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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摧山白)


李淑文见顾钦神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钦就喜欢她从不多问这一点,不过还是宽慰道:“只要记住我的话,就不会有什么事,皇城司最近都在加强防卫,不必担忧。”
闻言李淑文明显松了口气,道:“将军的话我都记下了。”
吃过晚饭后,顾钦见还有些时间,便回房画了张图纸,大概算出所需木料,在临走前跟李淑文报了个数。
“这些。”她将仔细算好的木料写给李淑文,“你替我买这些木头回来,木头质地要硬,不易生虫的。”
李淑文应下了。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清闲无事,不过陛下新封的那位女将军要同全肃京的武将打擂一事,倒是在全京城传开了。

第21章
天字营编入皇城司的人都是后来才知晓这件事,武将又大都不会以与女子打擂为荣,此番不必多问必然是那些文臣造势。
距离顾钦那日离开崇明殿不过三日,就已经有人绘声绘色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那个女将军,当初入城的时候我见过。”一人边说边摇头,“身子一点都不魁梧,看着弱不经风的,没戏。”
“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男人啊?就是寻常男子也够吃力了,那些武将日日操练不断,壮如牛虎,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对付的?”
“啧啧,听说盛天赌坊已经开局了,十两银子一注,买定离手。”
在这些议论声中,阿雀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服气地努了努嘴,这不是还没比吗?她的女将军才不会输呢!
她这样想着,刚在墙头趴着听了一会儿巷子里妇人们的谈论,揉了揉自己因为和面又酸又麻的小臂,还没缓过来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死丫头!跑这儿偷闲来了!做没做好饭?你老子我都要饿死了!”
身后一黑脸男人走出房来,衣衫不整看着像是刚起,个头不高,看上去邋里邋遢的。
阿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很快回身道:“马上就好了,在烧水。”
“那你还不赶紧去看着!成天就知道跟着外面的臭娘们说闲话。”男人骂骂咧咧进了屋。
阿雀下意识把脑袋一埋,担心被外面那几个婶子听见了,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墙头。
她家的墙很矮,是这些人家里最矮的,边缘残缺不齐,从外面就能看见家里的房子长什么样,附近的人都知道阿雀家里是这片最穷困潦倒的一家了。
他们家的男人不顶事,窝囊废一个,女人前年难产死了,没人愿意嫁给这么个废物,成天只知道靠着阿雀做工的钱吃喝。
说起阿雀,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懂事乖巧能干,心疼这孩子有那么一个只知道吸血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可阿雀有自己的想法,她已经在慢慢攒钱了,虽然能攒下的钱非常非常少,可她现在才七岁,能攒到十四,她就去参军。
巷子里有一户人家的男人就是在皇城司做参军的,听说一个月能拿不少钱呢,对家里的媳妇很好,阿雀常听到婶子们夸他,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羡慕。
阿雀也想,她也想去皇城司,那些人都骑着大马,一队走过去多威风啊!
她也想那么威风,再娶一个自己的媳妇,她也会对媳妇好的。
想着有点远了,水差不多要开了,她小跑着进了厨房,今日要快点做事,等到了正午,她的女将军就要痛打那些男人们了!
比试的时间就定在正午,为了让顾钦出个大丑,在众人面前威信尽是,这些文官们在三日之内就在菜市口搭了个足够结实的擂台,好让全城的百姓都能前来相看。
这场比试是在李长安面前定下的,关乎朝中两位重臣今后可否能留在朝堂的问题,若是打赌就能把重德那老东西弄走,别提有多值了。
李长安心里只盼着顾钦能赢。
“你说顾爱卿能赢吗?”李长安高坐阁楼,注视着下面汇聚越来越多的人群,问了一声。
苏玉澈缓缓将视线从外面移开,道:“且看天意罢。”
“她若输了,朕迎她入宫为妃如何?以顾钦的功勋,她能做贵妃了。”
“陛下觉得,顾钦能和马氏相争吗?”苏玉澈淡淡来了一句。
一个马氏弄得李长安立即浮出痛苦之色。
马氏是太后表家妹妹的小孙女,今年才十五岁,却已入宫两年有余,专横非常,连李长安都觉得头疼。
“顾钦看着是个识大体的,也会和马氏争宠吗?”李长安感叹了一句。
苏玉澈敛目,识大体倒是识的,只是争宠这两个字,他似乎无法将之与顾钦匹配。
没多久,人群响起一片喧闹声,苏玉澈往下面瞥去,见到一个翠色身影站上了擂台,她身形颀长宛如青竹,精致却不柔婉的五官在阳光之下显得无比耀目。
可他就是无端地将视线下移,落到了顾钦戴着的乌色手衣上,她正慢条斯理地摩挲活动着手腕,目光挑衅无比,俨然已经是这场擂台的胜者。
更无端地......他联想到那日不慎滑下马车,就是这双手稳稳接住了他,一手按在他的腰侧,一手托在他的膝弯,她抱得有些用力,到现在他腰上还隐隐作痛。
“苏卿?苏卿?”李长安又唤了苏玉澈几声,终于将人唤回了神。
“陛下?”苏玉澈一怔,目光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你在想什么?朕方才唤你数声都不见你回声。”李长安温和地笑着。
苏玉澈开口应答,声音清冷平静,“只是在想,若让重德离朝,重家的人会不会不安生。”
一句话成功换得李长安紧缩眉头,一时间兴致盎然等着看比试的心情都糟糕了许多。

京中武将,胜顾钦者,可得百金。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擂台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武将不少,可谁也不愿做第一个上去的人。
这不是让他们明摆着欺负一个女人吗?
谁第一个上去,就是丢武将的脸!
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有人上台同顾钦比试,正午的太阳热烈,顾钦找了个荫庇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马德全闲侃。
“军队编完没有?现在能不能调动?”顾钦道。
马德全想了想,“这要问问军师去,不过应该快了,将军可是有事?”
顾钦道:“有人跟我说京郊曾有流寇作祟,往荆州去了,等军师那边完事了你点一拨人过去探探虚实。”
马德全一愣,“流寇?多少人啊?这事儿需不需要知会陛下?”
“不好说是几人,你多配些人,这种没影的事不好跟陛下报备,反正要千人的军队离京才需向上请示,你别超了这个数就是。”
“好,好。”马德全应着,看了眼愈发烈的太阳,叫道,“到底有没有人出来比试啊?肃京的武将全是孬种不成?再这样下去我们将军可就不战而胜了!重德老生你就等着收拾铺盖回家吧!”
他喝得十分有力,声音洪亮气势十足,看得顾钦一笑。
“马校尉怎么对这事这么积极?”
马德全嘿嘿一笑,“将军还没听说吧?盛天赌坊开庄了!赌注飞涨!一赔一百呢!我押的将军你赢,押对了净赚五百两!我就能在京城买房了!”
“这么多?”顾钦都觉得惊讶,“看样子没多少人押我赢。”
“没事!”马德全满不在乎,“人少才好呢,谁也别想跟我们抢银子!”
“你们?还有谁?”
马德全指了指原处,“将军看那边,周敬、朱水、龙明德,我,还有几个天字营的弟兄,我们都押将军赢!只有徐扬那小子没押注,不过他本来也不好这个。我都把他们叫来了,一会儿给将军呐喊助威!”
顾钦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有大约十几人站在那儿,穿着十分红火,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顾钦有些遗憾,早知道她也押几个钱进去了。
说了半天的话,终于听见一人叫道:“我来!”
顾钦抬眸看去,只见一大汉身高约九尺,形容粗犷黝黑,她方起身应对,扫了眼台下却在大汉上来的方向看到了重德那个叫杜生的门生,正匆忙地往自己袖子里塞着钱袋。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竟然还是花钱请来的,今日她要是真不战而胜了,重德岂不是会亏死?
“放马过来吧!”那人摆了个进攻的架势对着顾钦道。
“我出拳,你出什么?”顾钦道。
“什么?”那人全然没反应过来顾钦的话是什么意思,一瞬顾钦已闪身到他面前,一拳直击他面门腿下跟着一扫,大汉痛叫一声直接滚了下去。
从开始到结束也只一眨眼的时间,擂台下哗然一片。
“她好大的力气!”李长安在阁楼上清楚看见这一幕,惊愕地站起身来。
莫说顾钦,就是他李长安腿上那么一扫,都难以将一个如此壮硕的男子绊倒。
与此同时围观的百姓也惊讶起来。
“女将军好大的力气!”
“哇!这就输了?我都没看清!”
“好厉害啊!不愧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那大汉在一声声称赞中羞得面红耳赤,转身灰溜溜地跑了,杜生面上一白,恨恨看了顾钦一眼。
有人出头,之后再来挑战的就多了。
况且顾钦首战大捷,俨然成了百姓口中的巾帼女子,再同她比试好像就不欺负人了。
陆续又有几人上前挑战,身手明显一个比一个好,从瞬间就被顾钦丢下擂台到勉强能跟顾钦过上几招,但无一例外都是战败退场。
擂台下叫好声一片,有人欢喜有人愁,已经有人转而进盛天赌坊准备换注押另一边,更多的仍在观望,毕竟顾钦只要输一次,那就是输了。
“好!!真好!”阿雀匆匆赶来,好在赶得及,她连身上脏兮兮的油污面裙都来不及摘,就是为了来看顾钦,每看见一个人被顾钦打下去就拍手大声叫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亮的。
看来她是稳操胜券了,苏玉澈收回目光,浅浅弯了下唇,不由想起那日顾钦在苏府说要同重德他们打个赌时露出的狡黠神色。
素日重德便仰仗着两朝元老的身份处处压制他,实话说,重德若真能因此罢官,于他也是一桩心事了结。
就在顾钦形势一片大好时,擂台下突然走来一英武小将,雄姿英发,看着顾钦朗声道:“我来试试!”
苏玉澈看清来人样貌,平整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不觉收紧,目光下意识扫了顾钦一眼。
“哟!好像来了个能打的!苏卿,他是谁啊?”李长安道。
苏玉澈双目微敛,顷刻间又恢复常色,道:“霍家三郎,霍启年。”
墨阁自陇西来的探子报:顾钦...钟情于他。

第23章
这种情报自然没有必要告知李长安,于是李长安并不知其中的纠葛,只顺着话问:“就是顾钦要退婚的那个三郎?”
“嗯。”苏玉澈应声,目光落在擂台上那二人之间,不由想起墨阁递来的消息上清楚地写着顾钦钟情于霍启年,可霍启年看不上她,二人之间总是顾钦上赶着,霍启年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好脸色。
即便顾启是霍启年的师父,顾钦是他师父的女儿,他也从未掩饰过眉眼间的厌恶。
当时苏玉澈看见这个条子时,也只是淡淡地一瞥,其中的信息并无用处。
可今日他再见这二人站到一处,怎么也想象不出顾钦是怎么追在一个男人身后上赶着的。
她也会骑着马去接送霍启年吗?也会日日都蹲点等着霍启年回家吗?
可在陇西,霍启年是直接接住在顾家的,这些事在这二人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苏玉澈想着,露出一丝茫然。
他竟想象不出,顾钦这样的女孩子,是如何讨男人的欢心的。
“阿钦妹妹,这一别有两年了吧,别来无恙啊。”霍启年缓缓走上擂台,英冽的眉眼间凝着股让顾钦莫名的笑意。
那笑意就是很怪,好像不是热络亲切、也不是嘲笑讥讽,可是他就是在笑,让顾钦莫名之余又有些不适。
“我们认识?”顾钦道。
霍启年面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了然道:“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此人果然莫名其妙。
顾钦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可又确确实实觉得他眼熟,她道:“先比试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见她面上的冷漠不似故意为之,霍启年心中打鼓却又不好再问,只能僵硬一笑,道:“那让我来看看阿钦妹妹这些日子长进没有!”
话音未落,顾钦便利落地直击两下,霍启年措手不及地闪身躲过,心中暗惊两年不见,顾钦的身手竟进步如此神速,出招快了不少。
不过霍启年也是个中好手,毕竟是师从顾启一手调教出的,他又是少年有成,正是筋骨强劲的时候,竟成了第一个能与顾钦过上数招的人。
大半日下来,顾钦终于寻着不错的对手,不免赞道:“你很不错。”
眸中的兴味与神采都令霍启年有了片刻失神。
一个不慎,便被顾钦占据了上风,霍启年被压制着退至擂台边缘,难耐地喘了几口粗气,又使出浑身力气迎上。
两人竟在擂台上打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可谓是酣畅淋漓。
“从前不知霍三郎有这样好的身手。”李长安眯眼笑了笑,“到时候朕调他入皇城司来。”
顿了顿,李长安问起苏玉澈:“他现在在做什么?”
“只是在末流的行伍中,陛下若调任,那便是直升了。”苏玉澈道。
“啧啧,凭霍家在京中的势力,他怎可能只是末流?看来这霍三郎的心性亦是难得。”
分明是被压着打的那个,缘何就比顾钦出彩了?
苏玉澈不动声色瞥了身侧的陛下一眼,道:“他赢不了。”
李长安一怔,随即惊讶道:“苏卿竟能看懂这个?看来你这些年真是长进不少,不再是初时那个文弱书生了。”
谈起政事,李长安放松的身形又不免坐正,道:“狼妖的事调查得如何了?顾钦那边可还帮得上什么忙?”
苏玉澈道:“第二只狼人就是多亏了她才能轻易抓住。”
“你墨阁的人,身手竟然不如顾钦?”李长安惊讶地掠过擂台上与霍启年比试的那个身影,禁不住感叹,“天底下会如此教养女儿的,怕是只有顾启一个了。”
未多时,这场比试分出胜负,霍启年被顾钦拦腰顶翻在地,在他摔下去的那一瞬,顾钦突然觉得此景异常熟悉,猛然回想起来他的身份。
他就是霍启年,原主竟真的倾心过他。
一时间,顾钦再看霍启年的眼神复杂不少,眼下时机绝佳,她不想再有拖延,当即趁着霍启年躺在地上缓神的功夫,压低声音道。
“以前会喜欢你,只是觉得你理应是比我强的,毕竟我娘总是夸你,又总是骂我,可今日我突然明白了,你就是差劲,就是敌不过我。”
顾钦居高临下,眸中漫着傲然,“婚事我已经奏请陛下退了,还望今后各自珍重,别再叫得那么亲热了。”
她说完便走下了擂台,倒地是霍启年猛地坐起,看着顾钦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怔然。
什么婚事?
李淑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顾钦方才就瞧见她,以为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可这会儿细看她神情怡然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事了。
“将军累了罢?”李淑文从自己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一个瓦罐,里面竟盛着满满一瓦罐绿豆汤。
“我清晨就熬好备下了,一直放在井水中冰着,这会儿喝正好呢!”
顾钦望着她姣好的容颜,愉悦地弯眸,从李淑文手中接过瓦罐喝了一口。
冰凉清甜,十分解暑。
趁着她饮水,李淑文道:“仆婢也都置办妥当了,都是底细干净的良家出身,不过年纪大多小得很,还得慢慢教习一阵子。”
末了她又补充:“都比阿宝大,活是可以干的,将军不用担心。”
顾钦将瓦罐递回给她,“你看着办就好,等晚上我回去掌一眼。偏院的人今日可有什么事?”
李淑文道:“都安分着,没什么事。”
顾钦满意地看了李淑文一眼,由衷道:“我这管家娘子真是能干啊。”
李淑文笑笑,“那我回去了,将军晚上想吃什么?正好吩咐新来的厨子做,试试手艺。”
“都行,我不挑的。”顾钦道,“你问问阿宝想吃什么。”
李淑文意外之余又觉得感动,没再多说又背着竹篓回去了。
顾钦一抬眼,方才发现天字营来给她呐喊助威的那几人都看直了眼睛,目光直追着李淑文而去了。
“看什么?”顾钦面色微沉。
周敬等人即刻回神,纷纷错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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