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也是,怎么想起去喝酒了,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
翁星捂脸,耳朵又开始烧起来。
所以说,她又亲了陈星烈,还是自己主动的。
这下怎么说,怎么面对啊,她不想出门了已经。
早饭还是两家人一起吃的,薛奶奶请他们过去吃饺子。
翁星坐在桌前坐得极为端正,目不斜视地吃自己碗里的饺子。
陈星烈倒是起的晚,薛奶奶喊了他好几声,他才下楼,深灰色T恤黑色长裤,踩着拖鞋,头发微微凌乱,倦冷的脸上神色慵懒。
端起陶瓷杯他喝了口水,淡淡地瞟了眼桌上坐得比雕塑还僵硬的某人。
低笑了下,他捞起手机看消息。
薛婉清催他:“你这孩子大早上喝什么冷水,来喝牛奶,快来吃饺子,坐星星旁边。”
“奶……”翁星就没说出完整的一句拒绝的话。
薛婉清把一瓶酸奶放她面前,笑容和蔼,“星星,当自己家,奶随便喝。”
搁下陶瓷杯,陈星烈走过来,乌木一样的冷调气息,他勾了把椅子散漫坐着,坐姿松散,两条长腿踩椅子横栏上。
手搁桌上也没动作,懒懒的一副漫不经心模样。
翁星只想快点吃完,赶紧离开这里。
柏悦叫她,“星星,怎么不道谢呢,昨晚阿烈……”
“谢谢你,陈星烈!”翁星扭头差点对他鞠了一躬。
拇指按压了会太阳穴,陈星烈低头盯着她头顶发旋,散漫一截,“怎么谢?”
翁星怔了怔,一时被堵得有点说不出话。
少年慢条斯理理衣袖,微低头,与她咫尺之间,透着股坏,“没忘呢,昨晚谁亲……”
翁星伸手直接捂住他嘴,转身对一桌人笑得尴尬勉强,“奶奶,叔叔,爸妈,他说让我请他吃东西。”
柏悦嗔她,“请阿烈吃点东西怎么了,请就请了,怎么还堵人家嘴,也就是阿烈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快松开。”
仰头往椅子后靠,眼角微挑,低低“昂”了声。
薛婉清笑着开口:“别对孩子这么凶,他们玩得好嘛,是好事。”
陈津滕冷冷看了眼陈星烈,神色不悦,但看薛婉清在这儿也没做声,只是自己下桌,“妈,公司有事,我得走了。”
司机也一身西装等在旁边,路口停着辆卡宴。
“津滕兄慢走。”柏悦和翁怀杰起身送他。
翁星也乖巧地道了声,“叔叔再见。”
而由始至终,陈星烈没抬头看他爸一眼,淡漠无比。
过了两分钟,他手机收到两条消息。
一条银行卡解冻和一条警告。
情绪冷下来,删掉消息,他没理。
翁星终于吃完,放下碗筷刚想走。
“星星,今天带阿烈出去玩,他两年没怎么回来,带他去逛逛附近新修的商场和景点。”柏悦道。
薛婉清也说:“不去景点商场也成,你们年轻人爱玩什么随便去玩,反正是周末。”
咬了点唇角,翁星委婉拒绝:“今天我约了同学给她补课。”
玩手机的动作停下,陈星烈掀了掀眼皮,冷淡道:“谁?”
漆黑锋利的一双眼睛,单薄,情绪冷的时候压迫感极强。
“嫣嫣,宋墨白。”翁星刚说完。
陈星烈就拉开椅子,冷着脸,转身直接上楼了,一盘饺子几乎没动。
“阿烈这是,怎么了?”柏悦关切问。
薛婉清扬了扬手,“这孩子性子冷没事儿。”
上午,风禾餐厅。
翁星正坐在最右边角落位置给司唯嫣讲题,宋墨白在前台,偶尔也会写纸条传给她,教他们一些简易的步骤。
司唯嫣穿了一件姜黄色长裙,配一件泡泡袖白纱上衣,在餐厅坐着,周围时不时有男生往这边看。
餐厅灯光微暗,一旁有乐队演奏轻音乐,落地窗外能看见海,和风携来点点咸湿气息。
翁星打开宋墨白给的锦囊二,刚琢磨出解法。
餐厅没什么人,不忙,宋墨白解了刚想过来给他们讲,餐厅门就开了,一行五个男生进来。
陈星烈是最后一个进来,单手抱着笔电,一件宽松版型的黑卫衣,工装长裤,新的球鞋,灰蓝粽。
人高,挺拔落拓,他低头看了眼翁星在的位置,直接在她旁边开了桌。
人懒懒散散地没什么正形,窝椅子里敲代码,其余四个抓着牌在那儿玩。
餐厅昏暗灯光打在男生棱角分明的脸上,俊冷深邃,浑然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有女生鼓起勇气过去要联系方式。
他喝了口果酒饮料,淡淡看了眼旁边桌的翁星,声线疏冷,“不加女生,已经加过了。”
女生讪讪而归。
司唯嫣撩了撩刘海,用手机打字给翁星看:他加谁了?
他微信不加入的,好像连白枳都没加。
怔了怔,翁星想起自己在微信里和他的聊天记录,有点心虚,声音很弱:“不知道。”
“看下一题吧。”
就这么补了一上午课,宋墨白最后也没找到机会过来,因为餐厅老板过来,明确说员工不能偷闲。
陆行之和宋扬他们牌都打了好几轮,无聊死了快。
等翁星和司唯嫣终于走了,才离开那间餐厅。
后面几次补课,反正只要去那个餐厅,她都能看见他坐自己隔壁桌敲代码。
翁星没忍住,终于在微信里问他:[怎么每次补课你都在?]
过了两分钟。
dive:[想起我来了?]
摘一颗星星:[你下次要想和我一起可以给我说。]
dive:[不说。]
开始装起来了。
抿了抿唇角,翁星回他:[哦,那早上一起吃饭吧。]
dive:[看看。]
[亲我几次了?]下一条消息跳出来,猝不及防。
翁星在桌下握着手机,立刻熄屏把手机扔桌肚里。
宋墨白微微诧异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耳朵又开始热,翁星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掩饰回:“没怎么。”
白枳捏着名单站在讲台上说这周六班聚的事,自愿原则,不去的人不强求。
她开始统计名单。
司唯嫣戳了戳她,“星星,和我一起去嘛。”
“我到时候找车接你一起。”司唯嫣撒娇,“去嘛去嘛去嘛。”
拗不过她,翁星只好答应。
填名单的时候宋墨白没填,翁星问他他只说要去照顾妈妈。
“好吧。”翁星给了他一块糖,“改天有时间我去看望你妈妈。”
傍晚,翁星路过旗袍店的时候没看见陈星烈,晚上也一直没看见他人。
写完习题,她解开手机锁,点进和他的聊天框,努力忽略上一条消息,试探发:
[今晚没看见你。]
[你在哪儿呀?]
半个多小时后她才收到回复,只有三个字。
dive:[亭溪苑。]
11月7日,阴。
天空低暗,云是浅灰色的,远山和海面隐没在淡淡的灰色边际里,电线杆之上电线缠绕,小黄狗在旗袍店外的水泥汀上对着一个地方吠叫。
似乎是要下雨了。
翁星站在路口,等了二十分钟之后,收到司唯嫣的道歉消息。
溺:[对不起星星,司机师傅今天走错路了,他听错我的话,走了国道,来不了城南,没办法来接你了。]
[我把白枳家的地址发你,真的对不起星星。]
她连发了好几条语音道歉。
翁星隐隐约约听见那边的海浪声音,最后只给她回了句没事。
她搭了车去那个地址。
白鹭汀,是一片海边别墅区,修建在山上,远离市中心,可以清晰地看见海的全貌。
那地方离亭溪苑不远,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平常很少有普通人涉足。
翁星报了地址,那司机回头打量了她一眼,攀谈起来,“姑娘是住哪儿的?”
“不是。”翁星淡淡回,不想聊这个话题,半靠着车窗闭眼。
四十多分钟后,她被迫下车。
车抛锚停在山脚。
翁星穿着一件浅绿色长裙,上衣是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用发带缠着,她站在路边,远远的便看见海。
风吹过,好像海水拍脚上。
不远处修了一座灯塔,在这阴天,燃起微弱的亮光。
翁星站在路边,用叫车软件等了好久也没叫来一辆。
班级群里消息不断,全都在发现场的照片,蛋糕香槟,电玩乐队,手办和cos服,应有尽有。
消息刷很快,一片欢乐气氛。
何晶晶在群里统计来的人。
有人问:[还有谁没到?]
[陈星烈呀,他还没。]
[还有翁星。]
易蓝发语音:[阿枳下山去接陈星烈了,其他无关人员不来就不来了,等会把门关了。]
余下人很快附和:[行吧,那开始吧。]
抿着唇角,翁星收到司唯嫣消息:[星星,你在哪?我下山来接你。]
敲击键盘,天空阴沉,手机光微微照耀着女生白皙的侧脸。
她脸上窥不见情绪,正想回消息。
一辆黑色卡宴驶过水泥公路,带来冷风,后视镜里的女生远去。
翁星抬头看见那车,缓缓后退,最后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男生一手搭在车窗外,长指敲了敲门。
“上来。”低淡一声。
空气潮湿, 路灯映着雨雾,人影显得很渺小。
拢了拢裙摆,翁星抬头看见车窗内少年的侧脸,轮廓很深, 下颌线条流畅锋利, 眉眼一贯的冷淡, 敲车门的手指瘦长,食指指腹往上有一圈极浅的戒指印。
小心翼翼走近,翁星看见前座的白枳,她换下白衬衫和格裙,穿了一件黑色lo群改良的公主裙, 发丝根根细致打理,精致地盘在脑后,无一不昭示着她是今天这场聚会的主角。
白枳握包的手指用力, 她侧过身来, 主动道:“你坐前座, 我坐后面。”她拉开车门想下车。
咔嗒一声,银质打火机跃出火苗, 点燃一支烟,陈星烈咬着, 眉眼极淡, 嗓音浸了烟,很哑,“不必了吧。”
“坐我旁边。”他对翁星,少有的耐心。
白枳背影僵硬了一瞬, 她拉紧车门,维持着语气的平静:“也好, 省事。”
“就坐一会,又不是一辈子。”
眉眼压下来,夹烟的手半搭在车窗上,陈星烈懒得理她。
翁星从另一边车门上车,坐在他旁边,目不斜视。
松离合,黑色轿车沿着山路蜿蜒往上。
冷风从打开的车窗钻进来,吹得翁星长发跟着飞,她一手轻轻拂着,一手垫在后座上。
掐掉烟,升上车窗,陈星烈懒懒地靠着椅背,闭目小憩。
玻璃窗上映照出男生骨相优越的一张脸,鼻梁挺直,眼皮薄而深,闭上眼时能看见长而密的睫毛。
汽车驶行在僻静清幽的绕山公路上,周围树影投下,影影绰绰,海浪远去,汹涌的波涛声消弭。
只能感受到车厢内男生平稳的呼吸,气息凛冽独特,独属于他,夹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使人联想到晨昏光影里的冷海,触骨入寒,映照的光却是暖的。
心里安定舒缓下来,翁星敲字回司唯嫣消息。
[不用了嫣嫣,有人送我上来。]
下午三点,天空的颜色只比海浅一点,起风了,铅灰色的云往同一个方向飘,路灯灯光浸了层雾,翁星轻靠着左门,一直安静地低头看手机单词。
汽车拐弯时斜了一下,由着惯性,翁星手腕触碰到男生硬凸的腕骨。
掀开眼皮,陈星烈一手撑着车窗,左手肘露出来,一块黑色金属质的机械腕表微微折射冷光,他没做声,摸出手机,查看消息。
白枳双手抱胸,目光落在手机里,神色是辨不清的冷。
翁星坐正,不动声色离他远了点。
下一个转弯来得没什么预兆,猝不及防,更为猛烈。
连人带着挎包都往他身上压了一下,柔软发丝勾到他的金属质冲锋衣拉链,男生肩背宽阔,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很硬,翁星不自觉轻嘶了声。
垂了点眸,眼皮单薄,一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散漫转变为慵懒,他挑了挑眉,微微戏谑,“怎么?”
耳热,薄而白皙的耳廓迅速红了,翁星扶着椅子想坐稳,车过大弯,她又往她身上栽。
耳朵甚至碰到男生的锁骨弯,深刻而瘦削。
只差缩他怀里了。
勾了点唇角,揉了揉后颈,眼角微挑,他语气散漫,“想干什么,嗯?”
他慢条斯理地解她缠在自己拉链上的发丝,慵懒漫不经心,好整以暇地观看她脸色变化。
头发解开,翁星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前座的白枳,心底生出种心虚的感觉,在略暗的车厢内隐秘而又刺激。
抓住安全带,快速系紧,指尖微微颤抖,心里忐忑,发丝下的耳朵通红,她维持礼貌与客气,“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抱歉,陈同学。”
挑了点眉,一手撑着流利下颌,陈星烈听到这声称呼低笑了下,低低开口,“哦,翁同学。”
车厢里空气沉闷,手指抓着裙摆,翁星祈求赶紧到目的地。
黑色卡宴沿着柏油路驶进山顶别墅区,宽阔的露天花园,红砖白瓦的叠层别墅隐在枝叶繁茂的绿树后,各色彩灯缀在树间,乐队抱着吉他在不远处弹奏,灯光昏暗,气氛轻奢低迷。
进入花园后,黑色铁门阖上,汽车沿着小路驶往露天停车场,倒车入车位,直到下车,白枳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冷着脸对身边司机说:“开的什么破车,明天别来了。”
黑色短根皮靴踩在草地上的一瞬间,周围盛装打扮的同学涌上来,她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嗓音温柔,“阿烈,到了。”
揉了揉眉心,陈星烈半倚靠着真皮座椅,似乎懒得搭理她。
翁星拉开车窗,挎着一个珍珠白的小包,手里带了盒礼物下车。
灯光如水晕染,浅绿色丝带缠着黑发,翁星一袭浅绿色纱裙,温柔明净,一下车便收到四周打量目光。
何晶晶:“她竟然也坐阿枳的车上来了。”
易蓝脸色不善,“运气好呗。”她捧着礼物上去,对着白枳道:“生日快乐,阿枳。”
“生日快乐,班长。”
“生日快乐,班长。”
“班长你今天好美,谢谢你请我们来。”
夸赞声不绝。
翁星独自沿小路去聚会场地,路上遇见司唯嫣拉她去旁边看演出。
孙曦也在,换上了cos服,真是清朝福集若曦额那身戏服,坐在沙发上特别扎眼。
一袭粉裙娉婷,司唯嫣瘦得锁骨深凹,有些病态,美得像用精确刻度裁量过,整场派对她几乎只喝柠檬汁。
孙曦和苗兰兰跑旁边去拍照,苗兰兰剪了个齐刘海,小小的一个个子,很可爱。
前面半场,看着班上同学疯闹,司唯嫣神色有些惆怅,她拿起酒杯倒了一小杯香槟放到翁星面前,“星星,你喝酒吗?”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翁星连忙摇头,“不喝。”
“嫣嫣,你心情好像不好,怎么了?”她关切问。
司唯嫣看着白枳被众人簇拥着往里走,堆积如山的礼物盛放在类似圣诞树装饰的树下,别墅美轮美奂,星级糕点师现场做昂贵精致的点心,别出心裁的灯光设计,无一不极尽奢侈和铺张。
她抿了口酒,弯唇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在这种看上去挺纸醉金迷的地方待着没意思。”
翁星以为是她来这种场面来多了,所以觉得无聊,也没多问,看着周围那些新奇的同学玩新奇的角色扮演,她还是觉得有趣,被孙曦拉着跟他们一起去合照。
远远的,看见司唯嫣坐那独自喝完了小半杯酒。
后面陆行之来了会,坐她旁边陪她聊天,不知道聊了什么,逗得她捂着嘴笑。
翁星也就放下心,又被孙曦他们拉到烤烧烤的地方,自己沾酱料和蜜汁烤鸡翅和牛肉。
她烤熟了一块鸡翅,孙曦咬了口,皱眉,“怎么这么酸呀?”
翁星尝了口,嘴角沾上点酱汁,她摇了摇头:“不酸啊,这是酸甜口的。”
就这么懵懂拿着鸡翅的动作被孙曦抓拍下来,她们捧着照片躺在躺椅上笑得开心。
风凉,花园草坪里灯火璀璨,在一室欢乐气氛中连阴天都不显得那么压抑了。
海风咸湿,后面别墅铁门开了,一辆黑色世爵驶进来,直接停在小花园外面。
白枳踩着花路一样的红毯过去,车内下来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气质沉稳,女人雍容贵气,穿着一件复古中式旗袍,踩着高跟,他们互挽着手,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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