眼神侵略性太强,林星津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与他对视,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江斯年的手上。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十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在林家,这双手曾经给过她极大的安全感。
对于他,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这种事情很常见的。”林星津缓缓开口,“每个演员都希望展示给观众看的是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可是整部剧不可能都是你的高光时刻,所以就会有人想要把别人的戏份据为己有。”
“是谁?”江斯年的声音透着薄冷的怒意
虽然林星津说的含糊其辞,但其中的意思并不难懂。
看着这样的江斯年,林星津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只要她一说出“夏薇”的名字,明天在片场就极有可能看不到夏薇这个人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
林星津并不是圣母心泛滥,她只是觉得夏薇还罪不至此。
“对方刚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导演和编剧的双重反对。”
林星津现在回忆起夏薇当时尴尬又羞愤的表情,已经是同情大于气愤了。
要不是有郁妍一直在中间缓和气氛,林星津都觉得夏薇可能都撑不到研读会结束。
江斯年一脸不认同地看着林星津。
他的津津果然还是太心软。
她有意放别人一马,但别人可不会心怀感激,反而会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
这种时候就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样吧,如果对方接下来还有过分的举动,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林星津有时候真的觉得江斯年比她更像个演员,总能让她违背原则,说出一些不过大脑的话。
林星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驱散了江斯年脑子里各种阴暗的想法。
“你保证。”
得寸进尺说的江斯年这种人。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想泼出去的水,没法回收。
林星津无奈地点了一下头:“我保证。”
不过,江斯年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林星津说服,还是得让余小绒多留意那几个演员。
“我助理给我发消息说道路已经通畅了。”林星津指了指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原以为还要再纠缠一番,却没想到江斯年很痛快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一副惊讶的表情,舍不得我走?”
林星津:“……”
她懒得跟江斯年废话,直接走到门口,将房门大敞,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到底舍不舍得江斯年走。
这下轮到江斯年沉默了,早知道就不那么快告诉林星津十六层的安保措施究竟有多好了。
江斯年一手撑住门,低头,对着门内的林星津说道:“明天见,津津。”
声音低沉缱绻,眼底流转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而回应他的则是一声毫不留恋的关门声。
江斯年低低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受挫的沮丧。
“叮”一声,林星津收到了江斯年的微信:【原来津津这么喜欢我的西装,是我的荣幸。】
刚还在庆幸江斯年忘记了西装的林星津,瞬间又把自己裹成了一颗小小的茧。
在林星津门口站了好一会,江斯年才迈着步子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甚至还在中途打了个简短的电话:“你还有多久到?”
“好,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江总:脸皮薄,是追不到老婆的。
窗外一片昏暗, 天地仿佛都融合在了一起。
几乎是在下一秒,倾泻而下的滂沱大雨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雨幕,将整座南城笼罩其中, 连带着玻璃窗上都被突兀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成既也怕自己过于唠叨会激起宋以南的逆反心理,把该说的说完就离开房间了。
宋以南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酒店小道上的路灯映在地面,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暖黄色调的光晕……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一道惊雷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宋以南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后背骤然一凉。
紧接着,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无人回应。
不说话?
那就不是剧组的人。
宋以南之前有碰到过私生饭突破层层关卡跑到酒店房间门口来“埋伏”他的情况,所以这时候他也不敢随便开门查看情况。
想了想, 还是让成既过来处理最稳妥。
只是他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了他大哥的微信。
【大哥:滚过来开门。】
宋以南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五个字,手里的手机瞬间成了烫手山芋。
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宋以南张扬恣意, 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怕大哥温祁洲。
当初他休学说要去当偶像的时候,他爸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可宋以南心知肚明, 老头子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他。
自己才绝食了一天,他就已经开始犹豫了。
可温祁洲对待此事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特意被温父从公司叫回来的温祁洲听说宋以南想当偶像,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想清楚了吗?”
“嗯。”宋以南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嚣张的脸上满是无畏。
“好,那你去吧。”
宋以南差点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他以为要大动干戈才能解决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
“你想当偶像,我没意见。”
温祁洲扫了宋以南一眼, 狭长的眼眸波澜不惊, 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情。
“虽然你还没有成年, 但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是男子汉吗。”他停顿了片刻,语调沉冷,“所以,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宋以南忙不迭地点头:“我当然能。”
温祁洲深深地看了宋以南一眼,他进娱乐圈这事算是彻底敲定了。
起初,宋以南的新鲜劲没过,自然很配合也很努力,就连一开始持反对意见的温父都觉得小儿子脱胎换骨了。
可宋以南的性格决定了他接受不了太多的束缚与制约。
于是渐渐的,他对团队安排的活动越来越不上心,碍于他的身份,大家一直敢怒不敢言,直到有一天他肆意妄为地无故缺席了一场很重要的演出。
温祁洲派人将他压到了公司。
直到那一刻,宋以南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在娱乐圈的一举一动,温祁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一直隐忍不发,不过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契机好跟他算总账。
他自己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他哥手上。
温祁洲暂停了宋以南手头所有的通告,让他当了整整一星期的助理。
那一个星期是宋以南这辈子过得最苦不堪言的一个星期。
温祁洲简直是在往死里使唤他。
这件事情以宋以南低头认错而告终。
自那以后,宋以南虽然依旧放荡不羁,怼起营销号来更是毫不留情,却再也没有消极怠工过。
想到这,宋以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扇门上,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好好的,温祁洲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他今天阴阳林星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可成既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他,不可能真的去找他大哥告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这事是林星津说的。
看来自己还真没冤枉她,林星津真的跟他大哥认识,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竟然能让他大哥纡尊降贵地亲自来找他算账。
宋以南心里莫名得有些不舒服,他刚刚还觉得是自己误会了林星津,打算明天去找林星津道歉。
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宋以南已经做好了会被温祁洲痛骂一顿的准备,却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不止温祁洲一个。
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身姿颀长,裁剪得体的衬衫袖子被挽到手肘处,露出的一截劲瘦有力,有着成熟男性的线条感的小臂。
宋以南出色的样貌让他备受众人追捧,可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陌生男人的长相远胜于他。
可最让宋以南心里发怵的是,对方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场和看他的眼神,泛着凉意,冷淡如冰霜。
只一眼就让宋以南不受控制地觉着脊背发寒,手脚打颤,他出于本能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对方。
这人一看就跟温祁洲是同一类人。
阴冷沉郁,不好相与。
温祁洲冷眼看着面前不争气的弟弟,“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给客人倒水。”
以往宋以南很讨厌温祁洲用这种吩咐人的语气跟他说话,但这次却让他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我这就去。”宋以南几乎不带犹豫地就往房间里跑。
给温祁洲当助理的那一个星期,他干的最多就是端茶倒水的活。
温祁洲朝江斯年微微颔首:“江总,请。”
两人先后踏入宋以南的房间。
氤氲着袅袅热气的水杯被搁置在茶几上,却没人动一下。
温祁洲和江斯年如老僧入定般一言不发。
宋以南却难以忍受这样的氛围,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温祁洲。
“这是江氏的江总。”温祁洲冷声对宋以南介绍道。
宋以南对江氏并不陌生,之前被迫当助理的时候,他还帮着整理过他们公司的资料,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氏的总裁会跟他大哥一起来见他。
宋以南毕竟年纪尚小,加上有温祁洲这个大哥在,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中,对于这种压抑到连说话都要思量再三的氛围,实在接受不了,只好借着喝水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同时也是林星津的丈夫。”
温祁洲不急不徐地说完后半句话。
“噗……咳咳咳……”
宋以南被呛到了。
“谁的丈夫?”他哑着嗓音问道。
看到宋以南这副失礼的模样,温祁洲皱眉,低声训斥道:“你的耳朵呢?”
“他是林老师的老公?”
宋以南对于温祁洲的训斥充耳不闻。
“是,我是星津的丈夫。”江斯年薄唇轻启,当说到“星津”二字时,原本冷漠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可惜,江斯年的温柔只给林星津一人。
停顿片刻后,他笑了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听说温小少爷对于我太太单独住十六层有很大的意见,有这么一回事吗?”
再次对上江斯年幽深的黑眸,宋以南浑身一凛,实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冒:“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她是我大哥的情人……”
宋以南并不笨,江斯年自报家门,他立马就明白了温祁洲这么说的用意。
“荒唐。”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却像是有人拿着重锤在宋以南心上狠狠地砸了两下,让他瞬间坐直了身体。
宋以南心里万分懊悔,是他领会错了温祁洲的意思。
温祁洲的本意是想救他,偏偏他自己作死,把路走窄了。
好在宋以南心里慌归慌,但认错态度良好,他真诚地看向江斯年,“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明天就去找林老师道歉。”
温祁洲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还不算太笨。
见江斯年的面色有所缓和,宋以南再接再厉,“只要有我在剧组一天,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给林老师委屈受的。”
江斯年薄唇微勾,看向宋以南的目光终于多了些温度,“这倒不用麻烦温小少爷了,我的太太我自然会好好护着。”
看着窗外骤然变大的雨势,余小绒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当时她如果真的下车了,现在能不能安然回到酒店都是个未知数。
“津津,酒店的饭菜你吃的习惯吗?”
林星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挺好吃的。”
余小绒悬着的心落了地:“那就好,我去洗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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