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池芋顿了下,眉眼舒展道,“别担心,我只是喝酒容易脸红的那种体质,其实并没有醉,只是微醺的状态啦!”
“那就好。”顾晓妍松了口气,将一盒冈本塞进了池芋随身背的小包,“这个装好,别半路上掉了。”
“嗯。”池芋点点头,“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就当我送你的成人礼物了。”顾晓妍揶揄地眨了眨眼。
“……可能也并用不到。”池芋抿了抿唇。
“以防万一嘛,这个总比事后吃紧急避孕药靠谱。”顾晓妍笑了笑,拍了下她的后背,“快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那我走了。”池芋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要上战场的表情。
“放轻松,学姐,表情要自然!”
“哦……”池芋嘴角绷了片刻,才终于扬起了个甜美的弧度。
“可以!加油!”顾晓妍最后又为她打气道。
池芋稳了稳心绪,又松绑了自己脑后的马尾,让乌黑蓬松的长发垂坠在了肩头,才快步走去吧台,故意发出声响地坐在了沈时礼身边的高脚椅上。
沈时礼闻声偏过头,在看到她的瞬间,眼底微微流露出了几分意外。
哼,没想到会被我抓个正着吧!
池芋内心冷哼了声,脸上却绽开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甜笑:“好巧啊,埃文。”
“是挺巧。”沈时礼敛了敛眼神,淡淡应了声。
“好巧啊,埃文。”池芋勾起红唇,眸光映着吧台灯光流转,略带迷蒙地看了他一眼。
“……嗯。”沈时礼眼神微敛,淡淡应了声。
“你不是和我说今晚有事嘛,怎么也有空来酒吧坐坐了?”池芋歪了歪脑袋,明眸映着灯光流转,语气娇嗔道。
“我确实有事。”沈时礼平静回道。
“哦……就是也来看摇滚乐队演出呗。”池芋拖着长音瞅了瞅他。
“其实埃文是来和我谈生意的。”一直杵在吧台后看热闹的酒吧老板忽然插言道。
他绑了个马尾,下巴蓄着小胡子,看上去文艺范十足,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个音乐人。
“来认识下,我是埃文的大学同学,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余俊。”他朝池芋伸了下手。
“哦,余老板你好,我是埃文的……”池芋礼貌回握了下余俊的手,眼神飘向了沈时礼。
“朋友。”沈时礼不咸不淡地接道。
行,他至少已经把她划进朋友的范畴了。
不是什么浅浅认识的人。
池芋收回眼神,默想道。
“我发现你和池呈,怎么都有些美女朋友啊!”余俊啧了啧舌,又揶揄他说,“不是女朋友的话,介绍给我行不行?”
捕捉到她哥名字的池芋微微怔了下,心想这个余俊不会也跟池呈很熟吧?
“不行。”沈时礼拒绝得毫不留情面。
“……真小气。”余俊扯了扯嘴角,又看向池芋说,“美女怎么称呼?”
“雪,雪莉。”池芋猛然回过神,略微心虚地笑了下。
“这么洋气的英文名。”余俊调侃笑道。
“……我上班的杂志社是个外企,大家都随便起起的。”池芋抿抿唇,赶忙岔开话题说,“你们继续谈正事,不用管我,我就自己坐这喝喝酒,看看演出。”
“你学弟呢?”沈时礼冷不丁地问了句。
“……”池芋愣了下,紧接反应过来道,“他碰巧今晚有事,所以我们只是一起吃了个晚饭,他就先回学校了。”
“这样。”沈时礼深深看了她一眼,深井般的眸光仿若探入了她的心底,刺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池芋不由心跳快了几拍,慌忙躲开他的注视,转向余俊说:“余老板,有酒水单吗?”
“有的,随便点,我请你……”
余俊热情拿起酒水单,往她面前递了递,但在感受到沈时礼微刺的眸光后,他立马心领神会地补充了句:“毕竟你是埃文的朋友嘛!”
“这多不好意思,我自己买单就行。”池芋摆了摆手。
“那记在埃文的账上。”余俊轻瞟了沈时礼一眼。
沈时礼修长手指摩挲了下玻璃酒杯,虽没吭声,但表情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既然是沈时礼请,池芋也不跟他再客气,扫了眼酒单说:“那我要一杯长岛冰茶。”
闻言沈时礼眉头轻轻蹙了下,不咸不淡说:“度数太高,换一个。”
“我不想换嘛,我酒量很好的!”池芋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可怜楚楚地瞅了瞅他。
“我看你现在就有点醉了。”沈时礼阒黑瞳眸微微眯了下。
“有么?”池芋轻眨了下眼睛,露出了懵懵的表情,心中却开始暗喜。
因为她就是要让沈时礼以为她醉了,后面好耍酒疯让他带她回家。
沈时礼沉静注视了她片刻,才敛了眼神,转向了余俊:“你这有能醒酒的茶吗?帮她拿一杯。”
“有的。”余俊笑笑,转身准备去泡茶。
“不要,我就要喝长岛冰茶!我可以自己付钱,你无权干涉我!”池芋撇了撇嘴,眼尾泛红地扯了扯他的衬衫衣袖。
余俊不由脚步一顿,笑说:“我看你这朋友已经醉了,要不要你先送她回去,反正我们的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
“我没醉!”
池芋晃了晃脑袋,又戳了戳沈时礼的裸露在外的手臂,卷翘长睫往上一抬,露出了一双迷离的眸:“埃文,你看我哪里醉了嘛!”
她指尖滚烫,戳在他微凉的皮肤上,一直灼烧到了他的心脏。
沈时礼不禁喉结滚动了下,才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对余俊说:“那我先送她回去,我们改天再聊。”
“啊?我不要回家!我还能喝呢!”池芋假装不乐意地嘟了嘟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她本以为还要花更多时间让他发现她醉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上了钩。
感谢余俊!
简直就是她的天降助攻!
沈时礼眉头轻蹙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说:“你非要继续喝的话,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
“那,那我跟你走!”
池芋一副被他威胁到的样子,慌乱跳下了高脚椅。
落地时身子还故意晃了晃,小手扶了下他的胳膊,好似已经醉到有点站不稳了。
沈时礼只略显无奈地嗤了声,便任凭她勾着他的胳膊走出了乐音堂。
六月末的天,已经迎来了高温的洗礼。
即便是夜晚,因为无风的关系,也显得有些闷热。
单单在街边等了会儿出租车,池芋身上就变得汗涔涔,贴着沈时礼手臂的皮肤也跟着滑腻了起来。
她不禁稍稍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抬手撩起了披散在后背的长发,偏头问沈时礼:“能帮我拿下包里的皮圈嘛?太热了,我想扎一下头发。”
沈时礼垂眸看了她一眼,薄唇轻轻翕动了下,似乎是想问她怎么不自己拿,还要使唤他。
但大概是又想起她喝多了,根本没法讲道理,便沉默俯下了身。
他宽阔高大的体格贴近,体温隔着微小距离传递到她的身上,空气里也染上了暧昧的味道。
池芋抿唇偷笑了下,还没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沉浸多久,猛然想起顾晓妍塞在她包里的安全套,立马身子往后一撤,快速放下抓着头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包。
“……”沈时礼身形一顿,缓缓撩起眼皮,眸光幽邃地看了眼动作过于灵活的池芋。
“咳……”池芋局促清了下嗓子,勉强挤出了个笑说,“还是我自己拿,方便点。”
沈时礼漆黑瞳眸微微眯了下,不动声色地直起身,淡淡哦了一声。
池芋轻咽了下喉咙,遮遮掩掩地垂下头,略显慌乱地打开随身挎着的小包,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皮圈,在脑后绑了一个松松的马尾。
没等她完全弄好,刚好有辆空车经过,被沈时礼抬手拦了下来。
“上车吧。”沈时礼拉开后座的车门,偏头看了眼还在整理自己头发的池芋。
“哦,来了。”池芋匆匆合上包,弯腰钻进了出租车里。
沈时礼跟她坐进了后座,淡淡说:“你家具体地址报一下。”
“嗯……我家是几号来着……我怎么记不清了……”池芋挤了挤眉,又开始了装糊涂的醉酒表演。
“前面还知道自己找皮圈扎头发,现在已经醉到连自家的门牌号都想不起了?”沈时礼轻挑了下眉梢,深井般的瞳眸里透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见他似乎起了点疑心,池芋赶忙扶了额头,佯装不行地往他身上靠了下:“哎呀……我突然头好晕!
她微潮的发丝扫在他的脖颈,清幽的玫瑰混杂着酒精的香气不由分说地扑入了他的鼻腔。
沈时礼不禁下颌收紧了几分,嗓音沉沉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好难受……你好心收留我一晚行不行?我不想一个人……”她抬起秋水盈盈的杏眼,可怜兮兮道。
“……”
沈时礼眉骨低垂睨了她一眼,眼底情绪暗涌。
沉默片刻后,他敛眸对前排司机报了一个他家的地址。
池芋抿唇偷偷一笑,脸埋进了他微微紧绷的肩头,嘴角弧度又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好几分。
出租车上放着王菲的老歌, 冷气开得十足。
原本热得汗涔涔的池芋,此刻也开始觉得有点冷了。
但她也没出声让司机调高空调,只缩了缩脖颈, 又往沈时礼的身上靠了靠。
她今天穿了件日系的无袖棉麻小背心,纤细的胳膊完□□/露在外。
即便和他的手臂还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
她依旧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伴随而来的, 还有他身上清冽的吉岭茶香,没入了她的鼻腔。
池芋心里晃了晃,感受到他垂眸投过来的视线和微微坐直的身子。
但她假装不太清醒阖着眼睫,没去理会他的动作。
沈时礼轻掠眼像只小猫一样往他身上蹭的池芋,平静眼底泛起了几丝涟漪。
片刻后,他才偏头看向了车窗外。
玻璃车窗上影影绰绰倒映着两人的影子。
亲密相偎, 倒也似真情侣。
想到这,他无声笑了下,垂下了眸。
半小时后, 出租车终于开进了海城西郊的别墅区, 最后停在了一栋二层高的别墅前。
“该下车了。”沈时礼偏头看了眼还贴着他的池芋, 淡淡提醒她道。
“啊?哦……”池芋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懵懵地直起了身。
她原本只是想靠着他闭目养会儿神,没想到后面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虽说她前面的醉酒都是装的,但此刻她竟真的觉得头有点晕。
不知道是她先前喝的那杯鸡尾酒后劲上来了,还是睡着被出租车晃的。
池芋迷迷瞪瞪地推开车门,下车深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别墅, 白色的墙壁插着灰色的线条,没有一点多余的色彩。
就连门前的院子里也没多少花草的点缀, 只简单种了几排竹子。
如此简洁冷淡的设计风格,倒也符合她对他的印象。
“头还晕吗?”沈时礼看了眼呆呆杵在铁栅栏门口的池芋。
“嗯……还有点点……你再扶我一下下嘛!”池芋猛地回过神, 长睫扑簌簌地颤了下,朝他发嗲道。
沈时礼静静凝了她片刻,才默认般地轻抬了下胳膊。
池芋嫣然一笑,像是归巢的小鸟一般,贴到了他的身边,纤纤素手勾住了他清瘦的手臂。
等进了别墅,池芋开始觉得他这个家也太过性冷淡了一点。
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黑灰白这三种颜色,而且线条锋利,没什么圆角。
就连墙上挂着的装饰画,也鲜有鲜亮的色彩。
明明是盛夏时分,她竟在他的别墅里感到了一丝冷意。
这男人,是一点人气和色彩都不需要的么……
她肯定是没办法在这样冷清的房子里生活的,至少要买点鲜花插一插。
还有那个落地窗前灰突突的窗帘,起码也要换成暖色调的。
池芋眼睛东瞧西望地走着,直到沈时礼顿住了脚步,伸手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
“你今晚就睡这间卧室吧,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头,镜柜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自己拿去用。”他淡淡嘱咐她道。
“那你睡在哪里呀?”池芋扬起了小脸,眼睛迷蒙地眨了眨。
沈时礼:“楼上。”
“哦……”池芋顿了几秒,拖着长音和他撒娇说,“那你二楼还有客房吗?我一个人住楼下感觉有点害怕。”
“怕什么?我这原来又不是墓地。”沈时礼有些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但是你家太大了,装修得又这么冷冷清清,所以我想离你近一点嘛,不然我晚上都不敢起来去卫生间。”池芋垂下眼尾,可怜楚楚地瞅了瞅他。
“……”沈时礼静静凝了她片刻,才略显无奈道,“好,你先去洗漱,我上楼收拾下客房。”
“嘿嘿,我就知道埃文你最好啦!爱你呦!”池芋粲然一笑,明眸映着灯光流转,显得灵动又可人。
“……”沈时礼喉结哽了下,挪开了视线。
“哦对了,我洗完澡穿什么呀?”池芋又想起来问。
“你路都走不稳,洗什么澡。”沈时礼眉头轻蹙了下。
“可是我身上一股酒吧的臭味,不洗澡我睡不着觉。”她撇了撇嘴,嗓音嘟囔着绵软。
“……”沈时礼睨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再说了,我只是走路有点飘,又不是站不稳,不影响冲澡啦!”
池芋顿了下,翘睫一闪,幽幽反问他:“怎么,你还担心我在浴室里跌倒,反过来讹你吗?”
“……我没这么说。”
“切,我觉得你就是这么想的。”池芋轻嗤了声,又跟他讨价还价说,“放心啦,我就算跌倒,也不会赖在你的身上,而且我现在头也没之前那么晕了。”
沈时礼眼神踌躇地默了片刻,才妥协道:“那你去洗吧,注意时间别太久。”
“我知道,我就简单冲冲。”池芋开心笑了笑,又回到了前面的问题,“我洗完穿什么呢?我不想穿外衣睡觉,怪难受的。”
“……我等会给你找件睡衣放浴室门口的椅子上。”沈时礼无奈叹了口气。
“那谢谢你啦!”她弯了弯唇角。
眉眼生动得像是盛开在午夜的昙花,映入了他沉静克制的眼底。
沈时礼敛了敛眼神,无言迈开了长腿,转身上了二楼。
池芋望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扩散了开来。
这男人今晚还挺好说话。
也不知是见她醉了,懒得再和她理论,还是已经对她动了心。
但不论怎样,她今晚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池芋一边想着,一边将随身的小包拿下,暂时放在了的卫生间门口。
然后走进淋浴间,脱掉衣服,打开了花洒。
沈时礼整理好客房的床铺,走去衣帽间看了看。
清一色的衬衫西装,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给女生穿的衣服。
他不禁蹙了蹙眉,迟疑了片刻后,才拉开抽屉,拿了身自己的夏季棉麻睡衣,下了楼。
“衣服我放好了。”他手指节轻叩了下卫生间的门。
“好的,谢谢啦!”里面传来少女脆甜的声音。
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沈时礼黑瞳微微缩了下,正准备转身离去,脚尖却不小心碰了下她放在门边的红色小皮包。
小皮包应声倒地,没扣紧的合扣弹了开来,一管黑色的口红跟着滚了出来。
沈时礼身子一顿,弯下了腰,一手捡起那管口红,一手拎起了她的小包。
在瞥见包上的CELINE标志性的金属合扣时,他不由嗤笑了声。
她还真是粗心大意,明明在他面前立着清贫的人设,却想不起来换个便宜点的包。
沈时礼无奈摇了下头,也没去开她的包,只将口红往侧边的缝隙里塞了下。
但不知道她包里是装了多少东西,口红塞到半截就卡住了。
他只好将她小包打开了些,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盒银色的冈本。
沈时礼动作一滞,眉心跟着蹙了起来。
他偏头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隐约还能听到她愉快哼着的小曲。
短暂思索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将口红塞进了她的小包,帮她扣好重新放回了卫生间的门边。
然后转身回了二楼。
池芋洗完澡,头发吹了个半干,才悄悄推开卫生间的门,拿进了沈时礼放在门口椅子上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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