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高能的时候。
没一会儿，平台里几个工会，有名的老板，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同一时间赶过来。
看看地址，这几个大佬，都是京市工会的老板。
平时主打一个豪掷千金。
比起几个明星，送平台最贵的礼物，几个平台老板，更懂规则，送的弹幕礼物，飞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彩色留言弹幕】人美心善，救我狗命
炸裂的效果，吸引了一大批的看热闹的人。
一条弹幕一百块，还真有人有闲心，用一百块互相交流。
【彩色留言弹幕】道长小哥快被蛇咬死了，你们没有心。
张怀真：我谢谢你！
这东西是礼物效果，甚至没办法关闭。
他们的举动，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礼物留言一条接着一条。
【彩色留言弹幕】弄死他，这个小日子一出场，我就看他不顺眼！
群情激奋之中，也都看着张怀真被虫子咬着的模样，心里揪的难受。
张怀真眉心紧锁，在他的面前，两只虫子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灵力。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这样只是坐以待毙，他要想吃出对策。
而且，张怀真也感觉到了，这两只蛇一样的虫子，在他身上吸食了灵力之后，是传送到他的对手身上的。
持续这样下去，敌人在变强，而他在变弱，不能这样下去。
张怀真努力撑起一口气，他一口咬过去，咬在那白蛇的皮肤上。
就听见土御门说：“没有用的，它们是噬灵虫，本身就是没有形体的，你咬散的也就是一团灵气。”
张怀真那虫子被他咬散之后，又一点点聚集起来，这个方法确实没有用。
他转头看向唐姒蜜，唐姒蜜身边的铃木似乎在说些什么。
唐姒蜜的两腮气鼓鼓的。
是真的气鼓鼓，她像是一只准备吐泡泡的金鱼。
张怀真真是有气说不出。
现在是装可爱的时候吗？
唐姒蜜刚才不还信誓旦旦的，说他是可以的吗？
总不至于这么信任他，真的一点儿都不观察场上的情形的。
张怀真两只麻痹的双手，颤巍巍。
他尝试着控制双手，将唐姒蜜送他的桃木剑召唤出来。
但是这个情景，就是那桃木剑握在他的手里，他也没有办法挥出来。
他的两只手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苦苦喘息着，却不打算让对方察觉他现在无能为力。
他憋住一口气，一定有办法。
那两条蛇，紧紧的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就是用脚蹬也蹬不掉。
这都怪唐姒蜜，开什么直播，要不然他还是能厚着脸皮，躺在地上，对着这些虫子，用脚蹬一蹬的。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是要脸的。
终于，他憋的一口气，憋不住了，吐了出来。
“憋不住了！”张怀真自言自语。
土御门听不懂中文，只是见他表情有所闪躲，立刻挥着袖子，一枚勾玉在他面前碎裂，破碎后产生的锋利的刺，齐刷刷刺向张怀真。
张怀真龙行虎步的躲开。
又是一声碎裂的声音，侧身的张怀真已经转了过来。
他的手掌一翻：“剑！”
那柄剑就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左边胳膊上的虫子，已经碎成一团灵气。
这东西身上的气，本来是污秽，现在碎的灵气，是它从张怀真身上吸走的。
“噗——”土御门弯腰吐出一口黑血，噬灵虫是他的伴生式神。
与他有着命契。
“你是怎么做到的。”土御门说着。
张怀真听不懂，但是能猜到。
他学着唐姒蜜点模样，鼓着腮帮子。
铃木看着场上的张怀真，有看了看唐姒蜜。
刚才他还以为唐姒蜜服软了，卖萌在对他求情。
毕竟没有小姑娘，愿意被白色的虫子，吸成人干。
但现在看看张怀真的模样。
显然他们之间的什么暗语。
张怀真说道：“这东西不过是宵小手段，既然想夺我的灵气，我就全都给你就是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将全身的灵力，运到一条胳膊上，直接把那只虫子撑炸了。
“想吃的东西太多，但是胃口小的东西，最后只会被自己撑到爆炸，这就是你们的结果。”
张怀真自小修炼，早课晚课不落，十五六岁就能下山独当一面。
如果不是遇到唐姒蜜，当世天才的命号，他也撑得起。不就就是一力降十会的事儿，他当然做得到。
现在轮到眼前的这人眉头紧锁了。
土御门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的血迹倒是把他闲的不那么苍白了。
看起来比一开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鲜活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噬灵虫，回来。”
已经解决掉其中的一只，张怀真举起手里的剑，轻轻一挑，荡尽魔邪的剑法是张天师传下来的。
本来咬在他胳膊上的虫子，立刻抽身，但张怀真的剑法极快，桃木剑带着天罡阳气，沾染到那淫邪的虫子时，就见那只虫子给划成两段，灵气侵蚀之下，一点点消散于无形。
第二只虫子也死了，土御门又吐出一口鲜血。
这两只噬灵虫，从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陪伴在他左右，也是他能这么天才的原因。
有噬灵虫帮他洗手灵气，他修炼起来，总是事半功倍的。
可是现在他的虫子被人杀死，两只都死了。
土御门的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他弯着腰，得气喘吁吁，盯着面前的张怀真。
“你是华国玄门的第一人？”他问道。
张怀真说：“听不懂。”
阎鹤柏屈尊降贵，在一旁做起了翻译。
唐姒蜜听见了，不由得笑起来。
张怀真皱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样的，那什么做第一人。”
这句要是让土御门听见了，说不定能气的在吐出一口血来。
铃木只能假装没听见。
但张怀真挑衅完土御门，连铃木都不放过：“要真说第一人，那位才是。”
他说着，指了指唐姒蜜。
铃木不信，一定是阴谋，这个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那什么做第一人。
土御门胸膛起伏，他手上的血迹，在面前花了一个古怪的符文。
“一开始是我小看你了，我想杀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现在你杀了我的鬼童子和噬灵虫，我们已经是仇敌了。”
土御门说着，脚下突然展开一片阵法：“即是仇敌，那就不死不休！”
“这只式神名叫万象，是我家祖传的，祖父饲养，一百年来效忠我土御门家族，从来没有一次败绩！”
“用它结束你的性命，也是你的荣耀。”
眼前带血的符文亮光一闪，一只看起来就无比恶心的东西，出现在擂台上。
“这么阴邪的东西，你也敢使用？”张怀真看着这个鬼东西，说不出的膈应。
这东西，张怀真甚至都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那像是一颗巨大的腐烂的肉球，可是这个肉球里，是一张张发出嘶吼的鬼脸。
不知道他们就是肉球，还是肉球就是他们。
嘶吼声接连不断，他长开的嘴，一句句咒骂，张怀真听的耳朵发疼。
这些鬼脸骂的太脏了。
“不对，这个小鬼的式神，为什么骂的都是最精纯的国骂？”
张怀真想到这一点，反而心里像是塞了一块石头，一个劲儿的往下坠。
土御门带血的嘴唇，扯开一抹笑，他察觉到了，张怀真内心的动摇。
他的第三次出招，还没出手，张怀真就已经输了几分。
他望向张怀真：“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魂灵就是在什么情况下，只剩下这些哀怨的头颅？”
张怀真听不懂土御门说什么。
但是他有愤怒。
网友透过屏幕，看着那些骂着国骂的头颅，也是群情激奋。
弄死他，弄死两次！
所有人都这么期待着。
肉球上的无数张脸的，都张着嘴，他们骂着脏话，呼喊着他们的饥饿。
“我日你妈，给老子吃饭！”
“饿，我能吃了你祖宗十八代。”
阎鹤柏皱眉：“亵渎魂灵，他不怕遭报应吗？”
唐姒蜜说：“他的报应就在今天啊。”
那些脑袋互相挤着。
你靠近我，我靠近你，他们的身体，已经因为饥饿，被他们互相吃掉了。
只剩了他们的脑袋，长在一起，像是一朵攒的严密的蒲公英，却比蒲公英紧密。
他们互相窜动，对着空气咀嚼。
张怀真骂道：“日你祖宗！”
骂得好！
这是许多网友的共同的心声。
张怀真握紧桃木剑，唐姒蜜送给他的这把剑，轻巧又好用，可是他举不起来。
他不愿意将剑，指着自己的血肉同胞。
“那时候，你们这里的死了很多人，游荡的魂灵无数，他们无处可去，就被我的祖父带了回去。”
“这是式神来自你们这里这里，它们都有凄苦的身世。”
“你要给他们的痛苦加码吗？”
“他们不只是鬼，他们还是痛苦，是仇怨。”
“你们的法术，教过你们杀鬼，有没有教过你们杀掉痛苦和仇怨。”
土御门脸上是高高在上，他作为众星捧月的天才，养成的习惯性的，自我的笑容。
“让他们痛苦死去的人是你们啊。”
“当时孱弱的国家，是他们饥饿，是他们成为战争的炮灰，现在你还要杀了他们，他们好可怜的！”
土御门说着的，一挥手，一个头颅飞了出去，将张怀真的胳膊咬掉一块肉。
带着浓郁鲜香的肉，刺激的他他们食指大动。
阎鹤柏小声的在唐姒蜜耳朵前，将土御门的话翻译过来。
唐姒蜜冷笑：“见过不要脸的，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没有侵略，没有迫害，我们的土地不会变成这副满目疮痍的模样。”
只是他是自己一点儿都意识不到，他只知道将罪过都怪到别国人身上，然后他们的角色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拯救，而不是侵略。
无耻之尤！
“你要怎么对待他们呢，我很期待。”
土御门说着，那柄桃木剑，冲着他飞了过来。
他轻易的躲开了，但是那剑像是一开始，就不打算伤害他。
张怀真问：“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这是我的宝贝桃木剑，是专门杀鬼，杀了你这种人，沾染了血迹只会脏了我的剑。”
“还是，你本来就取出牛鬼蛇神！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怀真说着，一脸冷笑的看着对方。
可是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那些鬼头，有争先恐后的，在他身上撕咬下好几块肉。
张怀真忍着。
“你真的不打算出手，还是你根本没有能力对抗？”
土御门说着，他的手里居然也招来了一束黑色的雷电，劈一只落单的鬼头上之后，被劈成一股烟的头颅，没一会儿，又合成了原本的模样。
“你不是擅长杀灭鬼物吗？刚才的鬼童子，你不是抬抬手就杀灭了吗？”
“现在这东西就在你的面前，你要不要杀它试试？”
土御门过于有恃无恐了。
为了炼制这个东西，他的祖父险些丧命。
“他们是只知道饥饿和怨恨的鬼，世间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他们的身上。”
“祖父借来的贪嗔痴三道的垂怜，日日感染他们。”
“他们无法满足，无法平息，无法解脱。”
“用眼沉浸在那些被无限放大的让痛苦之中。”
“只能用咀嚼吞咽，实现片刻的满足。”
唐姒蜜支着耳朵，听着阎鹤柏轻声的翻译。
“这些话都是时候，只是他漏算了一点儿。”
“那些头颅，有一样东西，已经被满足了。”
唐姒蜜嘴角向上，分明应该是个一抹笑容的。
但哪里没有笑容，有的只是一个冷寂的表情。
唐姒蜜说：“他们想回家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场上，张怀真没有那么多情怀，他抬头挺胸，“你说那么多，我一句都听不懂。”
“你嘴遁我也没有用。”身上已经有数不清的血粼粼的伤口了，他自己都觉得，这样下，他会不会被那些厉鬼吃了一个干净。
可是他不服气。
对方不就是想看他跟那些厉鬼缠斗吗，看他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两败俱伤。
可是张怀真这人长着一身反骨，在唐姒蜜面前，被打压的都抬不起头的时候，他还能想着，看看有什么地方能超过唐姒蜜。
不就是一个眼前这么一个玩意儿吗？他还能比唐姒蜜难缠？
这么想着，张怀真身上的剧痛，都不是不能忍受了。
他咬紧牙关。
一定是有办法的，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出来。
这时候又一颗头，咬在他的后背上，肩胛骨的地方。
但是这一口，似乎不是那么疼了。
紧接着，无数的头颅冲着张怀真一拥而上。
张怀真被他们包围起来，几乎密不透风。
“张怀真这样会不会死啊！”祁玉的一颗心，揪的紧紧的。
唐姒蜜说：“要是真的被这么咬住，我估计是死定了。”
祁玉看唐姒蜜还这么淡定，突然就不慌了。
盯着张怀真这副样子，土御门终于放心下来了。
鬼童子的仇也好，噬魂虫的的仇也好，都在这一瞬间报了。
“你会被他们一口一口吃掉，下一个我的式神万象会吃掉谁。”
土御门已经开始找寻他的下一个对手了，他的目光在凌华和唐姒蜜身上略过。
唐姒蜜和阎鹤柏站在一个地方。
“你们都会死在我的手上。”他说着，轻轻眯起的眼睛，已经将阎鹤柏，也列入了他想要诛杀的名单里。
“他死定了，为了不浪费时间，让我们开始下一局吧。”
土御门戏谑的盯着凌华，他记得，这是他的下一个对手，也是即将死在他手上的人。
凌华面无表情，他没有平日的羞赧，抬头挺胸的看着面前的敌人。
他说：“我刚才算了一卦，张师兄会赢。”
唐姒蜜问：“什么时候算的。”
凌华说：“是我心里的卦象，我希望张师兄活着。”
“开始之前，我与张师兄约定好了，除非他死了，不然这里就是他的战场。”
凌华语气出奇的笃定，他望着土御门，就算对方手段阴邪，他依旧不卑不亢。
他相信，张怀真不会死在宵小的手上。
那样阴毒的将华国的生魂，炼制成那种东西，凭他这样的作为，凌华就认定了张怀真会输。
一道微弱的呼吸声，在场上响起。
是张怀真的呼吸声，张怀真还活着。
那些人头发出的牙齿相碰的咀嚼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他们围着咬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被啃成一个骨头架子了。
可张怀真不愿意伤害他们，也不愿意被他们真的生吃了。
而且，张怀真还隐秘的察觉到，他们对他的血肉的馋意，在跟另外一道意志互相对抗。
“不能残害同胞。”
一道微弱，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只有距离这些人头非常近的张怀真，才能听见。
“就是死，我也想弄死这些小鬼子再死！”
“杀杀杀，我们要杀的是仇寇！”
涎水自他们嘴角流出来，但是生吞人肉的欲望，被他们压制住了。
“灵力，这个小鬼子还是不如那个老鬼子老道，小伙儿，你借我们一些灵力。”
“借我一些灵力。”
他们的心智时有时无，现在张怀真全靠着身上的灵力，抵抗他们失去神志时的下嘴撕咬。
他们借他的灵力，既可以是真心实意，又可能是的骗他的诡计。
张怀真想要回头，看一眼唐姒蜜。
他信了。
“我若死了，凌华你就直接认输，会有唐姒蜜教他们做人！”
张怀真柔和的释放出自身的灵力，喂养这些看着欲壑难填的厉鬼。
如果失败了，这句话就是他的遗言。
似乎过分简单了，应该想一句更帅一点儿的。
张怀真还有心思腹诽自己。
下一秒，土御门脚下的阵法，似乎暗淡了几分。
土御门自己还没感觉到，他只是跺了跺脚，加强了对这些人头的控制。
可就在下一秒。
那些人头接二连三的，从张怀真的身上跳了下来，他们集合成一个肉球。
带着浓重的黑烟，翻滚着，往土御门的方向滚过去。
巨大的肉球，发出咔哒咔哒牙齿碰撞的声音。
张怀真脱力的站在哪里，他的脚下，已经边的都是泥泞的血迹。
但是他的眼睛是明亮的，而且是那种吓人的明亮。
像是点着两盏亮灯，说不清，他是替谁打算将眼前的一切好好看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