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樱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所写“LJH”,道:“不是,就是一个朋友。”
江爽爽拉长了音调,“哦~~朋友呀!”她朝初樱挤眉弄眼几下。
初樱莫名有些心虚,握着手机到一边接电话。
“课结束了吗?”陆寄淮的声音透过电话很是温柔。
“没有呀,你不是说五点半来接我吗?”
“那我等你。”陆寄淮很好说话,声音低低的,含着些笑意。
初樱后知后觉地地走到窗边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新的迈巴赫。
似乎是感应到她正往下看,车后座的门打开,男人从里面站了出来,他身上没穿西服,只穿了件白色衬衫,这个天,冷白的鼻子都有些被冻到的红红的,令他那张冷峻的脸竟然有了几分烟火气的可爱。
他抬头,朝她摇了摇手。
工作室就在三楼,都怪初樱视力好,看得清楚。
“你不冷吗?”初樱忽然笑了。
陆寄淮也在笑,声音低醇:“不冷啊,来接你为什么会冷?”
这话的尾音多少有点暧昧。
初樱低头去看时,看到的就是陆寄淮英俊的脸上覆着傍晚的余霞,整个人都浸润在柔光里。
“那你等我。”初樱不理会那句话里的暧昧,尾音上扬。
挂电话后,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到了窗边。
陆寄淮倚靠在车门旁,取出了一根烟,似乎想要点火,却又感应到什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见到她还站在窗边,便放下了烟,低头拿起了手机。
初樱的手机很快震动,她点开。
陆寄淮:【要不要翘课?】
初樱没搭理他,或许是今天中午遇到高中女孩子的关系,她的心态好像都变得活泼起来,她转身对正带着大家练舞的江爽爽做了个离开的动作,便走了出去。
简单冲了个澡后,初樱换好衣服,潦草吹了一下头发,又将那枚粉钻樱花戒指拿出来戴上。
准备带上包出去的时候,她又折返回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跳过舞加上刚沐浴过,皮肤状态很好,白里透红,一双眼睛也水润润的,眼底有光。
初樱看了会儿,忽然低头拿出包里的口红,轻轻在唇上抹了抹,又抿了抿。
镜子里的人立刻艳丽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浸润在春光里一样。
初樱回过神来自己在做什么,莫名有些脸红,又看了两眼,取出纸巾将口红擦掉。
将口红放回包里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封写好的情书,即便现在周围没人,她的神色也有一点点不自然,只能快速将拉链拉上,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那瞬间跳的有些快的心跳。
从工作室出来,风吹在还没干透的头发上,有种沁入头皮的冷,初樱忍不住拢紧了身上的大衣。
陆寄淮后来还是点了根烟,倚靠在车门旁,等得有些百无聊赖,不经意间抬头时,恰好看到初樱缩着肩膀出来。
她头发还湿着,一张脸粉润润的白,总是显得过分清澈倔强的眼也湿漉漉的,素着颜,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陆寄淮看着她,眼眸深邃。
他站直了身体,几步朝着初樱走过去,抻着手将她揽进怀里,“冷?”
很奇怪,这人明明在寒风里吹了这么起码半小时了,还穿得这么单薄,就一件衬衫,结果他靠过来时,初樱感受到了一股想让人依靠的热气。
那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有点面热,她有些不自然地道:“还行。”
这话刚说出口,她就打了个喷嚏。
初樱自己都愣住了,然后她听到了身旁陆寄淮低低的笑了一声,她抬眼瞥他一眼,垂眼揉了揉鼻子。
陆寄淮揽着她替她开了车门,初樱进去后刚坐正,头上就被蒙了一张毯子,接着一双手就过来,揉着她的头发,又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住。
初樱小小一团,只从毯子里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无辜又无语地看向陆寄淮。
陆寄淮见了,忍不住凑过去,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湿漉漉的唇瓣仿佛都带着些樱花香气,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张唇含住,轻轻碾磨,偶尔牙齿碰触间,两人都感觉到了从唇上传来的麻痒,那股麻痒很快便传到头皮,整个人都酥麻起来。
初樱伸手摸过去,放在陆寄淮腰上,掐了一把。
手底下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他移开脸,低着头笑了一声,“你谋杀亲夫啊?”
初樱脸很红,快速瞥了他一眼,别开头朝司机那儿看了一眼,那神情似乎在害羞的样子。
她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安全地包裹着自己,说道:“还没到时间啊,我们这么早过去吗?”
“不去聚会了。”陆寄淮抬手替初樱整理了一下头发,随意道。
“不去了?”初樱偏过头看他,稍稍睁大了眼睛,差点要说侯麒山做了整套的生日策划。
陆寄淮笑着点头,伸出手将初樱连带着那毯子裹到怀里。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初樱看了一眼车子开的方向,明显不是回麓山别墅的路。
她想着,或许陆寄淮要带她去哪个餐厅吃饭。
哪知道听他忽然就问:“身份证带了吗?”
初樱莫名其妙,但点点头,“带了。”
直到到了机场,她才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陆寄淮,“我们要去哪里?”
“去阿尔卑斯山看雪。”
陆寄淮拉着初樱从车里出来。
初樱一路都有些懵,她脑子里想的是去阿尔卑斯山要签证吧?她的护照在家里没带过来,而且也没去办签证啊!
沈诚之已经在机场大厅了,手里提着一只行李箱,还有一份文件夹。
陆寄淮接过东西,把文件夹里的东西取出来。
初樱看到那是自己的护照,怔怔接过来时,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没办签证啊。”
她听到有人在笑,抬头就看到陆寄淮的唇角勾着笑,棱角分明的下颌仿佛都染满笑意。
陆寄淮伸手接过初樱的护照,打开,再拿给她看。
初樱看到上面已经有戳了,倒也没有傻乎乎地去问什么时候办的,镇定地将自己的签证拿了过来。
她随口问道:“怎么忽然要去阿尔卑斯山啊?”
这话一问出口,初樱就想起了自己那封情书,忽然就不说话了。
但她又有些莫名的期待陆寄淮的回答。
她状似自然地朝他扫了一眼。
陆寄淮的浓睫垂着看她,仿佛不论何时她回头时他都在看她一样。
他的唇角还翘着,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去,不是每年圣诞节都要去吗?”
他一出口,就把初樱给问住了,但她现在已经很能应付这种情况,她自然地反问:“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是什么时候吗?”
陆寄淮的回答也很自然:“高中毕业后的毕业旅行。”
初樱神色古怪,她忍不住看了陆寄淮好几眼,道:“那你跟我说说那一次,我跟着你一起回忆一下。”
陆寄淮捏着初樱的手,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沉缓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里却是清晰地传到初樱耳朵里。
“我们飞了十几个小时,落地后,你和我抱怨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浑身骨头都在酸疼,非要我背着你走。”
“你说你好饿,可机场里没有你想吃的,于是你不高兴地指挥着我去了KFC。”
说到这,陆寄淮笑了一声,“你吃了几口,又说难吃,好不容易才吃完。等我们从机场出来到订好的酒店已经当地时间半夜十点多。”
说到这,陆寄淮看了一眼初樱,那眼神,意味深长到令初樱心里直突突。
“到了酒店,我们定了两间房间,我洗过澡后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最后从床上爬起来想去隔壁找你,打开门却看到你抱着枕头站在外面,你跟我说你睡不着,想和我一起看电影。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想看电影,只想抱着你满脑子都想和你做,可你想看,我只好硬着强忍着了。”
初樱听得脸都红了,这瞬间都怀疑失忆的其实是自己了,她别开眼看别处,道:“我们看了什么电影来着?”
“《泰坦尼克号》,最后你哭了,你说为他们的爱情感动,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坐游轮撞冰山了,我会怎么办。”
陆寄淮说到这笑着看她,初樱也就跟着他笑了一下,有些放松了警惕了,接着就听到他动人的声音问她:“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的吗?”
初樱的笑容僵在原地。
对上那双幽幽深深里面有醉人的酒液般的眼睛,她有些紧张。
但好在,这问题不难。
她故意用很浮夸的语气说:“你说你肯定和杰克一样,选择让我活下去。”
陆寄淮抱着她低头就亲,他也不管周围还有没有人,他浓黑的眉一扬,冷峻的眉眼难得有几分张扬,他笑得胸腔都在颤,低低的声音磁性又迷人。
“游轮必是我买的,救生艇必然是足够我们两个坐。”
初樱:“……”
有钱人多少有点浪漫过敏,这人穿电影的话指定是卡尔。
一直到上了飞机起飞后,初樱正看窗外逐渐变小的江市风景,正想着她就这样要跟着陆寄淮去阿尔卑斯山了?便感觉到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忽然靠近在耳边,他呼出的气令她耳朵都麻麻痒痒的,说出的话是极温柔的腔调:
“虽然那时说过一次,不过我想再说一次。”
“我希望这样的选择永远不会出现,如果出现,我希望你带着我的爱意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马上阿尔卑斯山几日游啦!
初樱看着窗外, 没转头去看陆寄淮。
只是,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到的耳朵像是过敏了一样发红发烫。
空气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假意自然地转过头来。
却没想到他一直伏在她身后与她一起看窗外的景, 她一回头,唇瓣自然地擦过陆寄淮的唇。
一时间, 两人都怔了一下。
向来是陆寄淮亲吻初樱,初樱什么时候主动过?
初樱快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陆寄淮, 见他近在咫尺的一双漆黑的眼像是星子一样瞬间亮了一下,脸色止不住发红地后退。
可这么点地方哪有什么可以后退的地方。
他们的呼吸交缠着,耳旁隆冬作响的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一声高过一声,清晰可闻。
陆寄淮追上来,他眼睛里含着细碎的笑意, 用鼻尖蹭了蹭初樱的鼻尖,下一秒, 初樱的耳垂被含住, 湿润的舌尖吮吸舔吻着,一下又一下。
初樱避无可避,腰被陆寄淮箍紧了,他的嘴唇从她的耳朵一寸一寸往下, 湿热的触感清晰地刺激着初樱的感观,她的眼睛半睁着去看他, 想要推开他,可手刚放到他胸上,便被他左手捉住, 他拉着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
那皮肤滚烫, 烫得她的手忍不住缩了一下。
陆寄淮将初樱又往怀里搂紧了一些, 他的肩膀宽阔胸膛硬实,此刻怀抱火热得快要烧起来,他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她的脸,滚烫的呼吸交缠着,初樱被这股热气包裹着,忍不住微微张了唇。他立刻对准她的唇深吻下去,舌尖灵活地探入,用力吮吸着她试图后退的舌。
初樱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脑子里也浑浑噩噩的,搭在陆寄淮肩膀上的手几乎是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也不知他亲了多久,初樱感觉有什么滴在自己的唇瓣上,她睁开眼,一双眼湿漉漉的,有些迷茫,但当她看清面前的场景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寄淮,你流鼻血了!”
陆寄淮眼睑下都是红的,他眼底的欲色正沸腾着,听到初樱的话,只是抬手去擦了一下鼻子,果然手上都是血。
初樱已经趁这个时候挣脱了他的桎梏,取出几张抽纸递过去。
陆寄淮却没有接,他正皱着眉按着自己后脑勺,抿着唇,满脸欲求不满的烦躁。
初樱索性直接抬手替他擦鼻血。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脑子里有淤血块的关系,这鼻血是止都止不住。
这飞机是私人飞机,很快医生便过来了。
初樱想松手让医生来给陆寄淮检查,可他不让,按着她的手,就要她替她止血。
随行医生是专业的,面对这种情况脸上也没有太多神色变化。
“医生,你看他脑子有没有坏?”初樱没好气地转头对医生说道。
医生脸上露出微笑,用平淡的语气道,“陆先生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现在的情绪不好太过激动,三个月内不宜有房事。”
初樱感觉医生看了她一眼,她面皮绷紧了发烫,转头又睨了一眼陆寄淮,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陆寄淮这会儿头疼得很,被初樱说上一两句不痛不痒的,只管仰着脸让她给自己擦鼻血。
“忍不住。”他开口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初樱:“……”
她与陆寄淮对视一秒,很快就收回目光,嘴里说着,“医生说了让你禁欲,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亲我。”
这话一说出来,初樱莫名浑身一松。
再这样下去,她都不能用吻戏两个字来催眠自己了。
陆寄淮还要说什么,初樱便一个眼神瞪了过去。
“……”他很懂眼色地闭上了嘴,只是,他的视线却聚焦在初樱被吻得红肿的唇上,忍不住舔了舔唇,冷峻的脸因为眼睑的红晕,看着有几分勾人。
那眼神分明在说“我还想要。”
初樱:“……”
从江市飞离阿尔卑斯山最近的机场要十几个小时,初樱将医生说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再不许陆寄淮有过分亲密的行为,理由就是他毫无克制力。
一个半小时后,初樱和陆寄淮就今晚上睡觉的问题产生了分歧。
飞机上有房间,舒适的双人床,主卧自然是给主人准备的。
主人指的是陆寄淮和他的太太初樱。
飞机上的随行人员很贴心地将初樱的东西都放到了这间卧室里。
陆寄淮爱干净,他进房间后扫视了一圈后先去冲了个澡。
洗完后,他换了一件黑色丝缎的睡袍,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一双漆黑的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亮得惊人。
但等他出来后,房间里却没有初樱的影子,他眼睛里的光瞬间暗了下来,眉头紧蹙着,环视了一圈房间后一边把腰带系上,一边走了出去。
这架飞机的随行人员都还在各自岗位,见到陆先生从房间出来,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安静地站在一边。
“樱樱呢?”他沉着声音问道。
“太太就在先生隔壁的房间。”飞行管家微笑着回答。
陆寄淮转身就朝那儿走去,到了门前,他忽然想起上次打开门看到初樱做健身的动作,忽然转身朝身后扫了一眼,“别在这儿站着。”
一行人心领神会,立刻闪人,毕竟沈特助叮嘱过,一切都听陆先生的安排。
陆寄淮敲了门。
初樱出来开门时外面裹了一件大衣,不为什么,就因为沈诚之收拾的那些衣服都是麓山别墅的衣帽间的那些,连睡裙都是黑色蕾丝边的。
她一出来就看到陆寄淮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淋湿了毛的金毛站在门框边,那头发淌下来的水都滴进了他的睡袍衣领里,湿了一片,丝缎材质的睡袍就这么贴着肌肤,下面肌肉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已经见过陆寄淮几次穿类似的睡袍了,初樱已经可以做到比较淡定了,她人就抵在门口,不许他进去,“还要飞十几个小时,你回你自己那儿睡觉。”
“你困了吗?”陆寄淮的脚也单手撑住了门,看着初樱警惕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一声。
初樱立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困了,我今天在工作室练了一天舞呢。”
“我也困了,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樱樱?”陆寄淮脚也抵住了门,只要稍稍用力一点,就能推门进去。
他低下头来,声音有些轻,近乎呢喃,像是怕别人听到,又像是故意这么贴着初樱说悄悄话,近在咫尺的眉眼里浸满了深情。
初樱以为他要强行破门而入,立刻用了点力气抵住了门,她的脸不受控制的有些红,但是嘴里说的话义正言辞:“医生说了不行。”
她本以为陆寄淮还会纠缠,结果他转而用低低的声音说道:“那你陪陪我,我头疼,你陪我看部电影。”
或许是有了他上一句话的前提,初樱很容易就答应了他,“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陆寄淮目光落到初樱身上,大衣将她裹得紧紧的,他看不出哪里需要换的,但他点了点头,松开了门,往外边的墙一靠,“我就在外面等你。”
初樱将门关上,想想还上了个锁,然后从行李箱里翻了翻,找出一件比较居家的料子舒服的毛衣和裤子换上。
她打算出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那封写好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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