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淦…]虞岁岁一句吐槽还没说完,身体的掌控权又回到了她自己手上。
温热泉水将她温柔包裹,蒸腾的水汽令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微醺一样。
虞岁岁看了看身前不远的应纵歌,汗水沿着他笔直的鼻梁滑落,从鼻尖、唇珠到下颌完美的三点一线,然后“啪嗒”一声摔在水面上。
他身上依然带着白天那种冷淡的疏离感,但现在又是湿漉的、破碎的,交织出了一种要命的美感。
这样触手可及的高岭之花…
好像在无声引诱着你去一点点剖开清冷仙姿,染上一身红尘骨。哪怕被折下了,也只会纵容又无奈地看着你吧。
不行!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虞岁岁猛然回过神来,转身往岸边走,想要离开温泉。
她转过身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满了并蒂莲花,青莲与红莲交织怒放,高洁又妖异。
那些红莲...有些像应纵歌放在月衡殿的红莲灯,仔细看又不像——因为层层花瓣中间,莲心是一只紧闭的眼睛,邪异又美丽。
虞岁岁直觉红莲中的眼睛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而这时系统突然提醒她:[捂住那只眼睛,别让它看到你。]
红莲中的眼瞳就要缓缓睁开,虞岁岁赶紧伸手捂住,掌心一片冰凉。
就在她捂住那只眼睛的同时,身后的应纵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淦!不会醒了吧。难道这些眼睛和他共感?
虞岁岁背脊发毛,手上继续捂眼睛,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应纵歌。
还好,他还在继续打坐,没有被她弄醒。
虞岁岁松了一口气,同时系统在识海里说:[你可以放开手往回走,不要惊扰这些莲花。]
虞岁岁只能照做,她隐隐觉得,如果被刚才那只眼睛看见,场面会失控,实在是…太邪异了。
周围全是并蒂莲花,她根本就走不了,只能退回去和应纵歌面对面。
非要逼她干坏事是吧!
虞岁岁蹲在应纵歌面前,水面刚好到她下巴的位置,她有些无奈地叹气。
她试图跟系统拖延时间:[姻缘道什么的,晚一点再入道也没事吧?]
[不行,]系统斩钉截铁地拒绝,[当你在登记簿上写下姻缘道,玉京殿就已经登记在册,你必须在一天之内入道,否则会被天道反噬。]
敲!早知道她就不那么快写下去了。
虞岁岁悔不当初,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难道她真要对自己师尊下手?
她还在纠结,而系统开始催她:[快点吧,等那些青莲吞噬掉红莲,他就要醒了。]
虞岁岁震惊了一下,好家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算了,反正都是尴尬,长尬不如短尬,早点搞完早点回去看话本。
她从温泉里站起来,迈步向应纵歌靠近。
没几步,她的脚尖就触到了他的膝盖,虞岁岁僵住,对自己说淡定淡定,才忍住没有向后退。
她缓缓伸手,搭在岸上,整个人借力往前倾——应纵歌一下子离她很近,有些紊乱的呼吸洒在她脸上,他们两人几乎要鼻尖相抵。
凑近看,才发现应纵歌的骨相很精致,眼尾下那颗泪痣是一种浅淡的红。
刚才系统已经提前教过她,虞岁岁试着凝出灵力运转功法,冰蓝灵力萦绕在她周身,因为修习了《百媚诀》的缘故,灵力里飞出一只红蝶,绕着应纵歌翩翩飞动,最后停在他的眼睫上。
虞岁岁原本不打算管它的,直到这只红蝶慢悠悠地扑扇着翅膀往下飞,作势要钻进应纵歌的领口。
淦!什么流氓蝴蝶?
她立刻把这只蝴蝶揪了出来,甩开,红蝶被她丢到一边,又委委屈屈地飞回来,停在应纵歌眼睫上,不敢再造次了。
气息相融气息相融…虞岁岁神思恍惚,目光四处游移,最后停在应纵歌苍白的嘴唇上,薄樱落雪一样的唇色,唇形有些锋利,看起来有点凉薄。
要不,偷偷摸摸亲一下?吸一点点灵息应付过去就可以了吧。
虞岁岁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去防止碍事,侧过脸对着他的唇缓缓挨近…
就在她快要亲上去时,眼前的应纵歌忽然睁开了双眼,原本停在他眼睫上的红蝶被惊得仓惶飞开。
“!”虞岁岁整个人僵住,简直要被他吓得魂飞魄散。
淦啊啊啊!怎么突然就醒来了!
好尴尬,让她原地去世吧求求了!
应纵歌极快地伸手掐住那只想要飞走的红蝶,视线和她对上,惊讶地问:“岁岁?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尊,我我我…”虞岁岁猛地退后一大步,后觉后觉自己脸上热得发烫,血液往上冲,心脏做贼心虚一样砰砰跳。
啊啊啊这要她怎么解释?!这人工智障系统!
她脚趾抠地尴尬欲死,还好应纵歌的注意力转向了手中的红蝶。
“这是何物…”他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茫然,“岁岁,你——”
应纵歌看向虞岁岁,看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不由得怔了一下。
虞岁岁:“……”
她被看得更加尴尬了,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淦!她该说什么该说什么?她总不能自爆,说来这里就是为了对自己的师尊行不轨之事吧!
而应纵歌凝眸看了她片刻,语气里有些担忧:“岁岁所修行的功法有些奇怪…”
虞岁岁正想着要怎么为自己的离谱行为狡辩,系统就跟她说:[告诉他,之前在水云疆,你遇见过十方魔殿的魔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解释,但她照做不误。
应纵歌闻言,眉眼都凛冽了起来,启唇字字凝霜:“十方魔殿,这些败类。”
他身上忽然荡出一股肃杀之气,虞岁岁被震慑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应纵歌反应过来她在身边,所有杀气都收敛了起来,闭上双眼又睁开,才平静下来轻声道:“十方魔殿会抓走正道修士,强迫他们修行魔族功法,把他们炼成炉鼎——是为师没有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其实,他那次去水云疆救人,虞岁岁还没拜他为师。但应纵歌好像已经自然而然地,将保护她当成本能。
啊这…虞岁岁明白为什么系统要让她这样说了,把锅甩给十方魔殿,无论她刚才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可以解释成遭受了魔修的迫害。
“难怪你要选姻缘道。”应纵歌观察她片刻,了然道。
他的手指放松了些,差点被掐断翅膀的红蝶瑟瑟发抖,他用指腹轻柔地抚过,像是在安慰。
“事已至此,岁岁以后修炼…”应纵歌有些欲言又止,温泉水光在那双桃花眼中晃了又晃。
他当然知道,魔族功法加上姻缘道,岁岁日后修炼都需要借助别人…但他并不想,自己的徒儿跟别人扯上这些关系。
这明明是他的徒弟,他的。
于是应纵歌把声音放轻:“岁岁,过来些,为师帮你入道。”
虞岁岁的第一反应是: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她有些晕乎乎地走过去,应纵歌也从温泉中起身,掌心托着她的红蝶,另一手的指尖凝了一点冰蓝灵力,轻轻点上她的眉心,“闭眼,放轻松。”
入姻缘道的过程很玄妙,虽然虞岁岁没多少参与感,都是应纵歌在引导她体内的灵力运转周天。
既然入了姻缘道,之前虞岁岁运行了一半的《百媚诀》竟然也自发继续了下去。
但是她偷亲一半被打断,并没有应纵歌的灵息,所以她现在经脉发热,有些难受。
应纵歌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到:“怎么了?”
这要她怎么说?!
虞岁岁实在难受,忍不住了才小小声道:“灵息…这个功法需要灵息。”
应纵歌的修为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沉默了下来。
虞岁岁还闭着眼,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听不到他说话,觉得自己一句话把师尊给整沉默了,太罪恶了。
这都可以算是调戏了吧!
虞岁岁脸上更烫,于是她更难受了,悲。
“好,岁岁先睁开眼。”应纵歌的声音还是清清冷冷,听上去应该没有生气。
虞岁岁有些忐忑地睁开眼,还好,他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
然后应纵歌用灵力划开了自己的手臂,深红鲜血沁出,在苍白肤色的对比下尤其刺眼。
虞岁岁看着,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好像,在渴望应纵歌的血。
而应纵歌已经经将手臂伸到她面前,温热血液离她的嘴唇很近很近,“喝一些。”
虞岁岁几乎无法自制地拉住他的手腕,张嘴饮下他的血。温暖的、腥甜的、粘稠浓郁的,大概是因为《百媚诀》,她不仅不会觉得难以下咽,竟然还觉得他的血泛着些微的甜。
应纵歌的手腕被她抓着,五指收拢了握得很紧,还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脉搏。
应纵歌不说话,气息微沉。
眼前的女孩像那些猎食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地抓住他手腕上的命门,防止他逃脱。
可他不会逃的、不会逃的。
温暖柔软的唇舌擦过,收好的牙齿轻轻磨了磨,这点疼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泛起了一点细密难言的酥痒。他手臂上的肌肉绷出明显的线条,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却又被他自己强压了下去。但虞岁岁不止将唇舌贴上来,她还在遵从本能地吮吸苍白皮肤里涌出的甜美鲜血。
应纵歌呼吸微乱,不自觉地、无法自制地,手上的肌理随着她的一吮一吸,绷紧又舒张,青筋蓬勃跃动。他有些疑惑,哪怕是年少轻狂挑战强敌时,都没有这样兴奋过。
他掌心里的红蝶翅翼翕张,薄如红纸的蝶翼像是吸饱了汁水,一下子生动灵润起来。
虞岁岁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眼眸氤氲着温泉的水汽,越发迷蒙了起来,像是在一点点、一点点地沉迷。
沉迷于他。
应纵歌想尽力忽略手臂上细密磨人的感受,但反而越来越在意,欲盖弥彰。
他忽然发现,虞岁岁的状态不太对,她眼中带着上瘾一般的沉沦,像是从瞳孔里泛出一场朦胧迷雾,迷失了她自己,也在邀请他进入另一个世界。
“岁岁?”应纵歌又凝出一点灵力,点上她的眉心探入她周身的灵脉,又汇进她的丹田。
因为她的灵根特殊,所以一修炼这种功法和姻缘道,会对他的灵息产生依赖性……
他知道他应该停止,他献出血脉,是在喂养她对自己的依赖——如果一开始由他引导岁岁入道,那么她接下来修为的每一次突破进境,都离不开他的灵息。
——她会离不开他。
他们是师徒啊,仙路漫长,朋友、亲缘或者其他,他们会比这一切关系都要持续长久。
岁岁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又为什么不可以依赖他?
应纵歌纵容着她,甚至用灵力割开自己的手臂,让更多鲜血涌出来。
他们靠得很近,水面上的倒影如同亲密交缠,周围的红莲张扬的花瓣如同利刃,将并蒂而生的青莲吞噬殆尽。
今夜红莲冶艳。
虞岁岁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模糊了一瞬,她回过神来,抬起头抿了抿唇上的血,也松开了抓着应纵歌手腕的手。
她刚才抓得太用力,原本冷白的手腕充血泛红,像是冰雪里的桃花。
“师尊…”虞岁岁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抬头,觉得应纵歌面上的神情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脸上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清冷疏离,眼尾泪痣被水汽蒸腾出些许艳丽的红。
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虞岁岁觉得自己今晚做的事情多少冒犯了他,虽然是在系统的控制下,但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道一下歉:“对不起,师尊,今天晚上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应纵歌忽然伸手,指尖抵上她的唇,轻轻抹去了上面残留的血迹。
“没关系,我们既是师徒,何须说这些。”他垂了垂眼眸,“岁岁先回去休息吧。”
虞岁岁就听话地往回走,刚才那些并蒂莲花已经不见了,看来应纵歌已经泡完了药浴。
她上了岸,用一张灵符蒸干了身上的水迹,又回过头问应纵歌:“师尊不回去休息吗?”
“……”
应纵歌把手伸进温泉里,指尖不自觉地捻了捻,上面沾上的血迹丝丝缕缕在水中晕开,像是绽开的红莲。
隔着朦胧水雾,虞岁岁看不见,他身上各处渐渐泛出鲜血,像是一瞬间被万箭穿身。
旧伤复发...而且比刚才更加严重了。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轻声道:“别管我,走吧。”
“好,师尊安寝。”虞岁岁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虞岁岁先去浴室洗了一下澡,后殿除了温泉当然有其他的浴室,只是没有泡温泉舒服。
然后她就抱着话本快乐地蹦跶上床,一直看到深夜才睡下。
一睡觉,虞岁岁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下起了轻柔细密的雨,烟雨笼罩了一片种满荷花的水池,她在一只小船里摇摇晃晃,船下的紧密拥裹的荷叶荡开一波又一波的黛色。
微风卷动船帘,几丝春雨飘进来,虞岁岁轻呼了一声“冷”,温暖的胸膛抵上她的背,筋骨分明的手拢住她双手,放到唇边轻轻呵气,温热吐息在料峭春寒中凝成细密的水雾。
她坐在背后那人腿上,缩进他宽厚温暖的怀抱,裙裳下露出细白小腿,踩在他散落下的外袍上,脚心抵着上面的刺绣,有些痒。那人曲起笔直双腿,拢住她的小腿,轻轻磨蹭她的小腿肚。
虞岁岁抬头,透过氤氲水汽,看到了他眼下一颗艳红泪痣。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惊疑不定地喘着气。
这这这、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还是梦见应纵歌。
耳畔还萦绕着绵柔雨声,虞岁岁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月衡山下雨了。
窗外的天还没亮,阴沉沉的。
系统在识海里问她:[怎么了?]
[我做了个梦…]虞岁岁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就撩起床帘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什么梦?]
[呃,是那种…]虞岁岁有些难以启齿,这太奇怪了,她上一次也做了这种梦。
好怪,是因为最近春天来了吗?
而系统说:[传闻有些天赐气运的修士,会在梦中预知修炼契机和各种奇遇,你的梦也许是在提示你什么。]
[不,不是修炼和奇遇,]虞岁岁抓了抓头发,[是那种青春期女生可能会做的梦,我还梦到是和师尊……]
[……]系统直接沉默了。
虞岁岁自从上次看话本被抓包后就开摆了,连不好意思都懒得了,问道:[所以你觉得这个梦在提示我什么?]
[…提示你,话本不要看太多。]
[去你的,你根本不会解梦。]虞岁岁怼回去。
就要看话本!
她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会梦见这些?
都说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难道她已经开始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吗?
一定是话本看得不够尽兴。
虞岁岁还是觉得这件事得有个解决办法,不然就这样夜夜艳梦下去,她自己是没什么事情,但要是不小心说梦话被人听到…就很难解释了啊!
她心中有个猜测,就问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跟《百媚诀》有关?]
[也许,《百媚诀》是蝶衣族秘法,你有空就去一趟拂锦楼,楼主就是蝶衣族人。]
蝶衣族…虞岁岁在原著看过相关描述,是魔族的一支,无论男女长相艳丽,天生媚骨。
[可是去逛拂锦楼很有可能会被执法堂抓包。]虞岁岁想起抄宗规的不美好回忆。
而且,应纵歌也说了,让她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
系统对此表示:[谁让你看那只狐妖。]
狐妖?什么狐妖?
哦,虞岁岁想起来了,是上次执法堂那个长着狐狸耳朵的红衣少年,是叫什么罗鸢来着。
那可是毛绒绒唉!
说起毛绒绒,虞岁岁想起自己买的那件狐裘披风还没送给应纵歌。最近春雨湿寒,穿上去暖和些。
好吧,有些扯远了。她回过神对系统说:[为什么不看?那我长着眼睛就是来看美人的呀。]
[……]系统气结,又说不过她。
虞岁岁喝完水,又躺回床上,一边抱着被角一边感慨:[不过论长相论身材,还是师尊好看啊。]
但毕竟是高岭之花,没有拂锦楼的小美人主动。
系统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看别人?]
虞岁岁已经快要睡着了,脑子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回了一句:[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
然后她就睡着了,不知道系统是什么反应。
隔天还要上课,虞岁岁被系统叫醒,坐在床上揉眼睛。
系统幽幽说:[你昨晚说,妻不如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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