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独的站在那里,开封府众人从包大人一句不再插手便与自已划开了一条鸿沟。展昭,连你,也跃不过来吗?她泪眼婆娑。
小雪跪在地上哀哀哭泣“小雪,我倒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轻声道。
小雪停住了哭声,慢慢抬起头,望着她,扬起一个凄苦的笑容:“对不起,来世为奴再还你。”她头仰天大叫:“主人!小雪去了!”说完猛地往青石板上一撞,顿时血溅当场,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聂玫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绝情天牢
聂玫瑰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已所处的的地方,醒来后就是在这里了, 看起来是所监牢, 守卫森严,不停有狱卒来回巡视着。
倒是比开封府衙的监狱高级些,不过卫生条件更差!她一边躲避着不断向她身上攀爬的蟑螂老鼠, 一边自我开解着, 并没有觉得太害怕, 毕竟还有展昭包大人他们呢, 他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耗过,夜色渐渐笼罩了这个本就阴暗的地方,她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坠下。其它牢房中不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贯穿整个牢狱,惊得她坐立不安。那来回巡视的狱卒仿佛早已对此习惯,丝毫不受影响,面上表情看上去还有几分享受。
终于,她忍不住叫住一位前来掌灯的狱卒:“这位大哥,有人来看我吗?”那狱卒摇晃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阴阳怪气的答道:“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随便来人想要见你就能来么?”
她咽了口唾沫:“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那狱卒突然放声大笑:“我说你这贱人好生可笑, 竟然连自已落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嘎然止住笑,阴□□:“这是站着进躺着出的地狱——天牢!”
聂玫瑰吓的退后一直缩在了墙角再次认真打量着这里:“天牢!”
好象非常满意她的表现,那狱卒又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犯了什么罪,总之到了这里, 就要服老子管,听话,就少受点苦,否则,哼!”他不再多说,扭身离开了。
“天牢,天牢!”聂玫瑰害怕了,那狱卒说的不错,这地方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也绝不是随便能出去的!怎么回事?如果那个努查什么的说自已他们的公主,就算是刺杀了皇子,也是自已的家事,为什么会把自已关在大宋的天牢?小雪伤了皇字,莫非他们想借此机会以宋皇帝的手,除掉这个公主?”
就在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脚步在不远处响起,“展大人,天牢重地,不要待的太久,不然我们会很难做的。”
“是,我明白,多谢这位大哥了。”
“展昭!”聂玫瑰立刻打起精神,扒在门上眺望着。
可是怎么这么久!明明听到他离得不远的?
终于,展昭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脚步很慢,这条黑暗的甬道,似乎怎么也走不完。
“展大哥,我在这里。”生怕他找不到自已所在,聂玫瑰等不及挥手大声叫着。
展昭听到她的呼喊,却仍是缓缓走了过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不过能感觉到他并不急切,聂玫瑰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两人终于面对面站到了一起,聂玫瑰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哽咽着伸出手想抱着他,哪怕中间还隔着一道铁栅。的只要能扑进他温暖的胸膛,告诉他自已的委屈,百口莫辩的悲哀,在这里的惶恐,都。。。。
然而,她扑了个空。
“展,大哥?”泪眼模糊,挡住了视线,她忙抬手擦了擦疑惑的叫了一声。
“聂姑娘。”展昭平静的回应。他站在牢门外,退后了几步,面上带着一种让她看不懂的表情,就是那么淡淡的,冷冷的,看着她。突然,她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变得很冷酷,那一道铁栅就象是隔在他们俩人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一刹那将他们彻底分开。
接着,展昭又象是自嘲般的笑笑,抱拳道:“哦,是公主殿下,在下失礼了。”
聂玫瑰收回手握住铁栅,手指用力使关节都泛了白:“展大哥,我不是什么公主,你知道的。”
“公主殿下深谋远虑,心计过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隐藏身份,我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牢房中一个阴暗的角落。
“我说过我不是,不是什么狗屁公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聂玫瑰怒了,他竟然不信她!
“哦?那在下想请问,为什么普通人会有大辽皇室的狮虎令,为什么普通人会有辽公主一样的一头红发,为什么普通人连自已从哪里来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小雪会叫你一个普通人为公主,为你去刺杀辽皇子,为你而死?!”展昭情绪也有些不稳定,语气尖锐。
“我。。。”她正要解释,却又被他打断。“你身份特殊,辽皇室有不轨之心的人一定会沿途追杀,知道包大人那里绝对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便先让小雪充当孤女早你一步来到开封府衙为你打点一切,再在合适的时候与我相遇,起冲突,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开封府。你小心翼翼求得大家信任,就算是一时说不清来历,发色奇怪了些也能瞒哄过去。金府那次遇险,有一个黑衣人及时现身,当时他叫了一声:快去救公。。。。聂姑娘!现在想来,他其实是想说公主吧。哈哈,再后来,小雪无意扯落了你的头巾,被努查看到,你见暴露行踪,便铤而走险,逼迫小雪刺杀辽皇子,最终失败,这才把你自已陷了进去,公主,你真是太聪明了,把大家耍的团团转,现在,你又有什么话说!?”
看着他满脸的怨愤之色,她突然觉得好悲哀:“原来,在你的心中,早就有了定论。其实我是哪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不信我,是么?你的一番话中又哪里没有漏洞,你们为什么不肯仔细推敲?”
“哦?在下愿闻其详。”展昭回身寻了一条长凳坐下,冲她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聂玫瑰心中一阵抽疼,她深深的呼了口气:“那个玉佩,是你把我关到开封府监牢,隔壁牢室中一个老人送给我的,他只说我与他有缘,以后会有用的,我哪里又会知道那是什么狮虎令。天下之大,总有些你们不知道也不曾到过的地方,有时候说出来,人家也未必理解,但不代表我就是辽人。而我的红发,你看看。。。”她低下头将自已长发拨开,里面已经长出了半寸来长的黑发。“红颜色是染成的,里面已经有新头发长出来了是吗?”
展昭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却又转瞬即逝。
“还有,我既然是公主,小雪为我掩护都来不及,又怎么能轻易的暴露了我的身份,而且是在那个努查的面前,你不觉得太凑巧吗?暴露身份后我不急着逃命,反而指派小雪一人去刺杀皇子,这不是自寻死路?小雪被捉,既然是为了我抱必死之心,为什么在死之前还要再一次肯定我的身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她一口气将话说完,认真的看着展昭,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认同。只是,他深深的隐在黑暗之中,不动不响。
“公主好能辩,在下佩服。”半响后,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再次走到了聂玫瑰的面前。
那声“公主 ”从他口中一出,她就知道,自已所说的一切,他根本不相信。
果然,展昭嘴角略微右扬,眼中一片嘲讽之色。她脸色发白,心中的抽疼已经变成了如刀割般,汗,浸透了衣衫。“你什么意思?是不信我吗?”她艰难地问道。
“其实包大人只是让我来看看公主你在这里是否住的习惯,倒也没交待我查明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公主你不用费心和我解释。”他冷酷的说道。
“展昭!”她不敢相信,只不短短一天,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同生共死,相依相伴的情呢?耳边还响着他说过的话:“展昭会护你一生一世!”还有包大人,公孙先生。“聂姑娘,留在开封府,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为什么?全变了,他们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自已,如同在那个世界,表姑妈,爸爸。。。。。。。
她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象是快要窒息了一样。
展昭紧握双拳,浑身止不住地轻颤着,他猛地闭住眼又马上睁开:“往日的情份,就此为止,公主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根本连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了。
看到他走的是那么的绝决,聂玫瑰扑在铁栅上,仍存着一丝希望伸出手叫道:“展大哥,你说过,你要守护我一生一世的!”
他身子一顿,头也不回,只是淡淡道:“那位玫瑰姑娘,我会在心中永远守护着她。”说罢,他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聂玫瑰终于哭了,哭得是那么的绝望,原来一切都是自已编织出的美好的愿望。这里不属于自已,家与爱对她而言,从来都是一个奢望。
冷冷的月也极不耐烦的从天牢的小窗抛下几束白光,寒风却毫不吝舍的一股脑冲了过来,充满了每个角落,包括她有些单薄的衣衫。
也不知哭了多久,累了的聂玫瑰走到几块破砖与木板搭起的床,倒在上面昏昏睡去,梦中,那抹红,如艳阳旭日一般仍旧洒给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