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玫瑰语塞,原本就和他没有交情,再加上把法珠遗失,他记恨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告知?可是如今也只有他能救展昭了吧,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你既然能一眼看出他的问题,是不是也能帮他解决?”问出这句话后,她突然感到害怕起来,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不愿听到的回答。
然而灵禅子没有回答,他只是无声的笑了笑,将目光垂下,看着手中的一串佛珠。
聂玫瑰立刻明白,他确实为法珠的事耿耿于怀:“我知道是我不对,丢失了法珠,让你生气了,我现在赔礼道歉,我错了,灵禅子大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好吗?”
一句话说完,她看到灵禅子面无表情,毫不为所动,顿时情急,话语也尖锐起来:“ 这是条活生生的生命哪!难道不如一个死物珍贵?你身为佛门中人,见死不救,毫无一丝慈悲之心,还用念什么狗屁经!”
灵禅子猛的抬头,狠狠地瞪着她道:“你所在意的,就弥足珍贵,你不在意的,就是一个死物,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死物对于我又是多么的重要,又是否相关我的性命?
聂玫瑰哑口无言,人心都是自私的,从来只在乎自己的需要,罔顾他人利益…
她失了主张,喃喃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灵禅子却不再理她,将身子背了过去,跪在佛前默念起经来。
聂玫瑰黯然退出佛堂,心中一片迷茫,就这样了吗?公孙先生和包大人那里不知如何了,明知道希望渺茫,他们还是在尽力吧。而自己………不行!猛地回过身去,却见佛堂大门已关,她缓缓跪倒在地,无论是求佛祖,还是求灵禅子,诚心诚意,奇迹会出现的,她坚信!
初冬的夜,寒风乍起,丝丝凉意透入骨髓;
聂玫瑰偷偷扭动了下身子,膝盖已经没有了知觉,跪了有三个多小时了吧。大半天水米未进,有小沙弥端着斋饭经过,引的她腹中阵阵鸣响。“灵禅子,你的心真象这青石板,又冷又硬!” 看着仍紧闭的佛堂,她暗自吐槽。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原本就有些黯淡的月亮,寒风似乎又凌厉了几分。她连着打了几个寒颤,抬头望天,一大颗水滴拋了下来糊了她的眼:“喂,不要吧,连老天爷你也要考验我的诚意?”还来不及抬手擦掉,无数盆水又倾泻下来,彻底把她淹没。
“聂姑娘,你果然还在这里,包大人让我接你回去!”有人跑到她面前大声说道。
“王朝!王大哥!” 聂玫瑰眼睛一亮,艰难起身,王朝连忙扶住她。“包大人还说了什么?!”
“大人只是说回去再另想他法。”
“另想他法,另想他法,还有时间吗!!!”她嘶吼着推开王朝再次跪倒在地上。
王朝见她浑身湿透不停发抖,脸唇冻的惨白:“聂姑娘,你,你……”
“王大哥,你不要多说,我在这里的事你一定要瞒住展昭,告诉包大人,我一定会成功的!”
见她执意如此,王朝无法,只得一个人回去了。
她向前跪行了几步,冲着佛堂大叫:“ 灵禅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跪死在这里,让佛祖蒙尘,看你如何交代!!”
门忽然间就打开了,灵禅子走出来冷冷的看着她:“早死早超生,有佛祖保佑,你就放心去吧。”
聂玫瑰气死了,真恨不能立刻掐死这个无心的疯子!她猛地扯下头巾胡乱擦了一把脸扔义在地上:“好!见到佛祖,我会代你问好!”她再不说话,闭起双目,任雨水冲刷。
她却没有看见,在那一刹那,灵禅子眼中的震撼,迟疑,惊喜………
嗓子又痒又疼,身子象一会儿被放在火上炙烤,一会儿被浸在冰窟中冰冻……太难受了,聂玫瑰忍不住呻,吟着。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硬板床上,而且这个房间好简陋,除了这张床什么也没有了。“难道我又穿越了?这回是种田文?”她喃喃自语。
“嗤…”有人笑了。她吓了一跳,扭脸一看,那不是灵禅子是谁? “口口声声说要跪死在那里,转脸就装晕,你还挺聪明。”
聂玫瑰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装晕,现在我还发烧呢!没见过你这么无情的人!”
“我与你有什么情?不过,我倒是改变主意了。”
“你是说………愿意帮我了?!”
“反正也不用我一分力,只是给你一个方法就是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灵禅子靠近她,笑的有些奇怪。
“出家人,不近女色的……”聂玫瑰往后撤了撤身子,喃喃道。
“胡想些什么!”灵禅子变了脸,重新回去坐好:“同意不同意?”
“我又不知道你提的什么条件,万一……………”
话没说完,灵禅子起身就要走,“好好好!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连忙叫住他。
接着,灵禅子给她说了展昭现在的境况,和公孙策说的一样,展昭三魂失了两魂,主魂还在身体里苦苦支撑。明日鬼节,那一魂受阴气影响必定会最终离体,届时就神仙无救。用一个字形容,就是“险!”至于破解之法,听得聂玫瑰是毛骨悚然。
☆、鬼新娘
“明日鬼节你知道吗?”灵禅子问道。
“知道。”她乖乖回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灵禅子笑的诡异:“最阴之日加上最阴之女, 你说会遇上什么精彩的事?”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恨恨的瞪着灵禅子不说话。
灵禅子拿出一包粉状东西:“这是佛祖香案上的香末, 用你的血和成一柱香。明日日落拿着香去为展昭引魂,他那两魂也不会飘游的太远,只会在开封城内外。到时你手持佛香, 一路呼唤…………”
“他听到了就会来吗?”
“嗯, 他们都会来。”
“哪…个他们?”
灵禅子笑了笑, 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聂玫瑰咬了咬牙:“找到他以后怎么做?”
“带他来这里, 以后的事我自然会做。”
聂玫瑰长吁一口气:“好吧,无论如何艰险,我都要搏一搏!”
灵禅子拿出一把小刀扔在桌上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扬长而去。
聂玫瑰盯着小刀发呆了半天,这才狠下心闭着眼在自已手掌心快速划了一刀,血顿时流了下来。她忍着痛将掌心的血滴在香末上,灵禅子说过,这香能一定程度上阻止恶鬼的侵扰,只有把香和的又粗又长, 才不会轻易熄灭,
只是自已动手难免手下留情,刀口开的并不深, 不过一会儿,血就又凝固住了。这也太费血了。。。。她流着热泪将伤口又用力按开,血仍是几滴几滴淌下,要真做好一根又粗又大的香只怕用上一大碗了,她想起上次金府里那两大碗白流的血, 唉,浪费了。
灵禅子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暗暗好笑:“这么久了香还没有做好,如果不能曝晒干透,明日如何点燃?”
聂玫瑰闻言也着急了,她又抓起桌上的小刀,咬牙闭眼猛的向手腕割去。灵禅子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刀夺过去:“算了,还是用这个吧。”
聂玫瑰睁眼一看,他将碗中的水倒入香末,迅速和开,再不停揉捏,不多会儿,一根手指粗的线香便出现在面前。
“你用的是。。。。水呀?”她提出疑问。
“是水。”
“可是你刚才说是要用我的血的!”
“我也就是一说,谁知道你那么缺心眼?”
“你,你,你。。。”她气的说不出话。
灵禅子虽然嘴臭,心还是不错的,他详细交待了各种注意事项,还给了她二张定魂符。。。。。这符不是道家的吗?她疑惑。
万法归宗,他如是说。
古人夜晚并没有太多的娱乐生活,大多早早入睡,平时接近七八点时街上也少有人踪。以往花街柳巷倒是热闹,只是今天是什么日子?鬼节!所以商家也都关门歇业,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聂玫瑰孤身走在路上,路旁还有些未燃尽的纸衣纸人,冷风吹过,卷起的飞灰在她面前打着旋,手中握着的佛香也随着一明一灭,看着极其渗人。
一路呼唤他的名字。。。。。“展昭…”她试着叫了一声,简直颤抖的不成音调。
“嘻嘻…”身后似乎有人轻笑,聂玫瑰顿时绷紧了身子。
“你记住,你是最阴体,游魂恶鬼都会被你吸引过来,他们或想占了你的身子,或枉死怨气冲天想要报复,会使出各种手段诱惑你,恐吓你……你只需要记住,不要理他们!不要和他们说话!即使他们化成你最在乎的人,也绝不要!!”临行前灵禅子破天荒的认真交代过她。
“可如果是展昭叫我呢?”
“展昭现在只是虚魂,还不会说话,离展昭最近时佛香烟雾会给你指引,如果城里找不到,就去城外乱葬岗去吧,游魂多在那里聚集,祝你好运!”
“好运个鬼!”聂玫瑰心里暗骂,话说回来,这个灵禅子说话的语气有几分………
“拂…”有人在她耳边轻轻一吹,她一惊将身子转了个圈。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