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午忙着砌墙,中午也没准备什么复杂的菜色。就一碗普通的面条,加点青菜,加个鸡蛋,再加点猪油。
饶是这样,一家人吃得也是香喷喷的。
吃面条的间隙,白棠跟何天成提了提吴婷婷的事情。
“所以我说,吴江这种人渣真是害死人。”
“你也别生气。陆坚走之前溜达过来,跟我提了提吴江的事情。”
白棠没想到还能听到吴江事情的后续。
“他不是被抓走吗?就耍流氓的罪名,也够让他劳改了。”
何天成笑笑:“可不是嘛!判了劳改,送到西南那边的农场改造了。这种人,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再见到的几率很小了。”
“那这事儿就剩下付七妹了。”
白棠叹息道。
夫妻两人对于怎么应对付七妹这条疯狗,已经有了方案。到也不怕她过来找茬。
吃过午饭后,夫妻两人把全新的屏门一关。带着孩子睡了个午觉。
起来后,趁着孩子还在睡觉,夫妻两人开始了自己今天最重要的活动。
那就是:寻宝……
虽然苏玲玲这个外人没有一点头绪,但身为倒座房的主人,加上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何天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线索的。
“我记得应该是三岁的时候就搬到这里来住了。那个时候,这两大间倒座房就是这个模样。当时家里买了这房子,没钱修整。只是把炕道通了,也就这么一直住着。”
家里这两间倒座房,之前当做库房用的那一间,以前是何天成父母居住的。后来公公去世,婆婆改嫁。这屋子就空着一直到了现在,都有七八年的样子了。
“我们住的那间,结婚的时候我还翻新了一下。除了地面的青砖没有扒开,其他地方不可能藏东西。至于另外一间屋子,因为我爸妈的事情,都好多年没打理。”
何天成说道这里,脸上露出点笑容。
“如果硬要说哪里能藏东西的话,我更倾向于这间屋子。”
宽敞的屋子,里面的东西已经搬到了外头,显得空荡荡的。现在,这里除了一道刚刚砌好的墙外,就是一个塌陷的大炕。
整座大院是解放前官员的宅邸,后来又被富商买去。地面是结结实实的厚重青砖,并不好搬动。按照梦中场景,富商是着急离开的,东西藏在地下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个大炕是后来何家盘的。根本跟富商沾不上边。
既然不在地面,又不在大炕里面。难不成在天上?
这样想着,白棠抬头看了看屋顶。
倒座房的屋顶是普通的瓦片梁柱结构。房梁结实,瓦片密集。每年何天成还会上屋顶捡瓦修房顶。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的。
这样想着,白棠就大踏步地在屋里转悠起来。
这个动作有点傻乎乎的。白棠自己走着走着,都觉得自己像早上那会儿的苏玲玲。
不过,区别于苏玲玲,她是昂着脑袋转悠的。
何天成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跟她一样抬头不说话。
夫妻两人就着这动作很长一段时间。白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把屋顶的瓦片花纹都给记住了。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会在那儿吧!”
何天成同时出声。
夫妻两人齐齐把眼光看向整个屋顶中央,那一根起着承重作用的房梁。
建造瓦片顶的房屋,需要先用木头搭建出一个三角的房梁结构。而在整个结构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就是房梁。
家里这两大间倒座房的房梁,从外表来看,就是普通的木头。只不过这木头比普通的房梁要粗上那么一圈。
用这种粗木做为房梁,在这个大院不少见。毕竟,盖起这座大院的,还是以前封建朝代的官宦人家。整座大院的梁柱,几乎都是这样的规格。
何天成天天盯着房梁睡觉,还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棠这个时候已经从隔壁屋里搬来了一张椅子,又招呼何天成一起,把家里吃饭的八仙桌抬了过来。
把椅子放到八仙桌上,接着白棠扶着椅子,何天成踩了上去。抬手直接攀上了房梁。
白棠在底下把手电筒递了过去:“小心点。”
何天成点头,拿起手电筒在房梁上四处照了起来。左敲敲,右敲敲。忙活了好一顿,从房梁这头检查到了那头。
忽然,手敲到一个角落,脸色微变。
白棠立刻意识到这是有发现了。
果然,也不知道何天成是怎么弄的。没过多久,手里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朝白糖摇了摇。
这个亮晶晶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一根小黄鱼。
手电筒昏黄的灯光下,小黄鱼显得更加闪亮。
白棠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睁开双眼,努力稳住声线:“数一数到底有多少?”
何天成点头,用嘴巴咬住手电筒,直接蹲在房梁上开始数了起来。
等何天成扒拉完房梁数清楚后,白棠都有点麻木了。
天知道,那富商是怎么想的。居然在一根房梁里头,藏了二十多根小黄鱼。这种东西,有一根就够一家子吃喝一年的。
这个时候已经数完金条的何天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把手里攥着的那根金条递到白棠跟前。
白棠接过来摸了摸,又用手敲了敲。甚至她还有点想用牙齿咬一咬。不过想了想,这东西放在里头不知道多久,也就忍住这个冲动。
好一会儿情绪平复过去后,白棠把金条塞回给何天成。
“放回去吧。”
何天成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确定吗?不拿一根下来天天看着开心。”
白棠没好气瞪了对方一眼:“被人发现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虽然找到这么多金条,她很激动。但白棠也很清醒。这东西在这个时候就是个祸端。不要说有那么多根金条,就一根也够他们一家吃一壶的了。
还不如藏在房梁里面,等到以后市场开放,缺钱了再拿出来。
重新把金条放回去后,何天成这才跟白棠说了一下房梁上的情况。
原来这房梁从外头看是完完整整的一根木头。甚至,何天成站在房梁上,乍一眼看上去也没能发现端倪。
“要不是带着目的去找,还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房梁掏空一部分,往里头塞金条的。”
说到这里,何天成不免感叹,制造这根藏东西房梁的工匠手艺之精湛。
“你说,另外一间屋子的房梁上会不会也有这种机关?”
白棠不知道别人家的房梁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按照梦中的场景,她家是唯一找到金条的地方。
“不用猜,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夫妻两人把桌椅搬回隔壁屋子,这才听到里间两个娃儿玩闹的声音。
白棠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怪不得两个孩子午觉都睡醒了。
“晚点再看……”
夫妻两人同时做了这个打算后,洗洗手一起进了里间,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棠跟何天成靠在一起,抬头望着房梁上摇摇晃晃的黄色小灯泡。
“你说,我们每天看着的这个房梁,如果上头有金条的话。那我们不就是天天看着黄金睡觉的有钱人?”
白棠这突发奇想,把何天成给逗乐了。
他把人揽进怀里小声说道:“管他里面有没有黄金,反正这是咱们的家。”
白棠想想也是,这家里现在也不缺钱票花。黄金,更像是额外的、来自老天爷的礼物。
夫妻两人这头说说笑笑,表示自家不缺钱花。但是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都很缺钱花。
城西的大杂院里,付七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自从流产后,她的身体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看过医生说是气血没有补回来。所以这些日子,付七妹天天都要喝一锅红枣炖鸡汤。
这穷苦的家里肯定是供不起她这样吃喝的。
幸好,她认识了赖主任。
虽然只能当个没名没分的相好,但天天有钱花,有肉吃。这种日子,付七妹觉得自己过得很满足。
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不能嫁给对方。对方有妻子,有儿子女儿。如果不能嫁过去,哪一天对方把她给甩了,她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就连现在这个职位,也就是个挂名的,根本没有工资发。可以说,她的吃喝拉撒,完全依靠赖主任。
付七妹把自己的处境想清楚后,决定利用对方的威风,想办法给自己弄些好处。
而她能够接触到的人里面,有钱有把柄的只有那么三两个。
于是,在第二天,付七妹就在纺织厂门口盯梢起来。
苏玲玲还没进厂就看到了蹲守的付七妹。
对方对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昨天辛苦大半天没能找到任何关于财宝的线索,已经让她气得够呛的。现在看到付七妹嬉皮笑脸的样子,苏玲玲真想上去把她的脸抓花。
付七妹笑意盈盈的看了过来:“别生气,我不是来找茬的。”
昨晚付七妹垫了三四个枕头,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通了。
她跟大杂院那些老娘们计较没有用。即使把那些人教训了,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倒不如想办法把这些人利用起来,给自己多捞钱。
比如眼前这个苏玲玲。
就她知道的,这个苏玲玲就不简单。倒卖纺织厂的瑕疵布料、碎布头到黑市,估计赚了不少钱。
既然自己现在混到这个位置,倒不如利用手上这点小权利。再加上苏玲玲的人脉、货源。把这生意搞大一些,多多揽财。
听完付七妹的话,苏玲玲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放心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逼你现在做决定。你回去好好想想。有我这点权利,再加上你的货源。我们两个合作的话,肯定能吃下更多的货,赚更多的钱。”
付七妹看着苏玲恍惚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不怕对方不答应。只因为苏玲玲是个贪心的人。
白棠跟牛大姐一起在公交车上说话的时候,就看到路边纺织厂门口一闪而过的场景。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付七妹跟苏玲玲还会凑到一起说话?
这两人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
这个疑问被她暂时放在心上。今天,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就是陪着牛大姐一起去学校找茬。
制衣厂职工子弟小学就位于制衣厂家属区里面。
本来离婚后,牛大姐带着吴婷婷从里面搬走,就打算给孩子转学的。但因为现在很多学校都是乱糟糟的,转学并不好转,没有多少合适的学校。因此就耽搁了下来。
“牛同志,你来得正好。今天吴婷婷为什么没来上学?”
刚来到学校老师办公室,牛大姐还没来得及开口。吴婷婷的班主任李老师,就劈头盖脸一阵数落。
白棠看得出来,对方的表情中充满了不耐烦。
牛大姐没想到自己只是过来找个老师,还没开口就得到这样的待遇。可想而知,平时女儿在班里,肯定待遇没好到哪里去。
“李老师,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你问个清楚明白的。”
老师办公室里这会儿因为上课的缘故,只有三两个老师。听到这里的动静大家都看得过来。
从他们的眼中,白棠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认识牛大姐的。也是,牛大姐是制衣厂唯一离婚的女同志,他们不认识牛大姐就怪了。
李老师听到牛大姐的话,眉头一挑:“到底什么事情?孩子都不来上学,你当家长的都不关心吗?”
“哼,我想说什么你一清二楚。班里,其他年纪的人经常下课跑到教室去,在我女儿跟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一个当班主任的难道会不知道?”
白棠注意着李老师的表情。当听到牛大姐这句话后,对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显然,对于吴婷婷的遭遇,她一清二楚。
“学生来学校就是学习的,其他事情不归老师管。再说了,其他孩子为什么要在你女儿跟前说闲话?你这个当妈的难道不知道吗?”
好家伙,这样倒打一耙的本领,白棠听得拳头都硬了。
“你一个当老师的,知道学生被欺负,不阻止就算了。还不跟家长反应。你这样的老师,不配称作老师。就你这种思想有问题的老师,我很怀疑学校为什么会任用。”
白棠一句话,直接打了对方七寸。
既然要打口水战,她就直接给对方来个狠的。
就她知道的,这间职工子弟学校里面的老师,几乎父辈就是制衣厂职工。这人能在这里安安生生当老师,靠的就是制衣厂的庇护。没见外头有些学校乱得不成样儿。
“你……”
听到白棠把问题上升到思想问题,李老师立刻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说道:“这里是制衣厂职工子弟小学。你们家已经不是纺织厂职工了。按照文件,孩子没有在这里读书的权利。”
白棠简直想要骂人了。这什么李老师,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诡辩。
理论上来说,这间小学是只招收制衣厂职工的子女。但实际操作中会招收一小部分周围居民的子女。
吴婷婷入学的时候,就是职工子女。她完全有权利入学。中途父母离婚,没了制衣厂职工子女这个头衔。但她依然是这间学校的学生。除非被学校给开除。
估计是看到牛大姐跟白棠一时语塞。李老师洋洋得意了起来。
她就不喜欢离婚女人怎么啦!女人离婚,就是女人自己不检点。自己不检点,还好意思来学校找茬。要她说,这种女人就该反省自己,为什么人家都不离婚,就你离婚。
这个时候,李老师选择性忘记牛大姐离婚的真正原因。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段对话,白棠清楚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说不通的。
她也不废话,直接走到一个围观的老师桌前。
“这位同志,请问你们学校校长室在哪里?”
那老师本来只是看戏的。哪成想忽然被白棠提问。问的居然还是校长室的位置。显然,对方是想找校长评理了。
“哼,说破天,吴婷婷就是没有在职工子弟学校读书的资格。你就是找到教育部门,我也是不怕的。”
如果按照规矩,确实会有这个可能。
但是,白棠是这样规矩的人吗?
既然对方不是个讲道理的,她也不准备继续跟对方磨叽了。
除了道理,她还可以跟对方讲讲拳头。
于是,白棠拉着牛大姐,在几个老师的目送下,朝着校长室走去。
“李老师……这……这事儿不会闹大吧!”
刚还洋洋得意的李老师,看到白棠脸上笃定的神色,忽然有那么点不确定了。
“学校目前的教学环境很好, 教学工作进展一切顺利。”
“对,我会继续保持这种优良作风……”
“好的,没问题。谢谢厂长……”
白棠还没走到校长办公室, 就在半道上遇到了熟人。
制衣厂职工子弟学校,其实就是制衣厂出资支持的学校。顶头上司就是制衣厂厂长跟书记。
在这里看到李惠明, 白棠虽然觉得意外, 但脸色相当镇定。
她没想上去打扰对方工作,只是远远站着,就跟对方点头表示打招呼。
不过,对方并没什么避讳的。直接走了过来:“怎么来这个小学?”
“李叔。我这是陪朋友过来找校长。”
之前跟李惠明汇报工作的校长擦擦汗湿的手,客气地问道:“同志, 你好。我就是这间子弟学校的校长。”
校长见多识广, 一看就知道白棠跟新来的李厂长是认识的。而且, 对方看样子像是来找茬的。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李惠明听到是学校的事情,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边,听完白棠跟牛大姐的讲述后, 微微叹了口气。
听起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这背后反映出来的问题可就大了。
李惠明见校长一脸为难的样子,也没继续逗留。离开前,对着白糖轻声说道:“周末有空带着孩子来家里走走。天林这小子天天念叨着要上大哥家玩。”
站在一旁的校长听到这句话, 心中一凛。
他忽然想起这位新来的李厂长, 家里爱人是二婚的。跟前头男人生了个儿子。难不成眼前这位女同志, 是厂长爱人的儿媳妇?
匆匆从办公室赶过来的李老师, 正好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不过她的目光, 被人群中那位高壮男人给吸引了注意力。
伸手不自在地抿了抿垂落鬓角, 扯了扯衣摆。李老师仰着笑脸走过去, 对着站在人群中最后的高壮男人打了声招呼:“陆同志你好。怎么这么巧, 能够在学校遇见你。”
正准备跟李惠明道别的白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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