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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太子(时槐序)


“那你说是什么秘密?你要是今天能说出来,我就服你,以后都不跟你闹了,还唤你一声哥哥,以你马首是瞻,怎么样?”
李承乾呵呵:“谁稀罕你这句哥哥,我又不是没自己的弟弟。你想给我当小弟,还不够格呢。”
“你!”李承道怒极,“你说谁不够格,你什么意思。”
眼见其就要上去干架,李元亨忙拉住:“他这是嘴硬呢,摆明了就是压根不会。”
李元方点头:“对,吴博士知道的东西那么多,本领那么大,怎么会是李承乾能全部弄明白的,别说瞬间种莲,就说那天吴博士隔空猜物的手段,他指定也不懂。”
李承乾一愣:“隔空猜物?”
李承道眨眨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把一件东西放进密闭的匣子里,吴博士能准确猜出是什么东西,你能吗?”
瞬间种莲他不会,这题他会啊。李承乾支棱起来:“这还不简单,放东西的跟他串通,给他提示呗!”
李元方跺脚:“不可能,东西是阿娘给我,我放进去的。我才没有跟吴博士串通。”
李承乾挑眉:“那就是你阿娘串通的。”
这话一出,李元方直接跳起来,将李承乾推开,哭着说:“你冤枉人!冤枉我,冤枉我阿娘。我要告诉阿耶!”
李承乾:???
你几岁啊,一不顺心就哭着告家长?哦,你五岁。呸,跟我一样大,辈分上还是我长辈,就你这样,还当长辈?
呵,不就是哭嘛!当他不会?比谁更能哭,比谁哭声大?来啊,WHO怕WHO!
他直接往地上一坐。
呜哇——
太极宫上空瞬间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响彻云端,震散飞鸟,如魔音环绕,不绝于耳。
这一手直接把李承道三人惊住了,纷纷傻眼,李元方甚至连哭都忘了。这……这这这……你哭得也太吓人了,而且你哭什么啊!你刚才还那么嚣张呢!
对手懵逼,李承乾却没松懈,继续哭。李承道一个东宫小郎君已经够讨厌了,再加一个尹德妃所出的李元亨,张婕妤所出的李元方。一对三,以为这样他就会怕吗?呵,他李承乾绝不会输!
哭,接着哭!
不出所料,没多久,李渊匆匆赶来,刚一露面,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李承乾一把抱住大腿:“阿翁,他们欺负我。八叔欺负我,九叔欺负我,承道也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三个欺负一个,以多欺少,不讲武德!”
李承道;amp;李元亨;amp;李元方:……

“谁欺负你了,分明是你欺负我们!”
“你不讲道理,在阿翁面前诬陷我们。你再敢乱讲话, 我揍你哦!”
李承道几人暴跳如雷,谁能接受明明是自己吃了瘪,还被人倒打一耙?此刻, 在他们眼里, 李承乾已经从可恶变成了无比可恶, 一个个双目瞪圆, 咬牙切齿, 凶狠非常,抨击回怼一句接着一句。
李承乾没直接反驳, 往李渊怀里一缩:“阿翁你看, 他们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委委屈屈, 抽抽搭搭, 小心翼翼瞄了眼李承道三人,接着道:“还说我欺负他们,我一个人怎么欺负他们三个。”
不谈李元亨李元方如何焦急, 李承道已经跳了起来:“李承乾, 你少恶人先告状, 我们怎么欺负你了!”
李承乾又往李渊往里缩了缩, 目光偷偷瞄了李元方好几次。李元方大叫:“你看我干什么?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李承乾扁扁嘴,泫然欲泣, 沉默不语。
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的不回答比回答了效果更好。眼见李渊微微蹙眉,目光扫过,
“李承乾, 你是指我欺负你?”李元方猛然反应过来,走上前,一把将李承乾拽开,自己拉住李渊的手,气势汹汹,“阿耶,你别信他。他装的。”
李承乾脚下一个踉跄,啪叽,摔在地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再次响起,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指着李元方说:“九叔推我。阿翁,你看见了,他推我。他之前就这么推我,把我推地上,八叔跟承道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欺负我,还不让我说!”
李承道;amp;李元亨:!!!
李元方睁大眼睛:“你胡说,我……”
“怎么,你没推我?”
李元方急得脸红脖子粗:“我是推你了,可我……”
不等他说完,李承乾已道:“阿翁你看,他承认推我了。”
李元方:!!!
他是推了,可并没有如何用力,欲要辩驳,刚张嘴,李承乾的哭嚎又一次响起,成功将他的声音淹没。
李渊看看左边三人抱团,同仇敌忾,怒目而视的模样;再见右边李承乾坐在地上,身上灰扑扑全是尘土,眼泪不停地掉,惨惨兮兮可怜巴巴。
啧,这对比太强烈了。李渊叹了一声,不自觉将李承乾扶起来:“承乾莫哭了,九叔推你,是九叔不对。阿翁帮你说他。”
“阿耶,我没有!我没有。”
李元方越发委屈,哇一声也哭出来。李元亨与李承道这俩同样委屈的扁扁嘴,忍不住跟着哭。
一时间哭声震天,此起彼伏。李渊只觉得脑仁嗡嗡作响,额上青筋暴跳。
“别哭了,都别哭了。”
然而没人理会,哭声越来越大,李渊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咬牙大吼:“都给朕闭嘴!”
暴怒之下,哭声顿停。几人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觑着李渊盛怒的面容,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李渊转头吩咐内侍宫婢:“也不看看什么时辰,这个点小郎君们不需午歇吗,竟纵着小郎君们在此胡闹,还不送是哪位小郎君们回去歇着。一个个全是没眼力见的,小郎君起争执,也不知道劝着些,要你们何用。”
内侍宫婢:……
圣人你眼神没问题吧。这个点午歇时辰早就过了,小郎君们是午睡起了后过来玩的啊。但这个事实有人敢提醒李渊吗?不,他们不敢,唯有躬身应是,劝着小郎君将人哄走。
李元方等人不甘不愿,奈何李渊发了脾气,他们不敢造次,只得跟着走,心里想着,回头就跟阿娘说,让阿娘帮他讨回公道。
李承乾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三个小魔头离去,李渊松了口气,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好在是分开了,他都可以想象,若还让四人呆一起,局面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李渊不自觉揉了揉仿佛还有魔音环绕的耳朵,低头就看到眼睛不安分地瞄来瞄去,偷偷看自己的李承乾。
李渊:……哦,忘了,还剩一个小魔头呢。
就在李渊害怕他又开始释放魔音的时候,李承乾没哭,耸了耸鼻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阿翁不舒服吗?”
李渊愣住。
“我看到阿翁揉额头了,阿翁是不是被我们吵得头疼?”
李承乾扁扁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有几分不情愿,却还是道:“阿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说九叔了。便是他推我,欺负我,我也不说他了。阿翁不要生气,我不想阿翁头疼。我……我去给八叔九叔赔罪认错就是了。”
李渊心上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瞬间软化下来,再想到刚才那强烈的对比,想到其余三人对李承乾的围攻,不由地又软了几分。
要说李承乾欺负一个,他信。欺负三个,欺负得来吗?自家儿孙自家知。这几个孩子都是不肯吃亏的主。若他们仨被李承乾欺负了,他赶来的时候,看到的能是李承乾一个人鬼哭狼嚎,其余人错眼睁睁看着的场面?况且李元方自己也承认他推了李承乾。
李承乾捏了捏李渊的手掌:“阿翁头还疼吗?我给阿翁按按。”
几句话让李渊心头那点闷气瞬间消散,面上重新浮现笑容:“阿翁不疼了。”
“那就好。都怪我。其实……其实……嗯……”
李渊:?
李承乾小心觑了他一眼,低下头:“其实我也有错的。九叔推我,是因为我拆穿了他们的戏法,还说吴峰会隔空猜物,是因为有人跟他合谋。”
李渊更疑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又扯进来一个吴峰?
李承乾将事情缓缓道来,同一件事,就算不用春秋笔法,站在不同的角度述说,给人的印象也是不同的。
李渊静静听着,总算明白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内心无语至极:就这?就为这?李渊不懂,很不懂,就这么点事,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至于吗!
不过想到吴峰,李渊低下头:“承乾不信吴峰会隔空猜物?”
“当然不信,这不合常理啊。别人放了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更何况又没规定放进去的物件范围与种类。天下物件千千万,这要能猜对,莫不是运气好到爆?但这种靠运气猜中的几率有多少?不用想也知跟人串通的可能性更大。”
说到此,李承乾抿了抿唇,揣测着李元方与张婕妤在李渊心目中的地位,眼珠一转,加了句:“当然也可能是他推测的。就跟当日在水云观他猜中我手心的棋子糖粒一样。办案不也是如此,从细微处找线索,然后进行推理吗?”
梦里推理探案类电视剧便是这么拍的,很多桥段好神奇呢。
李渊一愣,眼光闪了闪,可不就是如此吗?此事吴峰早跟他提过,是从李元方露出的破绽中猜出来的。人人都当是吴峰有神通,唯有承乾看到其中奥秘。
他想了想,又问:“纸人过江,烧灰拼字,承乾是怎么知道的?”
李承乾抬头,神色犹豫,支支吾吾:“我就是知道。”
李渊福灵心至,眸光闪动,蹲下神小声问:“梦里教的吗?”
李承乾点点头。
李渊心头一颤,深吸了口气:“那别的呢?譬如他的种莲术?”
李承乾摇头。
李渊眸光闪动的更快了些,眼底情绪不明,似失望又似惊喜,还夹杂着几分期待。
“阿翁不要怪我好不好?”
李渊:“嗯?阿翁为何要怪你?”
“我戳穿了八叔九叔和承道,让他们很没面子,还说九叔跟张婕妤同吴峰串通。”
李渊失笑:“这不是承乾的错,阿翁知道是他们先挤兑承乾的。至于串通,承乾也不过是合理怀疑而已。不管怎么说,元方都不应该推你。”
李承乾满意了,伸手抱住李渊的脖子:“阿翁真好。那阿翁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吴峰那些把戏都是假的,就算有些我不清楚他怎么做的,可绝对全是假的,阿翁不要相信他,把他赶走。”
李渊一顿:“承乾不喜欢他?”
“他装神弄鬼,不是好人。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想捞点名声,谁知道他所图这么大,居然借此进了太史局。”
李渊失笑:“阿翁让他进太史局可不是因为他会戏法。”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虽然那些戏法让他十分惊讶,可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测算之能,因为他这两三个月为人相面无一不中的本事,因为他是智仁法师的弟子。
再有,那些戏法,即便有部分确实是戏法,但真的全是如此吗?
李渊张张嘴又闭上,这些隐秘的心思,如何好同承乾一个小孩子提呢?更何况他还存着待吴峰考察期过去,让其“看看”承乾的想法。
他轻轻拍了拍李承乾的头:“承乾不喜欢不见他便是,不必在意,阿翁自有分寸。”
这就是一定要留下吴峰了。李承乾很不高兴,却也知道以目前李渊的态度是不会依他了,气呼呼哼了哼。
瞧他这副模样,李渊忍俊不禁,却也没把小孩子的置气放在心上。是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李承乾的一点孩子气。小孩子喜欢谁不喜欢谁,没有理由,毫无道理,哪能当真事事依着他们的性子来。
但到底是自己重视疼爱的乖孙,李渊想了想,开口说:“承乾还缺什么宝贝,或是有什么想要的?告诉阿翁,阿翁都给你,当是为元方赔礼,如何?”
李承乾撇撇嘴,心下暗忖:阿翁就是这样,总喜欢和稀泥,不去解决问题本身,而是用好处来搪塞。这样也好。宝贝谁嫌多呢!
“多谢阿翁,阿翁最好了!”
见他应下,李渊松了口气,牵住他的手:“走吧,回去让人给你换身衣服,你这一身的灰,可不好看,穿着也不舒服。”
李承乾虽不长住宫中,偶尔时辰晚了,也是会歇上一晚,不论承乾殿还是李渊的甘露殿,都有他的衣物。
入殿后,自有内侍宫婢伺候着领他去后头更换。待他出来,就听到嘤嘤的低泣声以及听不真切的控诉,再进两步,便看到了殿中的尹德妃张婕妤以及李元亨李元方。
李承乾侧了侧身子,躲在后头看戏。由于距离稍显远了点,几人说些什么并不十分清楚,只隐约听到几个词。
“叔叔”“长辈”“目无尊长”“倒打一耙”……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就凭这,没听全他也知道,必定是拿他晚辈的身份说嘴,言他以下犯上,并指摘他诬赖李元方。
李承乾半点不急,悠哉悠哉听壁角,果见没多久李渊就斥回去:“就这么点事,小孩子一起玩,有点摩擦是常有的事,你们非得闹大吗?合着在你们眼里,承乾就这么罪大恶极?”
尹德妃张婕妤傻了眼:“圣人误会了,臣妾没这个意思,臣妾没说承乾小郎君是……”
“没说?是,你们是没明说,但你们说了那么多,明里暗里哪句不是在说此事全是承乾的错,元亨跟元方无辜?”
尹德妃张婕妤齐齐跪下来:“圣人息怒,臣妾不知道小郎君都跟圣人说了些什么,但小郎君是圣人孙子,八郎与九郎也是圣人的儿子啊。圣人难道就不听他们说说吗?
“臣妾此来也不是想圣人怪罪小郎君,给小郎君治罪。只是不想八郎九郎受委屈,承担他们不该承担的罪名。”
二人低头,颇有几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八郎九郎不过五岁,如何受得了这等委屈。还望圣人体谅我们一片爱子之心。”
李渊待李元亨李元方素来不错,又喜两人姿色,本以为如此,总会让李渊多几分怜惜,谁知李渊却说:“你们以为承乾跟朕说了什么?说都是八郎九郎的错?给他们泼脏水?”
张婕妤疑惑,若不是李承乾颠倒黑白,让圣人先入为主,圣人怎会是这个态度。尹德妃眉眼一跳,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
但听李渊又道:“承乾只说元方推了他,却没说要将元方如何,甚至同朕坦言,此事他也有不对,不能全怪元方。让朕不要生气,他愿意去同元亨元方赔罪。”
张婕妤睁大眼睛,怎么可能,赔罪?李承乾给他们赔罪?就李承乾那性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尹德妃心下惊骇:“圣人!”
李渊摆手:“此事到此为止吧。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八郎九郎还小,朕不怪他们。可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如承乾一个小娃娃懂事。回去吧。”
最后三个字算是将事件定性,并强硬地划上了句话。
尹德妃与张婕妤无奈,只得跪安退出。
离开甘露殿,张婕妤差点没搅碎了手中的帕子:“李承乾可真会卖乖,还说什么给八郎九郎赔罪,也就随口动动嘴皮子,他能真心来赔罪?也就圣人信他!”
尹德妃看看左右,见无外人,微微凝眉,眸中闪动寒光:“这小子年纪不大,手段不小,是我们看轻了他。今日算是用错招了。”
若早知道李承乾会来这么一手,她们绝不会立刻赶过来,便是来,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与说辞。再想想此前尹家吃的亏,尹德妃牙关紧咬。
她进宫多年,还没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过这么多次跟头呢。帝王后宫莺莺燕燕她都斗过来了,却输在一个五岁孩子的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全部讨回来。
躲在暗处的李承乾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呵呵,他好歹也是经过表姐特训的,后世的各类鉴表视频不知道看过多少,能猜不到她们会干什么?自然早就应对好了。
这就叫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呸,跟他斗?跟他比茶艺技术?来啊,谁怕谁是小狗。
碍眼的人全走了,李承乾转身步入殿内,乖巧揽住李渊:“阿翁怎么又在揉额头,可是又头痛了?阿翁不是说没事吗?我才去换了件衣服,怎地又不舒服?阿翁快躺下,我给你按按。我跟你说,我给阿娘按过的,阿娘说可舒服了。”
说着拉住李渊往榻上去,李渊笑眯眯躺下,感受着李承乾小小的手掌按压的力道,心内五味陈杂。李承乾的按揉没什么讲究,自然比不得专业人士,甚至比不得张婕妤尹德妃。但他这份心是谁都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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