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虞潇潇瞪大了眼。
“嗯。”摇光君颔首。
“师尊啊,”虞潇潇苦笑,“这还用出招吗?我肯定连您一根指头也打不过,您就别消遣我了。”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打自己一顿吧,虞潇潇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
“为师自然会让着你。”摇光君皱起了眉,“我辈修士要有无畏之心,啰嗦什么。”
虞潇潇欲哭无泪,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了剑。
摇光君负手,闲庭信步般悠然闪避。
“动作太慢。”
“右手姿势不标准。”
“灵力运转不圆融。”
“力度太轻。”
......
虞潇潇气喘吁吁,狼狈万分,却连他衣袖都碰不到。
摇光君眉头紧锁,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烤糊了的糟糕蛋糕:“我摇光的弟子剑术怎可如此稀松,以后每日练两个时辰剑,我盯着你。”
虞潇潇:“!!!”
虞潇潇干笑:“这也太麻烦师尊了吧,师尊的时间何其宝贵,怎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无妨,”摇光君慢悠悠道,“修为到了为师这个地步,每日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了。”
虞潇潇:“.......”
“是,师尊,徒儿谨遵师尊教诲。”咬牙切齿啊咬牙切齿。
“对了,”摇光君又道,“徒儿不是说要照顾为师生活起居吗?”
???感情您还真不是开玩笑啊?
正腹诽着这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虞潇潇忽然福至心灵,很是机灵地答道:“徒儿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只能以后再做了饭食给师尊送上一份,还望师尊不要嫌弃。”
摇光君:“也不是不行。”
虞潇潇心中冷笑,什么也不是不行,分明就是愿意得不得了,还装还装,真以为你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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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洞府。
不大的屋子里装饰简陋,仅有一床一桌一椅,别无其他。
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剑仙摇光君的居所。
唯有桌上的几块蛋糕尙还热腾腾的,给这屋子添了一丝人气。
如玉般的修长手指很破坏美感地拿着一块小蛋糕,缓缓送进淡红的唇。
甜蜜,绵软。
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
他忽然笑了:“谁会不喜欢这样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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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潇潇就这样过上了每天去摇光君那里练剑送饭的日子。
当她看到摇光君大手一挥便把一片竹林夷为平地变为演武场时,她窒息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俗了,但万万想不到这人一派仙人之姿竟能做出这等焚琴煮鹤的勾当!
简直暴殄天物!
但是她不敢和摇光君争辩,只得在这片“君子坟”(自己偷偷起的)上辛勤练剑,还要时不时承受木偶傀儡的攻击偷袭。
是的,摇光君居然亲自炼了三个木偶傀儡来陪她练剑。好吧,不是“陪”,是单方面的殴打。
摇光君美其名曰“磨炼”。
其实虞潇潇最开始还是非常感动的,毕竟人家这么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为了让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剑术进步还亲手炼傀儡。这事儿虞潇潇都不敢跟申屠渊那小子说,怕他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暗杀自己。
是以那几天虞潇潇不仅练剑十分卖力,做饭也费尽心思的变着花样,务求让摇光君吃得开心。
如果不是她那该死的第六感,她应该会一直感动下去。
那风姿隽逸神情高冷的摇光君,怎么头发丝儿总是跳跃着看热闹的气息?
虞潇潇严重怀疑,他看自己练剑的心情和看耍猴取乐的心情是一样的。
不过当猴儿归当猴儿,摇光君还是不愧是摇光君,就这么练了月余,虞潇潇觉得自己已然大有进益。
她兴冲冲的:“师尊,您传我的这套镜花水月我已练熟了,这回只让木偶傀儡打了七次。”
摇光君轻哼:“花拳绣腿,还好意思说。”
......这人怎么就不知道鼓励教育呢!
虽然被摇光君无情打击,虽然还是碰不到摇光君的衣角,但虞潇潇毫不气馁,决定奖励自己一番。
后山的小溪里有一种长着淡金色鳞片的鱼,游得极快,被虞潇潇叫做“金龙鱼”。
她觊觎金龙鱼很久,这次趁着剑术进步,一定要一饱口福!
不得不说虞潇潇剑术的进步还是非常大的。
之前来捉鱼她往往会被鱼尾巴甩一身水,这次......虽然还是被甩了一身水,但终于成功捉到了呀!
虞潇潇拎着桀骜不驯的鱼尾巴,得意地笑:“小样儿,还不是成了本姑娘的盘中餐。”
虽然从没见过这种鱼,但虞潇潇的吃货本能告诉她这鱼本身就十分鲜美,不必多加调料,用来清蒸或熬汤都是上好。
虞潇潇使出浑身解数捉了两条,安排得明明白白——一条清蒸,一条熬汤!
一条只需佐以葱姜水和酒腌制便可大火上锅蒸;另一条被虞潇潇煎地两面金黄,滚水刚一入锅便成咕嘟咕嘟的奶白浓汤,不需要别的调料,只淡淡地撒一点盐便鲜美无比。
虞潇潇陶醉地深吸了口气。
“小白,小白你又跑哪儿去了?吃饭都不积极了?”
说起来很是郁闷,自从那天因为小蛋糕的分配问题把小白惹生气,它就愈发神出鬼没了,以前好歹吃饭的时候多半会准时出现,现在到了饭点儿也不回家了。
虞潇潇很忧伤,果然野生动物还是不适合家养吗,这咋一天天的不着家呢。
找不到也只能不找了,反正这太白峰物产丰富,倒也不用担心它饿着,虞潇潇端起两道菜,朝摇光君的居所走去。
虽然和摇光君搭伙吃饭已经一个多月了,但虞潇潇一次也没进过摇光君的屋子,每次都只是在前院的一张小石桌上吃。
不过这也正常,像他这种浑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别人随便进自己的房间呢。虞潇潇也不想进,这要是万一不小心看到啥不该看的,这不是逼人家灭口嘛。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虞潇潇已经大致能确定摇光君收自己为徒不是无聊地想要报复自己骗了他,反倒是......像无聊地想要养个徒弟玩玩,心态估计跟自己养小白差不多。
这样看来选中自己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那一堆新生里也就只有她比较眼熟,而且谁会不喜欢和像她这样幽默风趣又厨艺高超的人相处呢。
这一番自恋的念头当然不能表现在脸上,虞潇潇沉静地清了清嗓子,轻唤道:“师尊,为您送饭来了。”
摇光君再次神出鬼没地飘到了她身后。
面对他的突然闪现虞潇潇已经十分淡定,手没有抖一下的盛好了汤:“师尊请。”
摇光君优雅地拿起汤匙。
突然,他永远八风不动的面皮微微抽动了一下。
摇光君声音发紧:“这鱼哪儿来的?”
“后山小河里。”虞潇潇被他气场压得十分心虚,“......怎么了吗?”
“这是我从蓬莱得来的金鳞凤尾鱼,一共只有十条......”摇光君气场越发迫人,“你竟然一下就弄死了两条......”
虞潇潇快哭了:“对不起师尊,我真的不知道......”
完蛋了,宠物一号搞死了宠物二、三号,哦不对,是宠物十一号搞死了宠物一、二号!
这焉能有命活!
虞潇潇眼泪水开始打转:“呜呜呜师尊您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是给师兄们赔命什么的还是要慎重啊!”
“......”摇光君简直要无奈了,“谁是你师兄?赔什么命?”
虞潇潇大喜。
“呜呜呜师尊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也别高兴的太早,”摇光君冷声道,“命不用赔,罚还是要受的。”
“没问题,师傅您说吧。”知道小命保得住虞潇潇就不怕了,至于受罚......弄死了人家那么珍贵的鱼受罚也是应该的。
摇光君正想说罚你每天练剑三个时辰,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竟变成了:“罚你用你那小狐狸给我做件狐裘吧。”
虞潇潇惊恐地瞪大了眼,大佬,何苦同类相残啊!
“师尊,”她讨好地笑,“不是说罚我嘛,就不要为难一条小狐狸了。”
“你那是什么珍稀的灵狐?”
“那到不是,就是普通的凡狐,除了聪明点儿外没什么特别的。”
“既如此,有什么舍不得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摇光君的声音渗着幽深的寒意,“这样贱命的狐狸,世上何止千万,你拿它应了罚,再去找一只不就行了。”
虞潇潇真有点生气了:“师尊,它不是贱命,我不会杀它的。”
“所以你就为了它忤逆为师?”摇光君的声音冷的像冰。
“我不是要忤逆师尊,只是错是我犯得,自然该我受罚,不该叫其他生灵丧命。”虞潇潇也硬气起来。
摇光君突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他不再是风一般忽然消失,而是以一个近乎缓慢的速度离开。不知为何,虞潇潇觉得他那玉山般的挺拔身躯仿佛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虞潇潇不禁有些担心:“师尊......”
“怎么,”他停下脚步,“你改变主意了?”
“......没有。”
摇光君没有回头,虞潇潇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不要再去后山乱跑了,那里竹林繁茂,常有食铁兽出没,此兽力大无穷,你要小心。”
虞潇潇有点难过,整个人都怏怏的:“是,师尊。”
这一番干戈,自然不是因为早就寒暑不侵的摇光君非要一件狐裘。
他是为什么,虞潇潇竟有些不敢细想。
她是第一次这样清晰的认识到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一个所谓的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人,书中微不足道的几句话,就是他漫长的半生光阴。
妖帝陆白,剑仙摇光,作为一个反派被一笔带过的悲惨童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虞潇潇默立良久,终究还是回去了。
这种时候,他也未必希望有人在身边的。
虞潇潇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结果发现小白竟破天荒的回来了,它把自己蜷成一团,静静地窝在虞潇潇的懒人沙发上。
虞潇潇把脸埋进小白身上,狠狠吸了一口狐狸。
小白没有挣扎,很乖地被她抱着。
“唉,小白呀,你以后还是尽量躲着点师尊吧。”
小白抬起头,似有不解。
“瞧我,说什么傻话。”虞潇潇自嘲地笑,“你一个没有灵力的凡间小狐狸,哪里多得开师尊。不过也无妨,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怕,他看到你会不高兴......”
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怀中小狐狸瞬间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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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君不会失态太久,第二天他就没事人一般督促虞潇潇练剑,吃饭,绝口不提那天的事,甚至再也没提过处罚虞潇潇的事。
虞潇潇却莫名愧疚,每天更是挖空心思地做饭,希望能让他开心一点。
她心情不好,也就没心思玩闹,每日在清静峰(上课)和太白峰间两点一线,日子过得规律又枯燥。
这日下课后虞潇潇照旧要回太白峰,却被乐灵儿和顾清韵两个一左一右揽住:“潇潇,你这几天是不高兴吗?”
“是啊是啊,你这几天一下课就走都不和我们聊天。”
倒不是虞潇潇不想聊,而是这个话题实在是没有人可以聊,她打起精神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
“真的没事?”乐灵儿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怀疑。
“真的没事儿。”虞潇潇被她逗笑了。
“笑了就好。”顾清韵道,“潇潇你这两日话这么少,把我和灵儿吓坏了呢。”
“这叫什么话,”虞潇潇不满,“说得我跟个话唠似的。”
“你可不就是个话唠。”申屠渊见缝插针,屡败屡战。
虞潇潇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比不得有些人,话不仅多,还净是些废话。”
“你!”
“行了,”顾清韵笑道,“你们两个可消停点吧,一见面就不安生。”
“都被你搅和的忘了正事了。”乐灵儿瞪一眼申屠渊,“潇潇,这次宗门大比你要参加吗?”
“宗门大比要开始了?”虞潇潇微讶。
“还没有通知,不过按往常来看,就是这一两个月了。”顾清韵道,“你们入门不足一年,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好好考虑考虑吧。”
“这还用考虑吗?”申屠渊傲然扬起下颌,“当然要参加了,我对藏宝阁志在必得。至于你们,哼。”
宗门大比是昆仑每三年一次的盛世,金丹以下修士皆可参赛,其中的前三名有资格进入昆仑藏宝阁各自挑选一件宝物。昆仑传承万年,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这份奖励不可谓不重。
“申屠渊,我发现你这个心态很不对啊。”虞潇潇绕着他转了两圈,“你这种呢,明显就是从小被捧到大,眼睛长在头顶上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我辈修士怎能如此浮躁自傲?”
申屠渊下巴扬得更高:“我这叫对自己的实力有正确认识,入门试炼我不就是第一吗?”
虞潇潇笑眯眯戳他痛处:“那摇光君怎么就选了我呢?”
申屠渊:“你!”
“怎么又是这句话,”虞潇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将来当了大能,难道要大家尊称一句‘你君’不成?”
乐灵儿和顾清韵哄然而笑,饶是一向温柔自持的顾清韵都笑出了眼泪。
申屠渊气得面皮涨红:“你,你无耻!”
“申屠渊,都说了不要这么急躁了。”虞潇潇展开扇子给他扇风降火,“如此性情,如何能当上‘你君’?少不得要师叔我帮你磨砺磨砺性子。”
虞潇潇满脸为人长辈的责任:“不用谢,这是我当师叔的应该做的。”
“调戏”完申屠渊,虞潇潇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太白峰。
刚一走进太白峰的地界,虞潇潇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自己托起,她很淡定地任由自己在空中平移,知道这是摇光君又召唤自己了。
摇光君一袭白袍迤地,不需刻意端着便自有一派高高在上的风范,他言简意赅:“宗门大比要开始了。”
“弟子听说了。”
“就在下月二十三。”
虞潇潇默默算了算:“那还有大概一个半月。”
“时间够了。”
虞潇潇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师尊,您不会是要我拿第一吧。”
“那当然,”摇光君理直气壮,“我摇光的弟子岂可居于人后。”
还“那当然”?大佬您看着仙风道骨淡泊无欲的,怎么胜负欲这么高?
“师尊你行行好,看看弟子我。”虞潇潇无奈极了,“我只是一个筑基初期,咱们昆仑上下筑基中期、后期的一抓一大把,我怎么夺魁呀?”
“筑基境中的几个小境界并无本质区别,如何不能?”摇光君不以为然。
虞潇潇欲哭无泪,很想揪着他的衣领让他睁眼看世界,不要拿天才的经验来指导凡人的人生:“是在您眼里没有本质区别吧,我觉得差别还挺大的。”
“可本尊的弟子岂能连区区一个宗门大比的魁首都拿不到。”摇光君蹙着眉,很不满意的样子。
虞潇潇:“......”
“那要不我这回先不参加?”虞潇潇小心翼翼地试探,“三年后再说。”
“三年后你还结不了丹?”摇光君更不开心。
虞潇潇目瞪口呆。
大佬你没有失忆的话应该还记得两个月之前我还只是个炼气期吧?从筑基到金丹即使是天赋一流的修士花个十年八年的也实属正常,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三年就搞定啊?
醒醒,你徒弟我可没有傅程远那牲口那么粗的金手指。那厮,那厮好像就用了一年吧,真是让天下修士都羡慕嫉妒恨。
“师尊,”虞潇潇笑容勉强了起来,“这个目标有点远大了吧......”
“这不是目标,是要求。”摇光君冷酷无情。
“这不太可能吧师尊,五年,五年怎么样?”虞潇潇讨价还价。
“你怎么如此畏难,”摇光君不太开心地看着她,“为师只用了八个月,要求你三年这很难吗?”
???八个月!!!
虞潇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师尊你,你这也太......这简直就是奇迹般的天才啊!”
摇光君心情好似好了些:“所以为师并非是为难你,何况有为师在,三年内结丹大有可为。”
“哦?”虞潇潇眼睛亮亮地放起了光,大佬这是要伸出大腿给自己抱的意思吗?
摇光君手指轻抬,一个小玉瓶就飞到了虞潇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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