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她愿意毫无保留地把身心都交托给他的这一日,他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抱不够,吻不够,也要不够。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时刻记着不能伤着容清棠,卫时舟仍会不觉疲倦,不知餍足,一遍又一遍地与她动情缠.绵。
最后那回之后,卫时舟抱着容清棠重新去沐浴,却故意没帮她穿上寝衣。
他喜欢看那些由自己留下的痕迹。
他按捺不住那些恶劣的心思,想让她身上有自己的印记。
垂眸望着容清棠仍泛着粉色媚.意的脸颊,卫时舟紧了紧双臂,像是想把熟睡的爱人拥进自己的身体里。
却又唯恐会扰了容清棠歇息,他不得不松开几分,把拥抱的力道控制在能让容清棠睡得舒服的程度。
安静地凝视了她须臾,终是忍不住,卫时舟缓缓靠近,轻轻吻了吻她那两瓣已经明显泛肿的红唇。
他真的,爱极了她。
圆日不断攀升,光芒变得愈发刺眼与灼热,夏日的暑气笼罩着华贵威严的宫城。
卫时舟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踪迹,除了坤宁宫内的人以外,长安城中还无人知晓皇帝已于昨夜提前抵京。
刘相带兵造反,强闯宫门的事方才过去,到处都在严密地调查刘相一党的余孽,朝中许多官员相继被捕。宫城中的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敢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出一点岔子。知道陛下此刻就在坤宁宫里,一众宫女和内侍更是时时警醒着。
柔蓝昨夜亲自带着人将东暖阁重新布置成了帝后大婚时的模样。她已经同群青成了婚,自然猜得到会发生什么。
知道娘娘脸皮薄,柔蓝昨晚便将就近在东暖阁伺候的宫人都支远了,只留她自己在东暖阁外不远处守夜。她还命人早些备着膳食,待娘娘和陛下起身后便能用。
但昨夜那些惹人脸红的声音直到天亮后才停,此刻已过了午时,娘娘和陛下也仍未起身。
看来娘娘是累得狠了。
柔蓝有些担忧地望着紧闭的门扇。
她想了想,转身往院外走去,压低声音吩咐守在那儿的宫女:“让尚食局多备一些补气血的羹汤送来,娘娘起身之前先放在小厨房里温着。”
“是,柔宫令。”
容清棠终于慢悠悠地转醒时,日头已经西斜,作威作福了许久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耐心了许多。
感觉到属于卫时舟的温热怀抱,容清棠不自觉唇角微扬,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
“看来不是梦。”
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容清棠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羞赧之色。
成婚前她竟还以为卫时舟会如他看起来那般清心寡欲,昨夜容清棠才知道,在那事上,卫时舟像是永远都不会够一样。
最开始那一回她还能配合他,回应他,甚至主动撩.拨他,到后来她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卫时舟没有遗漏容清棠的任何变化,故意伏在她颈侧,低声问:“想起什么了?”
容清棠不答他这话,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昨夜。
女子怀孕、生子便等同于去鬼门关走一遭,容清棠的母亲也是在生她时难产而亡。
容清棠很感恩母亲给了她生命,可她前世已经死过一回,容清棠自问无法为了孩子去冒险。将另一个生命带来这个世间后,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承担好作为母亲的责任。
她只想好好过完这一生。
和卫时舟一起。
所以昨晚临近最后一步时,容清棠曾忍着羞意,微仰着头轻声同卫时舟说:“我不想要孩子,你那个之前……及时出来,好不好?”
那时卫时舟是如何回答的?
她想起来了。
当时卫时舟面庞上已满是难以掩饰的欲色,可他认真同她说:“弄在外面也无法保证能避子。”
闻言,容清棠顿了顿,这是她不知道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可以喝避子药,便听见卫时舟哑声说:“我不想让你再喝更多苦药了。”
因着幼时中的毒,每到冬春时,她本就需要喝药调养身子。
“我去泉州之前已经服用过师父调制的药丸,除非服下解药,我们不会有孩子。”
“解药只有一粒,在师父那儿,你可以放心。”
容清棠自然不会担心卫时舟是那种明着答应不要孩子,背地里又悄悄动手脚的人。
她记得自己曾同卫时舟说过不想要孩子的事,但她没想到卫时舟会做这些。
“你怎么……”
卫时舟含吻着容清棠的唇,声音很低很沉,也很郑重:“我只想要你。”
那日卫时舟原本想将唯一的那粒解药毁掉,但容清棠的师父只说放在他那里便好。
卫时舟的身份特殊,此事涉及皇嗣,所以怀瑾很慎重。
当初卫时舟请他帮忙制这种药时,怀荆便问过他为何想要这种药,还沉着脸问他是否不愿让容清棠怀上他的孩子。
卫时舟只说容清棠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调养得康健了些,他不愿让她受那份罪,也不愿再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
但卫时舟没说的是,除此之外,他还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容清棠的爱与关心。
即便那是他和她的孩子。
卫时舟很自私,也很贪婪。
他希望容清棠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人,心里也只装得下他一人。
“睡得好吗?应该饿了?”卫时舟吻了吻容清棠的发顶,轻声问。
容清棠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似嗔怪似撒娇道:“不仅饿,我还浑身无力,腰也酸得厉害。”
她作势抬了抬胳膊,果然没什么力气。
“今日你哪里都不能去,得在这里陪我。”
容清棠实在很想他。可话一出口,她便心里一顿。
她知道他是皇帝,有很多责任在身。
“我随口说的,你别……”
“不只是今日,”卫时舟轻声打断她的话,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赶回京的消息封锁在了坤宁宫内,外面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刘相之事有怀文和群青处理,我很放心。这几日,我只想同你待在一起。”
“所以皇后这几日也别太忙,陪陪我,好不好?”
他不想当皇帝,只想做她的夫君,只是她的爱人,哪怕只有这几日。
原来他也想有她陪。
容清棠心里软得厉害,柔声道:“好。”
感觉到卫时舟的长指在自己的脊背上轻轻摩挲,容清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薄衾之下,两人此时竟还是一丝不.挂。
察觉到某些让人难以忽视的变化,容清棠的脸霎时便红透了,她连忙裹着被子从卫时舟怀里退出来,“你……怎么没穿衣服?”
卫时舟眉梢轻挑,笑道:“你也没穿。”
“我原本穿了的,是你脱了。”容清棠想都没想便说。
可她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卫时舟原本也是穿了衣服的,昨晚还是她亲手把那身喜服脱了下来。
想起昨晚夜色遮掩下的她和他,容清棠竟有些不敢看卫时舟。
分明已经见过彼此赤身裸.体地沉湎于欲.望与渴求中的模样,可她还是羞得厉害。
或许正因为做过最亲密的事,她才会一看见便忍不住想起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我饿了。”她只能转移话题道。
昨夜累了那么久,两人天亮后才重新沐浴睡下,而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卫时舟知道容清棠肯定早已腹中饥饿,便也不再逗她。
卫时舟仔细帮容清棠穿好衣服,又亲自为她挽好发髻,便唤了柔蓝进来服侍她洗漱。
柔蓝一走近便看见娘娘的发髻已经梳好了,不由得暗忖道:“这样下去,陛下就快要把我做的事全都替了……”
看见娘娘玉颈上的红痕,柔蓝连忙收回目光。
看来还得把进宫前夫人为娘娘准备的药膏找出来。
◎鲜妍柔美的菡萏再次为他绽放。◎
待和容清棠一起用过膳, 卫时舟牵着她在坤宁宫的庭院里散步消食。
太阳早已西坠,白日里炎热的暑气也随之消散了许多,树荫下不时拂过阵阵让人觉得舒适的轻风。
容清棠身上仍是酸软无力的, 她本不想出来,但经过昨晚,容清棠觉得自己的体力确实有些差,应该多动一动。
不求能比过自幼习武的卫时舟,但她也不能太早败下阵来。
容清棠没想到自己竟还会在这些事上有奇怪的好胜心。
昨晚两人忙着别的, 没有抽出空来闲聊, 这会儿得闲纳凉, 容清棠便同卫时舟说起了他离开后京中发生的事情。
卫时舟一直耐心地听着, 适时给她回应。
待说到自己为姜兰雪和郭明宴赐了婚时, 容清棠忽而想起什么, 侧首看向卫时舟:“我记得早在我们成婚之前, 你便知道国公府的千金和户部尚书的长子之间情投意合。”
容清棠也是因为曾听卫时舟说过此事, 才会有心帮这对有情人一把。
那晚在云山寺, 还不知道卫时舟想与她以“假夫妻”的方式合作时, 容清棠曾以为他是想让自己举荐合适的皇后人选。
但那时不管容清棠提起谁, 都被卫时舟有理有据地挡了回来。他还顺势诓容清棠同他成婚,说是需要请她帮忙, 一起应对他在朝中受到的掣肘。
容清棠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卫时舟并不在意朝臣们如何议论后位空悬一事, 也有足够的能力整饬朝堂。
“那时你应命人将大臣们举荐的皇后人选都调查过一遍?”
卫时舟也不否认, 如实道:“我一一找出了她们不能做皇后的理由。”
她们都不是容清棠。
其实这才是唯一的原因。
那时容清棠刚与谢闻锦和离,与卫时舟还不算熟悉, 他无法向她表露自己的心意, 便只能找其他站得住脚的理由留在她身边。
容清棠在书房外的一棵罗汉松边停下, 沉默了须臾,还是忍不住问他:“若我当时没有答应你,仍然离开了呢?”
即便是儿时误服了有毒的糕点后体弱的容清棠,也跟着她的父亲游历过许多地方。父亲没有因为她身上的病根而把她拘在一处,而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尽可能地带她去见更广阔壮丽的天地。
那是父亲对她的期待,也是她自己的。
容清棠曾在父亲的书房里看见过一份很大的舆图,知道越过无边无际的海面之后,还有许多她不曾踏足过的陌生国度。那些古今游记上都鲜有提及的地方对容清棠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在卫时舟提起“假夫妻”的约定之前,容清棠原本打算带着柔蓝和群青、绿沈他们离开长安。
前世早亡的她失去了可以重新游历四方的机会,发现自己重活时,容清棠本想好好弥补这个遗憾。
在察觉自己对他心动之前,即便是答应了卫时舟会同他做假夫妻,容清棠也计划着,两年之期一到,她仍然会离开宫城。
那时容清棠只把这里当成一个她短暂停留的地方。天高海阔,还有很多她想去、能去的地方。
再后来,他们虽然都心照不宣地越过了那条界线,可容清棠还是没有叫停那座山间小楼的修建进程。
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对于彼此来说最亲密的人,但容清棠仍然不觉得自己会在这座被高墙围起来的宫城中留一辈子。
她的心里已经刻下了卫时舟的名字,她爱他,也愿意一直做卫时舟的妻子。可容清棠很清楚,自己还是期待与向往着宫墙之外的天地。
但卫时舟呢?
她不想被勉强,被困住,也同样不愿意勉强或束缚他。
容清棠知道自己的郎君是这世上权势最盛,却也最不自由的人。她和他是夫妻,容清棠不愿,也不能抛下他,困住他。
两难的境地,容清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
卫时舟一直垂眸看着容清棠,没有忽略她柔和神情下的几分犹豫。
他太了解她,不难看穿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如果那时你没有同意做我的皇后,我会和你一道离开。”他正色道。
容清棠怔了怔,下意识说:“可你是皇帝……”
“也可以不是。”卫时舟温声道。
与她相比,皇位和江山,身份和权力,都微不足道。
前世容清棠离开后,卫时舟在那把龙椅上坐了几十年,却如同一具被剥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在容清棠不记得他的那些日子里,卫时舟曾听她的父亲,他的恩师,说起过很多与她有关的事情。
他知道,容清棠能当得好皇后,担得起一国之母的责任,但她最想要的,其实并不是旁人求之不得的权力。
容清棠自幼跟着她的父亲周游各地,虽然老师每年回长安来见卫时舟时都会带容清棠一起,但这里只是她所有旅程中的一个驿站。
她一直都属于更远的地方。
安王府的一方后宅困不住她,这座宫城也一样。卫时舟不会让容清棠因为他而停下,放弃。
卫时舟爱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自由。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或是别的什么成为困住容清棠的牢笼,哪怕是镶满了金玉宝石,再以至高无上的权力作为点缀的金丝笼,也只会让那份可贵的,令他着迷的自由凋零,枯萎。
所以他将容清棠揽进怀里,温声说:“你不用因为任何人或事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与选择,无论何时,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一起。”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期待。”
他希望容清棠能先是她自己,再是他的妻子。
但卫时舟是因为她,才找到了完整的,活着的自己。
容清棠听得出卫时舟话里的认真。
而这份郑重让她的心更乱了。
卫时舟体贴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适时牵着她走进书房,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之前制取的那色‘东方既白’的颜料还有吗?”
容清棠点了点头,“还有很多。”
那色“东方既白”的原料珍贵,制取的方式十分复杂,容清棠很喜欢,但也用得很省。
卫时舟揉了揉她的头发:“不需要省着用,不够了告诉我一声便是,我很乐意为自己的夫人制取颜料。”
容清棠正欲说些什么,一抬眼却看见了什么,不由得脚步微顿,挽着卫时舟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卫时舟侧首问她。
容清棠轻轻拉着他往门外走,状似神色自若道:“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我画了图样让尚衣局给你做了新衣,你还没试过。”
卫时舟眸光微转,朝容清棠方才望见的位置看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牵着容清棠往书桌边走去,停在了那几幅画旁边。
“画了我,却不想让我看见?”清朗温润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容清棠有些赧然。
容清棠虽早已以“青里”之名闻名于世,所作的画总能为文人墨客所欣赏和称赞,但她其实更擅长,也更喜欢画山水之色,并不常画人。
因为她总觉得,若不能将形神与气韵都把握得足够好,没有足够深刻与真实的了解,落于纸笔之间的便不能被看作是原本的那个人。
而卫时舟离开长安的这段时日,每到很想他的时候,容清棠便会提笔画下自己脑海里的卫时舟。
梦回前世的他为自己修墓立碑的时候,容清棠醒来便画下了那个沉默平静,似是心藏远山与深海的卫时舟。
尚食局的人送来了蜜饯海棠果,容清棠便忍不住想起了还在云山寺时,那个总是一副斯文书生打扮,表面彬彬有礼,实则一直设法离她更近的那个卫时舟。
她没有亲眼见过卫时舟在战场上英勇抗敌,便将他身着戎装离开长安时的模样与她想象中的威严战船画在了一起。
为姜兰雪和她的心上人赐婚之后,容清棠忆起了大婚时与她穿着同色喜服的卫时舟,便画下了那日俊美无俦的新郎官。
一幅接着一幅,容清棠已经记不清这段时日以来自己画了多少与卫时舟有关的画。每一幅她都仔细收了起来。
昨日她亲自装裱了最近的这几幅画,还没有来得及收尾,便先放在了书桌上。
不曾想卫时舟回来得突然,容清棠忘了让柔蓝将这几幅画收起来。
不期然让正主看见了她笔下的他,容清棠有点不好意思。
卫时舟微沉的目光在那几幅画上凝了许久。
容清棠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转移话题时,便察觉到卫时舟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心里一顿,下意识柳眉轻蹙。
却见卫时舟回身朝着门口走去,关上书房的门之后才又回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安静垂首,额头轻轻抵着她的,低声问:“我不在的时候,很想我吗?”
所以才有了这些画里的他。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容清棠的气息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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