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是厂领导亲戚就随心所欲,你说气人不?”初春气愤难平。
大姐夫脾气跟心态倒是都很好,说:“新保卫科长安排的都是自己亲戚朋友,他这样的人干不长。”
初迎说:“大姐夫有个给领导开车的工作,你想不想干?我知道你工作不顺,就推荐了你,等领导那边回复。”
大姐夫在部队里可是服从安排惯了的,他不觉得给领导开车是伺候人,对这个工作很感兴趣,马上就说:“行啊,给领导开车比在保卫科干可强多了。”
初春也说:“能给领导开车敢情是好。”
初迎早就预计到大姐夫会乐意,说:“那我就去问问我们公司于经理,我们等等领导那儿的消息。”
这些天安静地等着三舅回乡,陶芋又告诉她一个劲爆消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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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啊,倒腾电子表赔了大钱◎
话说初迎一心一意等着三舅从港城回乡探亲,陶芋一直在关注着姜红卫一家,得知他们倒腾电子表赔了钱,立刻回来跟初迎八卦。
她心眼多,知道不跟婆婆说,不让婆婆关注她二弟家的事儿。
陶芋笑到合不拢嘴,说:“初迎你还不知道吧,付翠芳他们鼓捣电子表赔了一大笔钱。”
初迎很意外:“这都快过年了,大家都安稳等着过年,他们倒腾电子表去了?”
陶芋点头:“可不是,谁叫他们着急挣钱呢。”
初迎很乐意听到他们创业失败故事,绕有兴致地问:“倒卖电子表不是挺好的买卖吗,怎么就赔钱了。”
看妯娌感兴趣,陶芋谈兴更浓:“付翠芳听说从广东批发电子表,三五块一只,到咱们这儿能卖好几十,非要做电子表批发买卖,他们两口子就跟院里人借钱,钱哪有那么好借,他们就承诺多给利息,四分利借的,借了一千块钱就去了广东。”
她笑盈盈地说:“被骗了呗,他们不懂电子表,到广东又人生地不熟,他们在电子表厂附近看到一个精瘦的商人拿着样品问他们有没有货,那表是五块钱,有多少收多少。
付翠芳心眼子多,拉着姜红卫到别处转,很快看到有人卖的表跟商人拿的表一样,说是从厂家直接拿的货,才要三块钱,这两口子就觉得这表真是便宜到家了。只恨他们身上一共有一千块钱,只能买三百多块表,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三百多块表根本就不走字,一千块钱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初迎快要笑死了,说:“四分利算是高利贷了,一个月的利息都得四十块钱,他们也真有自信敢这么借钱,他们打算怎么还?”
陶芋从算过四分利竟然有这么高的利息,惊讶道:“利息都能顶上一个月工资?没钱还能怎么还,就先拉着饥荒呗,院里人天天堵着门跟他们要钱,我看他们这回想要翻身可难了。这样看来咱们分家绝对是好事儿,不能让婆婆手里把着钱。要不是妈把钱给咱分了,这一千块钱肯定是从妈这儿拿,白白地给他们赔光,我能直接怄死。”
初迎也觉得庆幸:“对,要是婆婆没把钱给咱们,这钱肯定被姜红卫两口子要走。”
不过初迎想了想又说:“他们怎么就敢大手笔直接去倒腾电子表,还敢一下进那么多货,怎么不等年后再去。”
上一世男女主确实拿姜铁梅给的创业资金去广东进货,不过是在明年年中,他们把电子表卖出后赚了三倍利润,那些钱是他们发家致富路上的第一桶金。
怎么这一世时间提前,还赔了个血本无归。
陶芋解惑:“是付翠芳说年底大家都会花钱,趁着年底赶紧进货,过年就能挣一笔。”
初迎又说:“姜红卫跟付翠芳都老老实实上着班,以前也没听说他们想做小生意,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了?”
陶芋也有这样的疑问,说:“你说得还真是,他们俩不像买卖人,我去打听下看他们为啥突然倒腾电子表。”
最近小赋不怎么跟孔浥尘玩儿,孔浥尘整天闷闷不乐,何赶美来找初迎说别干涉孩子跟谁玩,初迎回怼说她才是操心的那个。
不过何赶美很快就没心思关注儿子跟谁玩这个问题,他们两口子被抓了。
自卖包子之后,俩人还买过电子表跟喇叭裤,不管他们俩做什么,周皮都跟他们做一样的营生还恶性竞争,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两家都挣不到钱。
他们最新的营生是卖邓丽君的磁带,这时候大家还偷偷摸摸地听邓丽君的歌,至于正版磁带,更是买不着。
何赶美是在前门附近的胡同里卖翻录磁带,大家约定俗成,买家卖家都会到这条胡同里来。
别人卖磁带都没事,可周皮把两口子举报了,俩人就被带到了派出所。
老关格外兴奋,平时他这个话事人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用处不大自然威信就不高,现在正是他立威的时候。
他满大院找人一块去派出所捞人,来找平时最厚道的方洪年时,初迎说:“关大爷,让我爸好好休息,我跟着去吧。”
老关说:“行,那你跟着去,初迎,在咱们院里,还是你心眼最好使。”
初迎笑着说:“关大爷,你可真抬举我了。”
心眼好又不能当饭吃,要搁前一世,初迎想确实如此,可这一世,她宁愿只是浪得虚名。
关大爷、那老太,沈教授快七十岁的老父亲,邱仁,再加上初迎一共五个人去了派出所。
一到派出所就看到吴朝晖,对方问:“倒腾磁带的两口子是你们院的?”
初迎离开大部队,说:“这不今天不用上班,我就来看看热闹。”
吴朝晖本来还想给初迎面子把人放了,于是说:“那我可就不管了啊。”
初迎忙不迭地点头:“你忙,不用管。”
进到屋里,初迎就站在后面当了块安静的背景板。
关大爷糊涂的地方在于带了邱仁来,他跟何赶美一家并无过节,可每句话都在说倒卖磁带犯法。
初迎觉得这人忒不厚道,像她只是不说话不会帮倒忙,可邱仁明明是落井下石。
关大爷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又抢过话头,说了一大堆好话,说他们平时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要不是缺钱谁会大过年的去倒卖磁带。
公安看在快过年的份上,象征性地罚了五块钱,又让他们写了检查,这才把人放了。
“下不为例,以后再逮到就得罚款拘留。”公安说。
孔大壮点头像鸡啄米:“公安同志,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再犯。”
回到大杂院,何赶美拿着杂拌糖挨家挨户感谢,轮到初迎家时,她说:“初迎,你最热心肠,感谢你去派出所保我们。”
初迎只拿了一块糖说:“我就是去凑热闹,我想看你们俩笑话。”
“我还不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何赶美说。
到傍晚等周皮回院,孔大壮立刻薅着他的衣领子开骂:“周皮你丫找抽呐,我卖磁带管你屁事,红小兵那一套你倒玩得挺溜,你瞅瞅你那德性,整天整点子嘎七马八的事儿,你有啥脸举报我。”
周皮翻着白眼:“你别看你装的人五人六的,我倒要看看你能鼓捣出啥花花肠子来,你犯法我不能举报?你想让院里的老少爷们都跟你吃挂落!”
初迎听到动静,立刻抓了一把瓜子拉着小赋去看热闹。
方戬拉闺女另外一只手,说:“你别把闺女养得也整天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初迎不管她,继续拽着闺女往外走,说:“看热闹还分什么事儿。”
眼看俩人要打起来,老关紧急召集大家开会,孔大壮说了自己诉求,就是周皮以后别扒着他,他做什么买卖周皮就做什么。
周皮说:“琉璃球嘎杂子,兜里根本没俩镚子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我爱干啥就干啥,用的着你孔大壮管。”
关大爷连忙调停,跟周皮说:“你别跟他做一样的买卖还压价,你们俩不都得赔钱么!”
周皮说:“我可没倒卖磁带,关大爷你得骂他,给我们整个院丢份儿。”
经过全院人的劝说,周皮终于同意以后做自己的买卖,大家都吃了瓜,心满意足地回家吃饭。
大姐夫到新单位当上领导司机,适应新工作后,初春一大早上跑了好几个地方采买食材,组织姐妹们到父母家吃饭。
方戬出差,初迎带着小赋回娘家。
负责做饭的是陈秀镯跟初春,初春说:“我去了趟地安门菜市场,正好赶上有活草鱼买,我就挑了条大的。”
初迎点菜说把鱼切块煎得焦黄,做成鱼块炖豆腐。
陈秀镯心疼油,但既然闺女提了出来,就去照做。
初冬本来在复习功课,外甥外甥女来后就带着他们去买胡同口的小卖部买桔子汁。
陈秀镯不满地嘟囔:“你看她又跑出去了,那么多高三生都落榜,她能考上才怪。”
初迎知道初冬为了给白隽清治腿,学习很努力,也考上了中医学院,她没接话茬,反而问初春:“大姐夫工作还好吧。”
大姐夫正在跟初道说话,接话说:“初迎你给我介绍这个工作还真不错,领导是工商局的,好说话对我也客气。”
心情最好的是大姐,她说:“你姐夫之前那个厂不早就说提拔他当保卫科长结果被厂人事科干部亲戚占了吗,工商局就管着这个厂,这就是徇私,领导就安排查人事科干部有没有问题,你猜怎么着,他之前还卖工作收钱,领导直接把他撸了。”
初迎说:“活该,真是大快人心。”
初春展望未来:“等你姐夫在工商局积攒点资历,以后能分个大点房子。”
初冬买完饮料回来,马上坐到书桌旁看书,几乎一秒进入状态。
初迎感慨她最开始应该是想要赎罪,现在应该是真正爱着白隽清,才这么有动力学习。
她开了瓶桔子汁,拿三个茶缸给仨孩子分了,让他们去院子里看书不要吵小姨。
中午有不少菜,除了鱼块炖豆腐,还有香酥鸭、栗子白菜、桃仁鸡丁,连同小孩一共十人坐在餐桌旁热热闹闹吃饭,一人一茶缸汽水,初道说:“咱们以汽水代酒,庆祝周信进工商局上班。”
“干杯。”
吃完午饭,初迎带着小赋回家。
三舅回来的日子跟上一世一样推迟了,这个周六,终于到了大款三舅回来的日子。
◎叮,关爱落魄三舅的善良外甥女上线了!◎
初迎早就跟人换好班,可没想到那位同事得了急性肠胃炎,等线长重新安排人替她,她再坐公交赶到平谷县城已经是十点半。
到各村并没有班车,初迎只好厚着脸皮问骑车的、开拖拉机的、赶驴车的都往哪个方向走,问了有十几个人,终于坐上一个大哥的自行车后座。”
“大妹子,啥事儿急成这样?”
初迎不停催人快点骑,对方忍不住了问。
“我有急事,麻烦大哥快点儿。”初迎说。
涉及一笔巨款她能不急么!
一路上她焦急地看表,心想,按照上一世的发展,最精彩也最尴尬的部分,也就是大家满怀期待地等待富商陈周钊,结果却等来一个穷光蛋的情节已经结束了。
震惊、失望、失落、难过、丢脸,很遗憾没有把各人的换脸表情再看一遍。
接近陈家庄,初迎跟好心大哥要分两条路走,她坚持要给对方一块钱,对方说乡里乡亲不肯收,初迎只好作罢。
一路小跑进村,跑到大舅家附近,远远地,她就看到好多围观村民,站在门口都是一幅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神情,还在大声议论陈家这个不肖子。
村民攀比心理最重,邻居里出了个富豪他们只会嫉妒,要是出了个二流子败家子,就着这个话题,能多吃两碗饭。
“十四五就跟人放印子钱,打架斗殴什么不干,陈家被人逼着还钱,这叫啥,狗改不了吃屎。”
“上次带回来那么多钱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有二流子做陪衬,他们都有种优越感。
初迎哂笑,后面还有一个反转很精彩呢,等三舅再次表明身份,说他是个企业家,就问他们脸疼不疼。
“都让让。”
初迎不常来舅舅家,跟邻居都不熟,她径直进了门,直接把大黑门关上,上了门闩。
正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瞧的村民:“……”
前几年三舅回来时,大舅二舅在他的帮助下都盖了五间大瓦房,这房子明亮宽敞,是村里最好的房子。
所有人都集中在中间大屋,也就是客厅,大舅脸拉拉得比驴还长,语重心长地教育陈周钊:“我听说港城平均月工资能有一千五,咱们县城工资也就几十块,就是烧锅炉一个月也得有一千多吧,你咋就把工作给弄丢了呢。咱们这你又没房没地,不如回港城再找个工作。”
已经进展到不愿意接纳落魄三弟,撵他回港。
初迎乍一看三舅,吃了一惊,心说三舅不会真的变穷了吧。
头发乱糟糟的,还穿了打补丁的衣服裤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半低着头虚心接受兄长批评。
可仔细去看,就能看出他是演戏来了。
初迎见自己老妈跟姐妹都在旮旯站着,也走过去,默不作声地看热闹。
二舅气得直拍桌子:“你但凡踏实点好好工作我们也不会这么生气,我们的脸面倒好说,镇长、乡长都在迎接你呢,你把他们的脸都丢光了。”
初迎想这些人势利是势利,可真够朴实的,他们就那么轻易相信陈周钊的话么!
看陈周钊明显沉稳有度,宠辱不惊,他那眼神也犀利又充满智慧,即便穿着破衣烂衫也像个大老板,锅炉工哪能有那种气质!
可惜他们有眼无珠,都看不出来。
陈秀镯想给三弟说几句话,她说:“你们两家的房子都是三弟出钱给他的,凭啥他不能住,匀他一间,要不咱们想办法给三弟盖房子,村里再分他点地,也能过得下去。”
大舅一句话就把她怼了回来:“他自己不争气能拉扯得起来吗?盖房钱你出,还是把他弄到你家住?”
陈秀镯哪样都做不到,她就像鹌鹑一样不说话了。
初夏没来,初迎三姐妹也像鹌鹑一样靠边站着。
屋里气压很低,除了初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陈周钊淡定的很,一声不吭地听着每个人对他的指责,甚至是晚辈,他心心念念想要提携发家致富的四个侄子。
他略有些后悔,人心竟如此经不起试探。
他是心念一动想出这么个主意,他预计中的是大哥二哥会跟他说:“港城待不下去咱们就回来吧,家里好歹有口饭吃。”
一家人热情地向他敞开怀抱,其乐融融。
没想到他思念中的家人都这样凉薄。
他的心都凉了,预计中的投资跟扶植侄子的计划通通取消,他想马上返港。
家人对他声讨后的最终结果自然是他们觉得颜面尽失,不留他,容不下他,生怕他拖他们后腿,让他尽快回港。
他给了所有人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看法一致,都想让我走吗?”
最后的机会没人抓住,没人为他说话,还是大舅表态:“走吧,咱们这儿穷,这几年才能吃饱饭,你回港城总比留在这儿强。”
陈周钊失望透顶,凉凉地吐出一个字:“好。”
人心,真的比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凉。
很好,在座各位的扶植金都没了。
两个舅妈本来准备很多食材要做丰盛大餐,现在大餐没有,但这么多人还得吃饭,就去厨房随便应付做顿饭。
二舅妈打开院门,见门口还有零星几个看客,粗声大气地轰人:“看啥看,有啥好看的!”
初迎要做的事情依旧跟上辈子一样,看陈周钊往外走,知道他是去上厕所,她就在路上等着,等陈周钊回来跟他说:“三舅,我有办法让你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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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周钊颇感意外,想不到这群凉薄的亲人中出了个例外,这让他冰封的心感觉到些许暖意。
他细细地打量着她,外甥女的眼睛乌黑明亮,清澈似乎不染丝毫尘埃,看上去善良真诚,这让他心头微动。
“你有什么办法?”陈周钊很感兴趣地问。
初迎往不远处高低起伏的山丘处指了指,说:“我们往那边走,边走边说话。”
两人走得离村落有一段距离,初迎说:“三舅,其实你要想留下很简单,按照政策,你这样的港城同胞可以回乡,村里要给你落户批宅基地,还要给你分地,你再建座房子,有房子有地,总归饿不着。”
上辈子,初迎也是这么跟三舅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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