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售后也不错,对于言明极低的感病率,鉴于极低不等于完全没有,额外在说明上附赠了各类情况的解决方案,同样是全部适宜大唐的。
可是现在呢?土豆仍旧害病了,还是大面积的,传播强,发展快,解决方案半点用没有。跟系统承诺的全不相符。
李承乾很是迷茫,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后,得出答案:系统耍他!幸运转盘抽个土豆花了他好几千,种植说明又额外花了一千。合着就是在讹他!
淦!垃圾系统不做人!还他血汗钱!
系统:……我冤,我巨冤,我比窦娥还冤!
见此情景,宋威便知他是不清楚的,心里难免有些小失望,却又觉得自己问出此话,属实是强人所难。
多少成人,包括庄子上那么多熟知农物的都没办法呢,他怎能期望一个孩子能解决?
盖因小郎君做的“大事”太多了,总能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弄出来,给了他小郎君干什么都行的错觉。
认真算起来,小郎君运气好,能获得的也只有土豆这些实物,难道还能凭空知道土豆害病的解决方案?此前有关土豆的培植记载,秦王也提过是从他这些年的“战利品”中翻出来的。
宋威一叹,越发沮丧,也更悲痛。
好几个庄稼汉抱着病害的土豆,泪眼朦胧,心如刀割。小郎君说了这是粮食啊。这么多粮食就这么毁了,谁能不心痛。
他们痛捶大地:“这可怎么办!我们日日精心照料着,怎么就害病了呢。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人走过来:“小郎君,宋庄头,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这片地已经没了,不能再毁了别的土豆地啊。”
宋威眉头紧蹙,咬牙道:“小郎君,若是……若是……只能全部收割了。”
收割?收割!
李承乾还没开口,已有庄稼汉急切道:“这怎么行!除了我们脚下这片土豆地,其他几处都是后面种植的,里头最早的第二茬也才长出鸭蛋大小,只需再等一阵,就能长到成□□头大了,甚至更大。这时候收割得损失多少斤粮食啊!不成不成,万万不成的。”
宋威苦笑:“我如何不知这其中的损失,但目前已有三分之二的土豆地出现病害,好在还未感染至块茎。若再拖下去,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跟如今这片土豆地一样?到时我们连鸭蛋大小的土豆都没了。”
众人一怔,齐齐低下头来,面色挣扎。
收还是不收?
有人不舍,抱着一丝侥幸:“不一定就会……”
“若是会呢?”
看着脚下病害的土豆,众人闭了嘴,再说不出半个字。
“不行!”李承乾站起来。
宋威劝道:“小郎君,当断则断,若此时不断,恐再过两日便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承乾摇头,“宋庄头,你能确定抢收来的土豆能吃吗?”
宋威愣住。
“它们叶茎上都出现了异色斑点,虽则块茎目前看来仍算完好,但你如何保证它们确实完好能够食用呢?有没有可能病在内里而不在表面?又或者已经感染只是暂时没有表现出来?”
“这……这……”宋威犯难,“总得试着收一批吧。”
李承乾没回答,转头询问跟着的内常侍:“朝廷可有会给农物治病的人?”
内常侍有些懵:“奴不知,需回去问问。”
“那你便问问,若有,请他来瞧瞧。顺便给我阿耶传个信,让他帮我也找找。多招几个。只要人才够多,总能想出办法的。”
内常侍:……这是把他当信使了呢。行吧。
正要转身离去,一妇人急匆匆跑来:“宋庄头,不好了。”
宋威倏忽冲出去:“是不是其他土豆地出事了?”
“不是土豆,是孟海。今儿孟海上吐下泻,情况不太对。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最近奇了,生病的人不少,都与孟海一般症状。瞧着不像时疫,可要说这么多人同时感染风寒又有些过于巧合。并且观病情,似是吃错了东西。
“可孟海吃住都与那几个木匠师傅在一块,若说吃错,旁人都没事,就他病了。这也不对啊。他仔细回忆,忽然想起来,昨儿听闻土豆出现问题,他来瞧过,顺手捞了捧旁边水渠里流出来的水喝。若说唯有他吃过,而别人没吃过的东西,就只这个了。”
李承乾听得懵懵懂懂,还在想是不是喝了生水,细菌太多的缘故。宋威已经察觉到了关键:“可有询问大夫,最
近生病的都是什么人?”
“问过了。”妇人朝东边一指,“是那头村子里的人。”
宋威心头一惊:“全是?”
“全是。孟海觉得此事不对劲,让我赶紧来报给你。”
李承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蹙眉问:“怎么了?”
宋威解释:“小郎君有所不知。此地有两条水流,一西一东,全都经过咱们这。庄子那头离西流更近,因而日常用水都取的西流。田地这边离东流近,当初小郎君提议修建水渠用以灌溉时,是引了东流的水。”
李承乾恍然明白过来:“那边村子也用的东流的水?”
“对。”
内常侍大惊:“水源有问题?”
宋威目露厉光:“我去东村看看。”
李承乾抬步跟上,内常侍犹豫了下,觉得请人的事可以稍后,还是得先弄清楚具体情况,如此李渊问起来,他才能回答上。
********
“三叔,你们家怎么样?”
“哎,吃了药,这上吐下泻的毛病是好了,人没啥大问题,可我地里还种着冬小麦呢,全恹了,这可怎么办。我家明年全指望这个过活的。”
“谁家不是呢。今冬全村都种了麦子。往年也不是没种过,都没遇上这等情况,今年是怎么了。”
“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凑巧,人跟麦子全出事。我问过了,西边村子就没这情况,一片太平,你说咱们村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咱们要不要跟村长提提,找个人来瞅瞅,是不是风水的问题?要不怎么就咱们村子出事呢。”
大伙儿急得团团转,很有些病急乱投医,村长上前呵斥:“浑说什么,哪有什么风水不风水的事。咱们村若是风水不好,去年能大丰收?一定是别处的问题。”
众人回头,全都顿住。来的不只是村长,还有一群陌生人,看起来个个身份不寻常,为首的竟是个小娃娃。
村长态度十分恭敬,指着人群的某位汉子说:“小郎君,村中最先出现症状的便是他家。”
又示意汉子站出来:“你同贵人说说,你家狗蛋不是最先闹病的吗?”
“啊?”汉子有些懵,不知所措。
村长急了:“啊什么啊,快说,你家狗蛋怎么闹得病?”
汉子不明所以:“这……这要怎么说?狗蛋那天跟几个孩子疯玩了一天,回来就病了,大晚上的上吐下泻,差点没吓死我。后来一问,同他玩的几个小孩子,那天或早或晚都闹出毛病。”
村长点头,转身回复李承乾:“确实如此,不只孩子,大人也陆续出现症状。其中以老幼居多,壮年也有,相对比老幼的症状轻,身体强健的多是吐一两回或是拉上两次就好了。老幼严重些,但也不太打紧。请大夫开方子吃两回药也能痊愈。”
一听人都没事,李承乾莫名松了口气。
宋威蹙眉询问:“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日晚上。”
“那地里的小麦是何时出现问题?”
“昨天。”
庄上的也是在昨日,时间吻合。
宋威心头发紧:“可否带我们去地里看看?”
村长自然无有不可。宋威又瞧李承乾,见李承乾无异议,一行人起身前往,来到田间,果见地里的麦苗都恹恹的,叶茎之上全是斑点。
宋威心情沉重:“形状颜色与庄上的土豆一致,基本可以判断为同种病害。”
有围观村民听闻,甚是惊讶:“庄上的作物也有病害?是旁边庄子吗?听说那是中山王的庄子。”
“什么中山王的庄子,那是秦王妃的庄子,给予中山王使用罢了。”
“那不一样嘛。那这几个人……莫非……”
“若中山王庄子上也如此,那是不是代表不是咱们村风水的问题?总不能中山王的组行子风水也有问题吧。”
这边议论纷纷,那厢,派去取水的人已然回来。
“宋庄头,办好了。一共取了三罐,按你说的,分不同流段。这罐是从山上取的,这罐是河边取的,这罐是老乡家中储水缸里取的。”
议论声顿停,片刻后,有人反应过来,急切问:“什么意思?是说水有问题吗?”
“什么?水有问题?大伙儿这两天上吐下泻是水的原因?田地的麦子全遭了殃也是水的原因?”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陷入恐慌。
水,那可是水啊。是日常生活不可或缺之物。他们住在这里,不论洗衣做饭,浇灌农田,用的全是这些水。
有人倏忽回神:“我……我娘刚去溪边打水回家烧饭。”
“我也是。我灶上还煨着汤呢。”
“不行,我得回家告诉我娘。我娘身子刚好,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村长大骇:“小郎君,宋庄头,真的是水的问题吗?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世世代代用的这处水流,这么多年从未有此等情况,怎会……怎会呢!是不是搞错了?”
宋威将孟海的情况简单告知,言道:“我们也只是怀疑,暂时并不确定是否乃水源之故,还需进一步调查。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可能性极大。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村长通知全村,尽量先不要取用东流的水,有需要先去西流打。虽远了些,至少安全。”
村长连连应是。村民们也知其中利害,各个眉头深锁。
去西流打,说得容易,此去西流可不近,几日还行,长此以往,如何能成。况且东流一直存在,总有水流经过庄稼地。便是日常饮用辛苦些,农田呢?难道就这么毁了?
众人心焦如焚,愁云惨淡,却又无可奈何。
李承乾见此,也不太好受,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若问题不解决,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闷闷低着头,任由宋威与村长告辞。
转身回程,自村尾走至村口,一路行人匆匆,看尽村民百态。
“啥,菜不能吃?我都做好了,那怎么办?”
“不行,这汤不能倒,好容易吃次肉呢。乖孙已经三个月没尝肉了,我今儿刚去城里买的肉怎么就不能吃了。这都是银钱啊。”
“我的老天爷啊,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水不能用,地怎么办,粮食怎么办!我们怎么活啊!”
有人哭天抢地,有人默然哀泣。
李承乾心情更为沉重了。
砰,迎面撞来一人。
醉冬慌忙扶了把李承乾:“小郎君。”
李承乾站稳抬头,发现面前是位老丈,已然耄耋之年,须发斑白,可精神还算矍铄。大约是因为撞击的力道,身形略有摇晃,被随后赶来的中年汉子撑住。
汉子看到李承乾,连连道歉:“小郎君,对不住。这是我表叔公,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撞到了您,不是故意的。您别见怪。我给你赔罪。”
李承乾摆摆手:“没关系,是我低着头想事情没注意,不是他的问题,该我说对不起。”
老丈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话,神色微顿,挑眉看着他:“你这娃娃还挺讲道理。”
李承乾:……他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吗?
中年汉子紧紧扯住老丈,小声耳语:“表叔公,这可不是什么小娃娃,他是贵人,是中山王。你别乱说话。”
“哦。”旁人若忽而听闻李承乾的身份,多会惊讶,油然而生对上位者皇权者的敬重与畏惧,甚至会因自己先前的“无礼”而感到
惶恐,可老丈并无,他神态自若,只轻轻应了一声,仍旧笑眯眯打量李承乾,片刻后说,“中山王也是个小娃娃呢。小娃娃长得真俊。”
李承乾:?
汉子骇然,怕他再说出更无礼的话来,忙将他拉到一边给李承乾让路:“贵人请走。”
待李承乾等人擦身而过。
汉子松了口气,转头又开始叮嘱:“表叔公,你怎么能那般同贵人说话呢。贵人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若碰上个脾气暴的怎生是好?你这么大年纪了乱跑什么,可让我好找。你去哪儿了,快随我回去。”
老丈摇了摇手中的葫芦。
汉子蹙眉:“你打酒去了?这附近还有打酒的?”
“不是酒,溪边灌了壶水。”说着便仰头去饮,汉子唬了一跳,忙伸手夺过他的葫芦,“这水不能喝。表叔公,这水有问题。你也知道村子里这两天许多人在闹肚子,地里的麦子全恹了。今儿贵人前来,说怕是水源造成的。”
老丈不理,想将葫芦抢回来,汉子死死护在怀里:“表叔公,你别不听劝。总之这水不能喝。”
“磨磨唧唧,哪那么多话。这是山上留下来的山泉水,甘冽清甜得很呢。”
汉子意志坚定:“你若渴了,我去西流给你打水,那也是山泉水,一样的甘冽清甜。”
老丈摆手:“放心,不会有事。这水现在没问题,给我吧。”
汉子不肯。
老丈无奈,叹道:“我已经喝过好几口了,若有事也早入了肚,你这会儿跟我计较有什么用,不如让我再喝几口。”
汉子浑身一震:“你喝了?表叔公,你感觉怎么样?不行,我去请大夫给你瞧瞧。表哥将你托付给我,我便不能让你在我手里出事。不然过几日表哥办完事回来接你,我如何同他交待。”
表哥……
老丈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没再坚持。他望了眼远处的农田,又转头回望李承乾,刚好与李承乾瞧过来的目光对上。老丈眉头挑了挑,即刻移开。
李承乾:???
这老头有毛病吧!
视线交汇只在一瞬, 两拨人各自转身前行,一拨往东,一拨往西。
醉冬感慨:“这男人对表叔公还挺好。他那表叔公也是固执, 明知不能吃还非要吃。这是老寿星上吊, 嫌命长吗?”
李承乾眸中闪过些许迷茫。
他觉得老丈有点怪,具体如何怪说不上来,可他知道这种怪跟吴峰的怪不一样。那是什么呢?
李承乾一时想不到,晃晃脑袋,转过身不想了。
来到庄口,宋威又让人在用以灌溉的水渠中取了一罐水,言道:“小郎君不如先去休息,我让人请几个大夫来瞧瞧这些水, 有消息了再告知小郎君。”
李承乾没应:“你请的大夫厉害吗?一定可以瞧出端倪吗?”
宋威哑然。这他如何能保证?
李承乾撇撇嘴:“还是我来吧。我拿去太医署。”
然后指了指跟着的内常侍:“你拿着水罐。”
内常侍:???
“快啊。我们赶紧回去,这种事自然是越早查明越好,不能耽搁。我还想早点救我的土豆呢。”
内常侍:……他一个天子近侍, 除了天子,谁人见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谁敢对他如此颐指气使?吩咐起人来半点不客气。
再一看,让他跑腿还让他端东西的人是李承乾。
哦, 圣人最疼爱的孙儿啊,那没事了。
内常侍从容接过水罐, 李承乾翻身跳上马车, 扬长而去。至得宫门口,李承乾直接挥手打发内常侍去太医署,自己赶往甘露殿。
一见李渊就开始委屈巴巴诉苦:“阿翁,我本来想明天请你去庄子上亲眼见证土豆丰收盛况的,谁知竟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我辛辛苦苦种了三个月的土豆就这么全毁了。我好伤心哦。”
李渊连连安抚:“承乾莫哭, 毁了就毁了,我们往后再种便是。”
“哪那么容易再得来种薯。这份种薯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呢。”
李渊一顿,想起种薯的来历,可不就是差点要了李承乾的命吗?
“不怕,那东西既然是在水云观发现的,阿翁派人去水云观找。总能找到的。”
李承乾摇头。才不是呢。那是系统给的,系统不发放,甭管水云观还是哪,都不会有。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运气再抽中一份土豆,而且,他目前的金币也不够。
好气哦。都三个月成熟了,马上就要收成时出事。真真是生气得很。
系统还说什么优质种薯,感病率极低,呸。骗子!
他絮絮叨叨说着,李渊只是安抚,一脸不以为意,全当哄孩子,这态度让李承乾更气了:“阿翁,你别不当一回事。我跟你说,土豆厉害着呢。它被叫做饥荒预备役。
“虽然不能替代稻麦,但遇上灾荒之年,可以派上大用场的。而且他的种植周期短,三个月就能成熟一批,亩产吓死你,随随便便都能一两千,普普通通都够三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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