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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白月光(夕阶酒)


“城内人心惶惶, 为孩子们挑选新夫子的事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他想请你再多留一段时日。”
刘楚楚怔了怔,“嗯”了一声。
她的目光越过院子一侧的围墙, 远远地朝天际望去。
战事临近, 就连天边吹来的风都像是裹挟着焦虑与恐慌。
泉州多雨, 也多风,常常能把附近村落的炊烟吹拂过来,带着柴火燃烧时独有的温暖味道。善堂里老人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也能被风吹得很远。
善堂离海边虽有段不远的距离,可若这一仗打了起来,不知道风会不会将海面的血腥味带到孩子们身边。
将士们的血又会不会凝成云,化作雨,落到这些天真的孩子们身上。
三日后,长安城内。
容清棠刚看完今日收到的卫时舟的亲笔信,眉头紧锁。
见状,守在一旁的柔蓝轻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容清棠将信叠好收回信封中,声音微沉:“打仗了。”
卫时舟在信上说“明日应会开战”,而容清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了。
柔蓝蹙了蹙眉,又很快宽慰道:“娘娘,这一仗我们一定会赢的,陛下也会平安回京。”
容清棠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仍萦绕着散不开的忧虑。
东南大营的军报也已经送到了朝中。皇帝御驾亲征,但朝会没有取消,暂时由刘相和各部尚书带着大臣们商议朝政,共同决策。
散朝后,怀文回到状元府中,还没来得及去见师父与师娘便先到了容清棠住的院子外面。
容清棠很快便从屋内出来。
怀文师兄从不进她的院子,若无必要,怀文师兄也不会单独见她。
怀文师兄今日应有要紧事。
“师兄。”
怀文朝容清棠行了礼,温声问道:“娘娘收到陛下的信了吗?”
容清棠仍然不习惯家人以君臣之礼待自己。但她知道怀文师兄平日里已经不会如此了,只有在拿她当皇后时才会恪守礼节。
“收到了,他在信里说即将与海山国兵戈相向。”她答道。
怀文点了点头,“两国对峙已久,这一仗很难避免。按朝中军报推论,两国应已经开始对战了。”
“那师兄来找我是为了?”
“刘相今日在朝会时的态度让人起疑,群青的人也回禀说,昨夜,驻扎在城外的那些人马有异动,禁军营里也有部分人暗中与刘相里应外合。”
“应就在这几日,刘相会有所动作。到时无论街上有什么动静,娘娘都切记不要出府。”
容清棠皱着眉问:“他想攻入宫城?”
怀文:“嗯,陛下即位以来深得民心,而他姓刘,无法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子,只能谋逆。”
“你们会有什么危险吗?”
容清棠知道卫时舟让自己住在状元府里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但她也担心师兄和群青他们在对付刘相时会身陷险境。
“不会,”怀文摇了摇头,声音沉静,“陛下临行前做了周全的安排,只等收网即可。”
而早在那封军报作为导火索出现之前,怀文和群青便已经筹划好了一切,只等着刘相踏出那一步,再顺理成章地将他在朝中的根基清除干净。
但还有件事让容清棠放心不下——
“我待在状元府里是为了不被刘相找到,不让他得到任何筹码,可若他打定主意想用我来威胁陛下,却找不到我,那坤宁宫里的宫女和内侍……”
“陛下也考虑到了此事,”怀文顿了顿,解释道,“所以在这封军报抵达长安之前,宫城中的宫女与内侍大都换成了禁军和雨隐楼里的人。”
为了将此事中的伤亡降至最少,群青已经按照陛下的安排,提前将身负武艺的人替换进宫。
宫城是帝后的家。
怀文知道,陛下是不愿让他和容清棠的家,尤其是不愿让容清棠的坤宁宫沾染血污,也不愿让容清棠看着她认识的人惨死。
为了容清棠,陛下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得很细致,而不只是为了处理刘相。
就连容清棠的心绪变化,陛下都没有忽视,所以才会让怀文在刘相生乱之前先来见容清棠一面,让她可以安心。
容清棠没想到卫时舟虽远在泉州,却早已将长安城中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提前想到了她可能会有的顾虑,做了相应的准备。
他为她做的,要远远超出容清棠能看见的这些。
“师兄,朝中的事情我并不擅长,也不会贸然插手。我和陛下一样,都很信任你跟群青,还有其他大臣的能力。”
“但若有什么需要我做或是我能出力的事情,你也不必有所顾虑。”容清棠正色道。
“我是皇后,是他的妻子,不能只畏畏缩缩地躲在最后面。”
闻言,怀文静了须臾,才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提前从怀文师兄那儿得知即将发生的事,容清棠心里安定了许多。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驻扎在城外的人马当晚便开始攻城了。

◎做皇帝的岳丈,怎么比得上自己当皇帝?◎
墨黑的夜色泛着与时节不符的阴冷, 沉沉地压在每个人头顶。
城门处,攻城的叛军与守城的将士对战时燃起的火焰仍未熄灭,浓烟越过高高的城墙后还在盘旋着不断升起, 汇聚成透着危险意味的阴云。
冲天的火光之外,刘相身着盔甲,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沉郁地看着自己安排的人马陆续进入长安城。
“她还在泉州?”刘相沉声问身边的手下。
被问到的那人恭敬地禀道:“回相爷,小姐还在那个善堂里做女夫子。之前逃走的那名暗卫也还跟在小姐身边。”
刘相的脸上少见地闪过了几分犹疑。
刘楚楚离开长安后的一举一动, 刘相都了如指掌。但他并未吩咐自己的手下做任何事, 只当自己也和长安城中的其他人一样, 不知道她还活着。
若今夜之事成了, 他便会命人将刘楚楚带回来, 给她一个新的尊贵身份。
若今夜之事不成……
刘相沉默了几息, 正色道:“记住, 相府千金已经死在了白雀庵的那场大火里。”
手下立即垂首应下:“是卑职胡言乱语了。”
刘相递出一页纸, 吩咐道:“进城后封住城门, 除了进宫城的那批人马以外, 再抽调部分兵力去往这些官员的府邸, 你亲自带人状元府。”
“记住,控制住他们的家眷, 让他们进宫来见本相。”
刘相顿了顿,重新道:“让他们进宫来见朕。”
既然卫家的皇帝看不上他刘家的女儿, 那便让这皇位换个人来坐。
跟在他身边的人皆心头一震, 齐声道:“遵命!”
状元府内。
管家神色严肃地禀报道:“老爷,叛军冲破城门后又奔着宫城去了, 安王和群青正带着人抵挡。”
“另有一批人已经接连闯入了好几位官员的府邸, 还将府内的女眷和孩子都绑了。”
“还有一些叛军自进城后便径直朝着状元府而来, 就快要到了。”
怀荆沉稳地问:“府里的人都清点过了?”
“对,所有人都在府里,也没有混入旁的人。”
“按原计划,让府里的人都沿着密道撤出长安城,然后将密道封死。”
“撤出城的人在那座庄子里暂避几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怀荆吩咐道。
刘相很清楚,状元府里住着当今皇后的师父、师娘和师兄,而怀文也并非是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向他低头的人。
所以他才会单独派出一队人马来状元府。而对待状元府里的人,刘相只会更加阴狠。
怀文入朝为官后,状元府已经成了他们在长安城里的家,怀荆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府里的人。
管家不放心地问:“您和夫人不同我们一道出城吗?还有……”
还有皇后娘娘。
怀荆摇了摇头,道:“我们另有安排。”
管家不再多问,转而带着府内的家丁和侍女陆续从后院的密道撤离。
容清棠步入正堂,身后跟着柔蓝和绿沈。
“师父,我们要去雨隐楼吗?”她问。
怀荆点了点头,“怀文和群青在宫里等着刘相,怀乐在雨隐楼等着我们。”
他没提起与怀文和群青一同守在宫门口的安王。
距离宫城不算远的雨隐楼里有密室,能让容清棠在自身安危得以保证的前提下,及时收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你怀乐师兄说做了你爱吃的,等你过去应还热着。”见容清棠眉间紧蹙,怀荆语气轻松道。
“外面那些造反的人若是知道你们师徒俩如此悠闲,恐怕会气急。”
温兰也到了正堂。
“师娘。”容清棠走到她身边。
温兰宽慰道:“我听管家说,自叛军开始攻城起,长街两旁的百姓便都闭门不出,这些造反的人也没有随意迫害百姓。”
“你放心,陛下和怀文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夜的事会很顺利。而待与海山国之间的战事结束,陛下也会回来。”
话虽如此,但温兰和怀荆都知道,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今夜容清棠无法放下心来。
“无论如何,师父和师娘,还有你几个师兄,都会护你周全。”怀荆温声道。
容清棠沉默着,没有开口。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她更不愿他们因为自己而受伤。
可她偏偏不会武艺,若遇到需要与人拼杀的险境,她不仅无法自保,还会拖累身边的人。
似是看穿了容清棠的想法,温兰温柔地抱住她,柔声道:“家人应该彼此信任,成为彼此的依靠。”
容清棠轻轻“嗯”了一声。
宫门口,燃烧的火把聚起了冲天的火光,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却依然密不透风地罩了下来,让行走其间的人的欲.望显露无疑。
刘相的手下仍在与禁军拼杀,周围满是兵器碰撞的喧嚣之声,人人都心弦紧绷,生怕一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
刘相神色平静地看着宫门外的场景。
攻破城门后的这一路都很顺利,并未受到什么阻拦,也不曾看见慌乱逃命的百姓。是以刘相原本有些怀疑。
他知道卫时舟亲征时带走了许多将士和近一半禁军,这是他起事的好时机。
可他的人攻城门时,留守长安的安王竟并未带兵出现,刘相便存着“今夜或许有诈”的念头。
但等靠近宫城,看见安王和禁军副统领都带着人守在宫门外,刘相才明白原来他们都等在这里。
等着要在他离成功仅一步之遥的地方,阻拦他。
他们不愿让他进这座宫城,不想让他坐上那个位子,他便偏要进,偏要坐。
“速战速决。”刘相冷声命令道。
“是!”除了叛军之外,禁军中竟也有部分人同样答道。
那些禁军立即在自己的手臂上系了一块血红色的布条,随即调转方向,朝原本同一阵营的人挥刀。
正在与叛军厮杀的安王和群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原本正在抵挡叛军的官兵们似乎大都没有及时从同伴的背叛中回过神来,应对来自身边人的攻击时有些力不从心,鲜血很快便染红了地面。
刘相如愿地看着自己的人将守卫着这座宫城的官兵打得节节败退。
卫时舟特意留下这些禁军保护他的皇后,可他没想到,刘相早已在实际上控制了大部分禁军。
安王麾下虽还有部分精兵,可更多的人已经随卫时舟去了泉州。
今夜他的人冲破了城门,围困了朝中许多大臣的府邸,还即将闯入原本属于卫家的皇宫。
而他只需要远远地看着,不必像卫时舟一样愚蠢地亲自上阵搏杀。
上几代刘家人的权势更盛,却竟然甘心只做个外戚。
刘相原本也想要将自己的嫡女送进宫做皇后,可走到当下这一步时,他才觉出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与振奋。
做皇帝的岳丈,怎么比得上自己当皇帝?
叛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眼看着宫门即将失守,安王面沉如水地命令道:“众将士听令!退守坤宁宫!”
“是!”官兵们齐声应道。
见状,群青也沉声对还未叛变的禁军说:“退守坤宁宫!”
刘相神色轻蔑地瞥过那些不得不撤退却仍不打算束手就擒的人,承诺道:“能活捉容清棠的人,安王的位子给你坐。”
卫时舟若是顺利地死在战场上便罢了,若他活着回了长安,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手里,卫时舟会如何选?
卫时舟将那个女人看得如珠如宝,不惜为她忤逆太后,还力排众议,空置后宫。那他会不顾她的性命,用东南大营的兵力来平叛吗?
至于在军中威望很高的安王……
“能杀了安王的人,丞相的位子给你坐。”刘相继续说道。
叛军们都听见了刘相的话,似是丝毫不觉得疲惫般乘胜追击,朝着安王和禁军退守的方向而去。
为官数十载,刘相以往都只能在宫门外走下马车,走路进宫。他今夜初次骑着马进了宫城,朝那个他原本觉得可望而不可即的位子靠近。
今后,那些官员们再进宫,便该是来对他俯首称臣了。
若刘相有任何亲自上阵搏杀的经验,便会很容易地发现,地上的许多“尸体”都已经暗自重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刀。
刘相身边的手下发现了,可惜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枚飞刃割破了喉咙,兀自从马上摔了下去。
而刘相甫一进入宫城,威严厚重的宫门便在他身后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周围的一切声音忽然都陷入了沉寂。
刘相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发号施令,便听见一道平静如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一些。”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on 10瓶;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倒以为,你配提起本宫的父亲。”◎
紧闭的宫门将刘相以及他的大部分手下锁在了高墙之内。
“怎么回事?!这么多官兵!”
“有埋伏!我们中计了!”
“门被关上了!我们出不去了!”
“我早说不该来长安!”
“闭嘴!还嫌不够乱!”
宫门内外, 刘相的手下都很快被提前埋伏的官兵制服。泛着冷光的刀架在这些叛军的脖颈处,无人再敢多话或挣扎。
摇曳的火光将在场所有人的面容照得明明灭灭,晦暗不清, 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声也格外刺耳。
刘相看着眼前不计其数的官兵,心下一沉。
宫中的守卫竟并不薄弱,相反,这些整齐排列的官兵要远超过刘相原本的预估。
“我记得你是文官。”刘相压着眉梢问正站在不远处,身着素色衣衫的怀文。
今夜之事的核心人物, 原来不是安王, 也不是那个姓群的禁军副统领, 而是这位年轻的状元郎, 刘相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区区御史。
“幸好刘相也是文官, 所以才会如此放心地走进这道宫门, 我们才有了见面的机会。”
怀文的语气里一如既往地不掺杂多余情绪。
“看来, 我是中计了。”刘相仍镇定地骑在马上, 攥着手中的缰绳。
怀文不置可否, 朝那些负伤的官兵说道:
“你们先去治伤。”
刘相瞥见那些正依次离开的官兵, 阴冷的眼神又在那些穿着黑衣的尸体上掠过, 明白自己方才遗漏了什么——
“只有我的人是真的死了。”
无论是禁军还是安王麾下的将士,都只在刚才的对战中负了伤, 没有丧命。
这不仅需要早做准备,对参与拼杀的那些人的武艺也有不低的要求, 否则很难让自己在拼杀的过程中保住性命。
卫时舟竟煞费苦心地做了此种安排, 这让刘相心底愈发忿恨不已。
他微微侧身,端坐在马上, 居高临下地对谢应礼说道:“安王, 你为国征战数十年, 今夜倒让这个文弱书生做了发号施令的那个人。看起来,你手中的兵权也已经形同虚设了。”
“卫时舟说是想御驾亲征,如今看起来,更像是想借此机会从你手中收回兵权。”
“你便甘心如此?”他沉声问。
安王一直沉默地立于一旁。
安王虽以武将之身参与了今夜之事,却并不完全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群青曾是容清棠的护卫,怀文是容清棠的师兄,今夜之事明显早有安排,且皆由他们二人主导。
皇帝很信任他们。
而安王也感觉得出来,因为容清棠那一年里在王府中的经历,这两人并不愿与自己有过多来往。若非他察觉刘相异动后准备领兵埋伏,怀文也不一定会向他说明陛下的部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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