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恩科,不光是寒门学子的一次机会,更是京城门阀世家的机会,这代表着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占据朝廷之中的位置。
定国公夫人最后帮秦瑞检查了一下他的包袱,笔墨纸砚还有这几天换洗的衣服,以及一些必要的金疮药,她总是觉得不放心。
自己这么多儿子,唯独这个儿子是要考试的,其他的孩子都是很小就跟着他们的父亲在军营之中了,凭着军功一级一级的朝上。
“娘,放心吧,东西不少!”秦瑞见自己母亲都已经检查了两遍了,只能笑着拉住了自己的母亲的手。“你儿子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丢三落四不成?”
“你多大?你再大也是我儿子!”定国公夫人拍掉了秦瑞的手,让秦瑞身边的庚戌帮秦瑞拿着包袱,“哎呀,你喝水的水囊呢?”
“在马鞍边挂着。”秦瑞笑道。
“那干粮呢!”定国公夫人又问道。“里面可没饭给你们吃!”
“带着了,足够着呢!肉干也有,是宁嬷嬷亲手给装起来的,放心吧。”秦瑞指了一下马背上挂着的一个布袋子说道,“丢不了的。”
“哎。”定国公夫人这才点了点头,“那走吧。”
前来送考的人还真不少,这校场门口的大道都被塞满了各家的马车和马匹。
因为是武举考试,可以自带马匹,但是不能自带兵器,防止有人在兵器上做手脚。
秦瑞带着的那匹红霄,在人群里面尤其显眼,大家都忍不住朝这匹马看,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认得这是个什么品种的马,只觉得神骏非凡,怎么看怎么精神。等看到马鞍上带着定国公府的徽记的时候,大家这才恍然,也只有定国公府这样的武将世家才有这么好的马。
郑文轩一眼就看到了红霄,汗血宝马!嫉妒顿时在心底丛生,他本来牵着丁婉馨的手,不知不觉的用了一下力。
丁婉馨吃痛,轻呼了一声,“夫君!”
郑文轩这才反应过来,“你回去吧。”他从丁婉馨手里拿过了自己的包袱,背在了背上,冷声说道。
丁婉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郑文轩明明昨夜和今天早上对她都还算温柔,怎么到了校场门口了,忽然就又冷了下来。
丁婉馨觉得有点委屈,眼睛里不知不觉的就带了点雾气。
若是在以前,看到眼底带泪的丁婉馨,郑文轩一定是会柔声哄骗,但是现在他的心底就只有烦躁之意。若不是看在丁婉馨替他与宸王牵线搭桥,他是真想一巴掌将丁婉馨扇到一边去。他之所以有今日,不就是拜她所赐,当着太后,皇后和那么多京城贵妇的面跳水自尽,摆明了就是不想死,并且以此相要挟吗?亏他当时一时脑热还跳下去救人,早知道今日,他那时候管她死活,淹死最好了!
不过就是口气重了点,还有脸在他的面前哭!
“你这是要触我霉头吗?”郑文轩不耐的说道,“又想哭?你若要哭丧着脸,就给我滚回你们丁家去!”
丁婉馨一惊,忙忍住哭意,低头用帕子将眼角清理干净,勉强的朝郑文轩笑了起来,“妾身是舍不得夫君呢!妾身哪里会哭丧着脸?”
“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是疯了才会让你来送!”郑文轩没好气的说道,索性扭过头去不想看丁婉馨。
“还不回来,丢人现眼。”郑家的马车上传来了安定侯夫人的低吼,丁婉馨无奈,只能一步三挪的朝后面走。
还没等她挪到马车旁边,就看到几名侍卫骑着马,“让一让,麻烦了!”为首的一人高声喊道,“安荣郡主车驾在此,闲杂人等退散!”
安荣郡主?
所有人都朝着让出来的路上看去,不多时,一辆六匹马的车驾疾行而来,按照祖宗制度,平民只能承牛车,只有乡绅或者中了秀才才能坐马车,但也只能是一匹马的马车,官员三品之下是两匹马的马车,三品以上才能是四匹马拉的车,至于六匹马拉的车为郡王以上品阶才能乘坐,至于皇帝自然是八匹马拉的车了!
虽然到了本朝,皇帝已经废除了这个规定,允许平民也乘坐马车,但是一般来说懂规矩的人还是在沿用祖制。
在京城若是能看到六匹马拉的马车,必定是郡王以上的品阶。
郑文轩也朝马车看了过去,他来的早所以靠近校场门口,现在马车几乎就在他的身侧不远停下。
车驾是皇上亲赐的,车头车尾以及车轮所用的钉帽上都刻着金色凤凰花的标志,这是只有公主才能享有的殊荣,安荣郡主食公主邑,所以皇上亲赐的马车上带着凤凰花也不为过。
郑文轩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傅明玉了,只觉得心脏跳的咚咚咚的想,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
以前在宫里,他能感觉到傅明玉喜欢他,所以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喜欢他的姑娘家多了去了。傅明玉只是其中一个长的最漂亮的,那时候傅明玉虽然跟在太后身边,但是并没封号,在郑文轩看来,她的身份跟宫女也差不了多少了,且傅明玉十分的安静,与她在一起没什么乐趣可言,相比之下,小鸟依人的丁婉馨就可爱的多。
丁婉馨会哭会笑,而傅明玉只会淡淡的颔首,就跟着木头雕刻而成的美人儿一样。
那时候他是世子,自然瞧不上即便是跟在太后身边但是与丁婉馨一样是孤女的傅明玉。
而现在……人家变成了郡主……
马车停下的瞬间,郑文轩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停止了跳动。
原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而以前在他眼里傅明玉的清冷,如今也变成了她应该有的高贵了!
车门打开,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车上跳下来了一个半大的男孩!
“秦大哥!我来送考了!”他下车就朝人群里看,一眼就看到了红霄,顺着红霄精准的找到了秦瑞。
第94章 夺妻之恨
傅明玉坐在马车上,听傅凛冬一会五哥一会大哥的叫的乱,忍不住抿唇轻笑了起来。
秦瑞的精神就是一振,他完全没想到傅明玉会来。
眼巴巴的看着马车,愣是出了傅凛冬之外,没人下车了。
秦瑞有点泄气。
不过他还是抬手接住了飞奔而来的傅凛冬,“你怎么忽然来了?”秦瑞搂住傅凛冬笑着问道。
“你教我武学,便是我师父,虽然没拜师礼,但是你去考试,我总要来的!”傅凛冬骄傲的说道,“我看过了,这些人都不如你!加油,等着你考个武状元回来。”
“你这孩子真是嘴上抹蜜了!”定国公夫人笑着过来赶紧让宁嬷嬷拿出了几枚粽子糖来塞到傅凛冬的手里。快别说了,祖宗啊!虽然这孩子说的事实,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不是将秦瑞给推到风口浪尖去吗?
傅明玉也听到了傅凛冬的话,忍不住也蹙了一下眉,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是了,怎么跑这里来说,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只怕秦瑞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她本不准备下车的,但是傅凛冬这张破嘴实在是太没遮拦了。
傅明玉示意芯蕊打开马车的车帘,她没下车,只是略微探出了半个身子。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儿啊,这眼眉长的比画上的还好看,虽然没什么过多的装饰,可是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蕴含着一股子金贵之气,她笑起来边是天边初生的太阳都比不上,简直看的叫人直了眼睛。
秦瑞心底又是欢喜又是着急,只恨不得赶紧将傅明玉给包起来,免得这么多人看的眼珠子都要粘在上面了。
傅明玉穿着一袭天蓝色的襦裙,颈间挂着一枚金丝璎珞,坠着一颗白玉,衬的的她露在外面的一段颈项如同初雪一样的洁白,她的发减只戴了一只珍珠簪子,垂下了一串小小珍珠流苏,映的她的眼波如水,柔和而明媚。她的手上拿着一方藕荷色的帕子,指尖如春葱一般的细润,整个人就跟玉雕的一样,柔和而熠熠生辉。
郑文轩简直要看痴了。
他没想到傅明玉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自己之前是被什么蒙了眼睛?竟然看不到傅明玉的美,只是觉得她寡淡无趣?
她这一颦一笑,简直直入人心,正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
丁婉馨在一侧看着郑文轩的眼神,脸色都发白了。
她紧紧的搅着自己的手帕,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又哭?”郑文轩没看到,但是坐在马车上的安定侯夫人却在看着她,眼底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人家现在是安荣郡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爷们看她两眼你就受不了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别丢人现眼了,赶紧上车来,没的触了你家爷们的眉头。”
丁婉馨一惊,赶紧低头将自己的眼泪擦掉,委委屈屈的爬上了马车。
一上车,安定侯夫人就横了她一眼,她只能从刚刚坐定的座椅上滑坐在了地板上。
“一个妾,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安定侯夫人抬手狠狠的掐了一把丁婉馨胳膊上的阮柔,丁婉馨吃痛,却不敢声张,只能将头深深的垂下,“妾身知错了。”她赶紧求饶道。要是求饶求的慢了,只怕还要多挨上几下子。她这条手臂几乎都是青紫的,都是安定侯夫人掐的,郑文轩明明看到了,却半个字都不说。
虽然疼的很,但是丁婉馨不敢再哭了。
“你可闭嘴吧!听到你声音都觉得烦!”安定侯夫人嫌弃的别开自己的目光也从马车的窗户看了出去。
这傅家与秦家走的这么近,看来秦家也并非是什么队都不站的嘛!
安定侯夫人不屑的呸了一声,平日里装的多清高,谁也请不动,原来并不是请不动,而是请的人官阶不够高!那就别自诩为武将清流了!
这朝堂上哪里有真正的清流?
“傅凛冬,你不要乱说话!”傅明玉将傅凛冬叫了过来,拿起了定国公夫人给他的糖直接塞到了他的嘴里,小声叮嘱道。
傅凛冬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憋了一个大红脸。
“见过郡主。”倒是秦瑞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朝着傅明玉行礼,“多谢郡主前来送考。”
傅明玉……
她只是被傅凛冬闹得不行了,这才陪着来的,家里人各忙各的去了,只有她一个闲人,傅凛冬不抓她还能抓谁啊!
再加上傅凛冬自己起晚了,眼看着来不及了,这才央求着傅明玉用天子赐下的马车,有这辆马车便可有人在前开道,免得乘坐一般马车赶不及。
傅明玉想来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这马车赐下来已经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用,就用在了送考上面。
“我不是……”傅明玉刚要开口解释,定国公夫人走了过来,“见过郡主。”她打断了傅明玉的话,傅明玉只能回礼。
“郡主啊,时间不早了,让这臭小子进去吧!”定国公夫人笑着对傅明玉说道。
傅明玉……
她没有不让秦瑞进校场啊!
这下可好了……
只是她又说不出什么旁的来,只能对秦瑞说道,“五公子好好考,大家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定!”秦瑞的心都要飞起来了。他完全没想到傅明玉会来送考,哪怕她只是陪着傅凛冬来的,能在进考场前再看到傅明玉一眼,他满足了!
秦瑞翻身上马,回身朝着傅明玉一抱拳,傅明玉颔首示意,这些落入郑文轩的眼底,郑文轩竟是生生的将自己随身的玉佩给捏碎了!
秦瑞!哈!什么东西!一个地痞流氓,上次在宫里他是毫无防备所以被秦瑞给偷袭了,没有这小子的话,如今傅明玉就是他的妻子!
夺妻之恨!校场上见!
在傅明玉马车的车帘落下的同时,郑文轩也双眸冒着寒气的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一抖缰绳朝着校场方向而去。
武试可比文试难多了。
武试的头三天是考策论和兵法,对于武举来说,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过关,卷面不是很难看就算。当然也会评出个高低先后来,毕竟为将者,不会兵法是说不过去的。
这三天的考试与参加文试的学子们是一样的,都必须关在单独的房间里,吃住都在里面。
等三日一到,考卷交掉,他们休息一日便开始了武学上的选拔。
第一轮选拔是按照大家拿到的号牌收尾配对比试,输了的淘汰。
因为是加开的恩科,所以一切都从简了,并没进行小组分配,若是按照以往的正式考试,是会先分组,然后小组内进行循环赛,根据循环赛的成绩选出小组头两名再和别的组头两名对战。
所以,每个人的每场比试都意味着有可能会被淘汰。
所以不管是谁,都十分的认真的对待每一场的比试。
比试是分拳脚功夫和马上功夫两种。
经过一天的对战下来,被淘汰的人自然是垂头丧气的牵马回去等着,毕竟还有笔试的成绩,不过这么早就被淘汰的,就算是加上笔试的成绩怕也升不上去。
为了避免学子之间相互磋磨,所以剩下来没淘汰的学子们都睡在自己文试时候的单间里面。
至于吃食便是自己所携带的干粮和清水,校场里面提供一些汤面,不过大多数的学子都选择放弃,毕竟要是真的吃坏了肚子,可谁都伤不起。
秦瑞眼巴巴的比了一天都没碰到郑文轩,这臭小子运气可真好,每次都避能避开自己。
郑文轩虽然也有心和秦瑞对战,但是一天下来,两个人总是擦肩而过,虽然相互瞪眼,却总也不能成为对手。
又过了三天下来,校场之中的学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考试继续进行,等只剩下前十的人的时候,太子殿下带着一众武将亲临了校场。
武试与文试不一样,文试最后是殿试,而武学不可能拉到金銮殿上去考,所以需要主考官到校场来。
今日最先进行的是骑射功夫的比试。
太子司马恪一眼就在应试的学子之中看到了那匹红霄了。
他的目光所有所思的落在红霄上片刻,这才缓缓地挪开。
跟在太子身后的是双喜,他从很小就跟在太子的身边了,算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之一。
“殿下,骑着那匹马的是秦家的五公子。”双喜压低了声音对太子说道,“这匹马最近可是出尽风头了。京城都在议论这匹神驹。”
“的确是好马。”旁人不认得,太子怎么会不认得这匹马的来历,就连他这个当太子的都没捞到一匹,唯一一匹流落皇宫之外的汗血宝马就是这匹!
不得不说傅明玉可真是舍得。
他再度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秦瑞,虽然不得不承认这马与秦瑞的确是相当的般配,但是总觉得这人有点碍眼。
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秦家是武将之首,国之栋梁,这马能入秦家倒也比关在皇家马厩里面的那几匹来的命好了。
“奴才觉得这马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双喜小声说道,“是不是太后娘娘送给安荣郡主的那匹啊?”
他才说完,就见司马恪沉着脸瞪了了他一眼,“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我看你最近是有点飘了!”
双喜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去,“奴才知错了。殿下恕罪!”他是最会揣测太子殿下的心意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不说,但是双喜看的出来,殿下对安荣郡主是明显的有好感。
司马恪忽然再度回眸,他猛然起身,在一众人的目光之中快步走入了主账之内,命人将账帘落下。在场的众人秀安然被太子殿下忽然之间的举动给弄懵了,原本传令官已经要下令比试开始,但是太子这一离席,传令官的旗子都举起来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落下,至于其他几个武将也惴惴不安的看着主账的帘子,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跪下!”司马恪双手背负在自己的身后,他冷声对跟进来的双喜说道。
双喜心头大骇,赶紧撩起了衣摆,跪在了司马恪的身后。
“宸王给你了什么好处?”司马恪寒声问道。
“殿下明察,奴才没有跟宸王混在一起!”双喜赶紧以额头触地,紧巴巴的说道。
“没有好处你会在孤王的面前挑拨孤王与秦家的离间?”司马恪猛然回身,“孤王念在你从小跟随孤王的情面上,只是好生的与你问话,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别怪孤王对你不客气了!”
双喜的肩膀已经开始颤抖,看的出来他紧张的要命。
司马恪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其实他并没有双喜收了宸王好处的证据,只是依着他对双喜的了解这么故意试探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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