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早已过了艺考,高考成绩不要求太高, 但那时参加艺考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就考过了专业课, 她本能地还是想要考好高考,那是她努力了三年的结果。
走到校门口时,天色阴沉得发黑, 雷声忽然炸响, 暴雨突降。
雨滴砸在身上, 初樱赶紧撑开了手里的伞。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周围就雨蒙蒙的,地上被砸出一个个水坑。
风很大,初樱的伞被吹得东倒西歪,简直快散架。
她快步从校门口走出去,往公交车站跑。
只是才跑了几步,就听到了有人喊她。
“初樱!”
是一道男声,清冽低沉。
初樱在暴雨里停下来,回头去看。
雨真的很大,整片天空都被雨幕遮蔽,人也变得朦胧起来,看不清楚,她只看到一道仿佛有些眼熟的高大人影撑着伞朝自己走过来。
他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很普通又很干净。
蓝色牛仔裤的裤腿还深了一截,是被雨水溅湿了。
黑色的直骨伞很大,起码比她头顶上这一顶折叠伞要大得多,看起来也牢很多,被少年撑在头顶稳稳当当的,不像是她手里这一把,快要被暴雨吹得散架。
他看似缓慢又很快地走到了她面前。
是陆寄淮。
就在此时,又一阵暴风吹来,初樱头顶的伞直接被吹翻了,伞骨都折了,她正要羞窘,只见头顶上方立刻多了一把伞,替她遮挡了风雨。
初樱手里还拿着那把破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仰头看向陆寄淮,眼神里有些疑惑。
“这个时间,你来学校干什么?”她记得他早就被保送青大了。
陆寄淮清隽的脸在雨幕里依旧好看,“试一下高考,家去考场顺路会路过学校,你在哪个考场?”
初樱和他不熟,因为这那的原因,也不太喜欢与他有什么牵扯,不过对方问起,当然也会回答:“就在无疆路那边的那个职高。”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下一班公交马上就到了。
“真巧,我也是那个考场,一起去?”他说得很随意,垂着眼睛快速扫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又说道,“我家里有车送,正好顺路路过学校,今天大雨,路上可能会有一些意外。”
初樱本来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听到后半句,却想起来往年也有高考大雨,有考生在路上遇到意外迟到这样的新闻。
下雨,本来就车祸多。
“那谢谢你。”初樱客气又疏离。
陆寄淮握着伞转身,声音在雨声下有些轻,“不客气。”
初樱的伞坏了,只好在他的伞下跟他并肩走。
黑色直骨伞很大,仿佛能遮去一切风雨,除了零星几滴雨溅到身上,初樱身上再没有淋湿。
校门口一侧停了一辆黑色SUV,陆寄淮走过去,替她开了车门,初樱低头钻进去,余光看到陆寄淮的手撑在车门那儿。
初樱垂下眼睛,快速收回了视线。
陆寄淮很快收了伞也上了车。
车门一关,逼仄的空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以及开车的那位叔叔,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过了有五分钟,陆寄淮忽然开口:“考完你等我,我回家时顺路把你送回学校。”
初樱有些意外,她立刻就说:“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回来。”
“是老李叮嘱的。”陆寄淮声音冷淡下来,“高考互助。”
“真的吗?老李没有和我说。”初樱皱眉,半信半疑,却又觉得陆寄淮没有必要骗自己。
他们虽然不太熟,但是他的人品她从来不怀疑。
“真的。”陆寄淮肯定地点头,“后面两天这个时间,你在学校等我,我顺路把你带上去考场。”
“谢谢。”初樱嗯了一声,小声道。
“不客气。”
到地方下车时,初樱对着开车的叔叔道谢:“谢谢叔叔!”
开车的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笑着道:“高考加油!”
到了考场,初樱听说因为突降大雨的原因,有路口遇到车祸堵了路,正好是她原本要乘坐的公交车必经的路,她不由庆幸自己坐了陆寄淮的车。
但因为大雨,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也延长至五十多分钟。
他们早到了半小时,考场还没开放进入,初樱的伞坏了,只好一直和陆寄淮一起站在伞下等着。
她知道陆寄淮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也就一直安静着没开口。
临近进考场时,陆寄淮像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文具袋,忽然看着她道:“你带了几块橡皮?”
初樱被他漆黑的眼神看得也紧张起来,“一块,你没拿橡皮吗?”
陆寄淮嗯了一声,眉头紧皱着。
初樱也没多想,甚至没去想这里是职高,附近就有文具店,她打开自己的布袋,取出橡皮,直接一掰为二,给了陆寄淮一半。
陆寄淮接了过来,他的声音清冷依旧,语气也很自然,“中午我请你吃饭。”说这话时,他晃了晃手里的橡皮。
初樱想说不用,可他捏着橡皮却很坚持,“就这么说定了。”
那天上午的语文考完出来时,初樱发现陆寄淮早就等在她的考场外,她瞬间没了溜走的可能。
第二天的高考,他也顺路来接她,中午又一起吃饭,晚上考完将她送回学校。
初樱现在回想起高考时候的事,已经忍不住唇角含着笑,她仰头看着陆寄淮,等着他的回答。
“当然不是,7号一大早六点多,我就等在学校门口了。”他声音低哑,同样含着笑。
初樱发现自己听到这样的回答已经会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了。
她忍不住又追问,“那那天你说你没拿橡皮?”
“我就是想要你分我一半,这样我就有理由中午带你吃饭,你总是很倔强,不肯白吃别人的饭。”说到最后,陆寄淮笑意浓了一些。
初樱看着他英俊清冷的脸,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此刻早就没了看他跳脱衣舞的心情,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也不管他失忆说的话有几分真,她就想撬开这个男人藏在心底的秘密。
“陆寄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不知道。”陆寄淮故意这么说,手指还卷着毛衣,动作轻缓又勾人,此时分明没有音乐,但他的身体仿佛有节拍得律动着,直接就要将毛衣脱下。
初樱受不了了,伸手用力抱住了他,不许他再脱下去,她才不要看他光裸的身体,那太刺激了,摸着他的肌肉都能想象到那是怎么样的美色。
陆寄淮从善如流,拥住初樱一点点往床边后退。
初樱搂他腰,跟着他一点点前进,一定要他回答:“因为我漂亮?”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任何别的原因。
他们初遇并不美好,她那样狼狈,回想起来就会羞耻不堪,能让他第一眼就喜欢她,只能是她足够漂亮了。
陆寄淮只是笑,按住她在他腰间作乱的手,道:“眼睛。”
“眼睛?”
“第一眼看到你的眼睛,我再也无法移开目光。”陆寄淮顿了顿,声音沙哑,“你的眼里有光。”
初樱回想了一下那时情景,竟然已经不觉得难以去回忆,甚至还能笑着问:“求生的光?”
陆寄淮唇角噙着温柔,他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初樱额头,“是想要杀人的凶光,野得很,像是小豹子,我喜欢。”
初樱完全不记得自己那时的目光是怎么样的,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坦然提起,“那时你给了我一支录音笔,可你为什么转身就走了?”
陆寄淮抬头,冷峻而英俊的脸上竟出现一分委屈,“我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你就走了。”
“……你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
“嗯。”
初樱万万没想到当年的真相是这样的,她抱住了陆寄淮,把脸埋在他怀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今天已经够了,不能再问下去了。
初樱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对失忆的陆寄淮动心。
陆寄淮仿佛被床绊住,整个仰面摔下去,当然还不忘记搂着初樱一起摔。
初樱撞进他挺括健硕的胸膛里,感受着肌肉的硬度,面红耳赤,但不许他有别的动作,只用力抱住他。
陆寄淮笑了起来,胸腔里发出的闷笑声让她生出点羞恼来。
本想就这么安静抱一会儿,但初樱的肚子不争气,忽然就叫了,陆寄淮终于大笑出声,打电话让酒店送餐上来。
“其实我也饿了。”打完电话,陆寄淮还拉长了音调,看着她慢吞吞说道。
初樱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来,但她假装没听懂,轻哼一声,低着头替陆寄淮把毛衣拉好,免得让酒店服务人员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吃饱喝足,初樱去了卫生间卸妆,换上了睡裙。
睡裙吊带低胸的,初樱对着镜子照了足足有十分钟,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慢吞吞从卫生间出来。
今晚上,他们要睡一间房,一张床了。
房间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点了床头的灯带,光线昏暗而暧昧,陆寄淮换了睡袍坐在床上,正冷峻着脸在发信息。
初樱出来后,陆寄淮就立刻抬起头来,视线就粘在了她身上,他的手机持续性震动,消息不断。
他只心不在焉地低头回了几句便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
初樱假装没注意他的视线,绕到床另外一边,坐下来,掀开了被子。
陆寄淮立刻凑了过来,初樱假装不经意地偏头看他,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尽管再装得镇定,脸还是红了。
她清了清喉咙,“你得听医生的话,要禁……”
陆寄淮单手搂住初樱的腰,直接将她拖进怀里。
初樱抬手就捂住陆寄淮的脸,义正言辞做最后的挣扎:“睡觉!”
“亲一会儿就睡。”
“……那就一会儿。”
陆寄淮懒得和初樱争辩“一会儿”是多久,直接吻住她的唇。
当空气逐渐升温,当她几乎呼吸不过来时,她沉迷在陆寄淮湿润炙热的吻里,心想,今晚她是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但显然,陆寄淮是个遵医嘱的男人,房间里最后熄了灯,陆寄淮最后亲了亲她红肿的唇,将她揽得很紧。
这一晚,他们感受着彼此都有些迷乱的心跳和炙热的体温,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初樱六点就被自己的手机震动声弄醒了。
她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被裹在温暖的怀抱里,舒服得让人不想起来。
于是,她就没起来去接电话。
耳旁是陆寄淮摸起手机替她接电话的声音。
“喂?”他的声音有晨起的沙哑与慵懒。
电话那头的赵文迹沉默了,虽然上次接到过陆寄淮打给初樱的仿佛正室查岗的电话,但现在对方的声音从初樱手机里传来还是带给他震撼,他纠结了一下,道:“您好,陆先生,我是初樱经纪人,可不可以让初樱接一下电话?”
陆寄淮按了按额心,看了一眼还在怀里熟睡的初樱,冷淡地告诉赵文迹:“她还在睡,有什么事?”
赵文迹:“……”
他认真地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整。
怎么的这两人是狂欢做了一晚上所以现在还没起吗?!
赵文迹想了一下,不管失忆不失忆的,反正人家陆先生现在是初樱老公,这事和他说也没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是她新电影《情人》开博,网上出现了一些不利于她的黑料和评论……”
“什么黑料?”陆寄淮眉头一皱,声音都冷硬了几分,他看了一眼海里的初樱,压低了声音,轻轻松开她掀开被子起来,往窗那边走。
“……就说她拿下角色是和导演有不正当关系,这事程导已经在网上澄清了,问题倒是不大,但……”
赵文迹的声音顿了顿。
陆寄淮沉缓的声音极有压迫力:“但是什么?”
有些话,赵文迹也说得很艰难,“我就是想问问樱樱,她十六岁那会儿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陆寄淮听到这里,直接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樱樱:陆寄淮你是不是不行!这都不吃!
◎(二更)初樱:“你哭得比他要厉害得多。”◎
今天是圣诞节, 《情人》官博选在这一天开博官宣主演,惯常给主演买了热搜。
初樱作为戏份重的女二号,根据戏里的人设也买了个词条。
#国民初恋的恶女感#这词条买上热搜前几时, 配合的是初樱之前拍的一套图,她一头黑长直, 穿着黑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美丽的妆容, 脸上没太多神情,似笑非笑,有一种恶千金的气质。
一切都很完美, 主创和赵文迹这边想象中的热搜效应是路人和粉丝一致夸赞初樱与角色的适配感。
但是,评论里却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评论——
“初樱空降抢了我家晚星宝宝的角色,谁不知道这角色早先程导就要给我家晚星的啊!”
“之前在南城偶然看到过程导和初樱私底下饭局, 我本来还以为那是个女网红呢!”
“这事我知道,试镜选角就在南城, 别人试镜完就走了, 初樱还死赖着程导吃饭!两人不会有点什么吧?”
“程导洁身自好的好名声都被初樱给坏了!”
“之前不是说这初樱是陆承集团掌权人陆寄淮养的情儿吗?空降不是正常。”
“我这还有料,这女的十六岁就玩得很大!”
“她长得是漂亮啊,她爸赌博厉害,这姑娘十六岁时就被他爸卖了, 当时一群人呢,见者有份!”
黑料来得突然, 本来只是说初樱空降抢角色的,这问题不算大,甚至可以冷处理。
但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初樱十六岁出来卖这样的有恶性影响的黑料, 让人始料未及。
网上说得有鼻子有眼, 赵文迹都懵了, 一边让人删帖,一边急着要和初樱交流这事。
现在热搜词条已经撤了,但是新的关于初樱的词条一条接一条,应接不暇。
程骆第一时间在网上发了澄清与表态——【我与初樱是师兄妹关系,那天吃饭还有她经纪人在,请停止不实传言!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但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早就不是初樱和程骆吃饭这事了,而是聚焦在初樱十六岁的这件黑料上。
所以现在赵文迹要搞清楚这件黑料究竟怎么回事,当他冷不丁被陆寄淮挂断电话时,脑子还有点懵,握着手机发了五分钟的呆,想着初樱这次该怎么办?
“赵哥,赵哥,陆承集团那边发通报了!”陈小夷一直在焦心地关注网上舆论动向,她忽然就冲赵文迹喊道。
赵文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刷新闻。
现在热搜第一条已经变成#陆承集团声明#,他点进去看内容。
声明很简单,对初樱极具有保护性,这是一条粉碎传言的官宣,全文主旨核心就一条——【初樱是陆承掌权人陆寄淮的太太,网络所有不实传言发布者都将收到陆承集团的律师函,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官宣则是因为初樱不想公开婚讯。】
赵文迹看到这个官宣,松了口气,他就是觉得自己再次被初樱给骗了,明明他们都是真感情,压根不是什么一个亿的交易吧!
有了这么一条官宣,那些阴阳怪气初樱靠潜规则上位的料就显得很可笑了,毕竟,有陆寄淮在,初樱要真靠潜规则,那她何至于拿一个女二号的角色?!
至于那条关于初樱十六岁的黑料就更可笑了,毕竟初樱要真这么不堪,陆寄淮怎么会和她结婚?!何况都没证据,只是有人空口无凭胡说八道。
随着这条官宣,之前初樱在医院被拍那事也重新被人提起,但风向已经完全转变成初樱和陆寄淮隐婚秀恩爱了。
对初樱那不多的粉丝来说,塌房是不塌的,十八线女明星最多引起一波舆论和八卦。
初樱睡醒后,舆论风波已经彻底平息了。
当然,她没摸到手机,压根不知道有这一场舆论风波。
睁开眼后,她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因为陆寄淮凑过来亲她的眼睛,动作温柔又虔诚。
“早。”他的声音有种清晨的清爽,好像不是刚醒来的样子。
“早。”
初樱嗯了一声,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经过昨夜,她觉得他们之间那种纯粹的靠一个亿维持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当然,只是她觉得。
她觉得他们好像正在谈一场恋爱,一场或许没有结果但依旧甜美的恋爱。
她甘愿沉溺在里面,放纵自己去品尝。
初樱感觉脖子里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果然多了一根项链。
是一根钻石项链,吊坠是一枚雪花,纯洁美丽得像是阿尔卑斯山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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