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芬:“……”
她被她这话震得整个人恍恍惚惚,好半天回不过神。
江雨没管她,慢悠悠地吃着早餐。吃饱,把夏夏从她怀里接过来,给她喂-奶,换尿布。
李淑芬这个时候又凑到她面前,唠叨道:“你怎么能让女婿去做结扎呢,万一被你公公婆婆知道……”
江雨:“他们又不在,怕什么?”
“可……”
“做都做了,你就别念了,有这个时间说我,你还不如去弄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李淑芬听进去了,她回家去,把她珍藏的虫草带了过来,还跑去黑市,弄了只乳鸽来,打算做个虫草炖乳鸽给严泽恒好好补一补。
不巧,江梅今天请了假没去上班,因为她要带严妍去学校报名,还有严盼,两岁多了,她想送她去托儿所。
看到李淑芬在炖乳鸽,她以为她是给江雨做的,哪知,李淑芬却说是炖给严泽恒补身体的,她微微有些不悦,下一秒,又听李淑芬说,严泽恒结扎了,她震惊到瞳孔地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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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什么时候生三胎?◎
“小梅啊, 你千万别学你姐,这孩子啊,能生多少生多少, 人多力量大,多个人无非就是多双筷子, 况且人多热闹, 将来孩子长大以后还可以相互扶持……”李淑芬喋喋不休地对江梅念叨着她那套理论。
她只有三个孩子,在怀老三的时候,发生意外不幸早产,导致以后都不能再生了,不然, 她还会继续生下去的。
这年代, 一对夫妻生养五六个孩子是很普遍的事, 生十个八个也不算特别稀奇。
尤其是在农村,由于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大家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孩子就一个接一个地生,生下来大多都是散养。
生产队的土地是集体的也是大家的,按人头和劳动4:6分配,只要有人头没劳动也有口粮, 有口粮就能生存。
至于孩子生下来之后的衣食住行还有教育问题, 呵呵,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其他的随便凑和凑和呗。
只要养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当父母的就认为值了, 然后, 逼着那个有出息的孩子拉扯其他兄弟姐妹, 你要是做得不好,就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你头上。
正因为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江雨才不愿意多生,她希望她的孩子过得幸福快乐,活着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生活。
两个孩子,对她来说,刚刚好、正正好。
李淑芬说不动江雨,拿江雨无可奈何,她就来说江梅,江梅跟在她身边长大,潜移默化之下受到她的影响,即便重生了,骨子里依然重男轻女。
江梅:“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学我姐的,我怎么滴也要给毅哥生个儿子出来。”
李淑芬:“这就对了,家里不能没个儿子。盼儿都两岁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生三胎?”
江梅:“已经在计划中了。”
李淑芬:“你放心生,生下来妈帮你照顾。”
江梅挽着她的肩膀道:“谢谢妈,我就知道妈你对我最好了。”
李淑芬:“等下我把虫草鸽子汤熬好了,留一半给你,你拿去给严泽毅好好补一补。”
江梅心里窃喜,面上却推拒道:“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不要了吧,毕竟是给姐夫的,要是被我姐你分一半给我,我怕她会不高兴。”
李淑芬:“没事,汤是我熬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江梅嘴角得意地扬起,但说出的话却是:“妈,你还是去跟我姐说一声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李淑芬顿时觉得她也不容易。
虫草炖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吃了,这样效果会比较好。
汤炖好了,严泽恒还没有回来。
李淑芬先盛一碗给江雨,然后才跟她说,她想留一半汤给严泽毅。
江雨没意见,“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给我爸也留一碗呗。”
江有福对她还算不错,她就借花献佛了。
李淑芬听到她能想到江有福,她很高兴,“那我就给你爸也留一碗。”
汤要趁热喝,中午了,严泽毅也快要下班了,江梅亲自给他送去。
严泽毅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江梅在厂食堂里没找到严泽毅,她就猜到他在忙,去他办公室,没找到人,去车间找,果然看到他一个人在车间里忙碌着。
“毅哥——”
“你怎么来了?”
“妈熬了虫草鸽子汤,让我带过来给你尝尝,你快趁热喝,等下凉了就不好喝了。”
“一起喝吧?”
“不要,我已经喝过了,你喝吧。”
严泽毅没多想,就自顾自喝了起来。
江梅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道:“毅哥,你知道吗,大嫂逼大哥去做结扎了。”
严泽毅被呛得直咳嗽,“你说什么?大哥结扎了?真的假的?”
江梅:“不知道,我听我妈说的,应该是真的,不然她好端端地干嘛要炖虫草鸽子汤给大哥喝。”
严泽毅:“大哥,什么时候结扎的?”
江梅:“应该就这两天吧。”
严泽毅喃喃自语道:“这么大的事大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江梅:“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们不打算再生了?”
“应该是吧。”
“那我,要不要也去……”
“不行,你不能去,咱们才两个女儿,至少要再生一个儿子。我妈催生了,她今天问我,咱们什么时候要个三胎,她说三胎生下来之后她帮咱们照顾。”江梅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严泽毅沉默半晌之后才道:“三胎,以后再说吧。”
江梅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严泽毅叹道:“养两个孩子就够吃力的了,再养一个,压力太大了。”
他父母走了,没人补贴帮衬他们,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情要孩子,他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要孩子。
江梅根本就不听他解释,生气地走了。
她前脚刚回到家,后脚严泽恒就带着严律从学校报名回来了。
严律忍不住跟严妍炫耀,他要去读小学一年级了。
江梅知道这事后,都惊呆了,她跑去问江雨,“你儿子这么小就上小学?”
江雨:“是啊,他幼儿园都读两年了。”
严妍跟严律的年龄相差几个月,江雨送严律去上幼儿园,江梅也送严妍去,严律读了两年幼儿园,严妍又何尝不是读了两年幼儿园,如今,严律要上小学了,可江梅今天上午才去幼儿园给严妍交学费。
“他上的是哪所小学?”江梅打探道。
江雨摊摊手,“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带他去报名的。”
江梅只好跑去问严泽恒。
严泽恒倒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
打听清楚之后,江梅就坐不住,马上带严妍出门去。
江雨猜,她八成是带严妍去小学报名,让严妍跟严律一样,也去读一年级。
李淑芬对江雨猛使眼色,示意她去把她好不容易熬好的虫草鸽子汤端给严泽恒喝。
她有点怵严泽恒。
江雨把汤端到严泽恒面前,严泽恒问道:“这是什么?”
江雨:“我妈特意给你熬的补汤。”
严泽恒愣了一下,“特意给我熬的?”
江雨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跟他说道:“那个,我不小心把你结扎的事透露给她了,你不会生气吧?”
严泽恒:“没事,告诉她也无妨。”
“我这两天不是总睡懒觉吗,她以为咱们晚上胡闹,她怕我再怀孕,就说我……哎呀,总之,她念了我很久,我没忍住就把你结扎的事说了出来!都怪我,嘴巴太不严了,太不会保守秘密了。”说着说着,江雨就自责起来。
严泽恒:“这事,不算什么秘密,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江雨:“她说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他们肯定饶不了我。”
严泽恒:“……”
江雨撒娇地摇晃着他的手,问道:“哎呀,你说,到时我该怎么办?”
严泽恒:“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江雨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殷勤地喂到他嘴边,“孩子他爸,难为你了,来,喝口汤。”
严泽恒喝了一口就说:“剩下的你喝吧,你也需要好好补一补。”
“我喝过了,你快喝吧。哎,这个月我补得太过,都长胖了。”她发现以前穿过的衣服现在穿不了了,“我想瘦一点,太胖了不好看。”
严泽恒不赞成地皱了皱眉头,“别,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太瘦了抱起来都硌得慌。”
她在他面前转一圈,问道:“我现在这样真的不胖吗?”
他斩钉截铁地道:“不胖。”
江雨瞬间笑颜逐开。
江梅果然不出江雨所料,她带严妍去小学报名了,去的还是严律要去的那所小学。
严律能上一年级,是因为他通过了学校的测试,老师让他做一年级的试卷,他考了满分,不说一年级,就是上二年级,也是可以的。
严妍就没他那么好运了,她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一年级的知识她没学过,可想而知,她测试的结果出来,连及格分都达不到。
江梅想让她上一年级的愿望,落空了!
江梅恨铁不成钢,回来后,她就强制要求她学习,严妍不会,她就辅导她。
这一下午,她辅导严妍,情绪失控了好几次。
严妍也没好到哪里去,差点被骂到自闭。
李淑芬看不下去,让江梅不要这样逼孩子。
江梅却说,让她不要管,孩子不逼不成材。
严律偷偷去围观,吓得大气不敢出,他跑回来跟他们说道:“二婶好可怕。”
严泽恒正想去找严泽毅,让他管管江梅,哪知,严泽毅先过来找他了。
“大哥,听说你去做结扎了,做结扎手术痛吗?你说我也去做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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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恒诧异地看着他, “这事你跟二弟妹商量过没有?”
他听江雨说,江梅一直念叨着想生个儿子。
严泽毅苦涩一笑,“她想多生几个。”
严泽恒挑眉, “那你呢?你不想再生了?”
严泽毅点点头,“生那么多干什么?”
孩子多了, 父母在对待上难免就会有差别。
如果不能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孩子,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他生在多子女家庭,且是家中的中间儿,从小就没有老大和老小那般受关注。
为了得到父母的关注,他必须做得更好、更懂事,他把自己活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 他们还是抛下他走了!
他的心理阴影至今都还未恢复。
他怨恨他的父母。
同时, 他也是父母,对严妍、严盼这两个女儿,说实话, 他也做不到不偏不倚,他担心她们长大后也会怨恨他。
见他脸色不对,严泽恒拍拍他的肩膀,“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严泽毅却提议道:“去喝几杯?”
严泽恒犹豫了下, 最后还是答应道:“好。”
“媳妇, 晚上吃饭不用等我和二弟了, 我们有点事要出去。”严泽恒简单地跟江雨交待了一声, 就和严泽毅一起离开了。
他们这一出去, 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
江梅很担心, 她跑来问江雨好几次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江雨都无语了,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江梅:“万一他们在外面鬼混怎么办?”
江雨:“凉拌呗。”
她对严泽恒还是很信任的,她不相信他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况且,他术后还没恢复呢,想乱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梅气哼哼地走了。
这一晚,严泽恒和严泽毅都没有回家。
江梅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江雨倒是睡得挺好的,只是夜里要起来好几次给孩子喂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梅就过来敲江雨的房门,让江雨陪她一起出去找严泽恒、严泽毅他们。
江雨拒绝,她今天要去学校报道。
江梅:“你的心怎么这么大,你丈夫夜不归宿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江雨:“没办法,习惯了,只是一晚上夜不归宿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好几个月不回家我的日子不也照样过。”
江梅:“……”
她嘀咕道:“妍儿他爸一向老实,从来没有在外面留宿过,大哥好的不教尽教坏的,都把他给带坏了!”
江雨连翻白眼,故意吓唬她道:“是啊,我男人去做了结扎,你男人也想去做呢。你知道吗,昨天傍晚他过来找我男人,就是为了询问结扎的事?他们昨晚夜不归宿,说不定是去了医院做结扎手术去了。”
江梅顿时脸色大变,撒腿就往医院跑去。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江雨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有人来烦她,江雨神清气爽。
作为一名大一新生,入学第一天,江雨充满着激动与兴奋。
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临走前,她挤了奶出来留给宝宝,另外,还准备了一罐奶粉,并对张姨细细交待了一番。
郑胜楠和郑胜莹过来,带严律一起去上学。
郑胜楠升级为初中生了,郑胜莹和严律读同一所小学,郑胜莹读二年级,严律读一年级。
严妍看到他们一起结伴上学,心情有些复杂。
她还是个上幼儿园的娃,她太难啦!
为了感谢郑胜楠、郑胜莹,江雨给她们俩姐妹一人塞了一个鸡蛋。
郑胜楠迟疑了下,经过一番半推半就,她最终还是收下了。
江雨:“那么,律儿就交给你们了。”
郑胜楠:“小姨,你放心吧,我会安全把他们送到学校的。”
江雨看向背着书包,一副急不可耐想去上学的严律,叮嘱他道:“律儿,到了学校要乖乖听话,跟同学好好相处,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或等放学回来告诉妈妈也行……”
“妈妈,我知道啦。妈妈再见。”严律冲她挥挥手,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郑胜莹紧随其后,“小姨再见。”
目送他们离开,江雨看了看时间,她也该出发去学校了。
严泽恒直到这个点都还没有回来,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可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能为了他,耽误了自己的事。
她转了两趟公交,才去到学校。
学校里到处都是一片勃勃的生机,那一张张年轻学生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江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跨入宽敞明亮的教室,原本热闹喧嚣的教室,顷刻间鸦雀无声。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看过来。
“老师好!”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其他同学也跟着喊了起来,“老师好!”
江雨:“……”
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深吸一口气,她开口道:“你们好,这里是中文系64届一班吧?我是你们的同学江雨,以后请多指教。”
大家:“……”
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真正的老师走进来了。
开学第一课,自我介绍。
接着,选班干部,采用先演讲、再投票的方式竞选。
然,令老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人愿意当班干部!
老师只好说,三天后再竞选班干部职务,这三天,大家可以先做准备,拉选票。
全班都住宿,只有江雨一个人走读。
大家以宿舍为单位,聚在一起讨论,说说笑笑。
江雨身边空无一人,她也不觉得尴尬,悠闲自得、镇定自若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对于竞选班干部,她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精力浪费在去处理班级事务上。
第一天,是不用上课的,
领了教材,拿到课程表之后,她就离开了教室。
她一走,大家立马讨论起来。
“她看起来不像跟咱们是同龄人。”
“听说咱们班上有一名大龄走读生,该不会就是她吧?”
“她我认识,高考时我跟她一个考场,当时她顶着那么大一个肚子来考试,太让人佩服了。”
“这么说她刚出月子?”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多照顾一下她?”
“她心理素质好强大,刚才都没人理她,她也不在意,要是我,肯定得尴尬死。”
对于大家的议论,江雨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已经悄悄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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