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香味让人心情愉悦,武思思带着宫人踏出宫门,宫女一直跟在身后。
踏出宫门,武思思若欢快的鸟儿一般在回廊旋转,宫女看着兴奋不已的武思思,眸底拂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碰.....”
“哎呦!”武思思摸着自己额头痛呼,抬手便要打人:“你是什么人?”
历楠尘立刻俯首:“公主舞姿轻盈,本宫一时慌神撞到公主,还请公主不要责怪。”
武思思见历楠尘,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也不好责怪便回道:“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还请皇子不要责怪。”
历楠尘看着眼前的武思思,视线越发迷糊,甚至有那么一瞬历楠尘仿佛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白卿音。
他咬牙,意识又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人又变成了武思思。
晚霞微染,映在武思思身上,好似百花盛开。
回想起方才饮了鹿血,历楠尘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圈套,他立刻转身便要离去。
武思思立刻挡在历楠尘面前,道:“三皇子,你我方才相遇,为了急着离开呀!”
历楠尘回眸,却见自己身边跟着的宫女和太监都不见了,他的意识越发模糊不清,她看着“白卿音向自己走来”,她握着自己的手,柔声问道:“表哥,你还好吧!”
历楠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欲望,紧握着“白卿音”的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嫁给我,做我的皇子妃可好?”
“知道吗?我默默的看了你很久,你就像是天上皎月,我努力抬手想要将你拥入怀中,嫁给我,待他日,我得到皇位,你将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武思思看着眼前俊俏的公子,回想起那日被盛京墨逼到城东的乞丐窝,差点被玷污,心底的复仇的火焰悄然滋生。
眼前的人是东沅的三皇子,父皇说东沅的三皇子是最有心机的,也是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人。
武思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眸光如火的男人,眸底拂过一丝得意。
若历楠尘为君,她为皇后,那盛京墨这个朝臣便要匍匐在自己脚下,成为她的奴才。
到时,她要盛京墨极尽凌辱而死,报自己险些被辱之仇。
“你想要娶我,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武思思轻柔一笑,而后揽着他的脖颈,贴着历楠尘的耳朵,媚眼如丝:“你把诚意拿出来我瞧一瞧。”
历楠尘看着眼前的人,心底的谷欠望复苏,热血沸腾,他将她带到自己的宫殿........
武思思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看着眼前的男人炙热的眸子,嗅着轻柔的香味,心剧烈的跳动着,呼吸也被眼前人诱的急促紊乱,浑身滚烫如烈焰一般。
历楠尘将她放在自己榻上,努力的想要恢复自己的意识,这鹿血送来的时机和眼前人出现的时机太恰当。
他知道自己中招了,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谷欠望,他已经分不清躺在自己榻上的人到底是谁?
温热的呼吸紧贴着他的唇瓣,水光潋滟的眸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抬手去扯自己的腰带.........
武昭仪见武思思一直未归,心底越发不安,连忙开口问道:“鲁元公主还没有回来,你们立刻去找。”
“是。”宫婢回道。
“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的去找,切莫将事情闹大。”武昭仪压低了声音,嘱咐.......
偌大的皇宫丢了人,摆明了是有阴谋,若是处理不当,或许会身败名裂。
武昭仪看着每日昏睡,偶尔清醒的儿子,眸底拂过一丝担忧:“睿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母妃一个人实在支撑不住了!
外面的大夫进不来,宫里的御医不尽力医治,历楠睿的状态越来越差。
武思思绝对不能有事,唯有武思思回许国才能将他们悄无声息带出皇宫,离开东沅。
她的孩子等不了了!
宫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来回穿梭,惹得与小姑娘谈话的嘉宁帝勃然大怒。
嘉宁帝打开房门,怒问道:“你们来来回回在朕的宫门口盘旋做什么?朕都听不清楚郡主在说什么?”
宫女离开跪地,请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慌慌张张的?”嘉宁帝看着门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厉声斥问道。
面对天家威严,小宫女吓的语无伦次,颤声回道:“回禀陛下,鲁元公主失踪了,奴婢们正在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那还不快去找。”嘉宁帝怒骂。
“易公公,通知薛耀安让他带领禁军四下搜索,若是找到那个惹事的公主,一定不要大声喧哗,惹出事端。”嘉宁帝立刻吩咐道,心底越发不安。
“是。”易公公领命而去。
盛京墨听见鲁元失踪了,低垂眉眼,深沉的眸底拂过一道暗芒。
白卿音起身走到嘉宁帝身边,心底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轻声道:“舅舅,许国公主不是简单的人物,她突然失踪怕是打着其他主意。”
嘉宁帝看着各宫忙碌的宫女,眸光微闪:“朕知道,朕的人一直盯着她,就怕她惹出什么麻烦?”
嘉宁帝抬步,迈出宣安殿,道:“走,跟朕一起去瞧瞧。”
盛京墨起身,抬步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是时候验收自己的成果了。
白卿音扶着嘉宁帝身子向后宫走去。
“舅舅,几位表哥已经成年,还是让他们搬进自己的行宫去住吧!”白卿音小声提议道。
“也好,眼不见不烦。”
嘉宁帝回着,刚要说话,迎面跑过来一个侍卫,报道:“陛下,在三皇子宫殿中找到了许国公主遗落的手帕。”
白卿音握着嘉宁帝的手,明显的感受到了嘉宁帝的心底的怒火。
这一刻,白卿音几乎可以肯定历楠尘是舅舅最看中的皇子,只要历楠尘安分守己,皇位迟早是他的。
可惜,他自己心思重,没有看透自己父亲的心。
嘉宁帝带着盛京墨和白卿音来到三皇子居住的泰安宫,看着满院子搜索的侍卫,开口问道:“人呢?找到人了没有?”
“没有,我们已经搜遍了泰安宫,没有找到鲁元公主的身影,可鲁元公主身边的人却认出掉落在泰安宫的帕子正是鲁元郡主的。”薛耀安压低了声音回道。
盛京墨倏然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薛耀安.....
怎可能不在三皇子的泰安宫。
三皇子身边是他的人,鲁元公主身边是他的人,他安排好了一切。
她怎么可能不在历楠尘的宫里?
白卿音悄无声息的回眸,看着面色异常的盛京墨,轻蹙眉心:莫非这件事是京墨哥哥做的?
回想起早晨他来寻自己说是要带着人上山打猎问她要不要一起。
路上遇见很多动物他瞧都不瞧一眼,直至遇到那只梅花鹿。拔箭时更是干脆利落,精准无误。
他是故意的!
狩猎是故意的,将鹿血送进宫也是故意的。
鲁元出现在历楠尘宫里也是他安排的。
白卿音看着盛京墨知道,他的计划的某个环出了问题。
她扶着嘉宁帝的手臂,轻声道:“舅舅,还是赶紧搜吧!”
武思思不在历楠尘宫里,必须快点将她找出来,否则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嘉宁帝回眸看着薛耀安,道:“接着查,一定要将许国公主找出来。”
“历楠尘呢?”嘉宁帝突然想到历楠尘不在,当即命令道:“来人,将三皇子带到朕面前。”
易公公立刻小跑进泰安宫寝殿......
片刻,衣衫整洁,脸颊微红的历楠尘步伐慌乱的来到嘉宁帝身边,低语道:“儿臣参见父皇。”
盛京墨看着眼前的人额间隐忍的汗迹,心底的失望蔓延:“告诉朕,许国公主在哪?”
历楠尘伏地跪拜,立刻回道:“方才许国公主的确是来了儿臣的院子,可她只逗留了一会便离开了,说是要回永宁殿看六弟。”
嘉宁帝看着淡定自若的历楠尘,笑着问道:“那你怎么一头汗?”
便是衣裳换了,湿润的发丝也难以遮掩。
“儿子饮了些许鹿血,气血翻腾的厉害,便留在屋子里抄经书。儿臣由始至终未曾见过许国公主,也只是听见宫里下人说许国公主迷了路,无意踏进儿臣的泰安宫。问了回去的路,她便离开了。”
历楠尘回答的滴水不露,可在场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嘉宁帝目光如炬,历楠尘跪在地上如芒在背.....
是,他确实见到了许国公主,将她当做了音音,想要与她欢好,可......
嘉宁帝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儿子,终是拂袖而去,保全了他的面子。
嘉宁帝转身的那一刻,历楠尘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父皇是在乎自己的,否则定会追查到底。
盛京墨跟上嘉宁帝的步伐,眉头轻皱。
历楠尘那副鬼样子摆明已经武思思行了鱼水……之欢,可为何没有查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难道历楠尘将人送到其他人宫里了?
若真是如此,他便是自寻死路!
盛京墨撇弃所有心思,想要看看武思思到底去了哪?
嘉宁帝踏出泰安宫便瞧见薛耀安站在宫门前欲言又止的模样。
嘉宁帝面色凝重,斥问道:“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薛耀安行至嘉宁帝身旁,低语道:“请陛下走一趟大皇子的永和宫。”
“走!”嘉宁帝勃然大怒。
他倒要看看厉楠翼的永和宫发生了什么?
白卿音少不更事,盛京墨将她拦在自己身后,道:“等会不要靠近,免得污了眼睛。”
这个时候嘉宁帝被侍卫带到永和宫,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白卿音大抵也猜到了些许端倪。却不知事情到底发展到了何等地步。
方才踏进永和宫,低语的媚叫,喘息声已经床榻摇曳的声音便已经传来。
嘉宁帝抬手阻挡了白卿音的去路,盛京墨立刻上前捂住白卿音耳朵。
小姑娘虽未及笄,却也差不多也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盛京墨目光深邃的看着永和宫的大门:厉楠尘,够狠,够绝。
你竟然将自己睡过的女人送到自己大哥的榻上。
战场上,什么魑魅魍魉的奸诈之徒他没见过,可厉楠尘这般厚颜无耻、能屈能伸、能主动给自己带绿帽的天下罕见。
程凡说鲁元只是玩弄大臣,却从未失身。
厉楠尘,对别人毒,对自己更毒。
嘉宁帝气的双手紧握,可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丝毫收敛,盛怒之下,他疾步向前一脚踹开房门。
也就在此时,厉楠翼抱着自己衣服,一脸惶恐正要跑出屋子。
瞧见嘉宁帝的那一刻,厉楠翼满脸委屈的抱着嘉宁帝哭诉道:“父皇,是有人陷害儿臣的。”
“儿臣不是好色之徒,只是今日饮了鹿血,燥热的厉害,谁知遇见了许国公主。”
厉楠翼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裳,上气不接下气的控诉道:“她身上带着的香囊让儿臣产生幻觉!”
“儿臣认错了人,她又恬不知耻的搂着儿臣,勾引儿臣,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才会……。”
“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厉楠翼哑声控诉,动作略显慌乱,可眼神却未有丝毫慌乱。
盛京墨和白卿音瞧着眼神淡定的厉楠翼,心底生出一种预感。
这个外表憨厚的大皇子藏的更深!
嘉宁帝一脚将起踹开:“滚,混账东西。”
喧闹声将床榻上的人吵醒,她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脸惶恐。
厉楠翼被踹的胸口疼痛难忍,他还是咬着牙爬回到嘉宁帝身边:“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
“这一切都是他人设计儿臣的阴谋。”
厉楠翼跪在嘉宁帝面前,叩首:“父皇明查啊!”
厉楠翼头磕的咚咚直响,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
自己儿子磕的头破血流,嘉宁帝心有不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谁陷害的你?”
厉楠翼猛然抬头,道:“儿臣不知是谁陷害儿臣与许国公主。”
“可儿臣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厉楠翼抬眸,掷地有声,言辞凿凿。
嘉宁帝隐忍着自己的怒火,怒问道:“你如何证明?”
大皇子跪地,叩首,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耻一般。
嘉宁帝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历楠翼:“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若是再不说,朕摘了你的脑袋。”
嘉宁帝怒火中烧,心底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尽,立刻开口道:“许国公主不是女人.....”
“胡说八道。”嘉宁帝怒骂:“你当朕眼睛瞎,还是许国皇帝是个傻子,连自己女儿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眼瞧着嘉宁帝要动手,历楠翼立刻回道:“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女人......”
“至少他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历楠翼指着床榻的女人,满脸晦气的骂道:“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父皇,你派个女官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她根本不能行周公之礼,可是她却主动勾引儿臣,她一定也是被下药了。”历楠翼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惊呆了所有人。
盛京墨、嘉宁帝、白卿音呆立不语............
事情闹的很大,历楠尘、历楠珏、武昭仪、便是许国的端王和副相都到了。
“回禀陛下,许国公主并不是完整地女人,而是石女。”女官回禀道。
武思思死活不同意验身,被闻讯赶来的燕夫人打晕之后带着女官强行验了身。
盛京墨和程凡终于明白为何武思思会玩弄许国朝臣,好保住自己的清白,原来是石女。
程凡小心翼翼的贴着盛京墨的耳朵,感慨道:“当初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可是奔着您来的,简直其心可诛。”
程凡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被身旁的嘉宁帝听见,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武思思,气的双手发颤,对着端王和副相,大骂道:“你们许国就是拿这样的人来东沅和亲的?”
“这是女儿家的私密事,我们这些人怎能知道她的隐秘私事。”端王和副相站立一旁,底气不足的回着。
“莫说是我们,便是我们的陛下怕是都不知道这件事。”端王低语,百感交集。
原先他的宝贝侄女也是娇俏可爱,约莫十三四岁时突然性情大变,搅的朝堂不稳,搅的朝臣妻离子散。
原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是石女。
他竟不知该心疼还是该责怪她。
“东沅陛下,你不能一味责怪我们公主,她是公主断不会在宫中诱惑他人,行苟且之事。还请东沅陛下,给我们一个交代。”端王敛去自己的心思站起来,要为自己的侄女讨一个公道。
历楠尘捏着自己手臂,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恢复意识,双眸深沉,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武思思是他送到太和宫的,他当时被迷了心智,可他还记得音音是有十四岁,尚未及笄,若是自己真的动了音音,父皇绝不会饶了他,遂以他努力的恢复自己的意识,最后取了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克制了自己的欲望,也在那时他发现自己榻上躺着的根本不是音音,而是许国那个声名狼藉的公主。
他当机立断便将武思思送到了与自己一同饮过鹿血的大哥床榻上。
而后见两人滚到一起他才离开。
他这个大哥表面憨厚,实际心思深沉,从不相信任何人,与他们一众兄弟并无往来,可他曾亲眼看见过大哥杀人。
他是想要借机让父皇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可是他没有想到武思思竟然是石女。
老大方才临危不乱的模样让他更加肯定,老大才是藏得最深的人。
“我国公主入宫只是探望表哥,可却被人下了药,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们东沅都要给我许国一个交代。”
语毕,端王环视了一眼所有人道:“还有你们要保证,鲁元公主的秘密绝不能泄露出丝毫。”
嘉宁帝看着盛气凌人的端王,斥问道:“这件事真相未明,轮不到你在这儿开条件。”
白卿音见不得许国人嚣张跋扈的模样,踱步向前:“这儿是东沅。轮不到你在这儿颐指气使,看清楚你的身份。”
“你又是什么身份?”端王冷斥。
“她是朕唯一的外甥女,是五十万西凉军真正的主人,你最好给朕态度恭敬一些,否则朕无法保证,你能全须全眼的踏出皇城大门。”嘉宁帝警告的看了一眼端王。
端王一愣,而后拱手行了一礼,算是道歉。
白卿音淡淡瞥了端王一眼,低语道:“端王爷,有些事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旁人不会与你计较。”
小姑娘的话温婉低沉却透着一丝威胁和凌冽。
端王抬眸看着白卿音身旁的嘉宁帝和她身后的盛京墨,鬼使神差的抱拳行了一礼,道:“本王失言,请郡主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