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慢点。”老头拿着一根细鸡骨剔着牙:“我说小丫头,不是养伤去了么,怎么混的如此惨?”
“养什么伤,有见过养伤的人只准吃馒头稀饭吗?”几口便吃完了那一大只鸡腿,她犹自咂吧着鸡骨头,不满的说道。
“是吗?如此过份?实指望你今晚会给爷爷我带些好酒好菜,岂知等了好久也不见动静。这不,爷爷只好来看你了,一来就看你哀怨不已,想是没有吃饱的过,看来果然如此。”
“您老倒也真神。”聂玫瑰不无遗憾的将再也咂不出味儿的鸡骨扔掉。
“什么老人家小人家的,不想叫爷爷,就叫我老爷子,我喜欢。”
“嘿!好的,老爷子。”聂玫瑰笑逐颜开。只一瞬间,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怎么越狱了!让他们知道你会倒霉的!”
说着她紧张的四处张望,拉着他就要躲回自已的房间。
“哈哈,傻丫头,爷爷想走,谁能奈我何?”
“可展昭这小子,好歹也是个南侠,我怕他。。。”
“不怕不怕,爷爷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老爷子莫非是高手中的高手?”聂玫瑰两眼放光。
那老人不答话,只是将她的手臂抬起,蘸了一点漏出的草药闻了闻:“这个公孙策倒也有些真本事,你这伤很快就会复原的。”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聂玫瑰:“老人家我与你如此有缘,就送你一件东西留做记念。”
“记念?你要去哪里?”聂玫瑰不禁问道。
“哎呀,你是不知道。”他的眉毛胡子全都皱在一起,烦恼的样子别提多可笑:“开封府大牢又清静,我就是想躲几天清闲来着,谁知道没躲两天,你这聒噪的丫头就来了,我得另寻一处才是。”说完,他不等聂玫瑰回应就把玉佩往她手中一塞:“不准把它卖掉,要好生保管,终有一天,它会派上大用处。”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轻轻向后一纵便跃到五米开外的围墙上,再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阴阳判?
聂玫瑰傻傻的立在那里半响,这才回过神来。刚要回房却发现包拯一身官衣官帽穿戴的整整齐齐向前院走去。
此时应该有九,十点了吧,古时候的人老早都已入睡,就算是这包大人成天批看公文熬到很晚,也不会穿着工作服出来乱晃吧。难道这大晚上也有人告状?想到这里,她激动了,好难得的工作现场实景,那是绝对要看看的。
正想要跟在后面看个清楚,却被人捂住口鼻强拉入树后阴影处。聂玫瑰大骇,张口就咬,那人吃疼,却仍不肯松手。只连忙轻声说道:“是我,休要出声,惊动了大人。”
听到展昭的声音,聂玫瑰已停止了抵抗,只是恨恨不已的再加力咬了他几下才松口。看到包拯已经走远,展昭这才放开她。
抬手看了看自已被咬出血的虎口,他皱眉道:“你这女人属狗的吗?怎么胡乱咬人。”聂玫瑰呸呸的吐着口水:“竟然咬了一嘴毛,真是晦气。”展昭一回神便明白她也把自已给骂了回去,不由笑着说:“你倒是一点也不肯吃亏。”
聂玫瑰白了他一眼:““看你偷偷摸摸跟着大人,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她问,展昭突然来了精神,他挑了挑眉:“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才来一天,鬼知道是什么日子。”聂玫瑰背上有些痒,右手动不了,左手挠不着。她顺手拿起展昭靠在树上的剑在背上胡乱挠着。展昭心中告诫自已无数次,只一掌就会拍死了她,还是忍了吧:“民间传说包大人不但是阳间的官,还是阴间的判,”
“就是什么日审阳夜审阴吗?这种可笑的民间故事你也能相信,真是愚昧。”聂玫瑰耻笑着打断他的话。
展昭恼怒的夺过剑:“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每逢初一十五便是大人夜审阴之时,你若是不信,不如一起去看个究竟。” 聂玫瑰一听,正中下怀,不由得眉开眼笑的应下。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前院公堂,展昭只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倒急的聂玫瑰在下面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双手环胸以高俾下嘲笑的看着她跳了一会,展昭这才又跃下将她接了上去。站在房上,光滑的琉璃瓦何从下脚?聂玫瑰只好用一只手紧紧的环住展昭手臂。
展昭顾不得理会她,轻轻揭开房上瓦片,向内看去。
“包大人在做什么?也给我看看。”聂玫瑰也凑过去,想一看究竟。怎标他挡在那小洞前,任她推也推不动,无奈只好将头紧挨着他一起向下看去。
公堂上,除了包大人正襟危坐在堂上,从房上看去,并不能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只看他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动也不动。而那本该陪伴左右的公孙先生,两班衙役,堂下应跪立的原被告都不见人影。这是什么情况?两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近至连鼻息的热度都清晰感受的距离让两人愣住了。展昭下意识的向后猛的撤开,聂玫瑰不防备的失去了依靠,只觉得脚下哧溜一滑,身子便向下栽去。“啊!!”她吓的大叫,这回掉下去,不死也难了!
展昭见状立刻飞身扑下,在落地的一瞬间抄底环住将她捞起。聂玫瑰惊魂未定怒道:“展昭!莫非你不想赔我银子,杀人灭口吗?”展昭又气又好笑:“胡说什么,即要灭口,又何必救你。”“也许是怕府里耳目太多会怀疑到你,想再寻一处无人之地下手。” 展昭斜睨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多谢提醒。”“你!”聂玫瑰气结。
展昭不再理她,转身回到刚才两人藏身处,靠在树干上若有所思。聂玫瑰跟过来:“云郎,包大人莫非是梦游吗?”
展昭愣了一下:“何为梦游?”
“这个。。。梦游就是一个人在梦中无意识的做着一些事情。” “是吗?这种说法倒是挺新鲜。”
“梦游,那是病!唔~唔!”。口鼻再次被捂住,人再次被拉入阴影处。“大人出来了,你噤声。”
只见包拯从公堂走出,立在院中不再前行。两人也不敢有所动作,只在那悄悄的躲着。月色朦胧,相距也不算近,聂玫瑰依稀能看到包拯双眼向前直视,口中似乎在说些什么。
聂玫瑰轻轻笑出声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包青天,梦游症竟然被后世传成审阴的神话。这世上哪有鬼呀,真是太搞笑了。”话音刚落,一阵风突然刮起,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口中呼出的气竟也结成了白雾,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再看去时,包拯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身旁边的展昭也不见了踪影。“切,没义气的。”她只好抚着手臂咒骂着,回去自已的房中睡下。
迷迷糊糊中,只听到耳边有人不停哭泣。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怎么也无法顺利睁开,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再次醒来,周遭的一切让她不寒而栗。黑夜中,一片荒芜的野外,散落着几十座坟莹。破败的墓碑,双眼闪着绿光的野狗正卖力的扒刨着一抔新土。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看着自已,在说些什么。聂玫瑰极力的想看到她容貌,听清她的言语。
却发现她面上就象是罩有一层白雾,怎么也无法看清,也无法听清她在说些什么。那女子抬手指向一处,聂玫瑰顺着她手指方的向看去,只见前方孤零零伫立着一棵柳树。柳枝无风自动,一根枝干上悬挂着一条长长的白绫,也不停飘动,就好象在招唤她一样。
聂玫瑰不由自主的向那柳树走去,来到树下,伸手接住那白绫,一股熟悉的馨香扑入口鼻。那柔软温暖的感觉。。。。她鬼使神差的将那白绫取下,慢慢围在了自已的颈上。空然,那白绫猛然一缩,她一愣,急忙想要取下,却为时已晚。那白绫象是有生命一般越收越紧,她用力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眼前阵阵发黑,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五更已到,尔等还不回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震得聂玫瑰瞬间清醒过来。再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坟墓,柳树,白衣女人。而缠在颈上的白绫也只不过是自已用来吊手臂的丝带,一旁的展昭正手忙脚乱的阻止着她用力拉扯着越来越紧的丝带。
顾不得其它,聂玫瑰下意识的向包拯看去,只见他已走到后院拱门处,顿下脚步,微微侧脸向两人藏身处看了一眼,再次离开了。
只是那一眼,便惊的聂玫瑰差点坐倒在地,一片云彩刚巧退散,月光洒在包拯脸上,那一瞬间,她看到包拯的额头,象是也有一只眼睛在闪闪发光,等她再看时,那眼睛已经合上,隐约有一点月芽痕迹,再一眨眼却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等到包拯走远,她回身推着展昭:“喂,你看到了吗,包大人他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展昭将最后一圈缠绕在她脖子上的丝带解开,沉声道:“聂姑娘,你这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
聂玫瑰沉浸在自已的大发现中:“不是玩笑,真的呀,包大人额头真的多了只眼睛。”展昭皱着眉头看她半响,叹了口气道:“算了,折腾了一夜,你也快回去歇了吧。”说完不等她反驳便自已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