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魔法使把脑花薅秃了(云十九)

不过羂索没想到，当年那个赫然只是普通人的小女孩在吞下咒物之后，奇异地激发了她的咒术师天分，并在应激反应之下，将她的咒力和身体中的咒物一起封印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束缚，用咒力的不可使用来换取咒物的封印。
而随着黑泽里奈咒力逐渐恢复，咒物的封印也在不断削弱。
羂索发现这一点后，干脆推波助澜了一把。
刚才羂索就是用咒物彻底解开了黑泽里奈的封印，导致她自身的咒力和体内咒物的咒力互相冲突，一时间晕厥了过去。
然后羂索便顺顺利利地把昏迷的黑泽里奈搬运进了狱门疆里，充当五条悟诱捕器。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果然如他所计划的那般，五条悟在得知黑泽里奈被封印成为他们手上的“人质”后，一时间乱了心神，也被狱门疆锁定了。
这位最强咒术师、五条家的六眼，马上就要被彻底封印了，他所期待的新世界，也终将来临！
羂索眼底，尽是疯狂的笑意。
后面的这些事情羂索没有和五条悟细说，只是点到为止。
不过五条悟听到黑泽里奈被变成了“容器”，再联想到那段时间她额头上突然出现的标记和体内随之松动的封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体内的那道封印，不是人为的恶意，而是她自我保护的产物。
现在封印松动，她体内的咒物随之苏醒......
五条悟的心沉了下去。
成为容器后，几乎没有人能够难逃脱被咒物主宰身体和意识的命运。
“时间到了。”羂索心情愉快地欣赏着五条悟的表情：“晚安，五条悟，祝你和公主殿下相处愉快。”！

第122章
五条悟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纯白的空间中，看不到距离的尽头，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片空间中,除了他之外,还有躺着一个人，就是黑泽里奈。
五条悟缓缓往这片空间的中心位置走去。
黑泽里奈还在处在昏迷中。
她体内的封印已经被彻底解开了,属于特级术师的咒力弥漫沸腾。
五条悟在黑泽里奈身边蹲下,抬手拨开了她微乱的发丝。
她额头上的那抹红色标记，很不稳定的的样子,一会儿红得鲜艳,一会儿又黯淡褪色。
五条悟知道,这是因为黑泽里奈正在和她身体里的咒物进行斗争。
最后，谁会获得身体的主导权？
几乎没有人在吞下来自千年前的特级咒物,还能够保持自身神智的清醒。
到现在为止，五条悟也就遇见过虎杖悠仁这一个例外。
但如果是里奈的话......
他相信她能够创造奇迹。
虽然里奈乍一看上去挺佛系随性、什么事情都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在真正涉及到底线和原则的事情上,她是绝对寸步不让的类型。
里奈是绝对不会在浑浑噩噩中就把自己的身体拱手让人的。
她一定可以的。
五条悟在心中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对黑泽里奈这么有信心,还是在试图说服心慌的自己。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眸沉默地注视着黑泽里奈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纤长的睫毛在眼脸的位置落下大片阴影。
忽然，那片阴影颤了颤。
五条悟意识到了什么，一错不错地盯住黑泽里奈,连呼吸声都不自觉放轻了。
只见她额头上的那抹红色的标记的颜色越来越黯淡下来,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彻底褪去。
黑泽里奈周身萦绕的咒力一时间变得驳杂凌乱起来，即使是五条悟也没法分辨出,属于谁的咒力占据了上风。
她忽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血色的双眸，深深倒映在五条悟的眼底。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陌生的眼睛,连带着其中那冰冷嗜血的情绪，也是极其陌生的。
五条悟只觉心脏一瞬间被狠狠攥紧。
五条悟从来没在黑泽里奈身上见到过这种疯狂森冷的情绪。
她总是高高兴兴的，为着一点很小的事情就会很开心——当然也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生气。
不过即使是生气或者别的负面情绪，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五条悟虽然经常调侃她缺少了点属于咒术师的“疯狂”气质，但他实际上挺喜欢、或者说挺羡慕她这种心态。
咒术师和咒灵打交道久了，难免染上许多的负面情绪，心情经常会间歇性地处于极度恶劣暴戾的状态中，比如他一天次想要把高层的那些烂橘子全都杀光。但据五条悟观察下来，黑泽里奈从来不会发生这种情绪忽然跌破阀域的情况。
在她身边总是能接收到轻快愉悦的正能量，然后事态似乎也总能幸运地往好的方向发展。
或许这就是越乐观的人越幸运吧。
但是现在......
幸运是都在以前花光了吗？
他只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陌生的疯狂，和她周身浓郁的墨色咒力交相辉映。
很符合咒术师的气质。
但是再也找不到属于黑泽里奈的感觉了。
五条悟忽然没有来得感到一阵暴戾的怒意。
冰冷狂躁的咒力沸腾肆虐，似是想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五条悟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将世间万物全都夷为平地的疯狂念头。
当然，他理智上知道这是“不正确”的。
但是庞大的咒力就像是不听使唤般，叫嚣着，沸腾着，充斥着毁灭欲望和极致的恶。
......果然，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五条悟之前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往这个方向去深想。
因为他知道，爱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
有乙骨忧太和里香的前车之鉴在前，五条悟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控制的了最终的后果。
他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对“爱”没有信心。
“爱”是个分量很重，但又虚无缥缈的词。
谁能保证自己的爱人和自己抱有同样炙热的情感，一辈子不会变心呢？
谁能保证，这份爱情，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比如病痛、比如死亡，而突然终结呢？
爱意和恨意离的这么近，谁又能保证，不会因为某个诱因因爱生恨，彻底走向岔路呢？
普通人的爱情破碎后，都会深深伤害到彼此，更何况咒术师。
咒术师会相互诅咒，诅咒其他人、甚至诅咒这个世界。
因此，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某个人的时候，五条悟下意识回避了这个可能性，转而把他们的关系界定在师生范围之内，然后继续毫无负担地相处。
只是现在，五条悟从自己愈发狂躁扭曲的咒力中，发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私心的驱使下掩耳盗铃装聋作哑罢了。
不但无济于事，还越演越烈。
最开始刚冒出点苗头来的那份喜欢，已经在他的放纵下不知不觉成长为了参天大树，并在遭到摧毁性的破坏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了露出獠牙的凶兽。
五条悟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住自己咒力了。
其实他也不怎么想控制。
五条悟只是有一瞬间的庆幸，至少自己现在被封印在了狱门疆里。
要不然的话，他估计要和杰一起，从高专最强二人组，变成高专叛逃二人组了。
而现在在狱门疆里，他那扭曲到极致的诅咒，只会对着眼前这位罪魁祸首。
五条悟盯着眼前之人那双猩红的眼眸，手缓缓收拢，咒力凝结，手背上绷出青筋。
之前那个缝合怪说什么来着？
咒物的主人，叫“公主殿下”是吧？
“你醒了啊，公主殿下。”
五条悟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代号，苍蓝色的眼眸中酝酿着暗沉的风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一切撕碎。
黑泽里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黑泽里奈没想到自己刚晕晕乎乎睁开眼睛，就听到五条悟在用奇怪的腔调叫她“公主殿下”。
什么鬼，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黑泽里奈不由得联想到了她的前邻居，冲矢昴。
有次她正好撞见，那个粉头发FBI，竟然为老不尊地称呼人家灰原哀小朋友为“公主殿下”。
和现在的五条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黑泽里奈抽了抽嘴角，一言难尽地瞅着五条悟：“你们十岁的男人都这么油腻吗？”
五条悟忽然愣住。！

五条悟听着黑泽里奈熟悉的口吻,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才28！”
他还年轻着呢！哪有三十岁这么老？
黑泽里奈半月眼，接着吐槽：“没到三十都这么油腻了，那就更可怕了。”
五条悟：“......”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黑泽里奈吐槽他油腻了。
他明明是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老师,哪里油腻了？！
当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五条悟指了指黑泽里奈依旧泛着异样的猩红的眼睛：“里奈，你感觉怎么样？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劲。”
“是吗？”黑泽里奈疑惑地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自拍模式照了照自己。
黑泽里奈：“......！”
“妈诶！”黑泽里奈被摄像头照出来的自己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掉到地上去了。
好可怕,她的眼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但眼珠的颜色变成了红色,还泛着空洞暴虐的异样光泽,简直不像是人的眼睛，而像是嗜血凶兽的眼睛。
偏偏这样一双吓人的眼睛,长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再熟悉不过的面容，陡然变得陌生起来。
黑泽里奈捂住自己的眼睛,紧张兮兮地问五条悟：“五条老师,我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能恢复吗？”
黑泽里奈这么一惊一乍，五条悟倒是看出了些端倪来。
“我看看。”五条悟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探究地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只见黑泽里奈正因为震惊而瞪圆了眼睛,眼中那陌生冰冷的情绪一寸寸消退下去，又重新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五条悟把黑泽里奈刚才掉的手机捡起来,拿在她面前照了照：“还有点后遗症。”
黑泽里奈再次看了看手机镜头中的自己，发现她的眼睛总算又变回人类的眼睛了，除了眼珠颜色还是红色的以外,和原本的自己没什么区别了。
黑泽里奈顿时松了口气。
五条悟却无法放下心来。
即使刚才发现里奈还是里奈的时候，他心中蹦出了巨大的惊喜。
但是这点喜意，只来得及存在了几秒钟，很快又消散了。
因为黑泽里奈的咒力依旧混乱驳杂，就像当初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一样，两种不同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虽然现在黑泽里奈还能保持神智清醒，但是她现在的咒力状态很不稳定，谁也说不准下一秒，身体的控制权还会不会在她手中。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再次凝重地沉了下来。
他把假夏油的那些阴谋算计和黑泽里奈说了一遍。
黑泽里奈：“......！”
“我吃下了特级咒物？”
黑泽里奈慌乱地摸摸自己的胃。
对于自己小时候被羂索挑中喂下特级咒物成为容器的事情，黑泽里奈完全没有印象，毕竟对于上小学之前的事情，大家都记不太清，黑泽里奈没什么印象也属于正常情况。
“那、那我会变得和悠仁一样吗？”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和虎杖悠仁一样，和另一个灵魂分享自己的身体，黑泽里奈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条悟：“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黑泽里奈听出了五条悟的言外之意，蔫蔫儿的：“也可能更糟糕。”
五条悟正色：“所以，里奈，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具体描述一下。”
黑泽里奈难得看到五条悟表现出这么靠谱的样子，还有那沉稳的气质，尽显最强咒术师的镇定和气场，她心中的慌乱被极大程度安抚住了。
黑泽里奈仔细感受了一下：“我倒是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的，也感觉不到身体中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就是感觉身体中的咒力异常充盈，好像要带着我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一样。”
感觉不到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存在吗？
五条悟眼神微闪。
这不太符合作为“容器”容纳另一个灵魂的情况。
稍微敏锐些的普通人在这种时候都能感受到身体中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更何况黑泽里奈，尤其是在她彻底解开封印、迈入特级咒术师行列之后。
五条悟又问：“昏迷的时候，你还有意识吗？”
黑泽里奈沉吟片刻：“有的吧，被假夏油弄晕之后，再到刚才醒过来的那段时间，我感觉我好像一直在做梦。”
五条悟很快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突破口：“你梦到什么了？”
“记不太清了......”黑泽里奈摸摸后脑勺，“就像平常睡觉做梦，醒过来之后记不清楚一样，只是隐约记得，我吃了一只超好吃的炸鸡腿。”
黑泽里奈现在回想起梦中啃的那根炸鸡腿，都觉得香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真的超级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炸鸡腿！外酥里嫩，吃下去之后胃里还有种暖融融的奇妙感觉，是舌头、身体和心理的三重满足！”
五条悟：“......”
五条悟设想过很多种梦境的可能性，比如说她可能去到了那位“公主殿下”的领域，或者继承了对方的回忆，亦或者和对方在意识中进行了搏斗。
以上几种不同的可能性，都将导向不同的结果，所以五条悟很认真、很专注地在听。
但没想到，黑泽里奈最后居然说，她在梦中啃鸡腿。
五条悟觉得刚才严阵以待的自己有点傻。
五条悟瞅着黑泽里奈一脸陶醉地怀念着梦中的炸鸡腿有多好吃的样子，幽幽来了句：“你不怕你的梦中情鸡腿，就是被你吃掉的特级咒物吗？”
黑泽里奈表情一僵。
好诡异的逻辑！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吃掉那根炸鸡腿之后，我好像的确产生了一种，身体中充盈着力量的感觉。”黑泽里奈一脸呆滞，“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特级咒物吗？人家术师死后留下来的腿？”
“yue——”
这种事情完全不能细想，一想就反胃。
吃炸鸡腿和吃人腿，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啊！
而且还是时隔一千年，早就腌入味的人腿。
黑泽里奈忍不住干呕了好几次，连带着周身乱七八糟的咒力，也跟着一起无精打采地聚拢回来。
五条悟摸摸下巴。
所以他刚才随口一说直接就说中了吗？
而且，即使是这些驳杂的咒力，也会跟从黑泽里奈的心情变化而变化。
五条悟心中一跳。
某个再好不过的可能性呼之欲出。
五条悟定了定心神：“里奈，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咒力收拢回来。”
黑泽里奈到底是半路出家的咒术师，虽然跟着夏油杰和五条悟学了不少，但还是有很多欠缺的知识，比如说现在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把咒力收回来。
她跟着五条悟现学了几招。
然后黑泽里奈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玄妙的氛围当中，周身的一切慢慢抽离，全身心地徜徉在咒力的海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比起之前飘在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状态不要太好。
“啪啪啪。”
五条悟在旁边鼓掌，又把停在自拍模式的手机拿到黑泽里奈面前。
黑泽里奈看看手机屏幕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眼睛颜色也变回来了！
这就代表着——
“恭喜，里奈。”五条悟含笑道，“彻底将特级咒物化为己用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特级咒物连带着里面残留的灵魂之力，全都被黑泽里奈吞噬，成为了她咒力的一部分。
这是极少数的情况。
偏偏在黑泽里奈身上“幸运”地发生了。
黑泽里奈从五条悟口中得到了肯定，也兴奋了一回。
五条悟朝黑泽里奈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里奈啊，把特级咒物当做鸡腿啃了，连带着残魂也一起消化了。看来我们高专‘铁胃超人’的荣誉该易主了呢！”
黑泽里奈：“......”
虎杖悠仁因为好几次生吞两面宿傩手指，胃口却依然很好没有半点吃坏肚子的迹象，被大家调侃成了“铁胃超人”。
没想到五条悟这会儿又用这个梗来调侃她。
真是的，她可是女孩子诶，刚刚死里逃生了一回，怎么就这样说话！
黑泽里奈额角跳出了一个黑色十字：“你说什么？！”
“啪嗒。”
随着黑泽里奈上前一步逼问的动作，有什么东西从她口袋中掉了出来。
她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