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步子很大,速度也快,她一路小跑也追不上,直到了一条窄巷子展昭才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聂玫瑰,不回头也不言语。
聂玫瑰气喘吁吁追了上来:“展…”一个字刚出口,展昭蓦地回过身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眸黑如深潭,潭水的表面却结了冰。
聂玫瑰一愣,有几分委屈的辩解道:“人家也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嘛,就是看了看帅哥…”
“哦?原来如此。”潭水不见解冻,却似乎再次冻的更深了。
她慌了神,连忙拉住展昭的手臂:“其实他哪里有展大人您好看呢?您老英俊非凡,气宇轩昂,雄风犹在,霸气侧漏………”。被她乱说一气,冰冻的潭水果真起了变化,就像是被一团熊熊火焰融化了一般起了一层雾气,朦胧的让她看不清情绪。
突然,展昭将她抵在墙上,薄唇轻启微微一笑:“这么说来,还是我好看几分?”
“那是~自然!您老好看!”聂玫瑰狗腿的巴结着。危险,太危险!这笑容邪魅,眼神狂野,侵略意味十足,识相点还是趁早弃甲投降的好。
“嗯,是么?”展昭低下头,一点点向她的脸靠近。
“咱们不还有正事要做吗?”她抑制不住心中狂跳。
“从这巷里穿过便是脂粉店。”原来这里是条近道,可以省不少时间,心上人这么热情,聂玫瑰受宠若惊立即,顺从的闭上双目,嘟起娇唇迎合。。。。
预想中的触电感觉迟迟没有到来,她正想着要不要睁眼看看,又怕大煞风情。
“聂姑娘,你若是再拖拖拉拉,只怕天色都要晚了。”远处突然传来展昭的声音。
聂玫瑰睁眼一看,面前哪还有人?那抹红早已离开了七八丈远!“展昭!你欺负人!”一边向前追着,她的面条泪也差点流出来。好不容易体验了一把壁咚的感觉,除了背顶着砖墙飕飕凉啥也没发生,那位却把霸道总裁却演了个十成十!
☆、双生子
“唔~什么味道,好臭啊。”聂玫瑰捂住鼻子抱怨着。原来这条巷子正对着脂粉店的后门, 隔壁一户人家不知道是做什么营生的, 后院传出一阵阵恶臭,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又像是烧毛发皮脂发出的恶臭。
展昭停下脚步, 也是皱紧了眉头, 这种恶臭并不陌生, 定是尸体发出的!思忖间那户人家大门突然打开, 有人端了一大木盆水顺着台阶倾倒下来。展昭忙拉着聂玫瑰跳在一旁,污水流了满地,还有浓厚的血腥之气。
“咦?展大人,聂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一看竟然是衙役徐富贵。
“你…富贵兄弟,你住在这里?”展昭问道。
“是呀大人,这就是我家。”
“富贵大哥,你家做什么的, 怎么这么大味儿哦。”聂玫瑰捏着鼻子不敢呼吸, 憋的脸通红。
“呵呵…”徐富贵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污糟木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家是屠户出身,每日里总是要杀上几头猪, 下水什么的味道大又少有人要,天气一热就臭了,聂姑娘见笑了啊。奥对了,展大人,聂姑娘若不嫌弃就进去喝碗粗茶吧?”徐富贵说着就把大门完全打开了。
聂玫瑰正要婉拒, 展昭却移步走了进去,没办法,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民居三合院,青砖红瓦,收拾的倒是干干净净,可就是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太煞风景。
徐富贵将二人让进院中,自己连忙进屋泡茶,展昭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墙角边的一个大水槽上。恶臭就是从哪里发出,他迈步走过去,聂玫瑰趋步紧随。刚一接近,密密麻麻的绿头苍蝇便轰然飞起,那下面全是一些猪毛,腐肉和下水,天气够热,这些玩意儿也不知道放了几天,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疯狂生长蠕动,聂玫瑰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到院子外面狂呕。
展昭忙跟过去,为她轻拍着后背顺着气,徐富贵端了茶盘点心,出来就看到聂玫瑰吐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他想笑又没好意思笑,只好讪讪地问了一句:“聂姑娘,不如吃点儿点心压一压吧?”聂玫瑰刚吐完直起腰,一听说吃,脑海里又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不停蠕动的蛆虫,悲催的再次被恶心的吐了起来。
展昭见她吐到最后只剩干呕了仍是停不住,斜倚着他小脸煞白,站也站不稳,不由大为怜惜:“你先回府歇息去吧,剩下的事儿就有我就够了。”聂玫瑰有气无力的掀开眼皮摇摇头:“没事,我还能坚持。”
“女人真是麻烦,这点气味就受不了,看这吐的一塌糊涂的,唉!”当然这只是徐富贵不以为然的心里活动,面上他还是很愧疚的:“聂姑娘受罪了,本来这些污物隔两日就会有人来清理,不知怎的这几天却没来。想要说道说道,又怕伤了邻里和气,只不过这味儿也是大了点,今日尚文回来我一定会让他解决的。”
“陆尚文?”展昭顺口问了一句。“是呀,展大人。陆家就在我们隔壁,他兄弟尚武只在晚上出来,讨了个倒夜香的活,也兼给我家清理下水。”
“什么是只在晚上出来,这个陆尚武见不得人吗?”聂玫瑰疑惑不解。
“唉,造孽啊。”徐富贵一脸故事很长,你听我慢慢道来的模样,成功勾起了女人爱八卦的魅力性格。聂玫瑰立刻忘记了让自己吐的七荤八素的恶臭,顺手接过徐富贵手里的茶盘点心,就势坐在门口台阶上边吃边喝等着徐富贵开启说书模式。
徐富贵果然不负所望,也坐在她旁边,清了清嗓子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展昭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笑道:“那你就在此歇歇脚,我去脂粉店询问过后再来寻你。”聂玫瑰头也不回,抬起手极不耐的随意挥了挥,把展昭呕的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去了。
来到脂粉店,将来意一说,脂粉店老板娘极为配合的仔细看了画像,回忆了片刻,说道:“这两名女子倒是有些印象。”
“是吗?”展昭心里一喜:“老板娘可知道她们是哪家小姐,又是住在何处?”
老板娘面上浮出一丝鄙夷不屑的表情:“大人见谅,这倒是未曾问过,只是前些日子她们两人就为了争夺团扇在这里大打出手。我看她们穿着打扮并不像良家妇女,言行举止放荡,定是烟花柳巷女子。”
“又是因为团扇……”一个细微的念头在展昭心中闪过,他再次问道:“到底是何种精巧之物竟能让女子们这么痴狂?”
老板娘用丝帕捂嘴轻笑道:“只不过是比平常团扇多了几分奇巧与精致罢了,大人哪里会明白我们女人的心理?左不过是东西少了才够稀罕,见不得别女人拥有,嫉妒心作祟吧。”
展昭是不懂女人的心理,听她说的一套一套,顿时有些恶寒,脑海中浮现那个傻丫头的模样。从来不见她施粉黛,金银玉器也似乎与她无缘,永远都是素面朝天,飞扬洒脱………只是一瞬间的走神,他立刻又反应过来,顺口多问了一句:“这作坊是哪里的,老板娘何不多进上一些销售,也避免再有此类冲突发生。”
“这……”老板娘顿了一下,眉间带了几分愁绪道:“工艺复杂,一月统共也就能做上几把,我也是没有办法呢。”
展昭听她说话特意避开自己询问的作坊所在,只说货源不足,面上闪过的不自在也落入他眼中。对此展昭并没有多在意,偌大开封府,只有她一家销售这种抢手团扇,身为商家不愿透露一些商业机密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者说这些也与本案无关,无需了解,所以他不再追问,谢过了老板娘离开了铺子。
夕阳渐沉,暑气稍散些,展昭摸了摸怀里的一把小团扇,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都是女儿家,也应该会吧??
抬步刚要走,身后有人迟疑的叫了一声:“展昭,展兄?”
“欧阳兄?!”展昭顿住脚步回头一看,颇有几分意外,真想不到欧阳春又来到了开封府。
“展兄……”欧阳春却有些赦然,三年前他求了自己帮忙去救心上的姑娘,到最后却失手了,害得他失魂落魄伤心至极,而自己也觉得无颜留下,只好不辞而别。这回仍是路过开封,也思忖着要去见见他,谁料这就碰上了!
“欧阳兄,好久未见了!你可还好?”与老友再见展昭很是开心。
欧阳春看他气色如常,没有一丝颓废阴郁的模样,想来是己经忘却了忧桑,这便太好了!他合住展昭的手使劲握了握,欣慰地说道:“展兄果然大丈夫,提的起放的下,为兄看来是多虑了。”
展昭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三年前的事,正想着解释一下又瞥见他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模样俊华气宇非凡。只是怎么看自己的目光却有几分不善?而且这眼神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还顾不得多想,欧阳春便要扯着他往酒肆中去:“来来来,我们兄弟难得见面,今日必定要好好聚聚一醉方休才是!”展昭笑着回他:“欧阳兄,在下还有公事要办,不如晚些时候再来与你共饮?”
欧阳春也知道他如今是公门之人,不能随性而为,再说自己也要在开封府逗留几日,有时间相聚,也就不再勉强,和他说了宿在那家客栈便暂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