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男人阴沉着脸,神情不悦。
庄浅茉冰冷的视线凝着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谭明睿,你现在的深情是想演给谁看?”
谭明睿心中一梗,对庄浅茉的讽刺视而不见,垂眸定定地注视着桌上的空酒瓶。
他以为自己放不下的人是庄浅茉,可真当姜意绵提了分手,他的心像是缺了一角,此时更希望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姜意绵。
孙启言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又怕战火殃及池鱼,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包厢内只剩他们两个人,庄浅茉被男人眼底的冷漠和颓然刺痛,她笑了笑,讽刺道:“原来你对姜意绵这么念念不忘。”
“当初你在国外跟我纠缠不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两人高中恋爱那会由于性格不合总是吵架,可每一次只要庄浅茉服个软,勾勾手指,谭明睿就会立刻贴上来,即便是分手后,谭明睿和姜意绵交往,庄浅茉一通电话打过去,谭明睿也能放下手头的事立刻赶到她身边。
就连那晚她困在影视城,谭明睿也是丢下姜意绵,义无反顾的去找她。
如今却变了。
庄浅茉挑眉,想想都觉得好笑:“谭总什么时候变成大情种了?”
谭明睿眉头拧得更深,这会心烦意乱:“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庄浅茉轻哼了声:“这会觉得没关系了?”
“姜意绵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当初向她告白,跟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气我。”
两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庄浅茉话音刚落,谭明睿的脸色瞬息万变,他警告面前的女人闭嘴,耳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包厢的隔音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顷刻间四五个西装革履,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庄浅茉被这阵仗吓住,她诧异地看向谭明睿,眼神询问他这些人从哪来的,谭明睿预感到不妙,声音阴沉沉的:“你们什么人?谁让你们进——”
然而冲进来的几名男子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当着庄浅茉的面,直接用黑色布袋罩住谭明睿的脑袋,按住男人的肩膀,暴力的扯掉他胸前的领带反手将他的手腕捆得严严实实。
庄浅茉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弄得措手不及,妆容精致的小脸吓得惨白,眼看几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就要将谭明睿带走,她惊恐万分:“你们疯了吗!敢在这里绑人!”
说着,庄浅茉拿出手机,全身哆嗦着就要报警,下一秒,手机被人夺走,连带着挣扎中的谭明睿也被人一并带走。
庄浅茉眼睁睁看着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包厢门口,片刻后她回过神,惊魂未定地跑出去找人求救。
谭明睿眼前一片漆黑,即便他平时健身,此时也丝毫挣脱不出桎梏,被人牢牢地按住肩膀向前,毫无还手反抗之力。
他不知被人带到哪里,直到耳边传来包厢门打开的声音,能确定的是他现在还在会所,未等谭明睿多想,包厢门关上的一瞬,肩膀被身后的人猛推了一把,他没有丝毫防备,重心不稳,踉跄着直接往前栽去,脸重重砸地。
“操,你们TMD到底是谁!”
谭明睿怒火攻心,手背青筋紧绷,然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因为眼前的漆黑,谭明睿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交织,他低低咒骂一声试图反抗,可是刚一起身,面前的人抡起坚硬的拳头对准他的脸狠狠挥过去,谭明睿被打得偏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因这重击有些眩晕,紧咬的唇齿之间溢出淡淡的血腥味。
谭明睿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更何况V1NT是他的地盘,对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里闹事。
对谭明睿动手的不止一个人,而且有备而来。
现实告诉他,脸上挨的那记重拳仅仅只是开始,包厢内几名黑衣壮汉慢慢上前,将谭明睿团团围住,谭明睿的脑袋被黑布蒙着,可仍然感觉周围笼罩过来的阴影,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他捂着受伤的脸,身体本能的往后退,然而却被人狠狠抓住衣领,直直往包厢的墙上抡去。
“砰”的一声后,包厢内响起男人吃痛的闷哼声,起先还在咒骂,慢慢地,咒骂声越来越小。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包厢,男人清眉黑目,穿着一袭裁剪精良的白衬衫,干净到一尘不染,领口前的一颗扣子解开,露出冷白利落的颈线。
男人神情静默,双腿笔直修长,不急不缓地自角落阴暗处慢慢走向光线通明的包厢中央,那张清隽如玉的面庞在自光影下显露,轮廓被映得立体而深刻。
一旁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毕恭毕敬道:“沈总,人已经晕过去了。”
沈淮叙眼眸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被人蒙着脑袋不省人事的谭明睿,空气里缓缓流动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沈淮叙淡淡挑眉,示意旁边的人摘掉谭明睿脑袋上的头套。
此时的谭明睿被打得鼻青脸肿,鼻子和嘴角流出的血迹鲜红刺目,身上的伤怕是比脸上还要严重。
唐宥行看得轻嘶了声,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他找的这帮人还挺好差使,对谭明睿真是一点也没手软。
沈淮叙的面色无波无澜,他垂眸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幽暗深邃的眼底晦暗难辨,片刻后,他拿起桌上那杯填满冰块的冰水,对着谭明睿的脸慢慢倒下去。
刺骨的凉意刺激到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感让昏迷中的谭明睿猛地惊醒,他疼痛难忍,艰难地睁开眼睛,当看到面前出现的男人时,谭明睿攥紧拳头,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两人一个浑身青紫的躺在地上,一个衣冠楚楚,居高临下的站着。
谭明睿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而眼前的男人就是始作俑者。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和身体的疼痛,让谭明睿近乎发疯,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扫过松动的牙齿,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目光冰冷:“姓沈的,你他妈想玩死我是吧?”
沈淮叙垂眸睨着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从始至终眉眼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他缓缓勾唇,姿态从容平静,语气与平常一般温和无害:“怎么会?”
沈淮叙的目光淡淡扫过谭明睿嘴角的血迹,喉间溢出的声线磁沉低缓:“你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这些伤看得虽疼,却不致命,更抵不掉这段荒唐感情里,姜意绵受到的所有伤害。
谭明睿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恨得牙关紧咬,此时却连反扑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疼得打颤,他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攥紧拳头:“沈淮叙,你给老子等着!”
要是他今天死不了,总有一天,他要让沈淮叙尝尽他今日所受的屈辱,低声下气地向他道歉。
一旁的唐宥行听得直皱眉,这人都伤成这样了,嘴巴还是这么硬,看来刚才挨的打不够他长教训。
听出男人语气中的警告和威胁,沈淮叙眼睫敛着漆黑的瞳仁,丝毫没有动怒,云淡风轻的一句:“嗯,我等着。”
他缓缓道:“祝你早日康复。”
直到一行人离开包厢,庄浅茉才带着人急匆匆赶来,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谭明睿,庄浅茉就算心中对他有气,此时也只能暂时先搁置一边,第一时间拨打了救护车。
......
从会所出来,沈淮叙神色稍显倦怠地倚着椅背,一闭上眼睛,满脑子竟是那个发生车祸的雨夜,女孩衣衫单薄,失魂落魄地寻找着谭明睿的踪迹。
而一想到谭明睿的所作所为,今晚的教训远远不够。
原来他劝自己放弃的那两年,他深藏在心底喜欢的人并未等到别人的善待。
沈淮叙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望着车窗外从匆匆掠过的街景,眼底流转的光芒明明灭灭。
直到手机传来细微的震动声,他垂眸看了眼,目光微顿,眉间蹙起的那道褶皱微不可察的舒展开。
JYM:“沈淮叙,你下周末有空吗?”
沈淮叙薄唇微抿,没有多加思索,几乎秒回:“有”
此时的姜意绵还在外婆家的小院里乘凉,没想到消息发出没多久,对话框里便弹出了回复。
姜意绵抿唇轻笑,指尖在屏幕上打字:“谢谢你之前的帮忙,不过口头感谢有点敷衍,我还是想请你吃顿饭。”
她并不清楚沈淮叙的口味,出于礼貌,于是让对方来选餐厅。
沈淮叙心里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和姜意绵约定好后,他盯着两人的对话框静默许久,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
姜意绵在外婆家待了两天,周一一大早便搭乘最早的一趟的地铁回学校。
A市的早高峰,地铁站十分拥挤,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姜意绵背着包包跟着缓慢移动的人潮慢慢往前走,终于赶在车门关闭前挤上了地铁。
没过多久,包包传来震动,姜意绵拿出手机才发现是好友温漾发来的消息,以及两分钟前五六条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温漾:“绵绵,快看热搜,奕星传媒那位谭总竟然被人打了!”
温漾:“妈耶,微博上居然有他受伤的照片,据说是被庄浅茉的私生饭打的!”
温漾:“现在的私生饭也太疯狂了吧,这年头跟女明星谈恋爱风险也太高了【捂脸】”
看着好友一连串的消息,姜意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温漾说的这位“谭总”,正是她的前男友,谭明睿。
他被打了?而且是被庄浅茉的私生粉打的。
姜意绵震惊之余,还是有些好奇,随即点开微博,没想到首页话题就与谭明睿相关:
#谭明睿身受重伤,庄浅茉为爱泪洒医院#
点进话题,竟然有谭明睿前往医院就诊的照片,只是拍摄距离太远,男人的伤势看不真切,但一群人护送他就医,向来伤得不轻。
谭明睿个性要强,桀骜不驯,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这次居然被打入院,又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显然已经颜面扫地,姜意绵粗略的浏览了几张照片,除了唏嘘,心底再掀不起一丝涟漪。
姜意绵想了想,给好友回复了条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挺惨。”
至于那几通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姜意绵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并未过多理会。
经过一小时的地铁换乘,姜意绵终于回到学校。
距离上课还有半小时,温漾待会过来会帮她拿课本,于是姜意绵直接去了教室。
没过多久,又有一通电话打来,姜意绵下意识就要挂断拉黑,留意到备注时,她眸光微顿,静了片刻,才按下接听。
“绵绵,是我。”电话那头的人本该是潭老爷子,说话的人却是谭明睿。
男人的声音沙哑又虚弱,电话终于打通的同时,他又急忙道:“你先别挂。”
姜意绵走到二楼教室,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她,其他人都还没到,她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清晨的风迎面吹过来,轻拂她额前的碎发。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姜意绵神色平静,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谭明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此时鼻梁骨,右手臂,胸前肋骨处都缠着白色纱布,他行动不便,心里仍抱有一丝希望:“上次挨你那一巴掌,你是不是也该消消气了?”
姜意绵默了默,按捺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说:“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谭明睿有些急了:“等等,我们能不能再见一面?”
姜意绵无言,以前倒是没发现,谭明睿竟有狗皮膏药的特质,她淡声问:“谭先生,你现在是在命令我还是恳求我?”
谭明睿心中一梗,只好告诉她:“绵绵,我现在在医院。”
“伤得很重。”他特意补充。
她知道他现在伤得很重,而且不止她知道,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他被打的新闻。
察觉到男人的意思,姜意绵只觉得无奈又好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心疼你吧?”
谭明睿:“绵绵,我就是想见你一面,能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不管她拒绝多少次,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永远都觉得,只要他说几句好听话,她就会回头似的。
不多时,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教室,姜意绵不想再跟谭明睿多费口舌,她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随即问:“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具体地址发我一下。”
闻言,谭明睿似乎看见了希望,姜意绵这是准备来看他,于是他将住院地址发过去,具体到住院楼,病房号,床号。
姜意绵先将地址复制粘贴,随即点开了某橙色软件,浏览过多家花店之后,她选了价格最高的一家花店。
一番精挑细选后,姜意绵又选了一束保鲜度挺高的白菊,店家还在商品那一栏贴心备注:“清明节热卖首选”
姜意绵觉得这花不错,随即勾选货/到/付/款那栏,收件地址正是谭明睿所在的医院。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温漾背着包包进来,目光搜寻之后,看到前排靠窗位置坐着的女孩。
温漾径直走过去,坐在姜意绵身边,顺便将带来的课本递给她:“早上食堂人也太多了,我去的太迟,小笼包都卖完了。”
说着,温漾喝了口手里的豆浆,视线无意中扫过好友的手机屏幕,她眼尾轻挑,有些好奇:“绵绵,你在买花吗?”
姜意绵点点头,软件显示骑手已拿到花正往医院赶,她放下手机,拿过一旁的课本,翻看了眼先前记录的笔记。
温漾疑惑:“今天是什么特殊节日吗?”
身旁的女孩垂眸,瓷白漂亮的面庞在温暖明媚的晨光下白得几欲透明,五官精致昳丽,没有半点瑕疵,淡声道:“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姜意绵的语气温温柔柔,认真解释:“前任生病而已,我祝他早日康复。”
原来是这样,不过温漾还是替姜意绵不值,毕竟姜意绵的前任堪称渣男典范,分手远离不被纠缠就烧高香了,没想到渣男生病,姜意绵还能想着给对方送祝福,实属不易。
温漾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感慨道:“前任能做到你这样的也不多了。”
“不过一段感情好聚好散也挺好。”
姜意绵粉唇微抿,欲言又止,末了弯了弯唇,她和谭明睿这辈子怕是不会有好聚好散了。
如果时光倒流,能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宁可从未认识过他。
第15章
彼时军区总院, 偌大的VIP病房内,谭明睿穿着淡蓝色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右腿和手臂打着厚重的石膏, 此时神色凝重,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像在等消息。
谭明睿在自个儿地盘上被人暴打的事一夜间闹得沸沸扬扬,得知谭明睿出事后, 平日里那帮兄弟第一时间赶来医院看他,这会病房里到处都是人, 有的带补品, 有的带鲜花, 客厅内沙发上三三两两坐了人,还有人的女伴正拿着刀削苹果。
在A市几乎没人敢主动招惹谭家,而那几个对谭明睿动手的私生粉,要是背后没有人撑腰,怎么可能对谭明睿下死手?
孙启言站在阳台边抽烟,一言不发,听着朋友们的议论:
“我看八成是有人存心跟咱们作对,那热搜根本撤不下来。”这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关于谭明睿被打的事依然稳居热搜第一, 无数网友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我问了会所的人,他们没人敢拍照片, 更别说发到网上, 估计是那帮无良媒体曝光的。”
“睿哥, 打你的私生粉现在在哪?说出来哥几个给你出气!”
闻言, 孙启言将手里的烟按灭在阳台边的花盆里,出声打断:“行了行了, 睿哥身体还没恢复好,这事过几天再说吧。”
事情发生后,孙启言第一时间去看了会所的监控,自然知道绑走谭明睿的人是谁,什么私生饭的说辞,根本就是幌子。
只是沈家那位没人敢得罪,即便是谭家的长辈,如今在沈老爷子面前都得承几分薄面,报复沈淮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事目前为止只能息事宁人。
孙启言说完,其他人虽有不满,却没再提会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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