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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星河(七蛊)


“星晚,你昨天又被……”
她的话没说全,意思显而易见。
林星晚眨了下眼,黑色碳素笔在洁白笔记本上留下字迹,她写的专注,没有因为听到旁边的话而分神停顿,直到写完整句注释才停下笔。
“对。”声音不轻不重,十分清晰。
许袅袅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再没说话。

林星晚没去。
赵彤不在意这个,林星晚学习第一,课间操不上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跟着广播舒展胳膊,想着下次换个什么方法整整这位好同学。
直到她回到教室,班主任老宋满脸严肃地冲她招了招手。
而后将她领到办公室。
赵彤一进门就看见林星晚抱着一次性纸杯杯坐在旁边椅子上,眼角泛红,像是刚哭过一样。
宋吉鑫把手机递给她,“给你父母打个电话,通知他们来一趟学校。”
赵彤脸色刷地白了,她连连后退,摆摆手拒绝这烫手的手机,“老师,我怎么了你就让我打电话喊家长?”
“林星晚已经把你做过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宋吉鑫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语调拔高,“欺负同学,还关厕所里,平时三令五申地教育你们要互帮互助,你怎么做的!”
“打!”
赵彤颤巍巍接过电话,按下号码,那头很快接起,她抖着声音喊道:“爸,老师喊你来学校。”
电话那头忽的传来刺耳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忙音。
林星晚始终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纸杯里的水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晃动着,水纹一圈圈荡漾,碰壁返回,周而复始。
赵彤转头看向林星晚,少女表情很淡。
教室里。
早晨起的太早,陆屿困到不行回来就趴在桌上补觉。
宋怀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屿哥,听说昨天晚上教学楼闹鬼了。”
陆屿眉毛一扬,眼都没睁开。
“不是你怎么还不信,”宋怀急了,掏出手机翻到小视频递过去,“你看看!”
视频里,两个模糊的影子穿过走廊,身后的灯光昏黄黯淡,这两个人走的飞快,而且后面那人身上冒着蓝光。
转眼间两人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监控还拍到女厕所有人跳楼,穿的正是校服,女生长发挡住她的脸,整个身子吊在窗外,更显得鬼里鬼气的。
“毛骨悚然不?”宋怀收起手机,倒吸一口气,“他们说咱学校以前是个坟地,这话我现在信了。”
陆屿把头转向一旁。
懒得搭理他。
宋怀见他不理,叹了口气转身坐回位置上去。
不一会儿教室门被推开,林星晚走进来,身后跟着赵彤,脸色十分难看。
所有人霎时安静。
林星晚衣服干净整洁,头发绑成马尾,从哪里看都不像是被欺负过一般。
反倒是赵彤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坐回位置上去。
林星晚翻开课本预习下节课的单词,默读。
突如其来的安静倒是让陆屿有些睡不着,他撑着脑袋坐起来,侧头看向旁边。
少女侧脸恬静,认真专注的背着单词。
跟后面坐立难耐的人截然相反。
他勾了勾唇。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
下晚自习。
林星晚被挡在校门口。
赵彤和张玉静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语气轻柔,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林星晚,我跟你道歉,以后咱们就两清了吧。”
林星晚退后一步,攥紧手里的背带,“只要你以后不欺负我。”
她眼眸清亮,带着几分倔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听到这话赵彤立马举起手,“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林星晚点点头,绕开去公交车站点。
旁边有人抄手站在一旁,黑色背包斜跨在身上,指间夹着一根烟,雾气从指尖缠绕攀上,消失不见。
他转头看过来,眼眸深邃又冷清。
林星晚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对上他的眼睛,陆屿轻笑,“挺厉害。”
他还以为林星晚会忍下去,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能拿捏到赵彤不敢明面欺负她,真是小瞧了她。
小刺猬的刺在慢慢变硬,柔然的地方也在渐渐受到她自己的保护。
甚至懂得了反抗。
真是让人意外。
指间的烟无声燃尽,灼烫他的手指,他随手扔到旁边垃圾桶,目光再次落在旁边少女身上,清瘦的身形,流畅优美的脖颈线条还有那双眼睛,陆屿挪开眼,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
这是林星晚和陆屿第二次一起坐公交车。
班里人都说陆屿深不可测,家缠万贯。
万贯家产的人怎么也坐公交车。
这是林星晚第二次有这种想法。
晚间末班车上人稀少,只有几个加班的社畜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位置上,林星晚选了后排靠窗户的位置,这里可以吹风看窗外的夜景。
每天重复不变的路线,一样的街景路灯。
她可以看着那棵树从郁郁葱葱到枝丫光秃,再从光秃秃的枝干发芽生叶,重新郁郁葱葱。
烦闷和委屈随着夜风一同消散开,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窗外灯火明亮,衬出少女面容,她嘴角含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车靠站,两人下车。
陆屿站在小区门口没有往里走,林星晚回头看他,“你不回家吗?”
“有事。”
林星晚点点头,转身朝旁边的居民楼走去。
她回到家张爱清已经在家,甚至还动手煲了莲藕排骨汤。
“晚晚,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吗?”张爱清给她盛了一碗汤,肉香混着莲藕的清甜干脆,清爽可口,林星晚拉开椅子坐下,一连喝了好几口汤,心情舒畅愉悦。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可以安安心心的准备高考了。
所有的黑暗都从这一刻退去,她甚至刚才在公交车上想,要是自己早点告诉老师,或者是上次说的再严重一些,那老师是不是就跟这次一样重视,然后自己就会避免这次的事情。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厨房吊灯泛着温柔的光,光晕返照在白墙上,形成一个浅浅的黄色圆圈。
窗外夜空璀璨,星星闪烁,阴翳消失在明朗中,似乎明天是个好天气。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开心,林星晚抱着碗起身,“妈,我再盛一碗。”
饭桌上张爱清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冲林星晚指指厨房,示意她自己去盛,然后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她一向工作忙林星晚是知道的,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哼着歌小跑去厨房盛汤。
等她出来时,张爱清已经坐回饭桌前。
“晚晚,明天是不是考试啊?”她摸摸女儿的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林星晚点点头,“不过我有把握,我能考第一。”
张爱清托着腮,满脸宠溺地望着她,“要是第一,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林星晚眼眸星亮,笑容也不自觉多了起来,语调跟着撒娇,“好!”
第二天早晨。
她早早起床练琴,破天荒的张爱清也起床,甚至给她熬了小米粥和煎蛋,还炒了一个小菜。
林星晚吃得很撑。
甚至坐在考场考试的时候,她都觉得恍惚,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所有的悲伤委屈都消失不见,过眼云烟。
考试发挥超常,隔天公布的成绩单里,她全年级第一。
而张爱清也兑现她的承诺,带她出来吃饭。
临江酒店是荣海比较出名的一家饭店,尤其是以一道鲜炸虾仁出名,之前林星晚逛红薯软件的时候看见过推荐,心里想吃很久了。
推门而入,典型的中式复古风映入眼中。
苏绣屏风遮座,翠竹点缀在侧,音响里播放着古曲,琵琶声入玉珠落盘,清脆动人。
小小的心脏被喜悦充斥,咕嘟嘟冒着开心的泡泡。
她紧紧挽着张爱清的胳膊,晃了晃,小女儿的姿态不由流露,“妈,他们说这家饭店的虾仁好吃。”
张爱清拍拍她的后背,笑眯眯得揽着她的肩膀,“那一会儿你多吃点。”
“好。”
包间的名字都很好听——【玉兰】
林星晚兴奋地推开门。
巨大的木质圆桌上摆放着提前上好的开胃小菜,精致的摆盘,碗筷素白透亮,在入门正对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个人。
她只看了一眼,脑海里那根原本松弛的弦骤然断了。
主座上的人,是赵彤的父亲。
而另一边,是那个把她关进厕所羞辱的人,赵彤。
作者有话说:
七七:今天也是刀女鹅的一天呜呜呜,再忍忍,马上可以了!

是张爱清按着她入座的,还是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等她回神的时候,赵彤坐在她右侧的椅子上,殷勤地帮她倒饮料。
鲜榨橙汁的果香气在斟倒时扑入鼻,鲜艳浓稠的果汁落入高脚玻璃杯中,她看着,看着果汁满满斟满停下。
赵彤将杯子递给她,笑着说道:“我就说咱俩应该成为好朋友吧,你看你妈和我爸有合作要谈,咱俩就翻篇,重新做朋友吧。”
林星晚抬起眼眸看她。
下一刻她垂下眼眸。
做不到。
她做不到跟一个曾经霸凌欺负她的人成为好朋友。
另一旁张爱清看到她脸色不对,探身扯了扯她的胳膊,极力打圆场,“晚晚,你和小彤都是孩子,小孩子间打闹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小心眼儿。”
旁边赵彤拿起果汁跟她碰杯。
玻璃材质相撞的清脆声响。
两个大人始终笑着看她们,甚至张爱清还在旁边说道:“我们家这个学小提琴的,回头小彤你要是有兴趣让她教你。”
“明天还要去参加小提琴比赛呢!”
赵彤呀了声,满脸惊讶,“真的吗?星晚你也太厉害了!”
她笑眯眯地举着玻璃杯看她。
眼神里的笑意未满,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爬上林星晚的脊梁,冷气开的足,她手脚冰凉。
手边的果汁杯握在手里,她扯了扯嘴角,举起来跟赵彤碰杯。
旁边放在她胳膊上,张爱清的手终于松开。
气氛似乎十分融洽。
红酒一杯杯的倒,红酒瓶空了两三个,林星晚架着张爱清坐进出租车的时候,满身酒气,她打开车窗,看向外面。
霓虹灯光重重叠叠闪过,少女脸庞忽明胡亮,唯独那双眼眸沉沉。
半晌后,她转过头来,眼尾泛红,“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被欺负的多惨。”
嗓音里终究带了哭腔。
张爱清醉醺醺地撑着身子贴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脸颊熏红,紧紧攥住她的手,“晚晚,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了你多辛苦啊。”
酒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心彻底沉了下去。
把张爱清弄到床上,林星晚坐在床尾替她解开高跟鞋的扣子,将鞋子扔到玄关处。
她起身走出客厅,看见放在桌上打包带来回来的经典虾仁。
那是赵彤爸爸临走前特意要了一份给她带走的,甚至还邀请她和赵彤一起去参加什么夏令营活动。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的合作达成。
林星晚按住眼眶,轻嗤。
片刻后,她将打包盒丢进厨房垃圾桶里。
第二天早晨,林星晚醒的很早。
她将小提琴拿出来仔细擦拭上油,又调了调弦,再站在窗前练习了两遍备赛的曲目,这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不出意外的,张爱清没醒。
林星晚熬了小米粥设置好保温功能,吃完早饭后便出发了。
今天是小提琴比赛初赛,她准备了一曲比较稳妥的曲目来参赛,坐上公交车,耳机里熟悉的旋律响起,林星晚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
周末早班路上车少,少了堵车的时间,她比以往提前到达站点。
琴行穿过旁边小分叉胡同,再右拐过去,那边有个空场地是今天比赛的场地。
她背着琴包戴着耳机,慢吞吞地朝小巷走去。
这巷子和桂花巷差不多,姥姥家的小胡同也是这般老旧,但是人情味十足,中午不到各种饭菜飘香味就已经出来了。
林星晚数着曲调里的节拍,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忽的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等看清那人脸时,林星晚不由得后退两步。
对面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脸上胡子拉碴,眼神凶狠,穿着黑色短袖花臂纹身,凶神恶煞的混混。
“你就那什么林星晚?”男人抄着兜一步步逼近。
胡同拐弯处是个死角,林星晚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喉咙发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被迫退到墙角,下一秒男人手撑在墙上,脸庞在她面前放大数倍。
膘肉横行的脸让她差点崩溃,她别过脸去吓得闭上眼睛。
琴包抵在墙上,砖头粗糙,琴包瞬间被刮花起毛刺,染上一层白色的墙灰。
“说话!”男人一拳打在墙上,冲她咧嘴,皮笑肉不笑的,“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指尖紧紧攥紧手里的手机,林星晚摩挲着想要解锁报警,面上又不敢有什么的大动作,她轻轻吸一口气,对上男人的眼睛,“是我。”
嗓音里带着颤。
疤痕男挑了下眉,回头冲几个人点点头,而后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拐角空间逼仄,她的脚后跟已经贴在墙脚,隔着帆布都能感受到被挤压的压迫感,无望感从冰凉的墙壁上蔓延到她的手臂,指尖。
男人抬手拍拍她的脸,“我听说你在学校欺负我妹?”
“长的挺漂亮的怎么还干那种他妈不要脸的事啊,打小报告是吧。”
林星晚摇摇头,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嘿还挺倔。”男人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下巴上的疼让林星晚觉得牙齿都被挤压走位。
不知什么给她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将男人推远。
想要借机逃跑,可还没跑出去就被旁边两个男的拽住手臂狠狠甩了回去。
许是没料到她会反抗,疤痕男没设防冷不丁被推出去老远,甚至还趔趄一下。
他脸色变了变,搓了下鼻子站好,抬起手。
“喂。”
胡同口响起一声音,懒散清冷。
几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去。
陆屿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额头带着束带,手里牵着黑狗,漫不经心地朝他们看过来,眸光清冷。
疤痕男愣了下,继而喊道:“英雄救美啊!”
陆屿垂眸,牵着狗走进胡同里,他走的不快,甚至有种悠闲散步的状态,倒是大黑狗有些兴奋,冲着林星晚叫个不停。
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林星晚慢慢挺直背,琴包粘腻的地方汗水浸透衣服,冷汗霖霖,夏风吹过只觉得透凉。
陆屿一直走,走到她身边停下,黑眸扫过她被捏的红了一片的下颚骨,然后把牵引绳递过去,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牵着小黑先回去。”
林星晚抬起眼眸看他。
陆屿轻嗤,“看我干什么,它饿了,回家喂点吃的。”
少年手指蹭过她的腰间,腰间细肉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林星晚抖了下身子,腰部被他的手掌推开远离墙壁。
疤痕男被他用另一只手推出去两步远。
她终于听话,牵着狗快步转过胡同去。
陆屿瞧不见人影才转过头来,冲着男人笑了下,神情讽刺傲慢。
初秋的天气早晨越发清凉,林星晚出门时穿了一件薄外套,她将上衣拉链拉到顶端,挨着尽头的墙慢慢蹲下。
小黑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紧张,大狗头凑了过去。
林星晚顺势抱住它,温热的体温慢慢传递过来,她彻底绷不住。
无声的泪滴一颗颗往下砸。
阳光开始强烈,所到地方都被光笼罩,光线被时间推移着,一寸寸挪到黑暗处,恶毒肮脏的漫骂声,肢体摩擦地面的闷哼呻、吟声断断续续从拐角处的传来,再消弭。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星晚平静下来,她慢慢挪过去,起身想要看看胡同里的情况。
可起的太快,腿都麻了。
酥麻感从小腿顺势蔓延到大腿,她被麻到差点没站稳。
一只手伸出托住她的手臂,给她支撑的力量。
她仰头看去,少年黑发被汗水打湿,额角处染了一抹红,身上的黑色速干衣颜色加深,托住她的手臂青筋鼓起,手背上有几处伤痕。
隔着近,热浪和铁锈血味扑面而来。
陆屿蹙眉,扶她站稳后收回手,“站这儿干嘛?”
林星晚看向他身后,反手握住他的手,“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
他说的轻淡,而且身上也没有其它伤口,林星晚松了口气,把牵引绳递还回去,“谢谢你,我今天有比赛,等比赛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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