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果然在京城租下了一个地方专门供举子们休息和读书之用,只是他们没考虑到学子们会生病,并没准备医师和药材。
相比较于周家的片面,太子这边则准备的十分充分,考虑的也煞是周全。他们直接在几个城的城门口设立了专门茶棚,专门给入京的举子们提供各种热茶和姜汤,他们还直接将学宫之中负责登记各地学子的官员直接派去了四个城门口,方便让各地前来的学子直接就在城门登记,分发号牌,拿到号牌的学子们就可以先经过医师的简单体检,分别入住到太子提供的客栈里面去。
没有生病的,或者只是轻微感冒喝碗姜汤就能好的那种就住去城东的两个大客栈,这两个大客栈位置不是很好,但是胜在大上面。若是生病了的,根据病情也分去城西的两个大客栈之中,那边有太医坐诊,还有免费的汤药。
这些寒门学子哪里经历过这些,一进京城就被太子这般热情对待,心底顿时对太子殿下感激不尽,那些病的已经几乎是爬着来京城的学子们更是恨不得病好之后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
因为占着太子身份的便利,几乎入京的寒门学子都被太子的人给收走了,而周家准备的地方门可罗雀,他们包下的客栈伙计闲的只能拍苍蝇玩儿。
这一波操作下来,太子殿下直接收获了许多举子的衷心,几乎所有前来赶考的学子们不管是文举还是武举都夸赞太子英明慈悲!
而周家钱花出去了,收买了一个寂寞,气的周老爷子嘴上不说,暗地里却是砸了好几个杯子,让手下人一定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将周家要包下客栈招待学子的事情透露给太子殿下的!家中出了奸细,那还了得?
下满了将近三个月的大雨终于在恩科举办的前两天停下来了。
提前抵达的学子们但凡是生病的已经都被太医们调养的基本好了,那些没完全好的也有了应付考试的精神了,不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秦瑞借着指导傅凛冬的机会去了傅家,“五哥,你明儿就要参加武举比试了,居然还来教我武学,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傅凛冬见秦瑞来,开心的就直接扑了过来,被秦瑞接了一个正着,他在秦瑞的怀里撒娇道。
傅凛冬是想叫秦瑞师傅的,无奈秦瑞就是不肯受他的拜师礼,只准他叫自己五哥,傅凛冬拗不过秦瑞只能应了。
“前几日教你的东西都会了吗?”秦瑞点了点傅凛冬的鼻子,将他放下来,随后双手抱胸问道。
他也是真的很喜欢傅凛冬,一点都没世家孩子的那种娇气,不怕摔打,肯吃苦,还十分的听话,傅凛冬的武学在秦瑞的指点下已经是进步的异常迅速。
这孩子的根骨和悟性都好,之前之所以学的不好,只能说傅家没怎么太在意他学武的事情,他自己也是瞎学。
“都会了!”傅凛冬笑道,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像个大苹果,“我这就打给五哥看!”
说完他就在空地上开始展示这些天练习的成果了。
傅凛冬打的是有模有样,就是秦瑞有点心不在焉。
他来教傅凛冬武功十次能遇到傅明玉三四次吧,都是傅明玉带着茶点来送给他们,怕他们饿着。
不知道今日傅明玉会不会来。
明天他就要上考场了,一旦进了考场就出不来,至少有十天是不能来傅家的,平日里即便是见不到傅明玉,但是知道傅明玉就住在定国公府的隔壁,他心安,可这回他要去城外的校场,总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必须要见到傅明玉一次才能踏实。
等傅凛冬一套拳法打完了,仰着脸问他自己打的怎么样,秦瑞这才回过神来,“不错不错,熟能生巧,这套拳法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是全是实用的招式,这里面的一招一式都是我们秦家军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你只要不是为了好看而故意改了拳路,好好练习,假以时日必定大成!”
“嗯!”傅凛冬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秦家军的拳法啊,都是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光是听着就觉得有一股子豪气。
傅明玉怎么还不来?秦瑞不自觉的看了看一边的月门,“过去休息一下吧,你家里人可都在家?”秦瑞好不容易管住自己的眼,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他不好意思特别问傅明玉,于是连着人家全家都问上了。
“父亲还在翰林院。母亲和大哥陪着大嫂去看大夫了,大嫂就快要生了。二嫂在二哥的店里玩儿呢,阿姐去了宫里,还没回来。”傅凛冬哪里知道秦瑞的花花肠子,一个个的掰着手指头数给秦瑞听。
入宫了?
最近傅明玉入宫入的有点多啊!
秦瑞的脸顿时垮下来半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太后常常留傅明玉在宫里用膳,但也不会太晚,因为太后怕太晚了不安全。
可是现在离用膳的时间还早啊……所以他今日就必须耗在这里了!
“对了你将刚才的拳法再打一遍我看看。我帮你抠抠细节!”秦瑞一把将坐在石头凳子上的傅凛冬给拉起来。
“啊?”傅凛冬一头雾水,不是说不错吗?怎么还要打?
“啊什么啊,熟能生巧!”秦瑞正色对傅凛冬说道。“还不赶紧的?”
“哦。”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的傅凛冬拉开了架势,又有板有眼的演示了一遍。
“再来!”秦瑞说道。
“哦!”
“再来!”
“……”一连打了四遍拳法的傅凛冬忽然好想躺平……
第83章 我看他是故意的
傅凛冬一脑门子黑线的问道,“可是我打的不对?”平日里套路只要他演练个一两遍,秦瑞将他的错误纠正一下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一下子就演练了四遍,练的傅凛冬对自己都有了点怀疑?
“没有。”恍然回神的秦瑞笑着走过来摸了摸傅凛冬的脑袋,“你打的很好,一招一式都很到位。”
傅凛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还以为是我笨,打错了拳法,让五哥生气了呢。”
“没有没有。”秦瑞摇了摇头,“一会再教你一套身法。配合刚才的拳法,你就可以去南市和西市找人切磋了!”
秦瑞的所谓切磋便是找街上的地痞流氓和江湖浪人打架,他的战斗力就是在实战之中不断提升起来的。
“是不是郑文渊已经打不过我了?”傅凛冬一听,开心坏了,赶紧抓着秦瑞的衣摆问道。
“怎么?他又欺负你了?”秦瑞皱了皱眉头问道。
上次在街市上胖揍了郑文渊一顿,看到他还是没长记性啊!
“他这几日在学堂外面里对我阿姐多有嘲讽。”傅凛冬提到这个就一肚子的气。他按照傅禹城的要求,每日都要去学堂。这个郑文渊明明比他大几岁,却还总是到学堂去骚扰他。上次被秦瑞打的,郑文渊倒是学乖了,每次都是傅凛冬上课的时候,郑文渊就爬学堂的墙头然后朝着坐在课堂里面的傅禹城叫嚣,他也不多喊,喊上两句,惹的大家都朝傅凛冬看,然后跳下墙头转身就跑。
傅凛冬有心去追,无奈正在上课,他被傅禹城教育过了,不能不好好上课,若是想继续学武,文也必须一堂课都不落下。否则他就不许傅凛冬继续学武。
傅凛冬气要死,却也没办法。
“他说你阿姐什么?”秦瑞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沉声问道。
真是癞蛤蟆不知道自己一身脓!
“他说阿姐当初就是喜欢他堂哥,还给他堂哥送过东西!”傅凛冬也黑了脸,“我呸!郑家这种臭不要脸的,我阿姐耷拉半边眼皮都瞧不上!”
“他就这么嚷嚷出来?”秦瑞的面容看似平静,但是目光已经十分的锐利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几天。”傅凛冬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毛病!嚷嚷完了就跑!我觉得他这是在坏我阿姐的名声呢!”
“你阿姐可知道?”秦瑞问道。
“我不敢告诉阿姐,怕阿姐伤心。”傅凛冬说道。“不过我已经和我的那些同窗说过了,这都是无稽之谈,是郑文渊上次打不过我们所以编排出来陷害我阿姐的!”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光这么说有什么用,傅凛冬越是这么说,他的那些同窗们回去之后便越是会将这种话传开去。
傅凛冬上学的学堂老师是几届之前的探花,因为在官场上得罪了人被贬官,所以干脆挂印离去在京城当了一个蒙学师傅。他的学生基本都是京城贵胄子弟,日子过的倒也逍遥快乐,也不用再为五斗米折腰了。
傅凛冬在家里气走了好几个老师,傅禹城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就去找了现在的夫子,因为当初傅禹城对他有恩,所以他也愿意收下傅凛冬,不管傅凛冬怎么调皮捣蛋的,他也不生气。再加上傅禹城答应了让傅凛冬学武,但是前提是好生上课,傅凛冬这才在学堂里安分了下来。
秦瑞让人去取了一本兵法过来,交给了傅凛冬,“你先把前几章看明白,一会我要提问。”
“啊?不是说五哥先教我身法的吗?”傅凛冬一听,一张小脸顿时拉了老长,虽然是兵法,但是也是读书啊!他早上读,晚上读,只有下午这点时间是练武的时间,结果又要读!……
“你光有一身武勇,上了战场之后人家只要在你面前用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你就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这算是哪门子的将军?”秦瑞说道,“况且。你若想从军,一旦开战,你不光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更要保证你手下士兵的安全,若是有兵你不会用,又有何用?”
一番话说的傅凛冬垂下头去,“好吧,我去读,不过一会我读熟了,五哥记得要教我身法啊!”
“嗯,你先读,我去去就来。”秦瑞摸了摸他的脑袋,现在正处秋季,午后的阳光甚是暖和,就让傅凛冬在院子里读书就好。傅明玉入宫,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他先去找郑文渊看看情况,再回来等傅明玉也不迟。
傅凛冬才刚坐下,身边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了,“五哥什么时候走的?”他吓了一跳,问身后跟着的丫鬟。
“五爷是跳墙走的!”丫鬟显然被秦瑞的举动给吓到了,惊魂未定的说道,秦瑞的身法快的让她几乎只看到了一道残影,直接拔地而起,飞跃过了墙头,就跟话本里面的神仙一样。
秦瑞出了傅家就直奔南市去了。
郑文渊在南市开了一个赌场,虽然明面上赌场挂的是别人的名号,但是这事情瞒的过别人,瞒不过京城地头蛇秦瑞。
秦瑞进了元宝赌坊就直接上了二楼。
“客官,赌钱下面请,这里闲人别来!”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两个打手一左一右的拦住了秦瑞的去路,神态傲慢的说道。
“别挡道,我是来找郑文渊的!”秦瑞没什么好气,眼睛微微的一眯说道,“你们不过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去将郑文渊找来。”
“你是何人!”其中一个打手见秦瑞虽然穿的简单,但是衣服的面料十分的名贵,他们这些整日在赌场混的人也稍稍的有点眼力价,于是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秦五!”秦瑞说道。
两个打手一听秦五的名号,顿时头皮一麻。“您不会是定国公府的秦五爷吧?”另外一个打手语气都已经软了下来,刚刚还挺的倍儿直的胸膛也渐渐的凹了进去。
“还算有点见识,不错,正是在下!”秦瑞哼了一声,双手抱拳道。
两个打手赶紧朝两边一让,“秦五爷里面请!”他们可不敢得罪定国公府的秦五爷啊!
第84章 你这年纪就该去读书
谁都知道秦家五爷那是京城一霸,打遍整个京城都没敌手,而且他可不跟你客气,那是真上手啊,城东就有一个赌坊因为出老千出到了秦家五爷的脑袋上,结果整座赌坊都被秦瑞给拆了,光拆了还不算,人也被秦瑞给扭送着扔去了衙门,最后还给扣了一个欺诈的帽子。
这位爷是真的得罪不起。
就算他们的老板是郑家的郑文渊那也不行……毕竟郑文渊只是郑家三房的……
两个打手的动静惊动了赌坊的掌柜,他拿着一个烟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什么事情这么吵闹。”他先是眯着眼,撇着两撇山羊胡问道。
“这位秦五爷,来找咱们老板的!”一个打手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一听,顿时将眼睛给睁大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瑞,“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冒充皇亲国戚了!他若是秦家五爷,那我就是天皇老子!”
他话音才刚落,眼前就是一黑,随后一股子热流顿时从脑门子上流了下来,他有点茫然的抬手一摸,滑腻腻的,还有这一股子铁锈的味道,是血!
“啊!打人了!”掌柜的这才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来人啊!这还了得了?也不问问这个场子是谁家的!给我上!”他朝两边招呼,刚才接待秦瑞的两个打手则朝后缩了缩,倒是门里面涌出了四名不明真相的打手哇哇乱叫着朝着秦瑞冲了过去。
秦瑞眼睛一瞪,他正好手痒了,这几个虽然不够看,但是足以敲山震虎了!
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打手给按在了地上摩擦了,秦瑞随手摘下了放在墙壁上的油灯,“去叫郑文渊来,不然我烧了他的场子!”他一只脚还踩着叫嚣着交拿下他的那名掌柜,掌柜的现在已经被秦瑞一脚给踹晕了,软踏踏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那两个避开秦瑞的打手哪里还敢喘大气,说真的,秦瑞是怎么他们的同僚撂倒的,他们看都没看清楚,这架打的基本就是一二三,打完收工的节奏……这也太快了!他们几个完全不够看啊!
“五爷,您消消气,别把事情闹大了,我们这就去找老板!”打手甲跪下来给秦瑞磕头,另外一个打手乙已经屁滚尿流的朝外跑了。
“你告诉他,若是一刻钟的时间我看不到他,他就再别想看到这个赌场了!”秦瑞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话,打手乙差点一个趔趄跌在地上,跑的更快了。
郑文渊正在安定侯府自己的房间里面睡午觉,小厮将打手乙带进去的时候,还落了郑文渊的起床气,他一个巴掌就拍在了自家小厮的脸上,“爷还没睡醒,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将爷给吵起来。”
小厮捂着自己的脸颊,委屈的想到,可不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吗?
这个赌场可是小少爷拿着夫人的钱出去开的,虽然挂着旁人名字,可开业两年,已经是他们这一房一大进项了!现在场子就要被秦五给一把火烧了!这是要被断了财路啊!
打手乙在帷帐外着急忙慌的将秦瑞到赌坊去找郑文渊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文渊一听顿时就翻身再度躺下,“他秦瑞这般嚣张?他说要见我我就见他吗?让他滚!”他的眼珠子乱转,心里莫名的有点发虚。“他怎么知道那赌场的老板是我?”
“不是啊,秦五爷说了,若是一刻钟的时间不见爷过去,他就放火烧赌场,说爷以后再也见不到元宝赌坊了!”打手乙擦了擦脸上汗道,“小的不敢耽搁啊,这块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
郑文渊一听又翻身坐了起来,“他敢!”他色厉内荏的一瞪眼,随后看了一眼满头汗的打手乙,“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养你们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秦瑞?”
打手乙的汗出的更厉害了,“秦五爷真的敢啊!兄弟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郑文渊拉开了帷帐,抬起一飞脚就将打手乙给踹翻在地,“饭桶!”他有点气急败坏了。
打手乙一脸的委屈,“那场子可是爷的心血啊!”他心道,这厮若是不去他也不劝了,爱谁谁,好心来报信还被踹一个窝心脚,赌场又不是他开的,他不过拿钱做事的,急个毛线。
郑文渊起身焦躁的来回踱步,“他可说了什么别的!”自己上次被秦瑞打了眼睛,虽然是没大碍,但是也是养了好几天才能看清楚东西的!当时是放了狠话,可是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去找秦瑞的麻烦。
可没成想,他不找麻烦,麻烦来了!
“没说。”打手乙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
“我是去还是不去?”郑文渊万分纠结的自言自语。
“爷,秦五爷只给了一刻钟的时间。”打手乙好心提醒道。
“去去去!”郑文渊一想到秦瑞那混脾气上来什么都做得出的毛病,只能咬牙跺脚道。“我去!”
紧赶慢赶,还是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到了自己的元宝赌坊。
郑文渊气喘吁吁的进去一看,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大堂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各种赌具散了满桌子满地都是,桌椅板凳也都是倒的倒,坏的坏了,而秦瑞正拎着一摊子酒朝损坏了的桌椅上浇,赌场外面围观的人围了一大圈,愣是没人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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