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达达利亚大概率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所期待的神明根本不会出现。
而且,在公子不知道的时候,女士,想必也已经潜入了这座城市,代表冰之神与摩拉克斯进行了交易。
而作为交易的内容之一,女士将会全程隐瞒真相。
“师姐,你这般眼神,倒像是还有事情要告诉我。”
达达利亚眼神更幽深了三分,不自觉地想起了闻音和钟离之间熟稔的态度和氛围。
“你该不会是要说,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便是岩神摩拉克斯吧?”
他愈发靠近闻音了些,单手搭上她的椅背。
这些日子在愚人众,他也得知了很多关于执行官第二席歌者过去的事情,比如她曾经被派遣到璃月执行过任务,而她那时候能认识的朋友,五百年后又能再见面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位。
钟离既然是其中之一,便绝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而他又对送仙典仪如此上心,不是摩拉克斯本人,也一定是璃月的仙人。
而凭借达达利亚的敏锐直觉,他便觉得——
钟离就是摩拉克斯。
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这回倒是聪明了些。”闻音淡淡道,“不过,我想同你说的却不是这个。”
“你确定,女皇派遣到璃月来的,只有你一位执行官么?”
达达利亚搭在椅背上的手心微微绷紧。
“师姐……这却为何意?”
达达利亚并不认为师姐会诓骗自己。
所以,女皇既已经派他前往璃月港谋求神之心,却又另外留了后手吗?
可这位同僚倘若当真存在,却没有道理不同他配合,除非,这人先他一步与岩神有了交集。
倘若自己当真是岩神布局中的棋子,同僚被要求不能告知自己真相,而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按照原有计划走下去,放出奥赛尔,从而最终遂了岩神的意——倒也能说得通了。
“岩神伪装自己被刺杀,将一切事务交由七星,却又通过我的手笔让璃月港动荡,他想——他想让璃月百姓自己处理这一场危机?”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只是不想继续做璃月的神明了吧?
璃月港,飞云商会。
近日里的飞云商会颇为热闹,原因无他,只在外游学的二公子行秋,终于又回到了璃月港。
飞云商会作为璃月港数一数二的大商会,一向排场极大,这一代商会的家主,也是行秋的父亲,自然也打算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行秋从古华派学成归来——当然,顺便邀请一下不日前刚刚回到璃月港的霓裳阁东家一同出席。
邀请霓裳阁的东家只是顺带——不是,错了,庆祝小儿行秋学成回来只是顺带。
飞云商会当然是为了霓裳阁的东家才举办的这场宴会,只是二少爷行秋的归来,刚好给商会的大老爷送上一个不能更好的借口罢了。
飞云商会的大老爷亲自写了一封玉笺,嘱咐旁人以最高的礼仪规格送到霓裳阁去。
飞云商会的大公子这时候就在父亲跟前,见父亲这一举动,不由得好奇。
“父亲,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似乎同霓裳阁没什么往来,飞云商会更是在爷爷那一辈,因为霓裳花收购的事情同他们起了龃龉……”
大公子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
据说那时候,半座璃月港的商行都同霓裳阁打起了持久战,牢牢咬住手中的一批霓裳花不松手,却不知道当时霓裳阁的东家究竟是哪里来的数额巨大的摩拉,直接将商行们布好的棋局直接掀翻,顺手垄断了丝绸生意的整条生产线。
飞云商会自然也在那一场风波中失了好几个铺子,不过勉强也算损失不大,比起直接破产的几个商会要好得多了。
只大公子这话刚出口两句,就见父亲脸上浮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看你这疑惑的样子,便知道你也同当初同霓裳阁对着干的那位先祖一样,没瞧过飞云商会第一百二十七代家主留下的手信。”
大公子心中极快地算了算时间。
一百二十七位家主……唔,估摸着应该是五百多年前的某位先祖了。
等等,这序列听上去有些熟悉,好像是那位终身未曾婚配,最后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兄长之子的不知多少辈之前的小叔祖。
听父亲的口气,这位小叔祖,倒是同霓裳阁有些不得不说的关系了。
“素日里倒真是未曾注意过,还请父亲赐教。”大公子微微颔首,同父亲行了一礼。
“唉,先祖的事情,原也不该由我这后辈来说出口……罢了,今日你便不必打理商行诸事了,且去祠堂瞧瞧那位先祖留下的信笺吧。”
大公子一头雾水,瞧父亲不知为何有些伤感的模样,不大能摸得着头脑。
行秋长大了,已经学会在床底下藏书了——小孩子进入青春期,有秘密也是寻常,怎父亲也一副“我有小秘密”的样子?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是进入更年期了罢?
他决定去寻一寻父亲所说的手信。
大公子拜别了父亲,穿过商会的重重檐廊,一直来到祠堂正门口,却见门微微半敞着,里面显然有人。
再一看,家丁阿旭正站在门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便不用再猜,里面的定然是行秋没错了。
大公子不知道行秋在里面捣鼓什么,轻咳了两声,给弟弟留一个收拾的时间。
却听里面当即响起一道笑音:“大哥?快来快来,我正有事要问你。”
大公子脸上也立即带上些笑意,一边应声,一边快乐地迈进门槛。
瞧着小行秋的样子,显然并没有因为外出学武而跟大哥生分下来嘛,甚好甚好——诶,小行秋这是作何?为何凑近一副小像看得认真?
他视力不错,能精准地看出画上绘着的是一位女子,好像还是一位披带银甲的女将军,看这纸张成色,似乎已经是古物了——等等!
大公子视线不自觉地朝旁边瞥了一眼,正见着某一个呈放古物的银屉大敞着,很显然那小像刚从里面拿出来。
“行秋啊,对待先祖们留下来的东西且小心些,你快要将那小像看出花儿来了。”
大公子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重话。
弟弟已经大了,当哥哥的自然也不能像是小时候那样严厉,须得温和些。
行秋却没察觉大哥的无奈,冲着他招了招手:“大哥快来。”
大公子又叹了口气,倒也过去了。
在行秋面前站定,大公子自然也将那银屉上的标识看得清楚。
啊,正是父亲所说的那位小叔祖留下来的东西。
“……镜云。”大公子轻声读出来那个名字,然后下意识鞠躬行了深深一礼。
“先祖在上,您的……您的十代玄孙在这里拜见先祖了。”
具体多少代便算不清了,因为飞云商会时常有数位家主出自同一辈人。
“大哥,你学识比我广些,可曾听过,五百年前,在青墟浦一代征战过的那位女将军?”
见大哥拜完先祖,行秋当即问道。
“女将军,便是你手中那画像上的?她和我们小叔祖有关系?”大公子看了看那画像。
不只是小叔祖的绘画手艺过甚,还是他刻意美化,亦或是这位将军当真不凡,总之,大公子也算的上是璃月港最顶尖的人物,却还真没见过这般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比起外貌,那一身气度更为惊人,即便是隔了百年,遥望这画像,也不由得感知到极强烈的肃杀之气。
大公子心中思筹。
却真叫他想起了这么个人来。
“倒也有某些不知名的野史曾提到过,五百年前,有一支千岩军是由一位女将军带领,只不过似乎是来自层岩巨渊的队伍……”
但是那野史究竟来自于哪里,大公子却有些记不清了,想来是幼年读物吧。
大公子说着,去那银屉中看了看,却没看到镜云小叔祖留下的手信。
“大哥是要找小叔祖留下的手信?喏,这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摩拉克斯:若陀可以证明,我的封印术确实很强
若陀:你礼貌吗:)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
被师姐弹了脑瓜崩,假装痛,所以“嘶”了一声的鸭鸭:师姐怎么不理我QAQ
闻小音:过了好几秒你才来这一声,你猜我知不知道你是装的:)
大公子有些欣慰,又有些疑惑。
行秋这孩子最近怎么这么勤快,都主动过来学习有关璃月港的商业秘闻了。
嗯,父亲让他过来看的镜云先祖的手信,应该是商业秘闻吧。
大公子本着从中学到些什么的心情,认真地看了起来,脸色却慢慢变了。
先是疑惑,然后带了点认真,再然后添了几分犹豫,最后……最后他神色平静地放下手信,但行秋敏锐地发现,他大哥的眼眶有些微红。
“某初遇闻姑娘,于一山坳间,幸得救命大恩,从此半生倾顾,不曾有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后经年,再不知心动是何滋味。”
“生死天堑,某无力跨之,心虽不甘,亦知天意自然,惟愿姑娘此后均安。”
“镜云此于拜别。虽知无路,仍望魂灵遥寄山水之外,且赴雪原,或梦一见。”
行秋觑了觑他哥的神色,半晌才小声道:“大哥,你不会哭了罢?”
大公子轻轻抿了抿唇:“并未。行秋,不可胡闹。”
许是昨天处理琐事睡得晚了罢。
“照着先祖的说法,那位闻姑娘大概是至冬使者,后来她代表至冬帮助璃月对抗魔兽潮,成为了千岩军中的一位小将军,立下功劳无数,所以仙人将霓裳阁予她作为回报。”
大公子分析道。
镜云先祖所叙生平中,提到闻姑娘身份的地方不过寥寥数字,但也足够大公子猜出个大概了。
“先祖动心,说来就是闻姑娘挽救一城百姓,独战魔神那时。由此估来,这位姑娘在至冬也并非籍籍无名,甚至有可能是当时愚人众的某一位执行官?毕竟能同魔神打过来回,那可是仙人才有的实力。”
大公子想着,五百年前,至冬好像已经成立愚人众了。
“或许也因此,后来璃月战事结束,这位姑娘并不愿留下,便回了至冬。此后余生,先祖再没有见过她。”
行秋最后补充道。
挺悲情的一个故事,但被行秋并不沉重的语气这么一说,悲情的意味淡去不少。
“看先祖言语,倒是并没有什么遗憾和执念,也并不为自己认识闻姑娘后悔,大哥倒也不必因此伤怀。”
甚至,先祖最后留下来的话颇为豁达,只还希望灵魂能有机会穿过茫茫雪原,再与闻姑娘再见罢了。
其余事情,倒不必他们来替先祖感到遗憾。
“且就像是先祖所说,同霓裳阁和北国银行亲近些?”
照着先祖留下来的手信,北国银行很可能也同闻姑娘有关系,这倒是也能解释,为什么先前璃月港掀起霓裳花采购风波一事时,霓裳阁能轻易压下璃月港中所有不同的声音——人家有北国银行在后面作为靠山嘛,怎么可能会缺摩拉呢。
而其他的家族,要么在这五百年间断了传承,要么五百年前也不曾见过北国银行幕后之人的真容——身为愚人众使团的高级成员,这位闻姑娘还是很少出现于人前的。
大公子觉得弟弟说得很对,神色中不免多了几分欣慰。
“行秋长大了,思虑事情竟如此缜密。若是小叔祖还在,或许也会因为你知晓他的心意而感觉欣慰。”
行秋听闻这话,只摇头笑了笑。
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其他地方。
这么一说,那时林中偶遇的少女,不会便是当年那位闻姑娘的后人吧……如此,飞云商会和霓裳阁倒是颇有几分缘分。
那姑娘的做事脾性,非常符合行秋交友的口味——他就喜欢这种有侠气在身的朋友。
“父亲想让我知道的,想来就是这些事情。这么一瞧,无论是出于对小叔祖的尊敬,还是考量霓裳阁背后可能隐藏的势力,都最好与他们交好。”大公子心想。
商人向来逐利,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能获得利益,大家随时都可以重新做回朋友。
借着替小行秋接风洗尘的契机,正好邀请霓裳阁这一代的东家一叙当年旧情——或许还能筹谋几笔新的交易。
谁会嫌摩拉多呢?
却不知,霓裳阁的这一位东家,有五百年前那位小将军的几分风采了。
数日后,飞云商会。
今日飞云商会举办的宴席,几乎将璃月港大半的名流都囊括其中。
当然,大多数人来此,都有些别样的心思。
比如,据说近日来正在璃月港的那位霓裳阁东家,好似今日就会出席;又比如,前些时日关于岩王帝君遇刺一事,在这宴会上或许能打听到新的消息;又比如,七星中的天权星凝光大人,据说也接下了飞云商会的帖子。
大公子随父亲一同在厅前迎宾,面上仍是一副温和从容的笑容,心底却暗自叫苦。
先前到不觉得如何,但眼下得知了秘闻之后,再看看今日的安排,总觉得有几分错漏。
若是小叔祖的记载无误,霓裳阁背后的东家,很有可能出身至冬,甚至大概率来自愚人众。
她接下了帖子,并派人传信今夜定会出席。
而另一边,天权星凝光也会前来拜访。
按理说,以飞云商会的地位,虽然并非七星之一,但也丝毫不惧对方。
但不代表,看着愚人众和七星碰面,他们不会慌啊。
要是他们认出了彼此的身份,一个不顺眼打上一架……
大公子心里暗道,却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给七星递了帖子——家中小弟游学归来,邀请同行倒是寻常,又将七星请来是怎么一回事?
“专心。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便不要去想旁的事情。”耳边忽地传来一道低声耳语。
飞云商会的家主,也是大公子的父亲低声道。
这话音刚一落下,他脸上已经又扬起亲切而爽朗的笑容,同刚刚进来的一位商会会长叙话了。
刚刚那声提醒,显然只有大公子一个人听到。
大公子很快调整好状态,绝不曾想,不过一转眼,本应该好端端待在厅内和母亲一起接待客人的行秋,忽地出现在了他身边。
旁人大多认得飞云商会的两位公子,倒是不觉得意外,只大公子暗戳戳扯住弟弟的衣领,压低了声音问:“行秋啊,你怎么忽然跑出来了,母亲呢?”
“母亲在厅内同各位世伯世叔们叙话呢。哎呀大哥,你知道的,那场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出来帮你们。”
大公子一贯好脾气,现在也不免觉得些头疼。
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行秋这性格,可不是能习惯这种场合的,想来这孩子心里还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哎,这孩子怎么跑到前面去了?
大公子看行秋的身影往前两步,下意识跟着上前,却忽地又见到在府外候客的管家满面含笑,正引了一行人进来。
能让管家亲自引进来的……除了凝光,无外乎就是霓裳阁那位了。
大公子眼神锐利,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气质高华的天权星——毕竟他们之前见过,但随即,他又注意到,凝光似乎在低声同身边那人谈笑……谈笑风声?
待目光转向凝光身边那人,大公子瞬间觉得一道霹雳雷霆当头罩下。
虽然面容微有变化,但那辨识度极强的锋利五官,登时便将几天前的记忆唤回。
单论容貌而言,却是与先祖小像上的那位有七成相像,不是霓裳阁那位,还能是谁?
而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位身穿异域服饰的金发少女,以及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精灵,便是前些日子在蒙德声名鹊起的旅行者和派蒙了。
所以说,为什么七星和愚人众(疑似)能走到一起,而且相谈甚欢啊?
大公子心中不解,但荧和派蒙,相比之下心情就要更加动荡了。
她们尚且不完全知道通缉令已经撤销的事情,只听闻音说带她们出席一场宴会,顺便尝一尝璃月顶级的美食,赏一赏歌舞,却没说,这是要跟七星在一起啊!
而且,还是请仙典仪现场,下令封锁全场的凝光!
“能在这场宴会中见到闻老板,倒真是一件奇事。坊间记载,五百年间,霓裳阁东家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不想如此动荡的时候,能再瞧见您的身影。”
凝光脸上带着派蒙从未见过的温和笑意,只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说不清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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