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雅问完，不自在的攥紧了手里的流程：“算了我不问了，一定是我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太紧张了。”
杨书雅说着还自顾自的说着：“这栋建筑说是为了作为东区地标修建。”
“这才一两个月，我的这场走秀，是这里的第一场大型活动，真是把他能踩得雷，全都给他踩了。”
电梯不能用，碰上了。
暖气不能用，碰上了。
灯光程序损毁，也遇上了。
杨书雅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场走秀，现在变得困难重重。
“万一你的感觉就是对的呢？”唐姒蜜幽幽开口。
杨书雅一愣，什么是对的？
她看向薇薇安，总么也想不到这栋楼里的异常，能与薇薇安有什么关系？
唐姒蜜说：“你肚子上趴了两个小东西，一个是七岁的小女孩，一个是不足月的胎儿。”
薇薇安面露惊恐。
她将唐姒蜜说的话听进去了。
唐姒蜜来都来了，她随身掏出几张黄符，看她信手勾画，用的笔还是杨书雅在设计，仍在桌子上的施德楼。
用铅笔画符？
不等薇薇安惊恐的眼珠子掉出来，唐姒蜜说：“一张贴在大门前，一张贴在电梯上，还有这张，拿去灯光操控室。”
“快快快。”杨书雅将符咒接过来，发出去，立刻催促。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大师是从哪儿来的，但是能看出杨书雅很信任她。
在这里杨书雅说一不二，临阵贴符，这种事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反而都马不停蹄的按照唐姒蜜的意思，去安排符咒。
工作人员心里也犯嘀咕。
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可神奇的是，那小姑娘的符纸贴下之后……
“暖气修好了。”
“灯光编程也正常了，能按照预定进行了。”
今天一下午了，杨书雅终于听见好消息了。
“我真是天天烧高香，有唐小姐你在这里，我就吉星高照了。”杨书雅重重吐出一口气，有种心里安定的感觉。
杨书雅喜笑颜开，剩下的问题，她自己就能解决：“喂，帮我再联系一个模特，一个小时之内过来。”
“我知道一个小时时间太赶了，你帮我想想办法。”
杨书雅的目光一挪，“算了，你不帮我找，我自己找。”
杨书雅热切的目光落在唐姒蜜身上。
“唐小姐。”
唐姒蜜立刻掀了她的算盘珠子。
“你这事儿我帮不了。”
杨书雅也不气馁，转头就把目光投向了三姑娘。
“颜小姐？”杨书雅在唐姒蜜家里，第一次遇到三小姐就注意到了三小姐身上的气质。
像是从民国走来的一枝雨中海棠。
清秀娇弱。
“我不敢在唐小姐同岁头上动土，只能多烦你几句，你帮帮我。”
三小姐扭着跨学了两下台布，自己把自己逗笑了：“我学不来摩登女郎的步调。”
唐姒蜜看出三小姐是想答应的。
“总归只这一次。”唐姒蜜从手心里放出两只小纸人：“一会儿一只小纸人贴在你身上，另一只贴在专业模特身上，让你出一回风头。”
杨书雅连连拍手，“说定了。”
薇薇安听着她们商量完，那愚笨的脑子才转过弯儿来。
杨书雅的意思换掉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们是签了合同的。”
杨书雅说：“合同里也标明了，虚假身体条件，我有权解除劳务关系。”
“你不能这样！”薇薇安立刻瞪圆了眼睛，她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从来没有走过什么大秀。
这次能参与杨书雅的活动，足够她吹嘘了。
她为人虚荣，向上兼容不了，总觉得那些功成名就的模特瞧不起她。
所以朋友圈里都是向下兼容的嫩模和网红。
薇薇安这种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在她的朋友圈里，平时摆足了姿态，高傲的不得了。
要走杨书雅的秀场，她用这件事儿装逼了很多次。
这要是被朋友知道，这场秀她没有走，反而还被杨书雅赶出来了……
薇薇安想想都觉得羞的脸皮涨红。
“你是因为我怀孕，所以解雇我的是吗？还是因为她说我晦气？”薇薇安说着，她举起手机，她轻轻咬着嘴唇，望向唐姒蜜的眼神里带着不善。
她凭什么将秀场发生事故的事情，都推到自己头上，薇薇安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肚子里的剧痛让她皱紧眉头。
她不由得想起唐姒蜜说的……难道真的是那两个小畜生在作怪？
“我是因为你不诚信，才解雇你的。”杨书雅说。
杨书雅听出了薇薇安话里的圈套，是欺负孕妇还是封建迷信，杨书雅选择了相信合同的法律效力。
“那不还是因为我怀孕。”薇薇安威胁道：“本来都定下我了，你非要临场把我赶走，你要是有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要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让网友替我做主，我可认识不少网红。”
“她们转发转发，说不能我这辈子还有机会上上热搜呢。”
杨书雅点点头，“那我提前恭喜你。”
杨书雅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油盐不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薇薇安没料到杨书雅这么刚。
“我上台走秀，你省了找新人的麻烦，本来就是双赢的，你在执迷不悟什么？你要相信这个生瓜蛋子？”
生瓜蛋子三小姐，愤愤看她一眼。
杨书雅冷笑：“我是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没跟你计较合同赔偿的事情，你不要得寸进尺，撕破脸皮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书雅在圈子里有口皆碑，所以所以大家都信得过她的人品，她也从来不刁难人，就连合同上的违约金，也格外便宜。
薇薇安一点儿都不放在心里：“我老公还挺有钱的，我付得起违约金，但是你赌不赌得起你的名声？”
“你老公？那是你的老公吗?”唐姒蜜问道，她轻轻侧身，动作灵巧地插到两人之间：“她能拿名声来跟你赌，你有没有这个命赌呢？”
“真的算起来，你怀孕真的是让你事情吗？”
薇薇安皱眉，有种被唐姒蜜看穿的感觉。
她怀孕，
唐姒蜜撇了一眼她的肚子，意有所指的眼神，让薇薇安冒出冷汗。
“那两只小东西，可是恨的一双眼都是通红的。”
不知缘由，薇薇安听见唐姒蜜说话，总有一种背脊发麻的感觉，像是有人往她的背后上吹凉气儿。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薇薇安说。
唐姒蜜说：“如果你插足别人婚姻，怀上了孩子，你用怀孕，来伪装成弱势群体，只会让你显得心机深沉，别有用心。”
“不，不是看起来，你本来是一副狠毒心肠，我说的对吗？”
秀场后台不少人都悄悄将耳朵支了过来，忙里偷闲的想要听一耳朵。
薇薇安将手攥紧，她的肚子更不舒服了。
这不由得她不去怀疑，是不是真的像是唐姒蜜说的那样，她的宝宝很乖，很健康，但是……
是那两个死去的小畜生，在闹她的宝宝。
薇薇安咬紧牙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你跟你嘴里的老公，办理结婚证了吗？”唐姒蜜反问。
薇薇安梗起脖子，一副努力给自己壮声势的模样：“我老公是丧偶，他妻子失踪都快两个月了，他妻子不跟他办理离婚证，我怎么跟他结婚。”
唐姒蜜一下就被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第一，你怎么确定他妻子死了？不是失踪吗？万一是看见你们这对儿狗男女觉得晦气呢？”
薇薇安结巴地说：“不可能！她，她走的时候，把她七岁的女儿，留在家里了，我就是觉得她在外面出了意外，不然她怎么舍得扔下她的女儿不管不顾。”
唐姒蜜点点头：“你能这么确定，是因为是你杀了她啊。”
“你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紧接着，又杀了她的七岁的女儿。”
唐姒蜜说道：“时间如果不错的话，就是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你刚确定自己怀孕了。”唐姒蜜望向她，口吻肃然，“因为这次的男人还挺有钱的，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他。”
“可是他有老婆，你想要登堂入室，要先过他老婆这一关，怎么才能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离婚呢？”
“如果那个女人不愿意离婚，你能做些什么呢？”
“杀了她。”
唐姒蜜说着，薇薇安面目惊恐，她突然有种身体被人操控的感觉。
就像是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唐姒蜜都在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人在做，天在看。
任何违逆良心的事情，老天哪儿是不是都有一个账簿。
迟早有一天会被翻出来，当众对对账。
唐姒蜜望着她：“你先是找的他的原配妻子，告诉对方，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而原配已经七年没有怀孕了，所以他的心早就跟着肚子到你那儿去了，希望原配识趣。”
“她被你气的流产，大出血，但你在她拨急救电话的时候，抢走了她的手机，眼睁睁看着她，失血休克，到最后失去生命。”
“她怀孕了，是个男孩，但是被你害的一尸两命，你的老公知道之后想要打死你，但是直接挺起肚子。”
“你说让他打，让他打死你，连带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还说，他的原配夫人老了，就算生孩子，也是高龄孕妇，说不定再等几个月，她生孩子的时候，去了鬼门关就回不来了。”
“总之，他看在孩子的面上，给了你一大笔钱。”
“你的死活他不管，但是为了不让你连累你肚子里他的亲生骨肉，他不能让你气死妻子的事情曝光。”“
“至于他原配妻子的尸体，他就拿去处理了。”
唐姒蜜问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吗？”
薇薇安傻乎乎的摇摇头，她甚至都忘记反驳，她的谎言中对方的原配妻子，其实还活着。
唐姒蜜说：“他是做什么工作。”
薇薇安想了想，男人很能挣钱，很忙很累，像是在做工程，搞建筑公司的。
从建筑队到原材料，生意做的还挺大，钱也很多。
唐姒蜜说：“你猜这栋楼为什么针对你？”
“两个月前，他将他妻子的尸体，用水泥浇筑在了这栋楼的里。”
薇薇安毛骨悚然。
“原配失踪后，你堂而皇之住进了他们的大房子，却受到了原配七岁女儿的厌恶。”
“你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虽然那是个女孩，但保不齐以后会跟你的儿子争家产，不如早早解除后患。”
“在她七岁生日那天，你故意不给她吃的，又在晚上，在她房间外放了一个有毒的奶油蛋糕，上面还用她妈妈的口吻，给她做了留言。”
唐姒蜜又说中了。
“你是怎么知道？”薇薇安惊惧，她看着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将蛋糕吃进肚子，她慢吞吞的读着纸条上的字，好像从信纸上感受的妈妈思念，她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奶油的香甜，掩盖住毒药的苦涩，却掩盖不了她泪水的咸涩。
她委屈的哭音里，叫着妈妈，说着想妈妈了。
因为饥饿，整个小蛋糕，她全都吃尽了肚子里。
薇薇安躲在暗处，看着她可怜虫一般狼吞虎咽，听着她悲伤哀戚的哭声，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想你妈，那我就送你去见她，你们在地狱里好好团圆。”她像是处理掉一块绊脚石似的，果断将小女孩害死。
薇薇安瑟瑟发抖，像是一个小偷被抓了现行。
唐姒蜜说：“你猜被你用下毒的小蛋糕毒死的小女孩儿，现在在哪儿？”
薇薇安不安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按照唐姒蜜说，那个小畜生，现在就在她的肚皮上，搅扰她的乖宝宝。
“这里这么多人，是你能诽谤我的地方吗？”薇薇安大声为自己争辩，只是她越是大声，越是显得她无比心虚。
“我是不是诽谤你，找到尸体，不就真相大白了。”
唐姒蜜说的言之凿凿，薇薇安脚都麻了。
她捂着肚子：“啊……不行了，我肚子疼，谁能帮我打一下119，我想去医院。”
吃瓜归吃瓜，但人命关天，真就有人替她打了急救电话。
唐姒蜜冷声说：“你不用演了，今天你就是你的死期。”
薇薇安捂着肚子的动作僵住，刚才杨书雅赶她走的时候，她也是脑子里装了浆糊。
要是刚才她走了，是不是就不用在这里被唐姒蜜戳穿。
薇薇安眼珠一转，她拉住唐姒蜜的衣服：“这位美女，你说的那些都是空口无凭的，你诬陷我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看样子，你是算命捉鬼。”
她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你也能看出来，我老公并不差钱，而且很看重我的这一胎，钱不是问题，你信我，我出得起。”
薇薇安混迹娱乐圈多年，倒是能屈能伸，脑筋转的也快，从刚才的剑拔弩张，一下就转变成了，要跟唐姒蜜做生意状态。
“十万！”薇薇安报出一个价格，可唐姒蜜无动于衷。
十万块买命钱，确实不高，而且看起来唐姒蜜交往的客户，都是杨书雅这个层次的。
薇薇安咬了咬牙，打算出点儿血：“五十万，多了我也没有了。”
可是唐姒蜜只是眉眼冷峻地看着她。
唐姒蜜眼神，让薇薇安遍体生寒，比她知道自己被鬼缠上的时候还要恐惧。
“如果不行，你自己报个数。”薇薇安还是觉得她的命要紧。
她说着让别人别信唐姒蜜的空话，可她自己已经深信不疑了。
唐姒蜜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对的！
唐姒蜜冷眼瞧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在薇薇安的身上来回的刮。
唐姒蜜淡淡开口：“你自私冷漠，道德低下，甚至违法乱纪，杀人害命，就算没有那两只小鬼找上你，你的后半生也是在牢狱之中度过，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现在要是让薇薇安来评选，她人生之中最讨厌的人，那唐姒蜜已经稳稳地坐在了第一名的宝座上。
她都说了给钱了，唐姒蜜不接茬也就算了，简直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薇薇安细微一思忖，就猜出了为什么。
“是不是觉得钱少，我都说了你报数！你不是刚才装的挺能算的吗？你倒是算算我老公，他那么有钱，会查你的仨瓜俩枣。”
薇薇安抱胸，态度傲慢起来，说到底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还就不信了，唐姒蜜不看她的面，难道不能看看钱的面子，只要她能活下来，以后他老公的钱都是她的。
唐姒蜜皱眉看着她，目光之中，多有不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就是个臭算命的，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薇薇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可到底是为什么？
唐姒蜜说：“他还没跟你领证，他为什么没跟你领证？”
这也是薇薇安最近最犹疑的事情。
“我早就说了，他妻子失踪了。”
唐姒蜜戳穿她：“告诉你个秘密，他跟他的原配妻子根本就没有结婚证。”
“他们两个是从农村出来，他们那个年代，结婚证还不如一场婚宴，来的有效应。”
“那时候他们是媒人介绍，后来在老家办了一场喜酒，就算结婚，后来两个人出来发展，男人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钱，账户被银行冻结，为了资产安全，他的钱就全都存放在原配那里。”
“这么多年过去，钱放在妻子那里，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薇薇安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所以他根本就没跟原配结过婚，法律上他还是单身，那么你猜，他是为什么不跟你结婚？”
如果唐姒蜜说的是真的……
从刚才开始唐姒蜜就已经说中了太多了……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唐姒蜜说：“你杀了跟他同甘共苦的妻子啊。”
“你凭什么奢望他要跟你结婚。”
薇薇安只觉得她的头上被人用大棒子狠狠打了一下。
“不是的，我就要给他生孩子了……”
唐姒蜜说：“他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不喜欢，可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接了一个大工程，他将他死去的妻子，用水泥封在了那栋大楼里。”
唐姒蜜抬头，看了看秀场所在的这栋大楼。
两个月前，这栋大楼就是由那个男人装修交工的。
唐姒蜜问：“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最近又接了一个大工程，而且他已经盘算好位置，那个地方浇筑上水泥，封进去一具尸体，最不容易被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