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涧冷酷无情,“不行。”
小警员痛苦的哀嚎,“傅队,您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
江梓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闻言没忍住唇边的笑意。
一天的紧张害怕,到这一刻才有了自由的真实感。
她长得好看,笑起来整个五官都灵动起来,像是大海中艳丽的海妖,漂亮又精致。
小警员扫了她一眼,耳根子都红了,都不敢往她身上多看。
他还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傅涧从车里取出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将她脖颈连着胸前露出来的一大片肌肤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走了。”
江梓衿抓着肩膀上宽大的外套,上面有洗衣粉的香味,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烟味儿。
傅涧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她说:“衣服是早上换的,白天抽了两根烟,有点脏了。”
江梓衿摇摇头,“没事。”
傅涧捏着方向盘,袖子折到胳膊肘上,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
他抿了抿唇,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以后不抽了。”
他发动车子往大道上开,车顶的黄色亮灯也开了,将车内照得很亮。
车里放了香薰,是很清淡的茉莉味。
傅涧装作不经意的说:“回家?”
江梓衿一愣,“我......我订酒店住。”
刚经历过一次绑架,江梓衿其实最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但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要求傅涧陪着她。
傅涧说:“要不你住我家吧。”
江梓衿:“?”
傅涧看着前面的路口,“不在宁安小区,是另外一处地方,有客房。”
“我知道你害怕。”
江梓衿抬眼看他,傅涧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等你搬家了再走。”
江梓衿揪着自己身上那件裙子的蕾丝边,“太麻烦你了......”
傅涧说:“不麻烦。”
“我是警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江梓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她向傅涧道了声谢。
傅涧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指节微动,然后浅淡的移开了视线。
他家离宁安小区不算远,之前为了出任务方便,才在宁安小区买了一套房子。
到了家,傅涧刚一打开门,里面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傅酹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连帽卫衣,估计是刚洗完澡,发梢上还往下滴着水,看见门口的两人,一愣。
“哥?”
傅涧身后还跟着江梓衿,她披着一件明显不是自己的外套,下摆长到了膝盖,脖颈处密密麻麻的暧昧的吻痕和咬痕。
她实在没想到傅涧居然是snake的哥哥。
兄弟俩截然不同的性格让她下意识的忽略掉两人样貌上的相似之处。
傅涧:“......”
他拉着江梓衿进了门,脸色并不好:“你来干什么?”
傅酹说:“之前我不也老来这边住吗?”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梓衿,漆黑的眼眸微眯,“所以你这是……”
傅涧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然后放到江梓衿面前,这才转过眼看自己的弟弟。
“有什么问题?”
傅酹和他对视,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抛出几个字,“你不跟我解释解释?”
“江梓衿怎么会跟着你回家?”
江梓衿穿着那身脏兮兮的婚纱裙,局促的站在门外,没有动。
傅涧说:“进来吧,别管他。”
傅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总得跟我说明情况吧?”
“微信消息也不回,你他妈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傅涧冷冷回头,“别在我面前说脏话。”
傅酹气得不行,“你把人带回家,就没时间给我发个信息报一下她的安全?我还特意来找你,本来想让你帮我查——”
他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天知道他看到江梓衿满身的痕迹简直要气疯了。
“她身上是你弄的?”
江梓衿上前说:“不是他......”
“是......”
江梓衿有些说不出口,粉白的指节紧揪着,有些发白。
傅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他眼里,江梓衿就像是还在帮傅涧说话一样。
明明都被人弄成这样了。
还乖乖的穿着傅涧的衣服,跟着他回家。
下一步是什么?上床吗?
傅酹满脸戾气,胸腔胸腔像是有团巨大的火焰炸开。
傅涧拧着眉,看着自己的弟弟,“你发什么疯?”
傅酹喘了口气,眼底的狂躁几乎都快压抑不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为什么会跟着你回家?”
他看着傅涧古井不波的黑眸。
傅涧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他喜欢江梓衿,却还在装傻充愣。
江梓衿连忙道:“是傅涧救了我,我被人绑架了,然后他好心送我。”
“你如果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就要转身,手腕被傅涧一把拉住。
傅涧面庞结了冰般冷硬,“别走。”
傅酹脚都跨过去了,不自然的僵在原地,本来满是怒意的脸上也凝滞住了大半。
“我……”
他没想赶江梓衿走的意思。
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江梓衿……”
傅涧回头,眼神立马冷了下来,“你闹够了没有?”
傅酹抹了一把脸,半湿的头发软软的塌在额头上,他看着江梓衿,声音带着点沙哑。
“抱歉,我......”
傅酹烦躁的把头发捋了上去,眼底的躁动还在不停的跃动。
“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江梓衿抿了抿唇,乌泱泱的羽睫下耷,眼尾还透着绯红,五官昳丽精致。
傅涧把她拉了回来,她手腕细瘦,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掰折。
“现在很晚了,也没有车,就在这边住下吧。”
傅酹也走上了前,垂下长长的睫毛,“对不起,我.......”
他眼神中充满了懊恼。
江梓衿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细白的皮肤上暧昧的吻痕被她遮住,欲露不露的样子反而更加凸显深红的吻痕。
“没事......”
“本来就是我先唐突——”
傅涧打断她,“这里是我家。”
“我想让谁来就能让谁来。”
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怒意,看向傅酹时,他却能清楚的意识到傅涧生气了。
他哥平时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一张冷淡的脸上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对待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疏离的温和,谁也不太亲近。
这么清晰的情绪还是傅酹第一次见。
“先洗个澡,我给你找衣服换。”
傅涧让她进来,然后指了一下浴室的位置。
傅酹站在沙发边上,没有再上去和江梓衿搭话。颓废的垂着脑袋,有些沮丧,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傅涧扫了他一眼,然后从桌上拿走了给傅酹准备的钥匙。
“下次来我家提前和我打声招呼,钥匙我先收回去了。”
如果江梓衿不住进来之前,钥匙收走了无所谓,现在住进来了,把他备用钥匙拿了——
傅酹还想再争取一下,“哥......”
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江梓衿穿着那身婚纱裙哪里都不对劲,傅涧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一套新的睡袍。
“先将就着穿,我明天再给你买尺寸合适的。”
江梓衿张了张口,小声说:“不用,我不会住很久打扰你们的......”
傅涧把睡衣塞到她怀里,“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江梓衿摸着手上的丝绸面料,一看就不便宜。
傅涧说:“去把衣服换下来,脏的扔垃圾桶就行,明天家政会有人来清理。”
他指的是江梓衿身上那件婚纱裙。
江梓衿应了一声,然后去了浴室。
傅涧看着傅酹,想抽根烟压压怒气,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忍住了。
“聊聊?”
傅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脸色还是很臭。
“嗯。”
傅涧坐在了沙发另一头,从茶几上拆了包薄荷糖丢嘴里含着。
傅酹阴阳怪气道:“我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心,还带着人来家里。”
傅涧不紧不慢,“现在你见到了。”
傅酹牙都快咬碎了。
“你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
傅涧声音清冽,“准确来说,是下午才知道的。”
“行,”傅酹继续说,“那江梓衿现在是怎么回事?”
傅涧含着糖,嘴里又甜又凉,并不是很好吃,但压压烟瘾还是有点作用的。
“她不是说了么,绑架。”
傅酹说:“身上的......”吻痕。
傅涧脸色也不好,“是凶手弄的。”
傅酹问:“是那个杀人犯?”
傅涧‘嗯’了一声。
傅酹低骂,“真他妈傻、逼。”
傅涧皱了下眉。
傅酹半靠在沙发上薄唇微微抿着,黑色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额发自然下垂,尾睫上扬眼尾微挑。
“我今天要住在这里。”
傅涧立马回头,“不行。”
傅酹说:“那你现在就把钥匙还给我。”
傅涧还是一口回绝,“不行。”
傅酹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咱公平竞争。”
“你今天不告诉我她的事,也不回我信息让我干着急,这些我还没跟你算账,就算是扯平了。”
傅涧淡色的薄唇轻启,吐字清晰而冷漠,“不行。”
“我没义务告诉你这些。”
傅酹说:“由不得你不行,这么晚了外面也没车,我不走。”
傅涧从腰上把那辆阿尔法的车钥匙甩给他,“你现在有车了。”
傅酹:“.......”
他嗤笑一声,又把钥匙丢开了,“说好的公平竞争,你把我赶走这还叫哪门子的公平,是我先认识她的......”
傅涧软硬不吃,长眼黑沉沉的,“我没跟你说好。”
“这里是我家。”
“她住在我家。”
傅酹一噎。
就在这时,浴室里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女声。
是江梓衿的,嗓音带着她独特的软意,却不显得粘腻,清透又干净。
“那个......”
“我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
贴身衣物?
江梓衿尾音拖的有点长,音调软绵绵的,似是羞于启齿。
“内衣内裤。”
声音小的跟蚊子嗡盈一样。
沙发上的两人表情同时一僵。
因为傅涧从没带女生回过家,家里一般只有傅酹会来住。
家政阿姨只准备了男士消杀内裤,没有女生穿的。
傅酹站起了身,傅涧看着他,“?”
傅酹说:“我去买?”
傅涧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你确定这个时间点了,超市还开门?”
傅酹一脸怪异,“总不能......”
“挂空挡吧。”
傅涧:“......”
傅酹喉结几不可查的滚动了一下,“我倒是不介意这些.......”
傅涧冷冷甩下一个字,“滚。”
他给家政阿姨打了电话,问她家里有没有新的换洗贴身衣物。
家政阿姨很惊诧,“女生的?”
傅涧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傅酹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上,一双大长腿晃来晃去,眼神不时的扫向浴室那边。
家政阿姨有些为难,“家里好像没.......”
傅涧本来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正打算挂断电话,就听见家政阿姨话音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
“今年是我闺女的本命年,我打算给她买的贴身衣物还没带回去,都是干净的,放在消杀柜里了,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穿。”
傅涧说:“谢谢,等下我把钱打给你。”
家政阿姨笑了笑,“诶,不用不用,值不了几个钱。”
傅涧挂了电话,傅酹转头看他,“有?”
傅涧点了下头,站起身往衣帽间走,他们房子里有专门的给家政阿姨准备的房间,有时候时间太晚了阿姨就会在房间里住一晚上。
傅酹也跟了过去。
当他看到傅涧拈起那条异常性感的红色布料时,表情都不对了。
傅涧掌骨宽大,手指修长昀亭,衬得那一小块三角布料更加稀少,两侧更是只用了一根红绳套在一起,非常性感。
傅酹:“......”
“不是,阿姨怎么买这种......?”
傅涧:“......买给她女儿的。”
“今年是她女儿的本命年。”
傅酹欲言又止,然后忍不住开口,“这不是......情趣**吗......”
傅涧:“......”
“有总比没有好。”
他说着就要往浴室走,傅酹说:“我去给她送,就不麻烦你了。”
傅涧:“不。”
傅酹跟上去,“那你一个男的去给人家送那么隐私的东西......”
傅涧冷冷回眸,“你不是男的?”
傅酹说:“我和衿衿熟。”
傅涧抿了抿嘴,眼神更冷。
到了浴室门口,傅酹还跟着。
傅涧说:“你再往前走一步,房子钥匙就再也不可能给你。”
傅酹不稀罕什么钥匙,但江梓衿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停下脚步,一番权衡之后,烦躁的开口道:“钥匙。”
傅涧把钥匙扔给了他,傅酹食指勾起钥匙绕了个圈,果然没往前走了。
“快点。”
傅涧先敲了敲浴室门。
‘咔哒’
门打开一条小缝,江梓衿伸出了头,她穿着傅涧的睡衣,是他前两年买小了的衣服,穿在江梓衿身上还是很大,领口白花花的露出一大片肌肤。
“给。”
傅涧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谢。”
江梓衿微微弯下腰,伸出像藕臂一样白皙的胳膊,她头发也是湿的,贴在苍白的小脸上,沐浴露的香味钻入了鼻尖。
她光顾着拿衣服,完全没察觉到对面男人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梓衿穿着他穿过的衣服,身上也像是带着自己的气味。
殷红的唇肉被水汽蒸腾出瑰丽的色彩,散发着诱人采撷的色泽。
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
傅涧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起来在胸腔里乱窜,两人距离不过寥寥,他只要轻轻弯下腰,就能吻上她柔软的发旋。
傅涧说:“你怎么不开暖气。”
江梓衿拿衣服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宽大的掌心,绵软的手指还带着她温热的体温,像软乎乎的奶油倾倒,让傅涧呼吸加重。
少女洗过澡之后脸上还沁着一层绯粉,湿漉漉的杏眼像黑琉璃珠子一样水润漂亮。
“不冷吗?”
江梓衿摇了摇头,“不冷。”
她拿了就想往后退,根本没看清贴身衣物的款式。
‘咔哒’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重新合上。
在傅涧的角度只能看到江梓衿的影子倒映在玻璃上,剧烈跃动的火焰直往身下窜。
他满脑子都是江梓衿昳丽的脸蛋,湿红饱满的唇肉上还沾着洗完澡的水汽,红得不像话,偏偏眼神又乖又软,十足的蛊惑人心。
“这什么啊......”
江梓衿摊开手里的东西,就几根绳子样的东西绑在两边,中间像施舍一样多给了一小点布料,只能挡住重点部位。
她耳根子都红透了,面颊发烧一样烫。
“这能穿吗......”
江梓衿太不好意思了,纤长卷翘的睫毛半耷,洗澡时沾的水珠把睫毛粘成了一缕一缕的。
有的穿总比没有强。
江梓衿刚给自己穿上,那种异样感简直要溢出来。
她漂亮的脸上染着红意,刚一打开浴室门,兄弟俩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向她。
傅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真的太大了,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雪白的脖颈连着前胸都暴露出来,白皙的肌肤呈现出暧昧的浅红。
傅酹说:“洗好了?”
傅涧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江梓衿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粗略的点了点头。
傅涧指着他房间旁边卧室。
“你睡我旁边那个卧室。”
她头发还是湿的,顺着发梢往下滴水,漂亮的杏眼染上潋滟的水雾。
傅涧说:“我帮你吹头发。”
傅酹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哥,你出任务应该累了,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
两人锐利的视线相撞,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有点针尖对麦芒的即视感。
傅涧说:“不累。”
“你坐着吧。”
傅酹不知道他把吹风机放在哪里了,他在傅涧这座房子里住的也少,几乎没怎么留宿过。
“我也不累。”
说着他就要站起了身。
江梓衿愣了一下,她反应有些迟钝,没看出两人氛围的不同来。
“没事,我自己可以......”
傅涧从浴室抽屉里取了吹风机,然后站在门边,对着江梓衿说:“过来。”
傅酹眯起了眼睛,舌尖抵了抵腮肉。
不就是吹着头发么。
有什么好嘚瑟的。
吹风机被傅涧拿着,他也不能直接上去抢,说他来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