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出剑光,霜天剑意仍在庇佑她,银白霜花绽开,却被黑雾中的红莲业火融化吞噬。
凭她现在的修为,完全无力撼动。
但下一刻,结界上缭绕的厚重黑雾却奇迹般被撕开一个缺口,虞岁岁看到了熟悉的少年身影,红盖头红嫁衣在血月流光下如同艳鬼。
是玄九。
她松了一口气,脚尖一点飞身至他身边,轻灵如燕。
玄九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虞岁岁没有犹豫,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瞬间,她察觉到了些许异样——眼前少年的手温热到几乎滚烫,可是平日里玄九身上并没有温度。
然后“玄九”抬起另一只手,掀开了盖头,他的身形瞬间拔高,魔瞳猩红,泪痣艳如泣血,应纵歌紧紧握着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笑叹一声:“岁岁,你就是如此想清楚的?最终还是要抛下我,投向别人的怀抱。”
虞岁岁睁大了双眼。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师尊竟然会扮作玄九的模样来诈她!
“这是第几次了?岁岁一直在骗我。”他用手臂锁住她的腰,有些强硬地将她按进怀里,声音还是那样温柔,“我该怎么罚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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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鸳鸯红◎
虞岁岁被应纵歌按在怀里, 她死到临头,还要狡辩一下,闷声道:“是师尊先诈我的。”
“岁岁最好说点话哄一下我。”他用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唇角。
“岁岁!”祁夜霓很着急,她召出了本命武器, 是一把冰弦琵琶, 但应纵歌周身的威压根本就不允许她靠近。
应纵歌冷冷瞥过去,对蝶璃说:“把她丢出魔域。”
“遵命。”蝶璃应下。
后面虞岁岁就不知道了, 因为她已经被应纵歌抱回了寝殿, 深红床帐被拉开,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已经被压在了床褥上。
她身上还套着侍女的衣裳, 紫烟罗抹胸,肩上只撘了几道细链,下裳还高开叉, 主打一个魔域风气热情奔放。
有些灼热的手覆在她露出的腰腹上,手指在她的肚脐周围轻轻绕圈, 应纵歌的声音沉下去:“岁岁怎么敢穿成这样出去?”
虞岁岁只觉得腰腹上一片细密酥麻, 忍不住弓起了身子,语气捎了些委屈, 听上去软软的:“这是侍女的衣裳, 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眸色愈深, 有些不悦道:“脱了,我不喜欢岁岁身上有别人的东西。”
“哦。”她讪讪应下, 手还拉着肩上的细链,抬头看着撑在她身上的应纵歌, 见对方完全没有一点要回避的意思, 只好缩进了被窝里。
开玩笑, 她才不敢在师尊眼皮子底下解衣裳,那就是在火上浇油。
她在被窝里磨磨蹭蹭,终于把那身衣裳脱了下来,于是她浑身上下只剩单薄里衣和亵裤,为了配合那件高开叉的下裳,她把亵裤裁剪得很短,短得像是在自寻死路。
虞岁岁只敢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眨眨眼看着应纵歌,他眉眼间的魔纹艳烈,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如有实质,像一场要把她卷进去的风暴。
她莫名紧张了起来,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应纵歌轻声问她:“想不想点着灯?”
这种问题……一般是在办事之前问的吧?是吧是吧,一定是!
她不回答,应纵歌已经替她做了选择,抬手熄灭了寝殿中的烛火。
黑暗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虞岁岁感觉一具高热的身躯贴了过来,和她之间只隔着一层被子,应纵歌的声音喑哑低沉:“如果岁岁不想看到,我可以蒙上你的眼睛。”
她警觉起来,连忙道:“师尊,等等,其实我……”
她没敢犹豫太久,攥紧被子憋出来一句:“其实这几天我月信来了。”
已经开始鬼扯了。
“不是这个时候,”他轻轻一笑,“岁岁忘了,平常都是我给你煮红糖姜水,我记得比你还要清楚。”
虞岁岁:“……”
还有什么理由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她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样快,可惜除了涩涩话本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的手隔着薄薄一层衾被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小腹,轻声道:“我知道岁岁修习的功法是《百媚诀》,哪怕我是魔,我的魔息也可以给你采/补。”
虞岁岁嘶了一声,想躲开他的手,又撞进了他的怀,她干笑着婉拒:“不用了师尊,我胸无大志,不急于提升修为。”
她真的只是条咸鱼。
“是么,可是岁岁对我动过欲。”他的声音低而温柔,甚至含着些许愉悦,“姻缘道主动认我为主,加上其他的天道,我能看到岁岁的七情六欲。”
他用上那种之前为她讲解剑诀的语气,在床笫之间说教:“岁岁知道么?人的喜怒哀乐在神明眼里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丝线,可以被拨动或剪断——所以我很轻易就能引起你的欲念,比各种催/情的药物还要管用。”
“……”虞岁岁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承认她确实馋过师尊的身子,但是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她的发心和鬓角被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应纵歌轻声道:“衾被拥香帐中欢,见色起意也是意,不是么?”
虞岁岁干巴巴地解释:“这、见色起意和两情相悦,还是有区别的吧。”
爱难道是可以做出来的吗!不能够吧。
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师尊师尊…我还没准备好…”
“我看过书,准确来说是看过岁岁的书,岁岁应该清楚,如何从这种事情中得趣。”他亲了亲她的耳尖,“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会一点一点教你——岁岁的耳朵已经红了,真可爱。”
虞岁岁心头一跳。她就知道,师尊那天一定是发现了她在看些什么不正经的话本。
可能是被窝里面太热,她觉得她已经快要头顶冒烟了,大脑已经宕机,思绪都像是一团浆糊。
这时,寝殿最外面的殿门被轻敲了几下,蝶璃的声音有些打颤:“启禀尊上,有来客求见。”
虞岁岁只想说,蝶璃,你小子配享太庙!
应纵歌语气森冷:“滚。”
蝶璃弱弱补了一句:“尊上,他也有万魔令。”
应纵歌闻言轻笑一声,话语含着阴森森的杀意,“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虞岁岁不知道什么万魔令,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谁,但下一刻应纵歌起身下了床榻。
他穿好衣袍,轻柔说了一句:“岁岁,像你自己说过的一样,好好想一想,不要再骗我。”
直到他离去,九重殿门被依次关上,虞岁岁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赶紧下床,点了灯火,从墙柜里翻出一件严防死守的衣裙穿上,一点都不敢露了。
这间寝殿她是出不去了,不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逃跑。
虞岁岁在桌案边坐了下来,喝了一点茶,定了定神,但她的心跳还没冷静下来。
万魔殿正殿。
蝶璃跟在面色难看的应纵歌身后,低头沉默,谨小慎微。他觉得今晚是他位任殿君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自家尊上看上去很想活活把他撕了。
正殿中燃了红莲宫灯,最高处的白骨王座上坐着一名少年,他把自己的盖头揭了下来,露出和应纵歌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少年相略显青涩。
应纵歌本来已经召出了通体血红的袖中香,握剑欲斩,但抬头与玄九对视的那一刻,他停下了动作。
“尊、尊上?”蝶璃也看到了玄九的面容,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今晚真是他命定的大劫。
救命,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这两位魔尊真的不会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而把他灭口吗。
还好,应纵歌摆手让他退下了。
玄九走下王座,平静陈述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上一世的你,为了在雁阙关救下她,才重启了一次轮回。”
应纵歌闭了闭眼,他的声音在轻颤:“所以上一世,岁岁是真的…”
“除魔箭撕碎了她的神魂,我走遍大千世界才找到她,让她重归这一世轮回,温养魂魄。”玄九看着他的眼神带了点轻蔑,“所以我要带她走,她跟我说过要回她以前的世界。你知道在哪吗?你当然不知道。”
应纵歌眯起双眼,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她说要跟你回去?可她跟我说的是,她要回三辰宗。”
玄九“哦”了一声:“可能她又在骗你,岁岁就不会骗我。”
应纵歌眉峰往下一压,而后他忽然说了一句:“三年前的簪花节,岁岁跟我说,如果你送她花,她会收下。”
“什么?”玄九微怔,很多时候他都是以小纸人的形态藏在岁岁袖子里,但他并没有印象岁岁说过这样的话。
“我诈你的。”应纵歌看他的反应已经明白了,“她的心上人并不是你。”
不然都是同一个人,没道理她只喜欢上一世的自己。
所以是谁?玉绯衣?
“…无聊的话术。”玄九不是很想搭理他。
“无论如何,这是我和她的轮回,被她唤作师尊的人是我。”应纵歌提醒他,眉眼含着张扬笑意,“你,才是外来者。”
玄九冷笑一声:“你以为岁岁有多信任你?她连我的存在都不会告诉你。在她唤你师尊之前,我就把好几个冤枉她的蠢货杀了。”
最开始,三辰宗问罪台的几名长老当场暴毙,就是他动的手。
“因为你比我多了上一世的记忆,如果这样你还保护不好她,我定会耻于和你同为一人。”应纵歌瞥他一眼,“现在岁岁重新回到我身边,与上一世错轨,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当然也可以,甚至我能做得比你更好。没有她的世界就该被抹杀重启,连同属于那个世界的你。”
“你当然会想杀我,就像我也想取代你。”玄九并不意外。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当然清楚自己的独占欲有多可怕。
殿中红纱乱飞,烛焰急颤,两股势力相当的杀气彼此倾轧。
应纵歌说:“玉京殿的神王还没死,我只是击杀了他的一道化身,还有其他的麻烦,我与你分出胜负要费些时间,让别人趁机带走岁岁就不好了,会让我想杀人。”
玄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们的忧虑是一样的。
玄九不再多言,与他擦肩而过,迈向寝殿的方向。
只是他还没踏出殿门,袖中香斜飞过来,钉在殿门上,挡去了他的去路。
应纵歌低笑一声,“你最好别现在过去,她可能还没缓过来。”
玄九皱眉,“你对她做了什么?”
“当然是与她好好亲近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应纵歌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你未曾言说的情意,我已经表明,岁岁给我的,你也从未拥有。”
玄九转身,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些警告的意味,“我行于世千千万万年,见过诸多强求的苦果,我不愿她亲尝。我捧她于心尖,触碰一分一毫皆如朝圣。”
“你以为你在骗谁?”应纵歌嗤笑一声,尖锐揭露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在做什么?你在构筑幻境,或者说,你在创造一个世界,复刻你许诺要带她回去的地方,只不过那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将是你的神识化身。与她有关的所有关系,你都想要。
“我的爱是罪孽,你的也一样恶劣,又何须装作冠冕堂皇。”
他们对视,久久不言。
唯有殿中红莲业火长明不灭。
应纵歌拂袖离开了,却不是寝殿的方向。
他走向了作为书房的偏殿。
“见过尊上。”一名人身蛇尾的少女等候已久,她恭敬行礼,双手捧上一个玄玉方盒,“此即是世间最后一株并蒂鸳鸯红。”
应纵歌伸出手,那个玉盒就出现在他手掌中,被他打开后,盒中是两朵艳丽至极的花,花茎相互纠缠,抵死盛放。
“并蒂鸳鸯红,以爱为名的毒花。传说中魔族公主爱上了修无情道的剑修,求爱无果后就设计让剑修吞下了带有她魔息的并蒂鸳鸯红,于是那剑修就疯狂迷恋她。”他轻声道。
旁边的少女接话道:“可是,并蒂鸳鸯红的药效古籍上并未详细记载。后来那剑修清醒了过来,他抛弃了公主,哪怕他们还育有一对儿女。剑修为了保护同门,死在了妖邪手上,公主得知后悲痛欲绝,不久就郁结而死。”
“所以,”应纵歌轻声道,“那剑修在意识到如果没有并蒂鸳鸯红,他并不会爱上魔族公主的那一刻,就该杀了公主啊。”
对于他来说,得不到想要的爱,不如干脆死在那人怀中。
“……”蛇尾少女面色讶然,但她不敢多话。
接下来,应纵歌在桌案旁坐下,挽袖沏了一盏茶,茶烟和他的眼神一样朦胧而温柔,然后他缓缓择下并蒂鸳鸯红的花瓣和蕊芯,让它们和他的魔息一起,融化在茶水里。
而后他将那盏茶和一把青铜匕首放在一起,对那名蛇尾少女说:“拂柔,将它们送去寝殿。”
“是。”拂柔恭声应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敢亲自送去。
片刻后,拂柔前来复命,双手捧上那个空了的玉盘,低头道:“虞姑娘喝了茶,也收下了匕首。”
“好。”应纵歌轻轻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退下。”
“是。”拂柔躬身往后退,阖上了殿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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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窗外那轮血月一点点沉了下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
哪怕是清晨,魔域的天色也依旧暗沉,他穿过幽深回廊,直往寝殿的方向走。
万魔殿在下雨, 雨线细如愁丝, 黏在他袍角。
他越过九重殿门进了殿内,一眼就看到桌案上放着那个茶盏, 里面已经空了。
床帐里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撩起床帐, 见到榻上的情景, 眉角不悦地往下一压。
熟睡的少女面颊泛着健康的红润, 鬓发被理得一丝不苟,只是她旁边还侧卧着玄九,他身上没有温度, 所以并没有靠得太近。
玄九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应纵歌,竖起一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吵到她。
应纵歌用唇语说:“滚开。”
玄九置若罔闻, 伸手轻抚虞岁岁垂落在枕头上的长发, 眼里的痴迷之色浓得化不开。
他挑衅地用唇语回敬了一句:“你该去给她做早膳了。”
应纵歌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虞岁岁,又看了看他那只碍眼的手, 阴沉着脸放下床帐走开了。
虞岁岁醒过来看见侧卧在她床上的玄九, 第一反应是赶紧掀起自己的被子把他裹了进去, 传音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看了看,还好师尊昨晚没回来, 不然她真的会想死。
玄九还没来得及说话,衾被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让他有些晃神。
虞岁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赶紧让他变成小纸人, 捏起来塞进袖子里。
很快床帐被卷起,应纵歌略略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状况,而后坐在床边,轻声问:“睡得好么?”
“嗯。”虞岁岁点点头,她屈起双腿,把下巴尖搁在膝盖上,弯着眼睛道,“师尊,我昨晚喝完茶之后就睡着了,现在让我想想。”
之前师尊让她好好想一想来着。
应纵歌拢了拢她的长发,轻声道:“好。”
“哎,感觉师尊突然变得好说话了。”她后仰着,把脑袋往他掌心里拱,“一、二、三——我想好了。”
她忽然转身扑进了他怀里,轻声道:“师尊,我们试试吧,不过你要等我慢慢适应,一点一点来——唔。”
应纵歌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温柔又细致地吻过她唇瓣的每一寸。
虞岁岁闭上双眼,试着回应他,有些生涩笨拙地吻着他逐渐上翘的唇角。师尊的唇,其实很软,软得她想轻轻咬几口。温软舌尖轻轻扫过她的齿列,试探着要再深入一些。
“唔唔…等下,我要先去漱口!”她拉开了距离,结束了这个彼此回应的亲吻,穿了鞋袜立刻跳下床,背影看上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过应纵歌没有错过刚才她脸上浮起的红晕。
等虞岁岁再回到桌边坐下,她低头咬着筷子,有些不敢看应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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