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总,没想到您会如此偏爱这个作品,简直是参赛者和我们的荣幸。”
接着,张总话锋一转:“不过,我虽然是赛事负责人,但投资方特意跟我们叮嘱过,这瓶《夏日终曲》是非卖品。”
谭明睿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压着怒意,沉声问:“归根到底,这瓶香水就是不能卖?”
张总不卑不亢地回应:“是这样的,买卖这瓶香水的决定权在投资方手上,我们无权做主。”
为了不伤和气,张总半是劝说,半是如实告知谭明睿情况:“投资方说了,这瓶香水是无价之宝,就算有人出天价,也绝不卖出。”
谭明睿唇角收紧,一记冷眼扫过去:“你们投资方是谁?”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故意挡他的路。
负责人:“沈氏集团的执行董事,沈总。”
听见张总称呼投资方为是沈总,谭明睿眉心微拧,脑子里条件反射般出现某个人的身影。
他接过张总递来的名片,看清上面的名字,印着极为清晰的三个字:沈淮叙
谭明睿攥紧名片,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微不可察的冷哼了声,还真是冤家路窄。
会展中心的所有展品都能出售,唯独姜意绵的作品是例外,他不信沈淮叙没有私心。
第33章
既然这瓶香水的买卖权在沈淮叙手里, 谭明睿十分清楚,要想买到这瓶香水的可能性必定为零。
思索片刻,谭明睿还是选择拨出了这通电话。
等待了许久, 谭明睿已经在心底想好了质问的措辞, 可这通电话却迟迟没有打通, 就在拨打了四五次,他准备放弃时, 电话终于接通。
谭明睿压着心底的不耐,冷冷开腔:“沈淮叙, 是我。”
闻声, 沈淮叙挑眉, 语速慢条斯理:“哪位?”
谭明睿冷哼,沈淮叙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声音?那晚在会所,姓沈的架势恨不得杀了他,谭明睿咬了咬牙,讽刺道:“姓沈的,你就别装了。”
他说:“《夏日终曲》是姜意绵的作品,你凭什么规定它是非卖品?!”
听电话那头的那人提到那瓶香水,沈淮叙大致猜到谭明睿打来这通电话的意图,他从容淡定地靠着座椅, 冷白修长的手指懒懒轻敲着桌面,语速不慌不忙:“原来谭总是想买那瓶《夏日终曲》”
沈淮叙顿了顿, 似在思索:“如果作者本人知道, 你想买她的作品, 你说她会答应吗?”
谭明睿喉间一梗, 想到姜意绵现在对他的态度,不仅不会卖, 说不定还会对他一顿冷嘲热讽。
谭明睿:“沈淮叙,你休想拿绵绵来压我。”
“我打这通电话,不仅仅只是为了一瓶香水,还要警告你,以后离姜意绵远点!”
沈淮叙静静地听,狭长的眼微眯,目光落在电脑屏幕,显示的内容正是会展中心内,谭明睿目前所在的会客厅。
沈淮叙淡淡开腔:“可惜了,你说的这点我做不到。”
谭明睿攥紧手机,语气愣愣地拆穿他的真面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未来沈家和季家会联姻,你在这时候招惹姜意绵,安的什么心?”
沈淮叙眼睫低垂,黑眸盯着监控中情绪暴躁的男人,清隽俊美的面庞依旧无波无澜:“谭总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未来想娶的人不是姜意绵?”
话音刚落,谭明睿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紧拧:“你什么意思?!”
沈淮叙笑了笑:“字面意思罢了。”
他说:“至于我安的什么心,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沈淮叙看了眼监控中气急败坏的谭明睿,黝黑的眼底划过抹讽刺,他不急不慢的从座椅起身,望向落地窗外气势宏伟的高楼大厦,瘦削的薄唇轻启:“实话告诉你,以前你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盼着你们分手。”
沈淮叙勾缓缓勾唇:“现在还得多谢谭总,让我愿望成真了。”
他说完,电话那头没有回应,而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沈淮叙云淡风轻的收起手机,耳畔的监控视频中传来“啪”的一声响,不用猜都能辨别出,是手机砸在地面,四分五裂的声音。
......
外婆住院的第六天,姜意绵终于收到星华杯比赛结果的通知,她以总分第一的成绩成功拿到半年后国际赛的参赛资格。
比赛结果是在官网发布的,关注星华杯的人都能看见,没多久,姜意绵便收到来自室友和老师们的祝贺信息,都在恭喜她取得优异成绩。
姜意绵挨个回复完大家的消息,忍不住看了眼列表中那个熟悉的头像,一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等外婆午睡休息,姜意绵才从病房出来,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怕自己错过重要的消息。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沈淮叙在忙还是在午休。
姜意绵点进对方的朋友圈,里面的动态少的可怜,唯一一条内容是关于新能源投资的转发,还是在两年前。
姜意绵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主动给沈淮叙发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拿到国际赛资格的事,毕竟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他的帮助,而且她还曾经说过,等拿下比赛,她还要请他吃饭。
姜意绵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心安理得的给沈淮叙发了条消息。
半小时过去,姜意绵没有等到沈淮叙的回复,却等到A大学生科发来的短信通知。
由于即将开学,A大安排学生前往法国交流学习的进度已经接近尾声,整个申请过程格外漫长,姜意绵去年便提交了自己的所有资料,从报名申请到资格通过,一系列流程已经走了近一年。
如今姜意绵收到学校的通知,需要他们进行最后一次确认,开学后校方统一为交换生办理出国准备,
从递交报名表那一刻,姜意绵就无比期待资格通过的一天,可当正在等到这一刻,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一年前递交报名表时,外婆身体健□□活能够自理,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外婆刚经历过手术,身体大不如前,如果她在这时候选择出国,将外婆一个人扔下,期间再发生像这样的意外,姜意绵想都不敢想,或许那时的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出国做交换生同外婆的健康相比,姜意绵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回复完学生科的消息,手机屏幕中弹出一条来电提示,看着那个熟悉的备注,姜意绵目光微顿,随即接通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和磁沉的声音:“比赛结果我看见了。”
姜意绵抿唇,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沈淮叙:“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
男人喉间溢出的声线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背景里混合着几道不太明显的鸣笛声。
姜意绵:“你在开车?”
目视前方的车从眼前缓缓驶过,沈淮叙解开安全带下车,朝医院住院部的入口走去,回应道:“在停车场。”
姜意绵“哦”了声,“我还以为你正在上班。”
沈淮叙到了一楼,看着窗外的艳阳高照,树丛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蝉鸣。
“我不在公司。”
姜意绵并不觉得意外,像沈淮叙这样的大忙人,不在公司的时候,多半也是外出开会。
就在她这样以为是,沈淮叙解释道:“今天忙里偷闲,来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男人话音落地的瞬间,姜意绵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可能性,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姜意绵有些脸热,有些懊恼自己不受控制的联想,她轻咳了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波无澜:“那你去见吧,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担心她会挂断电话,下意识开口:“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个人是谁。”
姜意绵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太想知道。”
沈淮叙缓缓勾唇,低低的笑了声,似乎能想象到,女孩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从电梯出来,根据护士所提供的方向一直往前,左转之后,视野中出现一抹熟悉轻盈的身影。
女孩面对着走廊的窗台,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针织短袖,下本身穿着一条学院风的灰色中长款百褶裙,乌黑柔软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露出修长柔美的颈线,莹白细腻的皮肤在光下几欲透明。
姜意绵扎着马尾的样子,竟和高中时期没什么大的区别。
沈淮叙视线有片刻的定格,手机这通电话还在通话中,他薄唇掀动,淡声开口:“我已经看见她了。”
他说:“姜意绵,回头。”
姜意绵握紧手机,循声回头,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的隔空相撞。
不远处的男人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模样,清眉黑目,身姿卓越,仿佛踏着光出现。
沈淮叙收起手机,微歪了下脑袋,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眉梢眼角似乎都沾染了浅淡的笑意。
姜意绵缓慢地眨巴眼,本想当做无事发生,镇定自若的同他挥手打招呼,可手脚却不停使唤,愣在原地,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如闷雷,一声高过一声。
突如其来的紧张情绪,让她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
沈淮叙口中说的那个重要的人,就是她。
姜意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而后朝沈淮叙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淮叙挑眉,漆黑深邃的眼看向她:“不欢迎我?”
姜意绵脱口而出:“欢迎的。”
撞上男人眼底清浅温和的笑意,姜意绵抿了抿唇:“只是,我外婆刚刚睡下,估计过会才醒。”
沈淮叙:“等老太太醒了,我再去看望她。”
他说:“今天难得没有下雨,陪我去外面走走?”
姜意绵点头:“好啊。”
两人在住院部后面的小公园逛了会,姜意绵不说话,沈淮叙也陪着她沉默,两人默契地都未提起,关于沈淮叙那句“来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一直到老太太的午睡时间快结束,两人才一起回了病房。
谭明睿本来不打算再来青石镇的,因为上次与姜意绵在这里不欢而散,他暗暗发誓,要是再来这个地方,他的名字就倒着写,却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自家老爷子不知从哪得知姜老太太因病住院,一直想来看望,奈何自己身体条件不允许,老爷子只好打发谭明睿替他来趟医院,看望看望自己的好友。
去医院势必要和姜意绵见面,更免不了被对方甩冷脸,奈何谭老爷子的威严摆在那,谭明睿不得不来,他只好将一肚子憋屈咽回去,买了鲜花和果篮来了医院。
打听到老太太所在的病房,谭明睿和助理一同搭乘电梯到了四楼。
两人走到病房外,正当谭明睿准备敲门时,透过门牌下方的玻璃,他神色一僵,看清正在病房里的人,竟然是沈淮叙。
这个他极其不愿意看到的男人,此时就站在姜意绵身边,两人微微笑着说着话,和病床上的老人聊天互动,看起来气氛格外融洽。
这一幕带来的冲击感,宛若一把利刃精准无误地击中谭明睿的要害。
他想起那天和沈淮叙的通话,本来持怀疑态度,现在开始慢慢相信,沈淮叙对姜意绵的感情是认真的。
谭明睿停在原地,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局外人的身份,一时间心里的复杂的情绪慢慢交织在一起。
见老板抱着花,神情静默地站在病房外没有任何动作,一旁的助理忍不住小声询问:“谭总,我们还进去吗?”
谭明睿眉眼低敛,声音极低的开口:“不必了。”
他弯腰将手里的花放在病房门外,而后缓缓起身,最后望了眼病房里的人。
那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他的位置。
谭明睿所有的固执在这一瞬不得不画上句号。
他转身离开,除了那束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今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是那束花中摆放的祝福卡片。
寄件人写的是他家老爷子的名字。
或许就可以当做他从来没来过。
得知孙女的朋友来看望自己, 老太太格外高兴。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沈淮叙,但总觉得面前这个相貌俊朗,温润如玉的男人很眼熟, 像是在哪见过。
姜意绵倒了两杯热水想端过来, 沈淮叙担心她烫着手于是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低声道:“我来。”
姜意绵轻声道谢,抿唇微微笑了笑, 老太太靠着枕头休息,悄悄注意到孙女和这位朋友的互动, 她忍不住细细打量, 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来回转。
绵绵这丫头, 以前怎么从未跟她提起过,她还有个这样的朋友?
小伙子身量高而挺拔,长得标致,皮肤白白净净,五官比小姑娘还要精致,待人谦逊有礼,比谭家那个臭小子情绪稳定,脾气温和多了,老太太满眼欢喜, 越看越喜欢。
沈淮叙碰了碰杯壁,觉得水温可以, 才将水杯递给病床上的老太太, 温和道:“外婆, 您喝水。”
老太太笑呵呵地接过水杯, 看了眼不远处坐着的孙女,目光落回到沈淮叙身上, 笑问:“小沈啊,你跟我家绵绵什么时候认识的?”
沈淮叙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俊逸的眉眼间少了几分疏离和淡漠,也没了往日生人勿近的气场,耐心地回答老太太的问题:“我跟绵绵高中就认识了。”
老太太有点惊讶:“原来你们还是高中同学呢。”
这么一说,那沈淮叙跟谭明睿也是同一个学校的了?老太太心里不禁惋惜,要是当初跟绵绵谈恋爱的人不是谭明睿,是这个叫沈淮叙的小伙子,那该多好。
姜意绵洗了一块热毛巾,然后拧干,过来帮外婆擦手,紧跟着便听到病床上的老太太好奇地问:“小沈,你现在主要从事什么工作?平时忙不忙呀?”
沈淮叙的语速不急不缓:“主要从事金融投资,平时不忙的。”
姜意绵下意识看他一眼,这话她可一点也不信,这人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果然,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忙就好,我就担心你大老远过来,会耽误你的工作。”
沈淮叙温和一笑:“怎么会。”
老太太:“对了小沈,你有女朋友吗?”
姜意绵正用毛巾给老太太擦手,一听这话,她动作微顿,几乎秒懂外婆的意思,她轻轻晃了晃外婆的胳膊,嘟囔道:“外婆,这是别人的隐私,您还是别问了。”
老太太和沈淮叙都留意到姜意绵的小动作。
前者神色有些尴尬,像是说错话的小朋友,连忙找补:“哎呀,我就是顺口一问。”
“小沈啊,你千万介意,就当我没问啊。”
沈淮叙缓缓勾唇,黑如鸦羽的眼睫掀动,刚好撞上姜意绵正看向他的视线,他轻扬的嘴角微微收敛,回答道:“我不介意,我目前还是单身。”
闻言,老太太眼睛一亮,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她轻拍了拍孙女的手,颇具明示的意味:“还是单身好啊,正巧我家绵绵也单身。”
姜意绵:“......”
老太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姜意绵的脸倏地一热,无意中瞄到某人眉眼间似有若无的笑意,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
或许是沈淮叙感觉到了她此时的尴尬,没再顺着老太太的话题接下去。
姜意绵想起之前和沈淮叙的约定,等比赛结果公布,她要请他吃顿饭。
青石镇也有很多家不错的餐馆,姜意绵还在选晚上用餐的地方,谁知沈淮叙接了一通电话后,便准备离开。
“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沈淮叙垂眸看了眼时间,赶回A市后,等待他的是两场会议。
姜意绵心底掠过抹遗憾,但也知道,沈淮叙今天能来,是百忙中挤出的时间,从A市一路开车到这,想想都劳神费力。
姜意绵轻声道:“你的工作要紧,改天等你有空,我再请你吃饭。”
沈淮叙垂眸看向她,似乎也很遗憾,却是笑着:“这次只能先欠着了。”
他说:“好在,未来还有很多机会。”
许是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一直挥散不去,姜意绵总觉得沈淮叙的话还有其他的意味。
她红着脸,故作镇定的轻咳了声,粉唇一张一合地催促:“你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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