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有意无意地往他脖颈间拱,气息掠过他的耳朵,假借扭头的机会,她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今天还没亲过你呢。”
权野将头往后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把他的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想洗个澡。”
盛许许在权野后面进门,叫住他匆匆上楼的背影,“洗完我还想吃碗面。”
她的意思是,这些都要他做。
权野脚步未停,也没有理她,继续往楼上走。
“医生说我的伤口三天内都不能碰水。”她又急忙补充一句。
这一次,权野停了下来。
沉默半晌,“我给你找个护工。”
“我现在就要洗。”盛许许说,“而且现在是半夜,家政公司都下班了。”
权野搭在楼梯扶手的手青筋暴起,咬牙警告一般:“盛小姐,我不是圣人,你这么做…很危险!”
盛许许笑而不语,转身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又出来。
权野站在台阶上,看着她进了浴室。
“……操!”
这一声脏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伴随它的是被他踢歪的楼梯扶手。
权野走进浴室的时候,盛许许正靠在洗手池等他。
那个表情,就好像知道他一定会进来似的。
“脱了。”
权野不愿被她看扁,一定要找回属于他的主动权。
不管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还是情事的掌控权,都要他说了算。
他这么直接粗暴,纵是盛许许做足了心理准备,也禁不住脸上一热,一抹绯红爬到了耳根。
难道不应该是她撩拨他,他脸红害羞吗?
情况怎么突然就变了!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盛许许号称情场老手、阅男无数,可那都是传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口肉都没吃过啊!
权野始终让她保持背对着他,背上那一道伤触目惊心。
他用湿毛巾替她擦拭完整个背部后就出去了,其他地方她可以自己洗。
权野几乎可以用逃离来形容自己从浴室出来时候的样子。
出来之后,他直接去打开冰箱门。
拿出一罐啤酒,打开,仰头一口干了。
喝完一罐,他又开了一罐,用一分钟喝两罐的速度,喝完了冰箱里所有的啤酒。
要不是没有了,他今晚非把自己灌醉不可。
身下的滚烫还是消不掉,权野走到阳台,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控和狼狈过。
盛许许感觉自己的勇气,在今晚全部被用完了。
她之前为了撩拨他,拿出的所有的自信、主动、大胆,都从她洗完这个澡之后,不复存在了。
路过客厅时,看到他站在阳台上,她的视线就如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没被他的嘲讽打击,没被他的冷淡打击,更没被他说的不可能打击,却被一个背打击得体无完肤。
盛许许挫败地趴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自己之前对权野做过的那些“蠢事”,她恨不得把自己拍失忆了。
她是怎么做到那么厚脸皮的?
权野怔怔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心里不停地在上演自言自语的小剧场。
「她怎么还不上来?」
「她是还在吃饭吗?」
「她到底在做什么,都三点多了,她还睡不睡了?!」
「她是疼晕过去了吗?」
「啊……好烦!」
他等了一夜,盛许许都没有上楼来。
今天的他,脾气异常的爆,一点就炸的那种,偏偏还有人不知死活的上来找茬。
“权总,N市企业家联会的周会长就x等在楼下,他已经来三次了。”
权野的特助林景敲门进来,跟他汇报工作。
看到他一脸铁青,眼底还破天荒有黑眼圈,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林景已经在心里默默替周晟默哀了。
“不见。”权野颇不耐烦道。
N市企业家联会那群废物,到现在都不知道朝野资本背后的人,就是当初那个让他们都下不来台的人。
查不到人,他们就千方百计的,想让他主动露面。
不是酒会邀请就是生意邀约,每天他桌上都有一大堆邀请函,权野一次也没有去过。
他这么不给面子,难免有人不满。
周晟就是其中一个。
三次上门拜访均被拒绝,他这会长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周晟一气之下,联合了联会里近七成的企业家,一起在股市里打压朝野资本。
他以为,朝野资本现在主要的资金链在新区的开发上,股市根本无暇顾及。
所以他们才敢拼这一把。
只要朝野资本的股价下跌,资金链断裂,朝野资本就不得不向他低头。
周晟的算盘打得很好,一般人根本遭不住,就算能扛住,那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权野不属于一般人这个范畴。
股市出现动荡的五分钟时间里,朝野资本就做出了回应。
他们想用低价,让那些小股民卖掉朝野资本的股票,买进他们的股票。
然后再营造出一路高涨的虚势,从而掏空朝野资本的资金。
听完林景的汇报,权野冰冷的眼眸里迸发出一记狠戾之色。
有人上门来送死,他怎么好意思辜负呢?
“在他们推高股价之前,全部买进!”
“好嘞。”
林景好久没有打过这么刺激的仗了,收到命令就下去吩咐人办事儿了。
他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小时,在外面的股民还在犹豫的时候,朝野资本已经将周晟他们放出的货全部买进了。
而且都是低价买进。
周晟等人没想到货那么快就全部被买走了,他们甚至来不及营造股票高涨的趋势,一分钱没赚到,就全赔了!
“这怎么可能?!”
周晟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抖个不停。
他要完了!
那些跟他联手搞朝野资本,想看朝野资本笑话的人也都傻了。
他们全部瘫软在椅子上,面面相觑,脸色煞白。
距离他们放货打压朝野资本到赔光,才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啊!
N市七成的企业联手,竟然都打不过一个朝野资本?
朝野资本到底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周会长,这事儿你要负责啊……”他们默契的推出一个替罪羊。
周晟见状,张了几次嘴欲说什么,到头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朝野资本,放他们一马。
“权总,他们也太不经打了,连半个小时都撑不过去。”
林景有些意犹未尽,他还没玩儿够呢。
权野瞥了一眼电脑上的股市行情,也觉得没意思。
这里果然还是不能和京都比。
“接下来的事儿你看着办吧,我回去了。”
权野今天脑子里想的都是盛许许,就连股市动荡得最激烈的时候,他都兴致缺缺。
“权总,沙场闹事的人查出来了,是豪顶集团的人。”林景匆匆道。
“这个豪顶背后有人吗?”
这个他印象里没听说过的小公司,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动手,除非背后有人。
林景道:“沈贵文。”
“呵!”权野一声冷哼。
这个沈贵文,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断了下个季度金融局的账,把罪名扣在沈贵文头上。”
这事儿巧了不是。
他刚刚买进了N市七成企业的股票,下个季度金融局的指标就全靠他的朝野资本了。
他要是断了金融局的账,金融局可就不好交代了。
说不定,整个金融局都得全员下台换人。
“漂亮!”
林景敬佩他这个老板的魄力,换作是他都不敢玩得这么绝。
权野把事情交代好,就让司机送他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五点,盛许许就已经在餐厅吃上晚饭了。
看到他回来,她第一反应就是躲。
可手里端着碗汤,直接跑好像太刻意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回来那么早?”
他一般不是都到六七点才回来?
权野脱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在她对面坐下。
面前炖锅里的汤还冒着热气,香气四溢,他今天一天都吃不下,现在也饿得不行了。
“我能跟你要一碗汤吗?”
“……我去给你拿碗。”
盛许许先回房间里拿了两样东西,然后才去碗柜给他拿碗。
“这是我做的关于林氏银行的各项分析报告,你先看看,如果可以的话,给林氏银行一个机会,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把那份分析报告放到他面前,接着又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他面前。
“这是我欠你的三十一万维修费,密码是你家大门密码。”
她放下那两样东西后,才给他盛汤。
权野看着桌上的东西,食欲瞬间就没了,他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盛许许把汤放在他面前,重新坐下,表情和之前无异。
依旧跟他开着玩笑,“谁让你不接受我卖身,我只能把钱给你啊,三十多万,我很心疼的好吗?”
她看起来确实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把卖身这种话挂在嘴边。
可权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所以你还是帮个忙,把跟林氏银行的合同签了吧,这样我哥还能给我一笔奖励什么的,我也不至于穷到吃不上饭。”
盛许许说完,林啸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扬起手机,一脸无奈地道:“看吧,我哥又来催我了。”
“喂……”
盛许许接通电话,开了免提,让权野也听一听,自己是怎么被林啸迫害和摧残的。
顺便促进一下合作。
现在的她还没意识到,一会儿林啸说出来的话,有多令人社死。
“许许,权野还没松口吗?”
她看着权野,无奈答道:“还没啊。”
“你想想办法啊,我接下来还要去别的市考察,没多少时间了。”
林啸的话,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直接把盛许许吓得嘴里的汤都喷出来了。
“不行的话你色.诱他啊,你们不是夫妻吗?你跟他撒个娇、卖个乖,说不定他就签了呢。”
“噗——”
盛许许扭过头,一口汤全吐在地上了,“咳咳……”
我的哥啊,这话可不兴说。
这要是昨天之前,让她跟权野撒个娇、卖个乖,她还肯做。
现在不行了呀,她怂了。
权野清清楚楚的把林啸的话听进耳朵里,他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点头赞同。
“这个主意不错。”
“……刚才是权野在说话吗?”
电话那头的林啸沉默半晌,接着很认真地道:“权总,我刚才是跟妹妹开玩笑的,你可别欺负我妹!”
这是他跟盛许许的相处模式。
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一旦有外人在,他肯定是要维护自家妹妹的。
盛许许见林啸当哥哥的瘾上来了,她担心他会直接在电话里跟权野吵起来,所以赶紧挂断了电话。
“我哥他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她尴尬地笑了笑。
低头继续喝汤的时候,只听权野道:“我知道,不过他刚才有句话没说错。”
他双臂抱胸往后靠,略期待道:“其实你可以试试跟我撒个娇。”
盛许许喝汤的手一滞。
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很像上次在酒吧后门的时候,让她有一种他愿意接纳她的错觉。
可这个错觉换来的却是他说的有感觉却不可能。
上次她上了当,这次可不能再上当了。
“你是被我哥传染了吗?他跟我开玩笑,你也跟我开玩笑。”
盛许许一口干了碗里剩余的汤,“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哦对了,分析报告我做了一天,你好歹赏脸看一眼?”
色.诱不成,她只能上专业了。
她大学四年的金融学可不是白读的。
匆匆吃完这顿饭,盛许许换了身宽松的黑色长裤加米色T恤,就出门打车去酒吧了。
背后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手稍微抬起来都会扯到背后的伤。
所以这几个晚上,她都没办法给客人调酒,就连端酒都困难,只能闲着待在店里瞎看。
权野这几天晚上都按时下班回家,可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都早早去了店里。
有一两次,她甚至晚上都不回来。
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她在躲他!
盛许许确实在躲他。
为了躲他,她回了自己之前住的小公寓。
回去之后她才发现,她公寓的门和墙上都被人用红油漆刷了“小三、荡.妇、不要脸”等字眼。
看着这些字眼,盛许许陷入了沉思。
她最近没被哪个男人缠上,也没有被人家女朋友或者老婆误会啊,谁会上门来泼她油漆?
想不通。
盛许许买了白漆,花了两个晚上才把门和墙刷干净,把自己弄的一身油漆味。x
为此,她都没回权野的别墅。
“盛姐,赵公子来了,他请你过去一趟。”
盛许许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在吧台调酒的时候,店里的人就来叫她。
“好,我马上过去。”
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是她店里的常客,每次来基本都会承包她一晚上大半的酒水消费。
所以只要他们来了,她一般都得过去陪几杯。
盛许许给自己调了杯低度的酒,端着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赵公子,好久不见啊。”
酒吧中央最大的卡座里坐了七八个年轻男女,他们人手一杯酒,桌上还有满满的已经开了瓶的酒。
看到那些酒,盛许许心中暗叫不好。
那些都是她店里最贵的酒,他们消费了满满一桌,而且还全部打开了。
看来今晚这些酒他们是打算喝完,那她就不得不从头陪到尾了。
赵霖看到盛许许来了,他立刻站起来跟他的朋友们介绍道:“来来来,我让你们都开开眼。”
他把盛许许推到人群中间,双手指向她,“她就是咱们N市大名鼎鼎的交际花,沈娇娇的女儿盛老板,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一个男人附和,朝她举杯,“盛老板,赏脸喝一杯?”
盛许许脸上始终保持着她在交际场上才有的,虚伪又热情的微笑。
“不敢当,大家都是赵公子的朋友,又是在我的场子,该我敬大家一杯才是。”
她举起酒杯,简单地跟在场的人示意,然后一口干了手里的酒。
开玩笑,她要是真应了这人的酒,那接下来其他人也会要求跟她喝。
一个一个喝,不得把她喝死啊,她才不傻呢。
不过,大家都是酒场老手了,谁没点儿劝酒的本事?
赵霖为了自己的面子,强行拉着她坐下,“盛老板,咱们可好久没见了,今晚你可别想跑,来,咱俩喝一杯。”
为了赚钱!
为了赚钱!
盛许许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像刚才她被人当做会所小姐一样介绍的时候,她不是也忍了?
“赵公子,以后常来啊。”
她举起酒杯,又干了。
“盛老板爽快啊!”
几人见她喝得这么猛,都来劲儿了想要跟她喝。
盛许许哪是谁都能跟她喝的?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游戏,打算用游戏来延长或者挡掉今晚的酒。
“咱们这么干喝多没意思啊,来一盘?”
“欸,盛老板这可是欺负人啊,谁不知道你盛老板是游戏高手?”
赵霖嘴上这么说,好像不愿跟她玩儿似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把骰子递到她面前。
“不过盛老板,我今儿带来的哥们儿可不简单啊,你想通杀,难咯。”
有备而来?
盛许许面不改色,她混迹酒吧多年,也不是好惹的。
“赵公子说笑了,咱们都是出来玩的,开心最重要。”
“好!”
“来!”
一群人开始起哄,骰子的声音被淹没在起哄声中。
盛许许第一轮就实现了通杀,没有被灌酒。
后来她为了让客人玩得高兴,偶尔会故意让几次,喝一杯。
她以为,今晚应该会就这样顺利的应付过去。
可谁知道那个每次都是第一个出局的人,换了位置之后就跟开挂了一样,把把都赢她。
盛许许有点撑不住了,她感觉自己脑袋已经飘了。
越到后面,她输得越多,摇骰子的手都在抖。
好在她跟店里的人打过招呼,只要看到她不行了,就想办法把她叫走。
赵霖其实知道这是酒桌上常用的手段,他没有戳穿她,放她走了。
就当是他给他那个不懂事儿的女朋友,向她道歉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出去躲的这段时间里,他女朋友会去盛许许家泼油漆,逼他现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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