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得了什么,至少三爷尽心尽力的去做了,瞧瞧二爷酒囊饭袋,自己不尽心尽力就算了,还得连累我。”
听落明珠倒苦水,刘竿晓也忍不住了,一边哭着,一边抱怨二爷。
郑之意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白吟。
白吟眼睛已经闭上了,她现在累的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去安慰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个人。
“二爷也真是的。”落明珠叹了一口气,虽然心疼三爷,但是眼下,王爷那一番话也相当于指名道姓的说了二爷。
如今二房和三房彼此彼此,谁也比不得谁好。
只是眼下……二爷的表现才更加叫王爷生气罢了。
对比的,落明珠瞬间心里好受了不少,此时此刻也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手帕,伸手递给了刘竿晓。
刘竿晓哭声一顿,也就不哭了,刚刚心里实在委屈,可是现下一哭,岂不是白白叫人看了热闹?
刘竿晓没哭了,马车里面一片静谧。就仿佛事情全都过去了,谁也不提了。
“我瞧着,王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莫不是每一年我们都得来?”
落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面只有一堆怨气了,也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点羡慕院子里头的小妾们。
她们在家舒舒服服的躺着,而自己这个做正室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晒了一天,脸上都要起皮了,在外头种田。
一比,落明珠心里没来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白的怨气。
刘竿晓在自己的脖子上抓了好几道,直到手指甲尖尖,出现了几盆血迹,刘竿晓倒吸了一口凉气。
“咱俩都比不上大嫂命好,大哥身强体壮,大嫂也能落得个清闲。”
刘竿晓轻轻的撇了撇嘴,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白吟的身上。
白吟眼皮子轻轻的动了一下。
“二弟妹,眼下,天已经黑了大半,明天还要去请安,还不如休息一会,明天起得来。”
白吟神情未动,声音带着几分暗哑,似乎同平常不一样。
早上的时候还未察觉,眼下刘竿晓这才觉得有些不一样。
但是终究也是没乱想,刘竿晓撇了撇嘴也再没多说多抱怨。
一行人全都靠在了马车上,闭目养神,直到郑之意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清脆的声音。
把所有人都惊醒。
“蚊子太多了……”郑之意后知后觉,默默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为了不让郑之意过于尴尬。刘竿晓这才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只见脖子上一大片蚊虫叮咬的包。
“蚊子太多了,马车上都有,快回去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落明珠同样应喝了一句。
白吟靠在马车上依旧没动弹,露出了微微偏瘦的下颌线,哪怕就连下颌线上,也被蚊虫叮咬了几口。
“我瞧着,就大表嫂格外的吸蚊子,只怕衣服领子底下也是吧。”郑之意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目光落过去,果然衣领底下分明也有红色。
郑之意还在没嫁人,她不懂。可是刘竿晓同落明珠一眼就瞧出来了。
那咬人的蚊子,名字怕是叫秦骁印吧。
白吟听到郑之意说这话,她立刻用手,仿佛不经意的拢了一下衣服领子。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郑之意说的到底是蚊子咬的包还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蚊子多。”白吟眼睫毛微微抖动,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到底是有没有出阁的姑娘还在车上。
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虽然认出了什么,但是也没有吭声。怪不得今日白吟没有精神似的。
如此看来……
那岂不是昨天夜里……
也是大哥是武将,自然身体好些。
刘竿晓微微咬了咬牙,在心里盘算着,要不然,要二爷爷也去军队里面,好好的跟着,大哥练一练。
落明珠倒是没想那么多,但是却觉得,按照大哥对大嫂的这股热乎劲,郑之意也不是那么容易进门的。
一时之间落明珠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大哥本来就不近女色,二哥因为当初那个姨娘的事情,已经许久都没有纳小妾了。
唯独只有三房……
三爷好像从柳儿的事情里面走了出来,这些日子里面,去那些小贱货的房里,去的更加勤快了。
落明珠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不敢说,只能全部都闷在心里。
三个人各怀鬼胎,唯独只有郑之意傻乎乎的,真的以为是蚊子咬的。
“我那里有膏药,是特地从银川带过来的,止痒特别有奇效,等会儿给三位表嫂,各送一份过去。”
郑之意此时此刻自然也就要表现自己了,膏药虽然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三个人道了谢。
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了门口。
刘竿晓率先下车,心里仍然是憋了一口气,下车就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爷,二爷脸色不大好看,但是,也不敢靠近刘竿晓,就站在秦骁印的旁边。
落明珠下车就走到了三爷的跟前,伸手拉着三爷,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落明珠依旧心疼三爷翻了的指甲盖。
白吟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只有落明珠同三爷走在最后头。女人走在前头,男人走在后头。
刘竿晓心里无疑是憋了一口气的,她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嫁进来短短的时间,就做了当家做主的人,她那么卖力。
二爷却是一个懒惰的性子。刘竿晓早早的就看不惯二爷了。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直到所有人都进了院子,最后只余下,白吟同秦骁印夫妻二人。
在外头,秦骁印似乎一直和白吟保持着一人的距离,眼下人都走了,秦骁印大跨步走了上来。
却也没开口说话。
白吟先一步踏进了落叶苑,吩咐人去烧水,她坐在了太师椅上,浑然没有在意,后头紧跟着而来的秦骁印。
秦骁印在门口站了许久,目光就这样落在白吟的身上,仿佛要把白吟整个人看透一样。
僵持不下。
秦骁印知道……白吟大概有些生气了。为的什么,他心知肚明。
“昨日夜里,是我的不是。”
秦骁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白吟听得清清楚楚,白吟能够听得清楚,在外头伺候的丫鬟,也能够听得清楚。
白吟先是有些错愕,上辈子做惯了贤妻,她即便是身体再不舒服也是强忍着的,从没有在秦骁印面前获得过什么特殊的照顾。
秦骁印为人更加冷漠,而且不解风情,夫妻二人也从来……没有什么温热的话。
眼下……他是在跟自己服软?
本来,她应该见好就收,可是……外头的丫鬟们时不时目光飞到白吟的身上。
似乎是见白吟长久没有回答,秦骁印逐渐想起了,二爷每回都是如何跟刘竿晓认错的。
“夜里……我……”
他面露犹豫,准备接着往下说。
白吟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脸上爆红,走上前去连忙捂住了秦骁印的嘴。
秦骁印是武将身材又高又大,白吟几乎是仰望着他的脸的。
“夫君别胡说八道了。”
她咬了咬牙,脸上也逐渐有些羞愤难当,瞧了一眼外头的丫鬟,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完了。
他夜里说那些胡说八道的话就算了,眼下,院子里面还有伺候的丫鬟。
他再胡说……
秦骁印呼吸微微顿住,他下意识的搂住了白吟的后背,一双漆黑的眼瞳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白吟。
白吟后知后觉的松了手,手指不经意间从男人的唇角划过。
仿佛引的人浑身忍不住颤栗,白吟手指微微卷曲,放在了身后。
原本爆红的脸,越来越红了,这红也逐渐蔓延到了脖子上。
能够感觉到,男人目光越来越无法忽视,她现在暂且还觉得累得很。
怕事情发展的无法收拾。
她轻轻的捻紧了手指,去了水房,临走前只丢下了一句。
“夫君今日睡书房吧。”
一夜无梦。
白吟睁开眼睛的时候,秦骁印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侧边。
秦骁印身形高大,不说话时,身上透着一股让人不露自威的神情,有时说话时,也让人不容置喙。
唯有睡觉的时候,仿佛收起了浑身的利芒,秦骁印睡得很端正。
已经到请安的时辰了,即便是人再困,白吟此刻也得起床了。
其实从白吟醒的那一刻,秦骁印自然也醒了。
他本来没有睡到这个点的习惯,但是今天日子不一样。
白吟已经梳洗打扮,准备出屋了,秦骁印略微沙哑的声音才在床帐中传出来。
“请完安后,夫人可还有事安排?”
白吟蹙眉,心里寻思着,秦骁印为何突然问起了自己的安排。她倒也仔仔细细的思虑了一番。
“马上就夏日了,今日我要同两位弟妹去一趟布庄。”
是早就说好的,刘竿晓说好了带着她们两,直接去布装里面挑布匹。
那边花样多,白吟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子,她自然也喜欢漂亮的衣裙。
里面的人默了一瞬。这才闷闷的传出了一个嗯字。
似乎情绪不太好,但是,那又怎样?白吟即便是察觉了,也全然当做没听到的模样。
直到人走了,秦骁印这才穿好衣,直接去了军营。
可能是因为昨天累着了,在那里等了许久,王妃都没有出现,最后说王妃困了,只叫儿媳妇各自回去。
刘竿晓这才带着白吟同落明珠去了布庄。布匹多,一时之间,三人自然也就挑花了眼。
这一挑,自然就挑到了下午。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微微转黑了。
白吟这才刚刚走进落叶苑,这才发现主屋里面,秦骁印就坐在平常,她躺在那个软榻那里。
屋子里面亮着蜡烛,秦骁印翻看着手中的兵书,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沉。
没理由啊?
秦骁印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察觉到人回来,秦骁印目光从白吟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脸上的神情,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更加的阴沉了。
白吟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要知道上辈子整整八年,秦骁印可从来没有等过自己。
“夫君,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吟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伺候的丫鬟全部都在外头。
秦骁印蹙眉,声音越发的冷了。
“没有。”
两个字,干净利落,秦骁印又翻了两页书。
白吟听到了这个回答,自然也就不过多纠结了,吩咐人去烧水,她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浑身汗味。
秦骁印把书放在了旁边,看着白吟目光越发深沉了,他只觉得……
白吟还是不同了,仿佛她如今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心却没有他的半分位置。
倘若她嫁的不是他,如果是别的男人,她也会那样对那个人。
夫妻三载。
她只当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越想心里越发的堵了,连带着面上也没什么好颜色,整个屋里,仿佛都陷入了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
直到郑妈妈过来,白吟才明白今日秦骁印所有的异常是为了什么。
“王妃请世子同世子妃过去一趟松雪堂,今日,世子生辰,王妃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
郑妈妈一进门,自然就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白吟心里轻轻的咯噔一下,她居然忘了秦骁印的生辰。
去年这个时候,秦骁印在外头出征,上辈子整整八年,秦骁印的生辰,在她心里几乎是狠狠的印上的。
这一辈子……
她居然忘了,浑然不记得了。
上辈子秦骁印只要是过生辰,她肯定都会给秦骁印亲自做一身衣服,即便是秦骁印出征不在,她也会做好,等到秦骁印回来再给他。
如今这辈子。
她有时候会做的针线活,但是却做的少的很了。
白吟脸上的神色未变,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瞧了一眼旁边正在打探自己的秦骁印。
“既然如此,夫君,我们不要叫王妃久等了。”
白吟微微低头,神情温顺,仿佛是一个极其体贴丈夫的女子。
到了此刻,秦骁印又怎么不明白?白吟早就忘了他的生辰。
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占据内心,秦骁印几度想要拂袖离去。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到了松雪堂,白吟这才觉得今天似乎不太简单,因为饭桌上没有来其他的人,反倒,却来了郑之意。
所有人都在吃饭,没吭声。
郑之意目光时不时落在秦骁印的身上,然后又十分害羞的低下头。
气氛烘托到这了,秦骁印自然也就明白不少了。
“骁印,吃完这顿饭,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别人像你这样大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王妃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她伸手抓住了旁边郑之意的手。
秦骁印却将目光落在了白吟的身上。白吟低头只吃自己碗里的白菜。
“之意倒是个温和的,更何况是银川舅舅的女儿,知根知底的……”
王妃轻轻的笑了笑,此时此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心一意把目光全部都投在白吟的身上。
“不如纳了?如今的男子,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
王妃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自己说了那么多,秦骁印一句未说。
郑之意脸上的逐渐也有些忐忑,宽大衣服袖子里的手,也忍不住握紧了。
秦骁印没有继续看白吟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全程目光都没有落在郑之意的身上过。
“不纳,这件事情,不必再说。”
男人蹙眉,也逐渐的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王妃脸上的神色,肉眼看的到速度开始变化,隐隐可见怒气。
郑之意也从男人这句话落下后开始,眼泪仿佛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往底下掉。
她原先就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有点悬,如今提出来了,又被拒绝,郑之意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只觉得,仿佛脸面在地上摩擦了上百遍,没脸见人了。
气氛逐渐有了几分剑拔弩张,白吟饭也吃不下去了,也不得不放下了筷子。
“你难不成是想一辈子做个孤家寡人不成!”王妃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郑之意被吓得一哆嗦,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王妃,她入府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大表嫂不能生,所以这样的好事才轮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府中的上上下下,个个心里都知道,但是各个表面上都不动声色。
眼下王妃此话一说出来,那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在羞辱白吟吗?
秦骁印转回头来,伸手一把攥住白吟的手腕,拉着白吟就往外头走。
“母亲早些休息,这件事情,没得谈。”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
上辈子的秦骁印又怎么不是这样呢?他同样也是这样拒绝的王妃。
她那时也觉得,秦骁印一颗心是放在自己的身上的。也曾因为秦骁印这一番话,心里暗自甜蜜过。
只是……
男人都是今朝是,明日非,他今日说这件事情没得谈,可是,殊不知,他在外头早已养了一对母子。
这才刚刚走出院子。
白吟就听到了里面的摔碗的声音。白吟暗想,明日请安,她又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了。
白吟是被扯进主屋的,门是被秦骁印狠狠的摔上的。丫鬟们都跪在外头不敢吭声。
男人一双满是怒气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她。
白吟轻轻的挣脱了骁印的手,原来白皙的手腕已经开始发红了,手上的痛也越来越清晰了。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就是要生气,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要给他纳妾的,是王妃又不是她。
作为妻子,她该做的已经全部都做了,不该做的,她从前几乎也是全部都做了。
她自认为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白吟微微转过身来,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她想要开门,去吩咐外面的丫鬟备水。
可是门缝却被秦骁印压的死死的,白吟力气又怎么可能大的过秦骁印?
一来二去拉不开。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你早知道了?”秦骁印此时此刻的情绪不太好,白吟一听就知道。
毕竟上辈子,做了整整八年的夫妻。
“知道。”
秦骁印问的什么不言而喻,自然就是郑之意不远千里来到京城的真正目的。
白吟并没有犹豫,她本来就是知道的,王妃早早就说了。
反正,秦骁印身份高贵,也不可能这一辈子不要子嗣,她与其别别扭扭的,最后被迫答应,还不如早早的松了口。
大伙都舒服。
秦骁印手背上的青筋格外的明显,他目光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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