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墨带着白卿音和姚氏踏进皇都时,却见满朝文武畏畏缩缩躲在大殿。
“本将军对这儿人生地不熟,方才还在想要如何做才能将许国朝臣聚齐。没有想到你们却躲在皇宫避难,妄图躲过危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卿音看着朝臣心中也是一阵欣喜。
朝臣是朝中基石,只要将她们羁押,许帝便是孤立无援。
盛京墨握着白卿音的手,带着她踱步走上龙椅,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放到龙椅上:“这龙椅坐着舒服吗?”
白卿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盛京墨,面对疑惑,如失了声音一般。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她抱到龙椅上。
如此这番举动若是传会东沅,定会有人上奏说她和盛京墨有谋反之心。
“国公爷,郡主饶命啊!”许国朝臣跪地不敢抬首。
他们明白盛京墨让西梁郡主坐在龙椅上是为了寻个借口杀他们。
盛京墨握着白卿音的手不让她起身,而后站在她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许国人,沉声叹道:“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
白卿音看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许国文臣,瞬间便明白盛京墨为何要将她放在许国龙椅上。
她扯了扯盛京墨的手,小声道:“你.......”
盛京墨却上前挡住了白卿音的视线,挥开长袍坐在案几上,从容而又淡定:“你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你们应当知道该怎么做才会不惹本将军和郡主生气。”
“我等什么都没有看见,请将军饶恕我等一命。”武将皆已战死,他们这些文臣除却求饶什么都做不了啊!
盛京墨冷笑:“如此这般明亮的大殿,诸位大臣什么都没有看见,莫非是一夕之间眼睛都瞎了不成。”
众人不敢抬眸,不敢啃声,只是跪在哪里,瑟瑟发抖。
盛京墨眸底笑意更甚,幽深的眸底沉淀着一股肃杀萧冷之意。
白卿音看盛京墨挺直的后脊,开口:“你想要做什么?”
盛京墨却笑着道:“他们不敢看见的事,就得付出代价。”
说着,他取出帕子围着她得眼睛:“我必须永绝后患。”
语落,盛京墨倏然回眸,看着身旁精心培养心腹,低语道:“许国罪臣——诛。”
第218章 盛京墨生父的下落
“盛京墨,我跟你拼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愤然起身,握着一把匕首向盛京墨冲杀过去。
中年男人刚上前两步便士兵一剑劈成两半。
面对死亡,所有人都奋起反抗,他们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白卿音和坐在御岸上的盛京墨杀将过去。
文臣哪里是武将的对手,这些人是盛京墨的心腹对盛京墨唯命是从,其能力和手段不逊色于生死营丝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盛京墨被长公主收为义子,从长公主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开始借助长公主的力量为自己调训出一批心腹军队。
不为其他,只为灭许。
片刻,朝堂上所有许国文臣皆被斩杀殆尽,盛京墨将香囊放在白卿音鼻尖,怡然自得的看着眼前的眼前人手持抹布收拾着大殿,看着自己手下将尸首拖将出去。
“逃走的皇贵妃(武思思的母妃)和朝臣家属已被擒获,先羁押在大殿之外,请将军定夺。”辛淮跪在门外请示。
盛京墨抚着自己的长枪,淡淡的看向门外辛淮。
“属下这就去办。”辛淮拱手回答。
而后起身来到门外:“将军有令,杀无赦。”
“是。”士兵举起手中的长刀,手起刀落。
皇贵妃看着身边倒下的儿子,惊恐之余大声尖叫:“盛京墨,陛下已将你的身世告诉我了,我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只要你放了我,我便告诉你,你父亲的下落。你不要杀我。”
辛淮立刻停了手,派人去通传。
大殿内盛京墨和盛京墨怔愣片刻,而后沉声道:“将她带进来。”
辛淮将单手托起皇贵妃,将她扔到盛京墨面前。
此时大殿已经清扫干净,盛京墨这才解开白卿音脸上的面纱:“与我一起审。”
白卿音看着盛京墨,想要质问他,却也知这般做是想要以绝后患,便也默默认下了。
她看着眼前与武思思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子,开口道:“你与你女儿长得很像,只可惜你女儿没有你聪慧,也没有你有魄力。”
“多谢郡主夸赞。”皇贵妃抬眸打量了一眼盛京墨和白卿音,奉承的回了一句。
自己小命在人家手里握着,容不得她放肆。
盛京墨看着识时务的越贵妃,开口道:“你女儿若是你有你一半聪慧也不至于成为许帝的弃子,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越贵妃冷笑:“女人在他眼中本就是棋子,若不是想要挑起战争,他为何要让最会惹是生非的女儿去东沅。”
“你学的也很好啊。”白卿音看着卖惨的越贵妃,嘲讽道。
她调集兵马守城,让所有文臣聚集皇宫,为的也不过是拖延她逃跑的时间罢了。
“说,京墨哥哥的父亲到底在哪儿?”白卿音细心的将香囊挂到盛京墨腰间。
盛京墨身后,姚氏缓缓走上前来:“我夫君到底在哪儿?”
越贵妃看着姚氏,惊叹道:“你我分别二十年,你竟眉眼如昔,未有丝毫变化。”
“你莫要与我攀讨其他,告诉我,我的夫君在哪儿?”姚氏踱步上前,看着满身血迹的越贵妃问道。
她占卜过无数次都不曾算出夫君下落。
他到底在哪儿?为何她屡次占卜都毫无显示。
突然,姚氏醒悟过来:“他在国师府,对不对。”
阴阳相生,万物相克。
她屡次占卜得不到结果是有人摆了阵法掩去了他的踪迹。
越贵妃诧异抬眸,盛京墨白卿音便知道姚氏的猜测是对的。
盛京墨带着姚氏和白卿音在士兵带路下,来到国师府。
“说,他到底在哪儿?”盛京墨拔出长剑抵在越贵妃的脖颈间,质问道。
越贵妃看着荒漠的府邸,垂眸间扫过脖间长剑,稍稍退后半分:“只要你答应我。找到你父亲,你便放了我。我便告诉你,你父亲关押在何处。”
盛京墨父亲的下落关乎着她的命,她必须以此为条件,为自己夺得一线生机。
“你若不说,我便将你五马分尸。”盛京墨咬牙,手中长剑已经划破她的肌肤。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多年未归,是不是真的是“迫不得已”?
他想要知道那个人如今怎样了?
脖颈间剧烈疼痛,让她心生畏惧,却还是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白卿音道:“这样一个嗜杀成性的人,你东沅却委以重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莫要挑拨离间,今日不论是谁闯进皇宫都会斩杀文臣,一个不留。”白卿音冷嘲。
许国拼了命想要拿下东沅,发了疯的屠杀东沅士兵,他们斩杀许国朝臣何错之有?
这些文臣死了,便没有人给许帝供应辎重,调动兵马援助。
许帝孤立无援之际,他们再带兵杀回去,便可将许军彻底剿灭。
今日便是父王在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许国朝臣。
“没想到你也这般狠厉。”越贵妃嘲笑。
盛京墨欲再逼问时,远处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搜到一出地牢。”
盛京墨回眸看着越贵妃,转身拉着白卿音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姚氏与其子同行。
身后的士兵挥着手中大刀,越贵妃心死闭上了眼睛……
盛京墨得步伐很是急切,白卿音加快脚步才能跟上。
士兵立刻上前打开地牢大门,道:“将军,我们一众兄弟搜索过来,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不过已经气绝生亡多日。不知是何人?”
他们没有见过将军父亲,不好乱说。
姚氏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白卿音和盛京墨眼疾手快扶着她:“云姨,还没有见到人,不要下定论。”
“盛伯父聪慧,绝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
白卿音小心翼翼扶着姚氏踏进地牢……
地牢中央摆着一些她瞧不懂的东西,瞧上去像极了阵法。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尸体)坐在阵法中心。
姚氏脚下发软,依着白卿音的身子才缓缓向前。
盛京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尸首前,挑开尸首蓬松的头发露出面孔:“是他吗?”
盛京墨面无波澜,却始终不曾垂眸看一眼.......
十多年过去了,他哪里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就算记得他也不敢看。
恨了十多年,忽视了十多年,真到面对这一天,他胆怯了!
白卿音知道两人都不敢面对,便独自上前,轻轻拨开尸首的面容,轻声问道:“云姨,是吗?”
姚氏迫使自己抬眸,只一眼姚氏便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道:“不是........”
“不是.........不是他。”
“真的吗?”白卿音接过话,面露喜色,问出了盛京墨想要问的问题。
姚氏颔首:“是,这不是他,他与京墨长得极为相像,眼前这人除却身高之外,别无一处相像。”
想来,他是逃走了!
盛京墨立刻松开手与白卿音一同上前将姚氏扶了起来。
姚氏借着两人手下力道缓缓起身,与他们一同离开了国师府。
踏出国师府,白卿音小声问道:“越贵妃信誓旦旦的说盛伯父在国师府,可方才那人不是盛伯父,那盛伯父去了何处,地牢的人又是何人?”
姚氏摇头:“我也不知。”
姚氏还处在震惊之中,理不清楚自己思绪。
盛京墨带着母亲和白卿音回到马上,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和布局诡异的国师府,冷声道:“烧了。”
永绝后患!
白卿音想要阻拦,却被姚氏捉住手,低语道:“这座宫殿建在许国最好的地势山脉上,有供奉着武氏先祖的排位,若是不毁何以灭许国的威风和士气。”
盛京墨手下士兵将皇城和国师府围的若铁桶一般,皇宫大内只是什么都不缺,撒了火油酒水,架起柴火,一点即燃。
火势窜天而起,各个宫殿齐齐燃起冲天烈火,爆炸声更是此起彼伏,略显矮小的国师府亦是同样。
白卿音看着眼前滔天火焰,轻声道:“其实你若是烧了我也没甚意见,只是可惜了这座宫殿,里面盛放着许多金银珠宝。”
“我们带不走那些东西,若是不烧毁,留下来便会成为许帝东征西讨的资本。”盛京墨看着一旁的小姑娘,轻声道:“你不是贪财之人,为何每每遇到财务都这般惋惜?”
新罗也好,吕宋也好,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金银财宝。
“因为这些钱可以帮助很多人过上好日子!”白卿音小声叹息,而后又道:“你与父王从不曾为银钱忧愁,是因为我已经为你们准备所有事务,若是那天你自己掌家看看,我保证你会比我更恋财。”
盛京墨默然。
义父掌家时,整个西梁王府过得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没有不缺的物件。
后来音音从宫里回来,开始慢慢学着打理家中事务,西梁王府才算是过上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
姚氏见儿子被调侃的闭上了嘴巴,开口道:“怎么,你也有被人教训,而不敢还口的一天。”
盛京墨面上一红,清了清嗓子,道:“母亲还是稍稍休息一会,稍后我们还有返回西梁城。”
许国皇宫本就是地势高阔,附近城镇一眼便能得知皇城着火了,狼烟为信,很快许帝便会知道都城被毁,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进攻西梁城。
许帝若是疯了,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白卿音亦有焦虑,但是他们必须等到火势大到无人可灭。
此番举动定会为自己留下一些骂名,可她也无所惧,千秋万代,又有谁能毫无过错。
一个时辰后,盛京墨等人带着人马疾驰而去,丰都的老百姓看着他们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盛京墨虽大肆杀戮朝臣,可由始至终未曾伤害老百姓丝毫。
他们看着身后的滔天火势,竟也不知该怪盛京墨一行人毁了自己皇都,还是敢感谢盛京墨毁灭了都城,这些年他们被压榨的已经所所剩无几.........
西梁城外
许国大营
“你说什么?”许帝大怒。
“皇城着火,还请陛下迅速决断!”士兵跪地求陛下做决断。
许帝气的双手颤抖,裹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便踏进武昭仪和历楠睿的大帐:“朕的皇宫没了,朕要整个西梁城为朕的皇宫陪葬。”
说着,命令军医为他们包扎伤口,而后拖着他们上了战马。
这一次攻势极为凶猛,甚至可以说是打了白鹤延一个措手不及,士兵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杀向西梁城。
白鹤延带着一众老将抵挡,显是抵挡不住,程凡心知是将军计划成功让许帝这般疯魔,眼看着父亲和王爷抵不过,下了城楼,上了马,领了兵杀出了西梁城。
长刀挑开挡住偷袭的白鹤延的长剑:“王爷,且先后退。”
“陛下,您看,守卫西梁城的并不是盛京墨。”许帝身后的士兵极是眼尖,看清楚来人样貌后,立刻提醒许帝。
许帝看见程凡穿着盛京墨的战袍,当即便明白是盛京墨带着人绕到自己身后,攻破丰都,烧了自己的宫殿。
“好,好,好。”许帝气的语无伦次,握着手中长剑一路冲杀,所向披靡。
盛京墨,你毁了朕的宫殿,朕便要你东沅皇都血流成河。
白鹤延也知义子的计划成功:“许国皇都已毁,一众文臣皆已被斩杀,如今追要杀了许帝便能永绝后患.......”
许帝狡诈却是及其聪慧,若是能够除掉他,许国便算是彻底亡了。
如今只是与时间比赛,比谁的速度快。
京墨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这次也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
盛京墨和白卿音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的向西梁城赶去。
暖春已至,绿草丛荫,百花齐放,借着茂密丛林,一行人避开了许国其他城镇的士兵,姚氏虽文弱,却也知形势紧急,从未叫过一句苦一句累。
靠近西梁城时,盛京墨留了一小队人马将白卿音和姚氏留在夹荫小道,决定自己领着人马围攻许帝。
可白卿音没有同意,坚决与他并肩同行。
盛京墨看着执拗的小姑娘最终还是带着她同行。
第220章 我等你回来娶我
“白鹤延,只要你交出盛京墨的生母姚诗云,朕便饶你一条性命,饶西梁城老百姓一命。”许帝看着筋疲力竭的白鹤延,朗声道。
“朕知道你在等盛京墨,可是不要忘记了盛京墨是普通人,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你以为你们又能支撑多久?”许帝杀死眼前士兵,笑的越发狂傲,阴沉的眸子似是滴出水一般。
只要踏进这座困住他的城池,他会屠尽整座城池。
没有了盛京墨和他坐下的悍勇之师,这些人如何挡不住自己精兵悍将。
正待许帝要开口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和熟悉的声音:“驾,驾,驾.........”
程凡循声望去,大声喊道:“王爷,将军回来了。”
盛京墨纵马疾驰,握着手中长枪杀向许帝........
白卿音纵马向武昭仪杀去:他答应过舅舅,给历楠睿一个机会。
屈鸿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瞧见白卿音和盛京墨以及他们身后的士兵时,终于缓了一口气,用剑撑着自己身子继续拼杀。
白鹤延见盛京墨回来,退到屈鸿身边,让人将屈鸿保护起来,道:“屈大人,你一定要坚持住,如今已经五月,陛下还等着你回去主持科考呢!”
屈鸿抬眸,缓了一口气,道:“王爷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夫人还在家等着他,他怎会让自己有事。
“保护好屈大人。”白鹤延嘱咐了一句,再度冲向敌营........
“是你囚禁了我父亲。”盛京墨长枪直逼许帝面门,厉声斥问。
许帝躲过长枪,向他刺去,冷声反问:“怎么,看见你父亲的尸体了?”
“朕将他囚禁在国师府,日日折磨他,告诉朕他死时,是何等模样。”许帝嘲弄,冷言以对。
“让你失望了,他没死。”盛京墨反手一枪挡住他的攻击,右手紧握住长枪,向他心脏处攻去:“不过你该死了!”
“噗……”
盛京墨的长枪穿过许帝的身子,许帝身边侍卫立刻夹击盛京墨借机救下许帝。
盛京墨为挡住攻击抽回长枪以做抵挡……
“皇兄……”
武昭仪看见许帝被盛京墨刺伤,心底怒火冲天,握着剑便向白卿音杀去。却不料被宋澈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