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怀鹤忍住了,可君珩最后一句话,别说是怀鹤了,都差点让唐凉夏破防。
君珩:“别忘了我之前说,如果你之后叫我‘姐夫’,我或许能对你好点。”
趁着君珩去拿它棺材都功夫,怀鹤刚要扑出去的身体,再次被唐凉夏死死压住。
君珩问她:“唐凉夏,我的房间在哪儿?”
唐凉夏指了指旁边:“地上一层,所有房间随你挑随你选。”
唐凉夏看似大方,实际上却又自己私心,她的庇护所很大,每一层都有超过两千平面积。
而她跟其他人,都住在庇护所的地下二三层,那里安全不说,还非常安静。
如果把君珩安排在地上,那它即使跟自己在一个地方,庇护所这么大的面积,平时想见上一面也怪难的。
唐凉夏小算盘打的非常好,却被君珩一句话打破。
君珩:“不去,我要住你旁边房间。”
憋了半天, 怀鹤终于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不...不可以...!”
他牢记着唐凉夏跟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尽量不跟君珩起什么冲突。
可君珩未免太过分了些, 让他叫姐夫也这事, 已经在怀鹤心里翻不过去了,现在它竟然还说,要住在姐姐旁边的房间去。
怀鹤忍不了, 唐凉夏更忍不了。
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君珩, 就像是个粘人的橡皮糖一样粘着自己, 怎么甩都甩不掉。
唐凉夏把一直用小小身躯,保护着自己的怀鹤拉到身后。
既然打不过这家伙, 唐凉夏只能据理力争,用言语击败它:“我房间在地下三层, 最靠里的位置,你真住不了。”
君珩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住不了?”
唐凉夏默了片刻, 实话实话:“旁边只有一个房间,已经有人住了。”
“谁?”君珩眼睛扫过,被唐凉夏死死拦在身后的怀鹤,伸手点了点他。
君珩:“难道是这个..., 话都讲不清的小怪物?”
君珩面色非常不好, 它本来就冰冷的死人脸,在此刻更是冷到好像冻住了一样,看着怀鹤的眼神, 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千刀万剐一样。
“不是。”唐凉夏摇摇头, 又把怀鹤往身后扯了扯, 才开口:“我房间旁边, 是奶泡的房间。”
“奶泡?”君珩听见这个名字, 勾起的唇,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它放下手里的棺材,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凉夏:“就是你那只...,脾气跟你一样臭的...小白耗子...?”
一听它这么形容奶泡,唐凉夏立马不愿意了:“君珩!你嘴放干净点。”
唐凉夏:“什么小白耗子!奶泡有名字!它是金丝熊,学名黄金仓鼠你知不知道。”
君珩冷冷的回:“有区别吗?不还是一只耗子?”
唐凉夏哑了语,又说:“庇护所空间大房间多,非要盯着我旁边的房间干嘛,你就不能随便找一个,其他的房间住吗?”
君珩皱着眉,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就吵到它脑子疼,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唐凉夏的话。
君珩指尖轻柔着眉心,感觉自己的脑仁都要被,唐凉夏吵了出来:“说完了?”
唐凉夏:“当然没有,我的意思就是,你要自己去找个房间住。”
唐凉夏:“你不是说要融入我们,那就应该按照我们的规矩,个人睡个人的房间,谁也不要打扰谁,妨碍谁。”
君珩点点头:“唐凉夏,那你先给我听清楚,我现在的耐心,只能容忍到听你,喋喋不休的说完这段话。”
君珩:“现在我听完了,我告诉你的结果,就是我不听,也不遵守。”
它冷笑着,它堂堂丧尸王,本来就是规则的创造者,还想让它来遵守规矩?
它现在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跟唐凉夏这种,自己会对她唯命是从的错觉?能让她这么自信的说出口,它得听她的话?
君珩吩咐道:“那你就去收拾收拾,我跟你的小白耗子住在一起。”
刚才自己说了这么多,合着全部被君珩一句话反驳了,它是一句也没听进心里去。
看着她这副气恼模样,君珩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但它也退了一步:“你那只小白耗子,告诉它安静点,要是吵到了我...”
君珩指了指自己嘴巴:“后果...你自己去想....”
君珩转过身,托起它那好像离不开的棺材:“地下三层是吧?我先去看看房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唐凉夏气到打空气,又不敢真的开口去骂它。
明明一个棺材,就是君珩的全部的休息空间了,还偏要霸占上一个房间,还跟一只小金丝熊抢房间。
可心里即使再气愤无语,却也无处发泄,君珩的实力摆在那里,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只怕是被怎么被折磨死,都不敢去想象。
唐凉夏揉着怀鹤脑袋,她知道他很气愤,可现在局面如此,她也不能让怀鹤冲上去跟君珩打一架。
要是能打过还好,但要是打不过,最后他们只会死的更惨。
唐凉夏从口袋里,捧出来正在熟睡的奶泡。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奶泡,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不用去担心任何事,每天吃饱了睡觉,睡醒了再继续吃东西。
就这么简单快乐的过着每一天,还有许多人喜欢它,宠着它,过得没心没肺,却又十分安逸。
感受到周围环境换了,奶泡眼皮挣扎了几下,还是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奶泡粉嫩的小爪子用力伸出,在唐凉夏掌心里伸了个拦腰,才慢腾腾翻过身,耸动着鼻尖嗅着周围空气。
金丝熊虽然有双黑溜溜的圆眼镜,但却是嗅觉动物,它们的视力约等于无,通过嗅觉分辨环境和人。
周围嗅了一圈,很快奶泡就锁定了一个方向,有些兴奋的想往那个地方爬过去。
“奶...奶...泡...”怀鹤兴奋的伸出小手,把欢腾的奶泡,从唐凉夏手里接了过来。
奶泡也很想念怀鹤,小脑袋不停曾在它的手指尖,还亮出它的小肚皮,让怀鹤的手指轻柔,来表达它想念的情感。
这俩小东西,脾气都怪的很,都是除了唐凉夏的话,谁的话都不听的驴脾气。
可他们俩又偏偏脾气很像,要是用楚牧也的话来说,就是这俩家伙臭味相投,一个鼻孔里出气。
现在奶泡的房间,就这么被君珩霸占了。
唐凉夏的房间很大,把奶泡放在自己房间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她知道,怀鹤是个特别在意,是不是别人信任他的孩子,所以唐凉夏决定,还是把奶泡交给怀鹤照顾。
唐凉夏揉着怀鹤细软的发丝,明显感觉到,奶泡跟他见面之后,怀鹤一直警惕发怒的心情,有了不少好转。
唐凉夏哄着怀鹤这小家伙:“怀鹤,你不要跟君珩一般见识,它就是只冷血无情,没有任何感情的丧尸,咱们跟它在一起待不了很长时间的。”
唐凉夏跟他承诺:“怀鹤,你相信姐姐,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定离开牧安。”
唐凉夏:“咱们都不理君珩,等到有一天它待够了,一定会放我们离开。”
怀鹤看着唐凉夏,重重点了点头。
怀鹤:“姐姐...放心...,怀鹤...一定听...姐姐的话...”
只要是姐姐说的,怀鹤就一定会听,也一定会信。
可是想要甩开君珩,离开牧安就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这件事唐凉夏心里根本没把握,君珩的脾气实在是太过阴晴不定,她也不知道今天给怀鹤的承诺,究竟能不能实现。
但是唐凉夏能确认两点。
一是,离开牧安,去南方幸存者基地找爷爷,这件事她一定要做到。
二是,她知道君珩并不是很坏的人,不管是一次次折磨又把自己治好,还是对她的同伴,不但没有赶尽杀绝,还专门找来医生丧尸给他们医治,这都能说明君珩还是心存善念。
唐凉夏在心里盘算着一个计划,她只希望等到真正实施那天,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君珩的伤害,都能降低到最小,所以她不能倒下。
君珩:“唐凉夏!”
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它自然的叫着她的名字,就像是在命令一样。
君珩:“你究竟要寒暄到什么时候?就不知道带我,在你的庇护所里参观参观?”
怕怀鹤再次跟君珩产生什么冲突,唐凉夏推搡着怀鹤后背,赶着他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下楼梯就一定会路过君珩身边,它不经意伸出来的一只脚,正巧绊倒了怀鹤。
怀鹤重重摔在地上,手中抱着的奶泡,也被连摔几个跟头后,粉嫩的小爪子揉着它被摔红的鼻头,愤愤不平的看着君珩。
怀鹤被摔懵了,宕机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君珩先发制人。
君珩夹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开口:“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君珩弯腰提溜起奶泡,又顺便拽起来摔在地上的怀鹤,把它眼中的小白耗子,丢进他的怀里。
它冰冷的手指,在拍了拍怀鹤脸上拍了拍,贴心提醒他。
君珩:“以后走路看路,这要是在楼梯上摔倒,可比平地疼多了。”
看它这故意找事的模样,别说是怀鹤了,唐凉夏听了都忍不了。
她开口,维护怀鹤:“君珩,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君珩指了指自己脚上皮鞋。
在它锃亮的黑色皮鞋上,有一只很明显的灰色鞋印,小小一只很明显,庇护所内只有怀鹤是这个鞋码。
君珩问她:“究竟是谁过分?”
唐凉夏被君珩用现实堵住了嘴,这么去看确实是怀鹤踩它脚,自己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可她刚才明明是君珩,故意伸腿绊倒了怀鹤。
君珩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截了当的提醒她:“你这个好弟弟,快起来的攻击速度有多快,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听见这话,唐凉夏顿悟,推着怀鹤的肩膀,就让它赶紧下了楼。
眼看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怀鹤也非常不好意思,自己刚刚才答应了姐姐,不和君珩一般见识,现在就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怀鹤低着头,委屈巴巴的道歉,生怕被唐凉夏认为,他不再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小孩了。
怀鹤:“姐姐...,对不起...怀鹤...不乖...”
唐凉夏揉揉怀鹤脑袋,没有责怪他,只是提醒道:“没事,以后不要这样了,被它抓住话柄,也得讲你好久。”
唐凉夏:“怀鹤乖,先回房间跟奶泡玩,等一会吃饭姐姐去喊你。”
催促着怀鹤离开,在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注视下,唐凉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才缓缓转过身去。
可她一转过身来,就差点撞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鼻间萦绕着,那奇怪又让人闻了非常舒适的异香,还有它身上靠近,就会感到冰冷的温度。
在唐凉夏认识的人里,除了君珩找不出第二个,能有这些特征的人。
刚才那件破烂的白衬衫,已经被它换掉,换成了一件宽大的深色T恤,这是君珩少有的休闲打扮。
唐凉夏个子比君珩矮了一头多,两个人同时站直身体的时候,她的身高只能到达,君珩胸膛的位置。
唐凉夏转过身来,她的鼻尖划过君珩的衣裳,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深色T恤下,若隐若现的肌肉。
抛去环境,在抛去两人对立的身份,单看现在出现在自己眼中的画面,还真的是,纯纯的美男色/诱大片。
君珩的身材,唐凉夏是见过的,它之前不愧是顶流爱豆,形象管理这方面,是真的没得说。
哪怕现在已经是末世了,也不知道君珩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衣服,穿在它身上,随便搭搭就非常好看。
君珩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怎么...沦陷在我的颜值里了?”
它往后退了一步,饶有兴趣的看着唐凉夏愣住的表情。
君珩:“没错,我还记得,之前那些喜欢的人,看见我时,也是这幅表情。”
“别自作多情!”唐凉夏拍了拍自己的脸,微热的温度已经证明了她的脸红,可她还是嘴硬:“我除非是有病了,要死了,已经神志不清了,才有可能会喜欢你。”
君珩并不生气,他的脾气似乎收敛了很多,甚至感觉唐凉夏在反驳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
但秋后算账,还是被君珩玩的最明白,它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又跟那个小怪物,在败坏我?”
唐凉夏:“你别这么自作多情,好像全世界离了你就不能转了一样,我没功夫天天把精力放在你身上。”
君珩:“你最好是这样。”
君珩撇撇嘴:“唐凉夏,你这是回到家了,脾气也变大了?”
怕再被君珩抓到话柄,唐凉夏主动走到前面,带着君珩进行,对庇护所的所谓参观。
一边走,君珩一边吐槽着。
什么设施简陋,装修太丑,一点都不奢华,还十分空旷...
唐凉夏好好的一座庇护所,被君珩说的好像一文不值。
虽然没胆量当面骂,但君珩说一句,唐凉夏就在心里回怼一句。
可不是设施简陋,再简陋也比钟楼强。
装修丑,你的钟楼是不丑,住着人家危楼,整不好哪天就塌了。
再空旷,也比不上你那个破钟楼!整个钟楼唯一的家具,就是它那具会扎人的破棺材,还舍不得的,走哪都带着.....
唐凉夏那点小心思,现在已经彻底瞒不过君珩,光是看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就猜到了她在干嘛。
君珩拉住唐凉夏的脖后领,单手把她拎起来,问她:“你骂我呢?”
该怂就怂,唐凉夏很识趣的否认:“我才没有,你别冤枉好人。”
君珩还不了解她:“你要是好人,母猪都能上树...”
君珩:“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你也会上树...对不对?”
唐凉夏睁大了眼,骂人的话还是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如果阴阳怪气也有等级,那现在君珩绝对满级学者。
君珩提溜着她的后脖领,往前一拎,唐凉夏被迫就要往前挪动几步。
他俩这状态就真的很像,君珩提溜着只小鸡崽,可偏偏这只小鸡崽还反抗不了。
君珩让她前头带路:“主动点。”
它的手松开,已经给已经给唐凉夏,拽大的衣领:“带我继续参观参观你这座,能抵御天灾和丧尸的庇护所,你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有多厉害。”
作为庇护所的主人,唐凉夏‘心甘情愿’的带着一只丧尸王,来参观防卫它的庇护所,但又全程面带微笑,还要附赠讲解服务,而且时不时的,还会被它反驳两句。
唐凉夏的心情,又有谁能体会...
庇护所一圈转了下来,君珩评价了八个字:“设施简陋、不堪一击。”
忍了整整一路,再好的脾气,唐凉夏也忍不来了了。
这君珩似乎就是偏要跟她对着来,唐凉夏往东它就偏要往西,自己说好它就非要找出些子虚乌有的缺点,来打击自己。
唐凉夏:“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差,那我们早就死了,怎么还能在末世里生活三年?”
君珩冷笑着,指着庇护所厚实的墙壁,它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也愿意跟她多讲些废话。
君珩:“你光想到了,你的庇护所为了抵御极端天气,还有丧尸的入侵,把墙体加厚用来保温防御,理论上确实没错...”
唐凉夏点点头,本来就是没错啊,难道这个还要经过你丧尸王的同意。
看她眼神,君珩就知道,这女人还是不服。
君珩直接告诉她原因:“但是只想到了外部因素,应该从来没想过你的庇护所内,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君珩提醒她:“就比如,电缆短路之类的事故,你应该从未想过如何预防吧?”
它说的这两个问题,确实让唐凉夏哑了口,因为这两件事她确实没想过。
君珩继续说着:“你们现在还侥幸活着,是因为你用的电线线缆确实好,要是不是末世,用个四五十年都没问题。”
君珩:“但是唐凉夏,你忘了这是末世,你的这些线缆寿命也会受到损害,之前能用四五十年的东西,放现在能用个五六年,就已经很不错了。”
紧接着它又指了指这个墙壁:“而且你这座庇护所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墙壁。”
君珩点燃手中火机,把它靠在墙壁上,燃烧的火焰迅速把雪白的墙体熏黑。
君珩仔细观察过庇护所,并没有什么防火装置,它嘲笑着她。
君珩:“唐凉夏你不会,也根本没考虑过,庇护所的防火问题吧?”
君珩:“你把墙体做厚,用来保温、隔音、抵御天灾和丧尸入侵,这些都没错。”
君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的庇护所内部起了火,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