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他对她来说过大的衬衫和长裤,最后只穿了上衣,就拿着他的裤子走出了浴室。
反正他的衬衫衣摆足以遮到她的大腿了,当睡裙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就要这样才有诱惑力!
她要是再把他的裤子穿上,那估计看上去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池芋换上他的睡衣,又在镜子前照了照效果,才拎起门口小包,趿着大了好几码的男士拖鞋,哒哒地拐上了楼。
他家正对着楼梯口的是一间书房,旁边是一个小点的卫生间,装着毛玻璃材质的门。
里面亮着橙黄的灯,隐约能看到其中晃动的人影。
池芋不禁试探敲了玻璃门,询问道:“埃文,我是睡哪个房间?”
里面人影微微滞了下,接着响起了沈时礼低沉的嗓音:“往里走,敞门亮灯的那一间。”
“哦。”池芋点点头,按照他的指示又往里面走了走,看到了他为她准备的客房。
里面摆了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面已经铺好了枕头和毛毯。
床的旁边就是个飘窗,纱帘已经放了下来。
除此之外也没有书桌之类的摆设,格局和她长洲家里的那间客房有点像。
池芋将衣服和包挂在了床尾的衣架上,坐在床边吹着空调凉快了会儿。
在听到他走出卫生间,走回隔壁卧室的声响后,她就站起身,借着还他睡裤的机会,小心翼翼地敲开了他紧闭的房门。
“什么事?”沈时礼门只拉开了一条小缝,淡淡问道。
“就是你的睡裤太大了,我没法穿,会掉。”池芋抿了抿唇,朝他扬了下手中的睡裤。
“哦,给我吧。”沈时礼目不斜视地从门缝中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池芋不禁耷拉了下眼尾,可怜巴巴地问他:“你干嘛这么防着我呀?我又没打算进你房间。”
“……”沈时礼动作微微滞了下,才缓缓将门敞开了些,答非所问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可我还不困呢,你出来陪我聊会儿天好不好?”她长睫往上一掀,一双潋滟晃动的眸热切地望了望他。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沈时礼挪了下眼神,避开了她烫人的视线。
“就一会会儿好不好?我其实还有几个南浦新村项目相关的问题想请教你。”池芋嘟了嘟嘴,纤纤素手扯扯了下他的衣摆,借着酒劲跟他撒娇道。
沈时礼喉结起伏了下,默了几秒,才薄唇轻吐道:“十分钟。”
“好!”池芋立马小鸡啄米式地点了点头,“那去我房间?我问题都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了。”
“嗯。”沈时礼淡淡应了声,走出房间,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笔直白皙的大腿从他宽大的睡衣下摆露了出来,纤细的脚腕踩着他大码的深色拖鞋,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得娇小玲珑,仿佛一手就可以揽入怀中揉碎。
隐秘的欲望浮动在渐沉的夜,不该有的念头似野草在疯长。
沈时礼顿时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眉心微蹙地定了定神。
回到客房,池芋拿起丢在床上的手机,压着衬衫的衣摆,坐到了床边。
她晃着葱白纤细的小腿,低头解锁手机翻找了会儿,才抬起眸觑了眼立在一旁的沈时礼。
“坐啊!你站着不累吗?”
“不累。”沈时礼嗓音微哑道。
“可是我要给你看手机屏幕的,你不坐过来,我怎么给你看。”池芋歪了歪脑袋,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瞅了瞅他。
“你可以站起来。”沈时礼纹丝不动道。
“……可我站起来头晕,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吗?”池芋委屈地撇了撇嘴。
反正她在他眼里也是醉酒的状态,那么表现得无理取闹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沈时礼静静注视了她几秒,意义不明地哂笑了一声,才挪动脚步,坐到了她的身边。
“可以给我看了吗?”他偏过头,眸光幽灼地望了她一眼。
床垫随着他的落座往下陷了几分,池芋的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下。
虽然是她在主动勾他,但他一靠近,她也会止不住地觉得紧张。
冷静片刻后,她才找回主场的感觉,装模作样地把手机往他眼前送了送:“就是我想从这些方面去采访南浦新村居民的居住体验,你看行不行,或者有没有什么可以再补充的地方?”
她身前的绵软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他的手臂,垂落的发丝扫在了他的手背皮肤上。
沈时礼太阳穴轻跳了下,不动声色地抽了下手,眸光专注盯着她的手机屏幕,极力无视着她沐浴完后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明明是他平时习以为常的沐浴液香气,此刻却莫名让他觉得神经有些紧绷。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她备忘录里记的问题,修长手指轻点了下其中一条:“这里换个问法会更好。”
“哪里?”池芋小脑袋又往他跟前凑了凑。
“共享空间为居民的日常生活提供了哪些便捷。”他喉结轻轻滑动了下,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撤身子,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尽量不要用引导式的问法,任何包含或暗示了你想要答案的提问,都会影响对方的回答。”
“所以我应该改成……共享空间是否为居民生活提供了更多便捷,还是增添了阻碍?请举例说明……吗?”池芋掀起眼皮瞅了瞅他。
沈时礼:“差不多。”
“那我先标记下。”池芋也没拿回手机,身子又往他那边斜了斜,伸出修得圆润的指尖,点了点他手里的手机屏幕。
她头顶微潮的发丝蹭到他的下巴,微凉的触感和撩人的香气刺得他下颌线又收紧了几分。
沈时礼不由轻蹙了下眉,垂眸想提醒她手机拿回去标记,却不小心看到了她宽松领口下的春光。
一片欺霜赛雪,沟壑起伏得恰到好处。
他喉结一哽,迅速收敛了眼神,面孔凝刻板正地站起了身。
指尖突然悬空的池芋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地仰起了小脸:“欸?我还没标记完,你怎么突然起身了。”
“手机拿去标记,十分钟到了。”沈时礼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手机放在了她的床边,转过了身。
“……”
见他真要走了,尚未达成目的的池芋一下子有点急了,慌忙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
“哪里到十分钟了嘛……而且你才跟我说了一个问题。”
“剩下的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早点睡。”他轻抬了下胳膊,拂掉了她的小手。
“可我还想你陪我嘛……”池芋眼尾一垂,夹着嗓子软绵绵地嚷求他道。
他轻睨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入谷,缓缓说:“时间太晚了,孤男寡女的在一间房里不合适。”
“你未娶,我未嫁,有什么不合适的?”池芋轻眨了下眼睛,同样缓慢地回他道。
沈时礼身子微微顿了下,沉默了会儿,幽幽反问她:“你真的醉了么?”
“……”池芋表情僵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讪笑说,“我没醉啊,我现在还能喝呢!只是稍微有点晕,肯定不算醉!”
毕竟真正醉酒的人,都会坚持说自己没喝多。
她可不会轻易被他试探到。
“是么?难得见几个喝醉了逻辑还这么清晰的人。”他漆黑瞳孔微微缩了下,深井般的眸光如同冰川下深埋的青焰,影影绰绰跃动着。
“所以我才说我没醉嘛……”池芋心虚地抿了下唇,却又不知不觉掉入了他考察她逻辑是否清晰的陷阱里。
“嗯,我懂了。”沈时礼哂笑了下,敛了眼神重新迈开了长腿,“别动其他的心思了,早点睡。”
“……”池芋愣了一下,才意识她的装醉计划好似被他识破了。
但她也不想就此罢休。
她不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她已经进到他家里,她怎么能放弃这个绝佳睡他的机会。
想到这,池芋不禁攥了下拳,腾得一下站起身,快步绕到了他的面前堵住了门:“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说什么?”他脚步顿了下,眉心轻蹙地垂下了眼。
池芋和他幽深的眼眸对视了片刻,轻咽了下喉咙,微微踮起了脚。
借着微醺的醉意,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衬衫衣领。
沈时礼被她扯得俯了下身,眼底闪过了几丝错愕,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
她柔软温润的唇猛然贴了过来。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唇间。
唯有她自己的心脏, 如擂鼓一般砰砰直跳。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了退路, 只能笨拙又毫无章法地将这个吻继续了下去。
小手用力抓着他的衬衫衣领,崩开了他领口的两颗衣扣。
沈时礼身子僵了片刻,大掌覆上了她纤弱的手腕,将她轻轻往后推了下。
被迫与他拉开距离的池芋瞬间红了眼眶,一双明眸泛起了晶莹剔透的水光。
她委屈又不甘地咬了下嫣红的唇,嗓音颤颤问他:“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沈时礼缓缓直起身, 黑眸沉沉,似在压抑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鼓了好大的勇气才亲了你……”池芋眼中的水光凝成了泪珠, 轻轻打着转, 却始终忍着没有滚落下来。
“……”沈时礼轻握了下她的手腕, 没有吭声。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细微声响。
两人对峙僵持了片刻。
流逝的时间一点点加重了池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冲破了她想要维持面子的最后一道防线。
泪水克制不住地滑过了她泛红的小脸,她瘦弱肩膀起伏,哽咽望着对面沉默的男人说:“这,这可是我的初吻, 你, 你好歹安慰我两句啊……”
沈时礼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薄唇翕动了下, 眼底闪过了几丝复杂的情绪。
但最终他也没开口说什么,只伸手帮她拉了下肩头快要滑落的睡衣, 便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房门被他带上的那一刻,池芋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明明今晚只是她计划的一环,她也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
但此时,她却仿佛重新体验了一把当年失恋的感觉。
这到底算什么呢?
难道她真的在虚情假意的追他过程中,把自己的心也搭了进去吗?
池芋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拳,一时也无法分辨自己内心的痛苦,是来自计划的失败,还是来自他的冷漠回应。
但有一件事她终于可以肯定了。
那就是他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很明确的拒绝。
她再执着地追下去,换来的可能只有无尽的消耗。
但是她已经在他身上投入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又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苦楚。
不报复回来,她真的不甘心。
池芋呆呆在原地立了好久,直到眼眶里的泪水都已干涸,她才想起挪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腿,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隔壁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似乎是沈时礼在洗澡。
至于么?
不过是被她亲了一下,他就要再冲一遍澡?
池芋越想越觉得气愤和耻辱,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锤了两下。
但拳头落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根本没有任何消减愤怒的作用。
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可悲了起来。
不行,她必须要先冷静一阵子,再来考虑要不要继续她原本的计划。
今晚就先放空大脑,直接睡觉吧。
池芋深吸了一口,努力平复了下自己混乱不堪的思绪,躺到床上,关上了灯。
或许是刚才过于激烈的情绪起伏,身心俱疲的她没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而隔壁卫生间的水声,持续了很久,才归于了寂静。
沈时礼毛巾擦着湿发,走出淋浴间,站到了水池台面上的镜子前。
冰凉的水珠顺着他起伏的肌肉线条无声滑落。
简单擦了擦身子,他便套上了衬衫,习惯性地想将衣扣系到最上方,却发现扣子掉了一颗。
想来是她扯他衣领的时候,不小心给崩掉的吧。
沈时礼修长手指微微顿了下,眼前又闪过了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和最后盈满泪水的模样。
他又一次,弄哭了她。
沈时礼心脏微微痉挛了下,痛感顺着动脉快速蔓延过了全身,刺到了他麻木已久的情感中枢。
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阒黑的眸望向了镜中的自己。
光洒在他的头顶,低垂眉骨在他高挺的鼻翼两侧投下了阴影。
隐去了他幽沉眼底浮起的情绪。
池芋第二天醒来,心情依旧很差。
本想着早上再甩沈时礼个脸色,卖卖不开心,结果出了房间才发现,偌大的别墅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留给她的,只有桌上摆好的西式早餐和一张简短的字条。
埃文:「我出门见客户了,桌上早餐自便,你走的时候把房门带上就可以」
这周末大清早的,他竟然还要去工作?
真的不是为了避免她再继续纠缠他么?
池芋心情复杂地盯着那字条看了片刻,忽然又觉得他其实也挺信任她的。
就这么把她丢在家里了,也不担心她会碰他私人的东西。
如果他再冷酷一点,完全可以在出门前把她叫醒赶出去,根本没必要等她睡到自然醒,还给她准备了挺丰盛的早餐。
这不禁让她昨晚想要放弃的心,动摇了几分。
左思右想后,她决定先晾他一段时间。
除非他先来联系她,否则她绝不会主动去找他。
一来是给自己一个理清感情的时间。
二来也是试探下他还有没有主动找她的可能性。
结果没过两天,她就收到了庆祝南浦新村项目顺利竣工的宴会邀请函。
不过这份邀请是以沈时礼事务所名义送出的,不仅她收到了,张丹丹也收到了。
“没想到这埃文看着挺冷漠的,庆功宴竟然还会想到邀请我们。”张丹丹有些意外道。
“……”池芋盯着邮箱里的邀请函,半天才说,“或许他还是想和我们杂志社建立比较好的关系,以后再有值得报道的项目,我们也可以帮他宣传。”
“也是。”张丹丹点了点头,问她,“时间是这周五晚上,你去吗?”
“嗯……我还不太确定那晚有没有事情。”池芋有些迟疑道。
她倒也不是真的有事,只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这么快又和沈时礼见面。
虽说这邀请函是他发的,但毕竟不是以他个人名义发的,而且也不只发了她一个人。
算不上是他主动来联系她了。
但换一个角度想,她也可以大方地去这庆功宴,只要对他表现得冷淡些,也能借此刺一刺他的态度。
“多好的机会呀,还能白吃白喝,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一起去呗,还能搭个伴。”张丹丹劝她道。
“也是。”池芋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道,“那我们周五一起去。”
等回到家,池芋在衣帽间里挑着周五应该穿什么去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种庆功宴,池呈该不会也在的吧?
但他说自己没有参与过这个项目,或许也不会出现。
池芋蹙了蹙眉,想旁敲侧击地微信问下沈时礼,但又不愿这么快就主动联系他。
纠结再三后,她还是直截了当地给池呈发了条微信:【哥,周五晚上你们事务所的那个项目庆功宴,你去不去呀?】
池呈:【改造南浦新村的那个?】
YU:【嗯,我收到你们事务所的邀请了,就顺便问问你那天在不在】
池呈:【哦,这项目我没参与,不去的】
YU:【知道了】
池呈:【怎么?你想让我去呀】
YU:【不想】
池呈:【……】
她这个妹妹,除了有求于他的时候,简直没有一次能顺着他的心意说话。
池呈无奈叹了口气,按掉手机,拿起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
路过隔壁沈时礼办公室时,他瞥了眼他依旧亮着的灯,敲敲门推开说:“这都快10点了,你还不走啊?”
“手头还剩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沈时礼从电脑屏幕后抬起了头。
“你整天跟住在事务所一样,显得经常准点下班的我好像不够敬业。”池呈半开玩笑道。
“我们只是分工不同。”沈时礼轻笑了下,说,“而且我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像你还要赶回去陪女朋友。”
“呦,我怎么听出了几分酸意呢。”池呈轻挑了下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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