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上门来求过王妃啊……
白吟眼下子觉得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又完全说不上来。
却只见得,郑姨母在宽大的衣袖里面拿出来了整整一大包钱袋子,然后,郑姨母顶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她把钱袋子里面所有的钱全部都散了出来。
一袋子的金叶子。
金灿灿的堆在桌子上,如果是平头百姓此时此刻早就已经哈喇子都留下来了。
可是王妃是什么人?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是唯一的异性王府!
不要说这些金叶子了,哪怕是皇帝赏赐的再金贵的东西,那也是见过不少的。
王妃虽然摸不到头脑,但是眼看着郑姨母一边说着别客气,一边把金叶子塞到自己的衣服袖子里。
王妃多年的修养也在崩溃的边缘了。
“你我姐妹有话不妨直说,这幅市井丑态,是做什么?”
王妃立刻把自己身上的金叶子抖了出来,她拍了拍衣服上被郑姨母不知轻重的动作抹出来的印子
哪怕是平常装的再怎么和颜悦色,王妃众目睽睽之下这幅模样,也再也没有伪装的心思了,就连声音都冷上了几分。
郑姨母这才故作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如今妹妹既然生活已经如此节俭了,我这上赶着给你送钱过来,你怎么还如此不识趣!”
郑姨母这番话说的好没道理。
白吟同落明珠自然也是完完全全摸不到头脑的。
而旁边的刘竿晓听到这一番话,心不受控制的咯噔一下,就连呼吸似乎也不怎么顺畅了。
她藏在宽大衣袖里面的手忍不住狠狠的捏住了手中的帕子,脸上的平和的神情似乎也有些挂不住了。
“我需要你帮我什么?”
王妃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只手推过了郑姨母,她即便是此刻再有耐心,也要被郑姨母这一番动作,给搞的满头雾水了。
眼看着两位长辈拉拉扯扯,没有下话,落明珠这才上前去,主动的让王妃躲在自己的身后。
白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这些事情明明是上辈子没发生的,眼下怎么突然发生了,而且还是如此稀奇。
郑姨母猛的把金叶子扔在了地上,她表面上虽然是在关心王妃,但是藏在眼底的笑意都快抑制不住了。
“妹妹既然不缺钱,那可真是白费姐姐的一番好心意了。”郑姨母把金叶子全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早早的就预料到了王妃根本不可能接自己的钱。
一母同胞,郑姨母心里比谁都知道王妃有多么好面子。哪怕是穷困潦倒,她都不会在自己面前借一分钱!
“你这话说的,我如今贵为王妃,怎么可能少这些俗物?”
王妃此时此刻只感觉衣服有些凌乱,伺候的丫鬟,立刻上前替王妃整理衣服。
刘竿晓拿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
“既然是误会,郑姨母不如先回去吧……”刘竿晓定了定心神,硬生生的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郑姨母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既然好心好意来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眼下还要你的媳妇轰我走。”
王妃越来越摸不透郑姨母所思所想了。
“你竟然说你不缺这些俗物,那么为何外头秦王府给那些难民的粥,却稀得犹如白水一般?”
郑姨母甩了甩自己宽大的衣服袖子,她脸上似笑非笑,但是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王妃。
王妃整理衣服的手明显一顿,她目光诧异的落在刘竿晓的身上。
刘竿晓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
白吟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
上辈子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办的,而这辈子,管家的权利全部都给了刘竿晓。
上辈子她管家的时候没出差错,可是那不代表刘竿晓管家的时候没出差错。
“妹妹竟然不缺这些钱财,何必白白的让人家看了热闹?”郑姨母挥了挥衣袖,她如今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踩在王妃的痛点上!
王妃原本端庄的神情,以肉眼看到的速度,迅速变得阴沉了起来。
她平常温和大方的样子,眼下在郑姨母面前,完完全全是维持不住了!
刘竿晓默默地低下了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她就是吩咐下人打粥不要放那么浓稠。
一般来说轻易发现不了了啊!刘竿晓狠狠的在心里骂不请自来的老妖婆。
“搞得不少人都过来问,是不是家里的男人不在家了,王府日子不好过了,我跟你这沾亲带故的,搞得脸上也不好看。”
郑姨母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把事情越搞越大,王妃只感觉头脑发胀。
但是即便再生气,王妃此刻也是还有理智尚存。
“此事我知晓了,是我家宅没有管理好,反倒让姐姐上门提醒,可真是让人觉得羞愧……”王妃狠狠的捏了自己的手。
郑姨母眼看着小妹都快气的不行了,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热闹也看了,她也没有接着留下去的道理。
郑姨母走了,此时此刻松雪堂,一片静谧,王妃就坐在主位上,她目光定定的落在刘竿晓的身上。
此时目光不仅冷漠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怒意。
刘竿晓低着头,心里拼命的打鼓,她刚开始偷偷减少米的时候还会不放心,每天都会过去。
又觉得,反正都只是一点米而已,每天看着也没什么变化,她干脆就没去了。
这才仅仅四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刘竿晓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准。
白吟同落明珠同样坐在原地没吭声,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王妃的心情不好。
谁若是出头,那就是替死鬼。
直到郑妈妈带着一群小丫鬟回来的时候,王妃眼神这才松散了一些。
郑妈妈手里面拿着一个大碗,而碗里面,就是刚刚郑妈妈被临时受命去取的王府施的粥。
一大碗粥……怎么能够说得上是粥呢?分明就是一大碗水加上五粒米儿!
王妃脸上逐渐憋得通红,刘竿晓此时此刻看到了碗里面的粥,她眼睛也明显一瞪!
前两天她去看的时候分明没有那么稀!怎么可能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但是王妃身边的郑妈妈为人最是公正,此时此刻,刘竿晓也说不出半分话来。
刘竿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力度太大,膝盖疼的很,她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王妃,我原先是想着让他们少点粥,但是却没让他们这么少,我……”
前几次,她虽然也出现了一些差错,但是总归是在家里面,眼下……确实在外面做善事出了差错。
整个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王妃即便是想翻过去,那也是不可能了!
白吟坐在原地没吭声,她想着上辈子,她管家的钱那都是用在刀刃上的,不敢随意乱用,谁知道刘竿晓居然那么大胆从粥里面克扣了钱。
眼下二房出了那么大的差错,搞不好管家的权利又要落到自己的手上,白吟蹙眉,如今早就享受过什么都不管的快乐,她自然是不愿意重新管家的。
落明珠暗地里瞧着这一切。
刘竿晓虽然哭的惨烈,但是她的确是这么吩咐下去的。
落明珠心里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如今管家的权利从大嫂手上落到了二嫂手上,眼下二嫂出了那么大的差错,那管家的权利……岂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吗?
大房在里面捞了油水,二房自然也是,这种东西,总是要雨露均沾的才好!
落明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模样就跟看热闹似的。
刘竿晓甚至话都没说完,王妃双手扶着头,直接两眼一抹黑,差点摔到了地上。
还好旁边的郑妈妈眼疾手快立刻扶住王妃。
白吟同落明珠两人即便此时各怀鬼胎也不得不起来立刻扶住了王妃的手臂装作一副格外担心的模样。
王妃眼看着脸上的成色越来越苍白,她即将要被扶走的时候,又猛的回头伸手指着刘竿晓念叨。
“今日的事情,你必须要给个交代!咱们这么大个王府,怎么好白白让人看了热闹!”
王妃说着说着只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她原先把管家的权利,交给老二媳妇的时候,未曾想到,刘竿晓哪怕就连白吟管家的本领万分之一都没有!
要知道白吟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嫁进来整整两年,把王府上上下下管理的井井有条,别的暂且不说,她是个做婆婆的从未管过家中的琐事。
王妃一时之间也有些后悔,可是也不愿意轻易的,就把管家的权利将给白吟这个自己最最不喜欢的儿媳妇。
刘竿晓用手擦着眼泪,一遍一遍的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好,她还以为这管家的权利今天就要与自己无缘了。
落明珠眼中明显有些失落,就连扶着王妃的手,她也默默的收了回来。
白吟又何尝不知道王妃心里的所思所想?
早已经习惯了,上辈子整整八年,即便自己尽心尽力,王妃也从未对自己有过一刻的和颜悦色。
眼下……为了不让她重新获得管家的权利,居然连自己最最在意的脸面都不顾了。
白吟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微微收缩,她越发觉得这辈子什么都不管不顾,才是最对的。
王妃是被扶着走的,刘竿晓也起来了,她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大嫂,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刘竿晓凑了过来,她眼角明显还含着眼泪。
但是明显这件事情已经全部传出去了,若是再想挽回王妃的颜面,自然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白吟轻轻的笑了笑,她摇了摇头。
刘竿晓默默的捏紧了手中的手帕子,她咬了咬牙。
“咱们说到底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竿晓此话一出,站在旁边的落明珠冷冷的哼了一声。
“那些少了的钱想来是全部都进了二嫂的口袋吧?”落明珠冷冷的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她甩了甩衣服袖子。
在落明珠看来,就是刘竿晓想要贪一笔,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粥上面。
眼下来看,管家不仅有油水,而且油水还很多很多!
大房已经得到过了,二房如今也在接手的路上,只有三房什么都没有!
只能看着别人捞油水!
落明珠甚至越想越生气,也没有给旁边的刘竿晓一个好脸色。
刘竿晓脸色瞬间惨白,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去反驳落明珠的话。
但是旁边的丫鬟狠狠的掐了一把刘竿晓,刘竿晓瞬间脑子清楚了不少,别的暂且不说,这一次所得的钱财的确是进了刘竿晓的口袋。
刘竿晓先前给的都是从前的,眼下,那些省下来的钱的确都在自己的口袋兜里面,刘竿晓心里突然觉得有苦说不出。
白吟偏偏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刘竿晓不愿意承认自己管家比白吟差劲,她索性也不说话了。
“要让我说呀,二嫂就把这笔银子吐出来,发的东西比别家好,自然也就堵住悠悠众口了。”
落明珠随口一说,但是的确是这个道理。
“三弟妹说没错,二弟妹若是想要修补过错,眼下只能做的比别家更好。”白吟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话一出,刘竿晓心里面那简直就跟划刀子似的。
“那岂不又是一大笔银子?”
刘竿晓瞪大的双眼,她心里只想着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原先已经贴了那么多了,眼下居然还要贴?
“二嫂在里面赚了那么多,出出血也是应该的。”落明珠说话越发的阴阳怪气了。
她原本以为王妃肯定会狠狠的责罚刘竿晓的,可是,谁知道王妃人都要气晕了,硬是没有责罚刘竿晓。
落明珠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点了点头。
白吟也没多说,没多想。
刘竿晓又从私帐里面出了一笔银子。
心疼的她一整夜没睡着,第二天大清早去请安的时候,王妃依旧没能起来。
白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落明珠也在喝茶,但是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刘竿晓的身上。
本就一整晚没睡着的刘竿晓此刻就在松雪堂坐立不安。
直到郑妈妈出来,叫三人都回去,只说王妃眼下还没醒。
三人结伴走到了门口,刘竿晓突然又折回去了。
“同样都是媳妇儿,大嫂还是王妃亲媳妇儿,怎么王妃就那么喜欢那个刘竿晓呢?”
落明珠昨天回去想了一宿,越想越觉得大嫂和二嫂都捞了油水。
大嫂正儿八经的长嫂,王妃才是她正儿八经的婆婆,她若是捞了一点油水,那就算了。
可是刘竿晓凭什么呢?
刘竿晓跟她不都一样吗?
“此话不能乱说,王府上上下下没有别家的嫡庶之分,王妃对待咱们几个媳妇,那都是一视同仁的。”
白吟默默的扯了扯嘴唇,她一般话说的格外的平淡,包括上辈子,她刚开始也只觉得王妃只是把所有的媳妇儿一视同仁,所以才会对待她那么冷漠。
后头整整八年,她才发现,什么一视同仁无非就是一个借口罢了,王妃就是不喜欢她这个媳妇儿。
上辈子她气死了,王妃肯定早早的就做主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做了秦骁印的孩子。
落明珠轻轻的撇了撇嘴,她默默的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帕子,似乎嫌弃的瞧了一眼白吟。
“大嫂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才会让二房这种人骑到头上去!”
落明珠恨铁不成钢的说了那么一句,随即自己先走了。
刘竿晓折回去以后,又对着郑妈妈说了许多自己的打算,这妈妈只瞧着刘竿晓。
“二夫人知道王妃对您的栽培心思那就行了,王妃是最最在意颜面的,只希望二夫人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
刘竿晓只点头说好。
郑妈妈也想不通,不管是什么事情,大夫人的所有都是挑不出任何的差错的。
仅仅一个出身的问题,王妃心里怎么就迈不过这个坎?
好长一段时间,刘竿晓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天气越发的冷了,涌入京城的难民也被安置了不少,王妃通知刘竿晓不用继续做善事的时候。
刘竿晓心里一口气这才放了下去。
“这段时间辛苦老二媳妇了,虽说刚开始做的不太好,好在后头改进了些。”王妃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眼下天气已经入冬了,可是几位爷依旧没有任何的信件传入京城。
里面有儿子,也有和自己相处了大半辈子的丈夫,眼下她们人在繁荣的京城,可是丈夫和儿子却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
王妃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因此大半年下来王妃整个人也瘦了大半。
刘竿晓也瘦了不少,但是并不是为了二爷瘦下来的,而是肉眼看得到的每天天白花花流出去的银子。
刘竿晓心痛啊!
她原本也是一个不怎么在意金银财宝的人,可是现在她又怎么能不在意呢?
她带来的嫁妆还有二爷偷偷摸摸存下的那些钱,她几乎全部都要花个底朝天了!
此时此刻,王妃的命令下来,刘竿晓猛的松了一口气。
“儿媳只要能够为王府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是高兴的。”刘竿晓轻轻的笑了笑,即便心里面再痛,她也不能表露分毫。
她无疑是感谢的,感谢之前出事的那天,王妃并没有追查到底。
若是那个时候,王妃硬生生就要追查银子的来龙去脉,那她也就没有颜面继续待在王府了。
王妃轻轻的扯了扯嘴唇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却没出声。
眼下已经入冬了,柳儿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宝姐儿也已经六个月了,出落的也越发的漂亮了。
已经会吱吱呀呀的说出几个模糊的字音。
三爷虽然心里也是挂念宝姐儿的,但是这段日子明显心挂在了柳儿身上。
三个女人结伴回去的时候。
刘竿晓似乎这个才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她目光定定的落在落明珠的身上。
“这段时候,那柳儿就要生了吧?”刘竿晓仿佛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
三房虽然这段时间没有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但是经常也会透露出几分风声,王妃也暗地里敲打过落明珠。
落明珠毕竟是正房,从古至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
王妃自然是要让落明珠把肚量放大一些,从前是生怕落明珠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差错,这才小心落明珠的情绪。
可是眼下孩子已经瓜熟蒂落,落明珠在王府自然也是有的牵挂,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
王妃这一番敲打,落明珠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呢?
“是,差不多就这段日子了。”落明珠脸上虽然是在笑,但是藏在笑底下的,却有几分难以言说的苦涩。
从前那柳儿同自己相比,三爷心里更重的自然就是那个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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