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平等爱世人(吱枝七)


“这就是麻婆豆腐。”
小海胆向野猫小姐解释道,手边是老师要求看的绘本。
“可是,它的米饭是一整块就算了,为什么豆腐也是板砖一样的整块啊!”
你深吸一口气,抓着菜刀的手颤抖起来。
“重点是,为什么配料表里有草莓?”
“麻婆豆腐里为什么有草莓?!”
品种为中华田园的野猫发出不理解的喵喵声,撕心裂肺仿佛被偷家。
岛国小海胆问号三连,用最童真的话语对猫猫打出暴击:“麻婆豆腐里不是一直有草莓嘛。”
“甜甜的,很好吃。”
你:……呜。
猫猫不说话了,猫猫沉默了,猫猫的尾巴低落下垂了。
禅院惠眼睁睁看着飞机耳的野猫小姐耷拉肩膀,垂头丧气地托着那被掐的皱巴巴的麻婆豆腐包装盒,一步一回头走回厨房。
嘴里还念叨着『邪道』『不可原谅』『怎么能放草莓』之类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词语,背后阴风阵阵。
回厨房后,你又脚下生风噔噔噔举着菜刀跑出来。
怎么啦,是最终决定要把这麻婆豆腐物理毁灭了吗?
禅院惠这么想,但他觉得甜滋滋的麻婆豆腐也很好吃。
“惠君!”你一扫阴霾,将手上的菜刀——啊不对,是将另一只手里捏着的翻盖手机递到翻看绘本的黑发男孩眼前,“奈奈阿姨打电话了哦!”
“她让我注意不准你挑食只吃肥牛,明天回来她会检查冰箱里的草莓冰淇淋数量,要是都被你吃完了,你就一周没有睡前故事——”
你回忆一秒刚把多余包心菜裹上保鲜膜放入冰箱时内部的景象,瞥了眼不安坐起来的男孩,在他摆弄手指的动作里问道:“冰箱里,还有冰淇淋吗,惠?”
禅院惠:……
等等,你们居然有联系吗?
“为什么你会和那家伙——啊好啦,为什么你会和那个邻居有联系啊?”
被妻子瞪了一眼、不得已将这个称呼你的词汇转变为社会定义的『邻居』的禅院甚尔,发出和儿子一模一样的感慨。
禅院奈奈扶着大巴的把手走下台阶,脚尖抵上最后一阶时,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男人的手。
被自己要求保暖的丈夫穿了身厚实的羽绒服,横格状条纹的间隔里充盈着白鸭绒。就算是常识上显胖的羽绒服在禅院甚尔身上也不显臃肿。
早上出门前,解释着自己才不冷的天与暴君在禅院奈奈的注视下套上秋衣秋裤毛衣羽绒服,也亏身材的过分优秀不然此刻他早成了个圆滚滚的球。
细绒般飘落的雨落在男人肩头,悄无声息融入布料,晕染开小片边缘残破的湿。
黑发女人笑着将指尖放上男人粗糙的掌心,五指被并拢攥紧,覆茧的皮肤擦过她的指腹。
“倒是好好叫人家的名字啊,整天『那家伙』『那家伙』的。”她含着笑意抱怨,“明明你们超像的。”
“才不。”
天与暴君反驳,确保自己的妻子不会滑倒。
禅院奈奈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温柔爱笑又和善,对他人性格有一种近乎直觉的判断。
是个看见街边野猫都会忧心忡忡对方能否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会用休息日拖着丈夫儿子一起做个、能放在户外隐蔽处的猫窝的人。
喜爱玩乐又有那么一点贪嘴,偶尔会有些袒露表面的恶劣坏心思,捉摸儿子也是一个母亲的日常乐趣。
所以,兴致来了的她站在最后一节台阶,奋身一跃跳到了禅院甚尔身上,在男人假惺惺的惊呼中双手揽上他的后劲,整个人埋进那温暖的胸膛,在不影响其他乘客的前提下闷声笑得天花乱坠。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多大的人了。”无可奈何的暴君双手提满了旅游的特产,他为挡雨而戴上的羽绒服帽子被这冲击力震地重新落回后背,偏长的黑色发丝戳弄眼眸,和眼睫交织为氤氲的阴影,“别随便搞这种突袭啊。”
合法夫妻快乐贴贴。
这辆回家的直达大巴中途停歇的服务站空旷无人,其他乘客也都躺在座位里沉沉睡去,只有禅院夫妇出来透气。
夜幕来袭,天空雾蒙蒙一片,堆积的积雨云黑压压占据视野,风声呼啸。
一望无际的荒凉服务站只有室内惨白的光芒,以及引导车辆进入的昏黄路灯于夜间闪烁。
『冬日的天总是暗的快些。』
天与暴君以一种不强势却又无法挣脱的力道抱着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脑子里突然意识到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实。
禅院奈奈觉得耳朵有些凉,便挣扎着将手从丈夫后颈转移到男人的耳廓,鼻头通红地给另一个人捂暖。
“我喜欢那个孩子。”
“我很喜欢那个、像甚尔的孩子。”
“那么喜欢,再给臭小子一个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是没问题啦。”
拢住妻子的腰肢,男人语调低沉,话里头清晰流淌的纵容。
这让难得做出这种玩闹恶作剧的禅院奈奈不好意思低头,脸上火烧一般开始反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反、反正,你给我对那孩子友善一点啦!”左顾右盼站台上没有人的她羞红了脸,但还是强行支愣起来盯住伴侣暗沉的绿眸,“我们当然有联系啦,xx今天好像要给惠做寿喜锅,问我电磁炉在哪里来着。”
说到这,黑发黑眼的女人点着丈夫的胸膛,保持着被凌空抱在怀里的姿势将自己藏进被他暗戳戳拉开拉链透风的羽绒服里,脸贴着内里的毛衣。
“你刚刚也听见了吧,惠很开心哦。”
禅院甚尔低头用下颚抵住妻子的发顶,略扎人的发尖也没能阻止天与暴君想拥抱的欲望,他结结实实地把女人包裹起来,胸膛里闷哼一声连带震颤禅院奈奈的耳朵。
“区区一个小鬼……”
“很开心的说晚上吃寿喜锅,还把菜一个个报了一遍,今天也被幼稚园里的老师夸奖了。”
“那种平淡的语调也就你看来是开心了。”
“诶,惠他开心的时候总喜欢上翘尾音,还会无意识重复说话呢。”禅院奈奈瞥了眼故作不知的丈夫,“你这个遗传根源在装什么不知道呢?”
“别做出一副『你说什么』的纯良样子啊甚尔,过两天我公司里体检,你绝对不能再把惠忘在幼稚园了。”
禅院奈奈开始戳男人贯穿唇角的伤疤。
“…其实把臭小子交给那家伙的话也不错。”
禅院甚尔偏过头试图逃避。
“真是的,都快平安夜了你在说什么呢…呜、禁止直接亲上来逃避啦!!”
寿喜锅很好吃。
先用筷子抵住棉花糖状的牛油滑动于烤热的电磁炉底部,滋滋作响的油脂香味弥漫于室内,作为后续美食入锅的前奏。
放入购买的肉片,大而薄的白红肉纹交织,因高温和融化的牛油逐渐蜷缩边缘,颜色炙烤成诱人的暗红。
倒入寿喜汁,褐色液体铺满锅底薄薄一层,放入香菇、包心菜碎、金针菇、竹轮、土豆片以及魔芋丝。
最后添加沸水,等到锅开再倒些寿喜汁。
你打了两颗无菌蛋,橙黄蛋黄镶嵌于浅色蛋清中央,禅院惠笨拙地用筷子尖挑出碎裂的蛋壳,再熟练将其搅拌成金黄蛋液。
客厅灯光昏黄,勾勒出美食与幸福的轮廓,沁了香味的白烟徐徐升起,模糊了坐在你对面的黑发男孩的眉眼。
锅里汤汁浓郁咕噜咕噜冒着泡,褐色香菇被你切出了米字形的开口方便入味,它旁边围了圈斜切的竹轮,表面褶皱吸饱了汤汁微微鼓起,魔芋结浮涌于表面。
你夹了块土豆送进小海胆另一只空碗里,软烂土豆险些被你一筷子夹碎。
他正将牛肉裹挟蛋液送入口中嚼吧嚼吧吃的畅快,对此尝试过后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无菌蛋的你叹为观止,满心慈爱的田园野猫再次给小海胆夹菜。
“叔叔阿姨明天就回来,奈奈阿姨刚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在服务站了。”说到这你忍不住给吃了满嘴油的禅院惠擦嘴,男孩乖巧顺从地抬头,“真好,惠可以全家团聚过圣诞节了。”
“姐姐明天不用和人出去吗?”
小海胆口齿模糊地唤你为『姐姐』,在吃土豆片的间隙里歪头道:“平安夜圣诞节什么的,大人不是都喜欢庆祝吗?”
“圣诞节那天倒是要出去玩啦,不过明天没有?”单身狗的你思索片刻明天是否有任务,想到一半又觉得这没什么意义,“能睡一整天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能好好休息了吗?
禅院惠竖起耳朵,毫不掩饰地舒展开笑容。
那样也不错。
“那就,平安夜快乐,姐姐。”
小海胆将所有对你的担忧融入这简单的话语中。
万万没想到会提前几个小时收到祝福的你噎了一瞬,灌了口果汁猛拍胸脯,随后结结巴巴地回应。
“啊、平安夜快乐,惠君。”
小孩子需要充足睡眠。
早早把小海胆照顾好的你念完了故事的结局,最后一字落下的同时,陷入枕头中的惠呼吸也沉重起来。
你蹑手蹑脚检查一番被子是否盖好,再为睡相极佳的男孩掖了下被角,确定不会有着凉风险后推出了这间小小的卧室。
等你无声关上邻居家的房门,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家中后再简单洗漱后,墙上的指针已经偏转向十二点。
平安夜啊……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个幸福的世界线,但在这种节点你还是心烦意乱,披了件长款羽绒服后出门,靠在卧室的窗檐上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破旧路灯。
窗门大开,冷风灌入室内呼呼作响,窗帘也随风舞动。
朦胧细雨不知何时凝结为雪絮,洋洋洒洒,天地之间充斥雪白。
这里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皎白月光流淌于空无一人的街道,行道木的树冠在风中瑟瑟发抖。只要你想,以咒术师的体质可以听见叶片摩挲的声响。
短租的房间空荡,只有简单的床铺与墙上的时钟,哒哒哒转动的细长秒针一步一步循环。
这一年的东京很喜欢下雪。
你仰头凝视厚重云雾后月亮朦胧的边缘,那白因云层涌动一点点扩散,绵密雪絮沾染月光纷扬。
它们于夜间坠落。
顷刻间,有碎雪落在你眼睫间,眨眼时模糊的白在眼前上下扑闪。
你玩闹似的哈出一口气,看着白汽升腾再消逝,抬手抹上自己的咽喉处。
那里光洁一片,只剩下道浅淡的红痕横向贯穿,也许再过会儿就会彻底消失。
奇怪,伤口愈合越来越快了。
……简直就像咒灵一样。
笑死,要真是咒灵,你就是最弱的咒灵啦哈哈哈哈。
你胡思乱想的吐槽,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已经是高天原神明大人的恩惠,也许是这具身躯天生自愈能力好。
毕竟是个不科学的咒术世界嘛。
独自一人时,你像个没有电池的玩具。
可以独自躺在床上度过一日又一日,从日出东升到日薄西山,最后世界陷入混沌,你眼一闭一睁就又是一天。
什么都不想做。
什么都无意义。
没有进食欲望,没有表达想法,昏沉陷入睡眠再因饥饿恍惚醒来,摸索着外套去楼下便利店买便当,通过进食得到活下去的能量。
不在大家身边时你像朵枯萎的蒲公英,奄奄一息依靠于方寸破墙,借着天降雨露维系生命。
此刻寒风吹的你脑袋晕乎乎,在禅院惠面前的活力也随着不再见面而被无形的手抽取,只能麻木凝视天上遥不可及的月色,半梦半醒间伸手。
遥远的玉盘夹在你张开的大拇指与食指之间,仿佛你真的得到了它。
【所以,你们是朋友们?】
黑发孩子的问题在你耳畔徘徊。
凡人才不可能是神明的朋友吧,现在这样,也完全是因为——
他们是很好的人。
他们、大家,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你自嘲的笑了笑,任由雪花落入眼中也死撑着不闭眼,刺激性冰冷让你生理性热泪盈眶,氤氲水汽的眼框泛红。
…有点累了。
这是什么心态啊,因为太寂寞所以死去的兔子吗?
几乎是瞬间。
这个念头诞生的刹那,你陷入月光的右手无名指指根泛红,凝结出赤红的环状红线,自结头穿过窗户向下延伸,直到楼底。
你短租的房子在四楼。
风雪交加的午夜,只有你与结缘者才能触动的红线隐隐发烫。
惊讶间你双手撑着窗檐向下望去,隔着几乎要填满视线的雪絮遥遥看向红线的终点。
“呼——”
风裹挟碎雪砸向你瞳孔。
白雪皑皑的世界间,唯有一根比血液更红的赤色红线随风扭动,是划破黑夜的唯一异类。
岁月不可阻,山海不可拦。
它穿梭于风雪之间,在月光流淌间一意孤行,飘渺又坚定地奔赴另一个人的无名指,得到那人一句含笑的夸赞。
有人在雪间独自站立。
“好孩子。”
那人笑起来眉眼弯弯,没有扎起披散的黑发耷拉在肩头,少许发尾因主人急着出门而被夹在衣领与脖颈的间隙,咖啡色的针织帽盖住大半耳廓,耳垂上嵌着沉闷的棋子状耳钉。
他语调低沉,指尖摩挲两下红线,得到雀跃的回应。
热量化作雾气溢出唇角,山息般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就这样在你看来毫无理由的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无名指根部发烫的温度像是在回应这句话,拽了拽还茫然不可置信的主人,身后时钟许久不动的时针终于在分针的催促下懒洋洋迈出那步。
“咔。”
十二点了。
你睁大了眼睛。
那人在雪中冲你招手,无名指的红线浓稠如血。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二十四号。
平安夜。
另一个世界的十二年后,将在这一天被挚友终结性命的少年在据说是东京有史以来最大的雪中向你招手,黑发染上毛茸茸的一层冰霜雪絮,灿烂又莽撞扬起意气风发的弧度。
夏油杰笑着对你说——
“节日快乐。”
“要、要不要去我家,xx?”

『我想让生于立春前一天的那个少年看见春天,度过苦夏,平安的和友人们一起过平安夜』
『我想让他的正论永不屈服于现实,想让他永远做个被身边人戏称的‘男妈妈’,想让他毫无阴霾步于绚烂阳光之下』
『我想看他笑,我想听他说』
『我想他永远是无忧无虑,肆意妄为的少年人』
『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夏油杰,万事顺遂,平平安安』
夏油杰曾经有幸观看过一场音乐剧。
也不是什么高雅兴趣,或准备用音乐洗刷一番自己饱受咒灵折磨的麻木味蕾。
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有咒灵盘踞于这家百年剧院,恰巧处理完一只三级咒灵的夏油杰正好路过,也乐得帮助为缺人急上火的辅助监督这个忙。
“真是谢谢了夏油君,麻烦你……”
“没关系,交给我吧。”
那时的大男孩还没扎起丸子头,处于国中毕业与东京高专开学衔接的假期。
没正式入学的夏油杰就已经在辅助监督的帮助下学习官方祓除咒灵的流程,向咒术界上层展现平民咒术师的非凡天赋。
稚嫩而青涩,体术也没日后那么好。
对咒灵的认识一知半解,且十分有求生欲的积极探索改善抹布味丸子的方法。
短发男孩往那一站,腰背挺拔,为自己能够『保护弱者,拯救他人』的未来热血沸腾,发梢都带着坚定的正论与大义,并对假期结束后的同班同学抱有些许好奇。
嘎吱嘎吱——
还未穿上漆黑校服的稚嫩少年踏上老旧阶梯,年迈木板□□出哀嚎,尘埃震颤飞扬。
新晋咒术师夏油杰被引入后台。
等着咒灵露出马脚的咒灵操使站在舞台旁的台阶上,虚挽的幕布褶皱遮掩了大半舞台景象,他只能看见男演员踌躇地踱步与随着剧情推进悄然落下的聚光灯。
剧幕拉开。
先是一声乐器的悲鸣响彻。
光陷入木质地板凹下的纹路中,虚浮的灰尘承载光粒溢出,于空气中漫无边际的游动,模糊光晕的边缘线条,使场上的气氛暧昧又动人。
后脑勺扎了个小揪的黑发少年只能依稀辨认出那是小提琴或是什么陌生乐器,在紫色眼眸偏转寻找咒灵的间隙,细碎的光于他眼中浮沉。
如海拥抱繁星。
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威廉.莎士比亚的著作。
悲剧爱情故事。
有过正常学校经历的夏油杰当然知道这个国外的经典音乐剧,国小时期也有为观后感抓耳挠腮的经历。
朱丽叶立于阳台之上婉婉诉说自己的爱情,罗密欧在阳台下悄然跟上爱人哼唱的旋律,一上一下两个聚光灯使全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这闻名世界的爱情故事。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