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呀,我很认真的。”池芋撇了撇嘴。
“我知道了。”沈时礼敛了敛唇边的笑,恢复往常的平淡道,“那你去隔壁办公室推个椅子过来坐吧。”
见他妥协了,池芋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快步绕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在推椅子的时候,她瞥了眼办公桌,忽然看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照片。
她不禁手一顿,凑过去仔细看了眼,结果发现那是池呈之前发在朋友圈官宣和许佳意在一起时的合影。
靠,原来这是她哥的办公室啊!
虽然知道池呈现在远在北城,但她还是莫名觉得有点心虚,赶紧直起身,推着办公椅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不过她哥也挺腻歪的,竟然还要把他和佳意姐接吻的照片打印出来放在办公室里。
等回到沈时礼的办公室,池芋就乖巧地坐到了他的对面,接上电源,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她对着之前整理的录音笔记,敲了会儿稿子,又忍不住隔着电脑屏幕偷瞄了眼对面的沈时礼。
他黑眸专注看着电脑屏幕,眉心微蹙,骨节分明的手轻点拖拽着鼠标,认真绘制建筑设计图。
不得不说,专注工作男人真的超级有魅力,她不由盯着他多看了片刻。
直到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眼眸一斜,看向了她。
池芋心里一咯噔,想自然收回视线也来不及,只能讪笑了一下说:“我在那个,获取灵感……你不用管我。”
“……”
沈时礼眸光晦暗不明地凝了她几秒后,才不动声色地敛了眼神,重新看向了电脑屏幕。
池芋默默松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写敲了几百字的稿子后,又转头看了看窗外其他办公楼逐渐暗下的灯光,心想他该不会真的要加班到深更半夜吧。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陪在这里的意义何在。
他又不会和她讲话,也不会多看她两眼。
她就像一个无用的背景板,最多给他制造一点敲击键盘的白噪音。
反倒是她自己坐在这里,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写稿子,总在揣摩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会在她给他点燃生日蜡烛的时候,流露出那样令人心疼的表情。
想着想着,疲乏的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池芋不禁打了个哈欠,又轻瞄了眼对面的沈时礼。
他依旧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画着图,深幽眼底影影绰绰倒映着屏幕散发出的光。
他难道不觉得累么……
池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决定先趴在桌上闭目养养神。
但可能是他鼠标点击的声音太单调,周围的环境又太安静,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睡过了去。
随着她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沈时礼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鼠标一顿,偏头看了眼电脑屏幕后的她。
见她侧脸压着胳膊肘,卷翘的长睫随着呼吸的节奏轻轻颤动着,似乎已经陷入了熟睡。
“雪莉。”他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但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迟疑了片刻,换了个过去常叫她的名字。
“圆圆。”
她小嘴微微张了张,依旧睡得香甜。
他不禁轻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去一旁衣架,拿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第28章
池芋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有多久,只感觉胳膊已经被压得麻木不已,口也有些发干。
有那么一瞬间, 她没太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在瞥见眼前黑掉的电脑屏幕和屏幕后的男人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沈时礼的办公室。
靠!现在几点了?
她怎么能在他的面前毫无形象的昏睡过去。
池芋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肩头搭着的西装跟着滑落,啪嗒一声掉在了她的脚边。
她不由怔了下,低头看了眼掉落的黑色西装,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
然后迷茫望向了对面的沈时礼。
他拖动着鼠标的手顿了下,淡淡偏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嗯。”池芋抿了抿唇,不太确定地朝他晃了下手中的西装, “这是你的?”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他轻挑了下眉梢。
“……”
池芋又反应清醒了片刻,才轻笑说,“没想到埃文你还是挺体贴的嘛, 还会给我盖西装, 不怕我多想了?”
“不然你被空调吹感冒了, 又要赖上我照顾。”他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要不乐意照顾,我能赖得上你?”池芋眨了眨眼,拖着长音反问他道。
“……”沈时礼喉结哽了下,默了几秒岔开了话题,“已经凌晨1点了,你东西收拾下, 可以下班了。”
“哦。”池芋抿看了眼垂头合上笔记本电脑的沈时礼, 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下。
这还是他头一次没在她试探他态度的时候往她身上泼冷水。
也不知道是被她今晚的生日陪伴感动到了,还是单纯懒得和她废话。
但她倾向于是前者。
看来她追上他指日可待了!
池芋乐观地收拾好电脑, 又趁机问他:“埃文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是部口碑不错的老片重映, 要不要一起去看?”
“没空。”他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你不会又要加班吧?周末都不放松一下吗?”池芋不肯气馁地追问道。
“我有事要回趟港城。”他语气淡淡。
“哦。”池芋失望地抿了抿唇,故意瞅着他说,“那太可惜了,看来我只能去问问我学弟有没有空了。”
沈时礼动作微微顿了下,垂着眼淡淡应了声“嗯”。
这么冷淡的反应?
池芋眉头轻轻蹙了下,不甘心地提醒他说:“就是上次在江南荟,你见过的那个学弟。”
“哦,有点印象。”他还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装好了电脑,抬起了脸,“收拾好了吗?准备走了。”
行吧,是她前面太乐观了,他压根不会在意她和哪个男生去看电影,更不会吃她的醋。
池芋悻悻背起包,一时也不想再主动撩他什么,沉默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的事务所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楼下办公区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只留了前台一盏昏黄的廊灯照明,像是某些恐怖片场景,空荡幽暗得有点吓人。
就算池芋还想再晾他一会儿,也有点扛不住内心不停往外冒的恐惧,被迫加快步伐跟到了他的身边。
但还是一脸别扭地和他拉开了点距离,没有像往常那样贴着他走。
沈时礼斜眸轻掠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两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办公楼里,渐弱的回声层层叠加后,宛若不止两个人在走动。
池芋不禁更觉心慌,只能开口和他说话来壮胆:
“你们这事务所还挺大的,感觉租个小一点的办公楼会更省钱吧。”
“这边偏郊区,租金也不贵。”沈时礼淡淡回道。
“哦,是最近几年才建的创业园吧?”她没话找话地继续道。
“嗯。”沈时礼顿了下,不咸不淡补充说,“这之前是片墓地。”
闻言,池芋只觉背后一凉,嗓音也开始有点发颤:“真,真的假的?”
“听说是。”他轻睨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了几丝戏谑。
“你别吓我……”池芋咽了咽喉咙,不由自主地贴他近了一点,手指轻轻捏住了他的衬衫袖子。
“看你平时胆子挺大的。”他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下。
“但我很怕鬼什么的……”池芋抿紧了唇。
“你相信有这种东西?”
“半信半疑吧……你不信吗?”她仰起小脸,觑了他一眼。
“不信。”他回答地很干脆。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怕。”池芋撇了撇嘴。
“也不是。”沈时礼顿了下,淡淡说,“就算真有鬼,也不见得会比人可怕。”
“但不是说,那种怨气很重的人去世后会化作那什么来索命……”池芋贴着他的胳膊,压着嗓子弱声说道。
好像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惊动这栋楼里的鬼魂一般。
“厉鬼啊?”沈时礼倒是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她没敢说出的词,音量也没压低。
吓得池芋立马踮起脚,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乱说话!”她紧张地张望了下四周,心脏也砰砰直跳。
沈时礼垂眸看了眼距离他不过几寸远的女孩,她卷翘的长睫扑簌簌颤着,绵软微潮的手心触着他的唇,微凉滑腻。
他不禁喉结上下滚了滚,才低低嗤笑了声,抬手轻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小手从他唇上挪了开来。
“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他掌心温热,低沉嗓音夹带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温柔,如同一针安慰剂注入了她皮肤下的血管,顺着动脉流入了她的心房。
池芋心跳晃了下,恐惧散了几分,却又被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所取代。
不由耳根烫了烫,垂下眼帘喃喃说:“万一我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那也没关系。我认识的做了很多亏心事的人,至今还活得好好的,也没被他害死的人索命。”他轻描淡写道。
“……”池芋张了张嘴,想问他是在说梁原启么,但又觉得她最好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他们圈子里的事情。
毕竟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想到梁原启可能害死过别人,她又陷入了后怕之中,手也不自觉攥成了拳。
沈时礼轻瞥了眼她依旧没能放松的神情,扣着她手腕的手垂下后,没有再松开,轻牵着她走出了幽暗的事务所。
直到他若无其事地放手去西装裤兜里拿车钥匙的时候,池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牵着她走了那么几十米的路。
也不知道他是忘了松手,还是在照顾她的害怕。
她不禁偏头看了眼摸出钥匙,滴得一声解锁宾利车门的沈时礼。
他车钥匙上还挂着她之前送他的约兰的钥匙链,在路灯下隐约泛着金属的光。
虽说她当时给他挂上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过他不可以摘下来,但她并没有对他抱有多大的希望。
所以此时看到他真的没有摘,她内心还是泛起了小小的惊喜,连带着也释怀了他完全不会吃她醋的事,抿唇偷笑地坐上了他的副驾。
沈时礼骨节分明的手搭上方向盘,斜眸轻掠了眼身边眼尾弯弯的女孩,心想她大概是他见过情绪转变最快的人了。
而且开心难过全都写在脸上,简直不要太好猜。
这一点,她几乎就没怎么成长过,倒也让人觉得相处起来非常的放松。
算是他沉闷又紧绷的生活中,难得的一味调节剂。
他不由轻牵了下唇角,敛了眼神发动了车子。
池芋安静坐了会儿,忽然想到她可不能让沈时礼大半夜的送她回那千米远的假住址,便头脑风暴了半天理由后,尝试开口说:“哦对了,我等下想去药店买点药,所以你停在上次那个公寓前就可以了。”
“嗯。”沈时礼手扶着方向盘,淡淡应了声。
完全没有去质疑她大半夜的莫名要去买药的行为。
也没像之前那样,执意要送她到弄堂里的小区门口。
池芋不禁小心觑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没有要再追问她的意思后,才默默松了口气,将准备解释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有时候特别难骗,有时候却又很好糊弄。
等到了家,已经快凌晨两点。
池芋困得澡也没洗,随便洗漱了下就上了床。
但真躺下的时候,她又有些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沈时礼说那事务所过去是墓地的事。
虽然已经离开,她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特别是外面似乎起了风,低沉的呜咽声时不时地在黑暗中响起,仿佛是那墓地里的孤魂野鬼追着她回了家。
池芋越想越觉得害怕,最后干脆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他事务所所在创业园区的信息。
一堆资料查下来后,她发现那里之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墓地,而是个倒闭了的钢铁厂。
靠!她竟然被沈时礼骗了!
池芋愤愤点开他的微信,拇指快速敲击屏幕输入道:【你干嘛骗我!你事务所那边之前明明是钢铁厂】
或许是他恰好也在看手机,没几秒她就收到了他不咸不淡的回复:【我也只是听说】
YU:【但你吓到我了,我现在觉都不敢睡!】
埃文:【你都查到那边不是墓地了,还在怕什么?】
问得好,她确实已经不害怕了,只是不爽被他骗了罢了。
池芋不由撇撇嘴,继续碰瓷他说:【就心有余悸,产生了心里阴影,你得对此负责!】
埃文:【……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池芋想了想,输入道:【起码想个办法让我安心睡觉吧,我一个人住,害怕得不行】
但她这消息发出后,沈时礼半天都没有再回复她。
哎,算了。
他加了这么久的班,估计也懒得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池芋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关灯躺回床上,丢在床头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她关灯的手滞了下,转而捞起了手机。
结果发现是沈时礼打来了语音电话。
她不由怔了怔,才有点紧张地接了起来:“怎么突然打我电话呀……”
“不是你要求我负责的吗?”沈时礼淡淡道。
“嗯……是……”池芋抿了抿唇,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原本那么说,也只是想拖着他多聊会儿天,压根没想他会直接打她语音。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响起了安神的大提琴声。
“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曲,很适合助眠。”他沉声说。
“哦。”池芋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揶揄他说,“那你音乐链接分享给我不就好了,还要打语音过来放给我,是不是想顺便听听我的声音呀?”
沈时礼默了几秒,说:“既然你一个人听着音乐就能睡,我挂了。”
池芋这才意识到他是为了消减她一个人睡的害怕,才打了语音来陪伴,不禁心口烫了下,连忙叫住他说:“欸等等……我睡不着,别挂!”
“……”
虽然沈时礼没有再回应她什么,但大提琴声没有出现任何的中断。
池芋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估摸着他应该不会再和她说话了,便按下扬声,插上电源,将手机放在了枕头边,关上了灯。
低沉的大提琴缓缓流淌在黑暗之中,像是在诉说着某种隐秘却深沉的感情。
陪伴着她,一点点,坠入了酣甜的梦境。
夏夜时短,池芋迷迷糊糊睁眼时,天光已微熹。
但周围的场景似乎发生了变化。
她好像回到了她长洲的家,而且是沈时礼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
池芋心中腾起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期待,缓缓转了个身。
结果还真看到了睡在她身边的沈时礼。
白色的纱帘被风吹起,掠过了他黑沉的发梢。
他垂下的长睫随着呼吸在轻微颤动,高挺的鼻梁下,是唇线分明的薄唇。
像是文艺片里的一个长镜头,罩着梦幻般的光晕。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近在咫尺的他的脸。
指尖还未碰到他的鼻梁,她忽然听到一声门响,抬眼就看见她哥沉下的面孔。
池芋呼吸一滞,吓得她彻底睁开了眼。
下一秒,熟悉的场景映入了她的眼帘。
没有沈时礼,也没有她哥。
她只是做了一个说不上是美还是噩的梦。
睁开眼的半分钟里, 池芋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她摸了摸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偏头看了眼窗帘缝隙洒进的刺眼的阳光,心想一定是因为睡前和沈时礼的那通语音电话, 才导致她做了这么奇怪的一个梦。
绝不是因为她又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池芋深呼吸缓了片刻,才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眼。
解锁后的屏幕界面还停留在她和沈时礼的微信聊天上, 而两人昨晚通话时间竟长达三个多小时。
池芋微微一怔,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赶忙揉揉眼睛又定睛看了看他最后的挂断时间。
真的是凌晨5点多。
但她感觉自己昨晚过了十来分钟的功夫就睡着了,他怎么会一直没有挂。
难道说他自己也不小心睡过去,后面醒了才想起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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