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注意的。”这一次我的语气带上严肃。
“啊对了,”突然想到最近传闻的森鸥外坐直了身体:“绘音酱最近跟太宰君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没有呀。”我一派平静地看着林太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没有闹矛盾。”
“是嘛,看来论坛里的谣言就只是谣言而已。”森鸥外摸了摸略带胡渣的下巴,一点也没有暴露自己同样披马甲每天潜水刷论坛的尴尬。
“可能是他们最近太闲了吧。”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明明最近因为抗争大家都忙的要死。
“嗯...”森鸥外继续摸着下巴没再说话。
首领办公室变得十分安静,只有爱丽丝在图画本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绘音酱你要不要在上面加点什么?”金发少女突然举起手中的画作,看向神情有些萎靡的女孩。
“唔...”我接过爱丽丝递过来的蓝色油画笔想了想,最后拿起了桌子上另一根黑色的画棒,在手中这副满是满是青草与树丛的画上,画了一只非常不合时宜的猫爪。
一只纯黑的,唯独肉垫粉粉嫩嫩的小猫爪。
画完之后,在爱丽丝的注视下,我将画作对着头顶的吊灯举起:“我们可以把它裱起来吗。”
“当然可以啦。”爱丽丝摇晃着小脑袋微笑:“等裱起来后,就把它挂在那儿好了。”
金发少女伸手指向森鸥外身后的墙壁,先代曾在时,那里挂满了对方的功绩,然而现在却是光秃秃一片。
......
过了一会儿绘音酱走后,爱丽丝一边端详着绘画,一边用确信的语气跟森鸥外说:“他们肯定吵架了。”
森鸥外视线落在手中报纸的评论处,那里写满了不同人群对作家三木新作《夏花》的评述。
“呵呵。”森鸥外突然看起来很是愉悦的笑了一声:“哎呀呀,少年人之间经历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这说不定是太宰君成长的机会呢。”
太宰君总是那么充满自信,他的才能确实给了他足够骄纵的资本,但猫咪怎么能一直这么恃宠而骄呢,太过傲娇的猫咪是会丢失掉他人的喜爱的。
绷带少年在计谋与策略上的成长在森鸥外的意料之内,这次龙头战争里大部分出自少年手中的决策都十分精准,这让他这个做老师的很欣慰,但欣慰的同时,来自心底的忌惮也在逐日加深。
太宰治是曾亲眼看着他手刃了先代的人,虽然他的绘音酱也是如此,但那可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是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归于他身后的阴影之下的女孩,跟后来者的太宰治不同,他们是不一样的。
对于绘音酱,森鸥外有99%的信任,至于最后剩下来的那1%,缘于他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
人性的复杂让森鸥外对任何结果都抱有一定的质疑,他始终秉持着人类是个矛盾体的概论,因此他或许永远也无法100%的去相信任何人,除了他的爱丽丝。
而太宰治,森鸥外对他的信任只有50%。
这个孩子跟年轻时候的他实在是太像了,或者说他们就是同一类人,时间的齿轮终有一日会将太宰推到他的境地,届时森鸥外可不希望自己继承先代首领之死的模样啊。
虽然也有一种可能,他们不一样,那只是他的癔症与作祟的疑心病,但森鸥外不允许这般不可掌控之事出现在他身边。
这是最初坐上这个位置之时,森鸥外的想法。
但现在,他的思想有了一点点改变,这番改变倒不是指他对太宰的信任度提高了,而是因为绘音酱的存在,所以他看到了事态的变化,以及发生在那个少年身上的改变。
如果说绘音酱能成为束缚住太宰的一根链子,那么稍稍放任一下他们的亲近也未尝不可,森鸥外明白,只要少女牢牢扎根在他这里,那么少年就不会主动与他为敌。
况且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成为那种关系,森鸥外垂眸,看着手机上收藏的那些关于给他的绘音酱与太宰两个人暗戳戳拉郎配的帖子。
他哼了一声,匿名也没用,转头全都丢到地下室去。
从夹缝里磕糖的港口众人:!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绘音酱与太宰君是两座完全无法互相攻陷的城市,因为他们都是封闭的、渴望被这个世界给予爱的孩子,他们都不愿意去主动,特别是在感情方面,两只缩在壳子里的牡蛎罢了。
要知道就算是森鸥外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彻底卸下绘音酱的各种心防。
在最初的三年里,他精心呵护了这朵花太久,倾注了太多的关心与爱护,至少看起来是那样的,才让这个孩子对他交予全部。
事实证明,他的投入得到了不止十倍的回报,绘音酱成为了他最好的手牌之一。
而且早就不是单纯的工具或棋子般的存在,而是...他的孩子。
也正因为她是他的孩子,所以森鸥外才明白要在绘音酱的心底占据一席之地有多么不容易,尤其是成为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时,太难了,这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这是一个曾经没有被爱过的孩子,所以当她接触这些爱与期许时,是小心翼翼的,是恐惧的,她是愿意付出的,但也要看那是怎样的付出。
而太宰君同样也是个胆小鬼,一个在情感方面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他根本不敢主动去敲开另一扇紧锁的大门,他更不敢迈进去。
所以啊,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很难有像是港口论坛里讨论的那类的结果,某种程度上,森鸥外对此还挺放心的。
只可惜理性的他终究是低估了人性的复杂,在各种浓烈情感的围裹之下,人是会变的。
就像是他说过的,人类是无时无刻的矛盾体,就像他始终认为太宰治终究会成为另一个他,而实际上也许并不会一样。
他低估了这两个人,也低估了人类的感情。
后来,森鸥外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克制不住的。
那些从胸腔中喧闹着迸发而出的,那些渗透于肢骸、骨骼、血肉,从上到下如同涡流般交缠,最后又重新汇聚于心口的几近溢出的情感,堪称人类世界最伟大的造物。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甘愿为其沉沦,主动为之驱使,根本无法抗拒自己想要去拥抱的双手,又该如何制住它们呢?
所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满是伤痕的少年俯身,将自己埋在臂弯里的女孩的抬头,他们互相试探着向对方伸出了一只手,然后紧紧地十指相扣,牢固的高墙坍塌,两座城露出了他们原本的模样,在光下对应着彼此。
就像有人曾说过,当一束光照进黑暗的角落,使其中的龌龊显现时,那么这束光便有罪,但如果这束光永远停留在这里,永远照亮这抹不堪的角落,那么它便成为了救赎。
于是那一天,金发萝莉无奈地拿出第n包纸巾递给哭泣的自家主体:“林太郎你就接受现实吧,他们肯定背着我们好很久了,不然——”
爱丽丝想到自己去绘音酱的公寓找她时,看到的衣衫不整,甚至上半身绷带都没缠好的太宰治,唔,小情侣真的好了相当久呢,也就林太郎不知道而已。
当天中原中也接到首领的紧急传令,全港.黑捉拿前叛逃干部太宰治,至死方休!!!
当然那都是后话。
作者有话说:
那个一束光照进黑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尼采说过前半句。
以及推一下自己的预收,有兴趣可以看一下:《是津岛,不是五条!》,在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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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我并没有料到我与涩泽龙彦的初次相遇竟会是如此平常, 平常的就像是两个邻居早上互相问候了句“吃了吗”一样。
魏尔伦的行踪在欧洲那边暴露了,于是一周前兰波向森鸥外请示之后便动身离去,反正这场龙头战争, 森鸥外本来也没准备让兰波出动。
自兰波成为港口Mafia的干部兰堂之后,便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大多时候都带上了面具, 超越者可是森鸥外目前隐藏最深的一张手牌,不到要紧关头,他不会轻易使用。
而兰波自身也很谨慎,日常出任务时,他会尽量规避自己能接触到的东西, 毕竟森鸥外提醒他了, 港口黑手党目前有那么一两个真实存在的二五仔。
所以坂口安吾暂时并不知道兰堂的身份,他只是知晓高层中有一位几乎从来都不露面的第三位干部,但至今不清楚他的外表与能力。
其实他也在心里疑惑过,但他另一边的上司种田山头火并没有让他过于以身犯险的打算,毕竟有些东西,坂口安吾暂时不知道是因为他在港口的权限还不足。
虽然目前的他已经拥有情报部的绝大部分权限, 但这还不够, 像是上达干部层次的情报, 他就半分也接触不到。
那么就只有两种方式可以让他知晓这些隐秘, 一是继续往上走,二就是动用自己的异能。
一个他曾向黑手党隐藏的异能——堕落论, 作用是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部分记忆。
这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情报来源, 但这意味着坂口安吾必须动身前往那些他想要知道的人所待过的地方、或者说执行任务的位置去亲自触碰才行。
作为森绘音副手外加一系列任务专属情报员的他, 日常行动全都会被上报到情报部, 最终汇总到他的直属上司手里, 若出现了不寻常,那位敏锐的少女一定会察觉异样。
所以坂口安吾不能擅自行动,除非另一侧对他有所安排。
就比如说这次的龙头战争,涩泽龙彦之所以会来到横滨其实也有他的手笔,因为他将部分港口Mafia对这次争端的策划传回了异能特务科。
官方便想通过白麒麟的异能来消灭在横滨肆意作乱的非法异能者们,可惜涩泽龙彦并没有使那些上位者们如愿,他不断没有使战争平息下来,反而由于他的入场,更为加大了这场纷争的割据。
于是今天上午放风完毕,在背后仅有长谷上杉一人陪护的情况下,我遇到了这个让横滨各大组织都极为警惕的男人,不过好在他并不认识我就是了。
涩泽龙彦,生于日本最顶尖贵族家族,家族近百年来前后出过不少杰出的商人与英明的政治家,当然,这仅仅是在平面之上。
至于他本人,涩泽龙彦认为自己是个无序的人,或者说因为他的身份所致,自他出生起就从未被外界的规则秩序所束缚过。
特别是在他觉醒了名为龙彦之间的异能后,无论是家族还是政府,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眼珠子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他的头脑的确是聪慧的,他尤其擅长利用事件中的冲突,将其转化自己所认为的方式从而直达目标,而大部分时候,他的方式是残酷的,因为他从来都不在意他人的流血与牺牲。
以至于这让他有些厌倦这个世界,太无聊了,生活是如此无趣,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惊喜,也很少有东西能够真正意味上的满足他。
作为一个顶尖收藏家,他拥有着过度的收藏癖,在他几千平米的收藏室中,除了那些满目琳琅却又乏善可陈的藏品,他最喜欢收集的还是有关异能者的宝石。
每一颗都是深沉的红色,每一颗都代表着着生命最初的绚丽,它们是那样的奇妙又充满了奥秘,像是美杜莎那既拥有少女的稚.嫩,又携带着来自毒性诱惑的竖瞳。
尤其是他深刻地憧憬着那唯一不同的、可以让他感受到生活奔涌的存在,并且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找到。
据那位俄罗斯人给的消息,那个人就在横滨...
这么想着他走到了一处报刊处,四下无人的街道,一间不到五平米大的铁皮报刊默默的屹立在那里,像一座海浪之上的小小孤岛,安谧、宁静。
涩泽龙彦在报刊处停下了脚步,他的视线落在了摆在最外面的那期报纸上,报纸的表面刊登着作家三木的那首诗《夏花》。
“年轻人若是想看便拿过去看吧。”
报刊的看守者是个古稀之年的老爷子,他看起来一点也没被龙头战争的局势所影响,依旧悠闲,披着掉色的棉麻坎肩,腿边躺着一只看起来同样上了年纪的柴犬。
涩泽龙彦没有搭理老者,而是自顾自地伸出一只手执起报纸看了起来,在看完那一首诗与短篇后,他又翻到下一页扫了几眼其他人对此的评述。
老爷子并不在意年轻人的无视,活到他在这个年纪其实早已对大部分事情都看淡了,见眼前的白发青年将文章看完之后,他才说道:
“自三木的第一篇文章发表后,我便注意到了,他(她)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啊,看了这么多年报纸,如今能写出这般灵气文章的人可不多了。”说着,老爷子叹了口气,像是在为文坛而惋惜。
然而涩泽龙彦听了老人的话后,却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这位叫三木的作者还有别的文章。
“把此人其他的作品找给我看。”涩泽龙彦下意识用了命令的语调,只是说完之后,他略微皱了一下眉,接受过最高等礼仪教育的他似乎不该对一位陌生的老者如此无礼。
只是经他之嘴说出口的话他也从不会收回,他更不会对人道歉,毕竟在这世上没有人值得让他低头。
哪怕是其他国家的超越者,涩泽对此也不屑一顾,因为他的能力会随着他摄取的异能宝石而成长,终有一天他会成为日本境内唯一的超越者,届时他会将目光转向他国的那些顶尖强者,然后蚕食。
日本境内(除却任务外)真正的、唯一的、切实存在的超越者·港口打工人兰波:呵。
“年轻人来的巧,正好我也喜欢这孩子,所以特意将他(她)的文章都整理了出来。”老爷子依旧没在意年轻人的冒失,他从一直坐着的藤椅上起身,脚边的柴犬瞥了眼自家主人后便继续埋着脑袋打盹。
“喏,都在这里了,就上面的那几页。”老爷子拿出一本破旧的皮夹,里面都是他收集来的报纸剪辑,最下面的纸张已经开始泛黄。
涩泽龙彦一言不发地接过老者手中的皮夹本,他就这样在原地站着翻阅,直到老者从身后的角落里拖出一个看起来很久没人使用过的小板凳出来。
他扑了扑上面的灰尘,又从收银桌子地下找出了个旧毛巾擦拭了一遍,才将板凳递给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瞟了一眼板凳,没吭声,但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于是异能特务科的观察员就在监控里见到了令他们大呼“这不可能”的场景。
荒无人烟的街道上,令异能者们闻风丧胆的白麒麟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背靠着铁皮报刊,手里拿着一本纯黑皮夹本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他甚至还翘起了优雅的二郎腿。
特务科观察员颤巍巍地将手里的报告以及监控资料递给了自家长官。
看了资料后虽然满头问号,但在下属面前仍旧保持一派镇定的种田山头火:不用管,强者一般脑袋都有那什么大病。
就这样,涩泽龙彦在微风中坐了许久,直到他将手中有关三木这个人的文章全部看完。
“写的不错,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涩泽龙彦长吁出一口气,将皮夹还给老板,又从新拿起了那份印着《夏花》诗篇的报纸。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跟他相遇的。
我知道这有家报刊,偶尔会路过,龙头战争期间店主依然坚持营业这一点让我感慨老人家心态不错,但我不知道的是,涩泽龙彦会坐在这处报刊的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像个老大爷一样看报纸。
而且我对于他手中拿着的报纸十分眼熟,那一期,他眼睛所注视的那个板块...那不是我的《夏花》吗?
根据情报,白麒麟每次击杀异能者都是带着计划性和目的性,很少突然袭击,所以眼下他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再者,我猜测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作为一个傲慢的人,涩泽龙彦不会所有情报都亲自查看,除非他感兴趣。
没有原地驻足犹豫,我平静地从白发男人身边经过,随意地拿起一份报纸翻了翻,就好像我只是个恰好从这里经过的市民,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只是在结束清晨的工作后,沿着这条路回家,顺带读一读今日晨报而已。
而在我翻开报纸时,报刊老板正在涩泽龙彦对着话。
“现在像三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他的文章大多是带着人性的思考。”老爷子感叹着:“如今有多少水原健太啊,大概他也在期盼着这场纷争能早日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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