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恨铁不成钢啊。
萧沣目光幽幽的看着王管家,最后问出了质问王管家灵魂的话。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为她说话?”
王管家:“……!”
我好冤枉啊!
万家姑娘每次见到他都笑眯眯的,不用给他好处他都乐意帮她讲好话的。万家姑娘相貌多好,出身将门,为人知礼体贴,还不死板。若是个死板的,整日里能和他们王爷说几句话呢?
“老奴这都是为了谁!老奴…”
萧沣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本王为什么要解风情?”
“本王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伤她面皮了?”
“本王给沈家准备的年礼,其中自然有她的,她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综上所述,请问他有什么问题呢?
王管家眨巴着眼睛,“那王爷刚刚为何要后退?”
冬日疏淡的日光落在他清隽的眉目上,回想起先前小姑娘凑近他时扑鼻而来的浅淡的香味,他喉结微微滚动。
他略略不自在的说道:“本王不习惯有女子离这么近。”
王管家可没错过刚才他脸上的表情以及滚动的喉结,心里嘿嘿一乐,面上一本正经,“王爷,您有成亲的打算吗?”
“我知道王爷你离不得女子太近,但最近,您自己不觉得,也没发现,其实您对万家姑娘的容忍度很高。”
“老奴的意思是,您不妨用万家姑娘来治治自己的毛病,指不定,慢慢就好了。”
王管家真心希望他们王爷能娶妻,自然不遗余力的劝说着。
萧沣坐在石桌前,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明日我要去盐场,几日不归,你将点点送去她那,再备些小姑娘爱吃的点心,连着给沈家的节礼,一并送去。”
王管家闻言,几乎是喜笑颜开。
他心中大呼有门。
那头,万瑾澜和沈星玉坐上马车回伯府。
沈星玉见她脸颊气鼓鼓的,戳了戳她的脸蛋。
“怎么了?”
万瑾澜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离他近些,他都要向后退,避我如蛇蝎,也太侮辱人了。”
这话沈星玉没法答,她试探着说道:“不如,你,算了…?”
好看的皮囊谁都会欣赏,沈星玉觉得,用仙人之姿来形容齐王一点都不过分。
但这样的人,你都得怀疑他食不食人间的烟火。
对沈星玉来讲,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像万表妹一样有什么行动,这样的人,她不敢染指啊。
见小表妹气鼓鼓的不说话,沈星玉就知道,小表妹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
“也许,他不是讨厌你,是害羞,不自在,所以想逃离。”
沈星玉自己都有这种情况,她与定了亲的未婚夫,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呢。
每次见面,都又期待又不敢靠近。
兴许,齐王也是这种情况?沈星玉不确定的想。
萧沣退的那一小步,万瑾澜不是不丧气的。
当然,可不是情感受到了打击,她对萧沣,也就是她觉得他是一个好夫婿的人选,要说多喜欢,是有一点点,但绝对没那么多。
不过她都主动了,他还避着,总是让她有些受伤,面皮上就是过不去。
至于沈星玉说他害羞,她是一个字都不觉得和萧沣有关。
万瑾澜怏怏不乐的到了沈卿房里。
沈卿看她那丧头耷脑的样,正欲问什么,就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沈卿的手从她衣袖上捡起几根半短不长白中泛灰的毛发,眼睛审视的看着万瑾澜。
万瑾澜一个激灵,心中暗呼要糟。
沈卿一针见血:“你去找齐王府邸了?”
万瑾澜嘴硬:“没有啊,这毛,是星玉姐姐养的猫身上掉的。”
沈卿冷笑一声:“我怎么记得她的猫是橘色的。”
万瑾澜:“……”
她无话可说,只叹自己蠢,早知道刚才还不如直接承认了呢。
“我就是想摸点点,哦,点点就是那只小胖狗。”
沈卿冷哼一声:“你先前这么说,我也就信了。现在,你说我信不信?”
万瑾澜眨巴眼,随即晃着沈卿的胳膊:“娘!”
语调拉的很长。
沈卿看着她,语重心长:“你是女儿家,做事情要讲分寸,得注重名声,这上赶着的,便落了下乘。”
万瑾澜眼睛一亮:“娘你竟然不反对?”
沈卿瞪她,她还能不能抓住重点了?
齐王萧沣,沈卿都说不出什么不好的,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辈分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关键是齐王这些年都没有娶妻的心思,她也没听说齐王和哪个闺秀关系莫逆。
沈卿不是很保守的人,都是从豆蔻之龄走过来的人,嫁人最好还是能嫁个两情相悦的,日后夫妻关系也才能和慕。完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婚前都没见过几面,那也不可取。
“日后不要再登门了。”沈卿说道。
万瑾澜:“为什么?这里是扬州,不是京都,没人盯着我,也没人知道,没谁会笑话我,最重要的是,谁问我,我都会说我是去看狗的,不是去看人的。”
“娘,我有分寸的。不会给家里蒙羞。”
沈卿摇头,点了点她的头,“你今日回来为何会不高兴?定然是他的态度叫你不高兴了。”
“要是我没猜错,你和星玉出门,五回里有四回你都登了他府上的门。”
“你二人已经见过这么多回面,他若是有对你有心思,今日便不会叫你不高兴。所以,日后也不需要再去了。”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差他一个。”
在沈卿心里,齐王是不差,但她女儿也很好,配谁都配的起。
万瑾澜听母亲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是啊是啊,他要是对她有心,今日便不会退了。
她再登门,那就是贬低了自己。
万瑾澜拍着胸口,一脸庆幸,“娘你说的对,我差点就犯蠢了。便是他皮囊俊美如仙,我也不该再继续登门了。”
沈卿细细打量着她,竟然没有从她眼中打量出一丝黯然神伤,只有懊悔和庆幸。
得,沈卿觉得自己真是高估了女儿对萧沣的心思。
哪有真心,只有对皮囊的喜欢而已。这还没开窍呢,她真是白担心了。
万瑾澜有事从不往心里去,年关这晚,照样是吃好喝好,收到了来自外祖父外祖母大舅大舅妈四舅四舅母的红封时,那更是红光满面。
年关晚上的扬州城,张灯结彩,灯火连成了星海,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是比京都还热闹几分。
京都每年年关也热闹,但那是在规矩内的热闹,就连放烟火,也只有固定的地点可以看到。
万瑾澜夜里和沈家姐姐妹妹们一起守岁,看着舅母们和她母亲一起打叶子牌,也觉得挺有意思。
熬到寅时初,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回房睡下了。
睡的晚,翌日却还是得早起,用过膳,她正准备继续去睡,春桃便说,王管家来送年礼了。
王管家不止给沈家送了年礼,还特意给万瑾澜带了一盒珍珠,以及一些姑娘家爱吃的小点心。
这些点心万瑾澜还和沈星玉出门时在点心铺子买过。
最重要的是,点点的狗窝和食盆都被带来了。
“王爷不要点点了?”万瑾澜神色期待的看着王管家。
要是真不要了,以后可以是她的狗啊!
王管家摇头:“王爷最近事忙,顾不得它,让万姑娘你先照看一段时间。”
王管家送完东西,又说过吉利话,也不多留。
人走了,沈卿将珍珠盒子打开,里头的珍珠各个圆润,也算是极品,虽比不得宫里出来的,但也不错。
她昨个还觉得,齐王萧沣对她女儿没有一点意思,今个这么一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狗崽子,即便是他自己没空照顾,也有下人呢,倒也不至于就送到这来。
万瑾澜见她娘拿着珍珠一副思索之相,说道:“娘要是喜欢这盒珍珠,就送你了。”
说着,万瑾澜带着狗窝去了院里,将狗窝安置下来。
逗了一会狗,她实在是遭不住了,便又躺榻上睡了。
被叫醒时,又该吃午膳了。
“点点好像不在院里了。”
春桃端着铜盆放到架子上,拧干巾帕上的水,“刚才奴婢瞧见它还在窝里打盹,奴婢出去一趟的功夫,它怎么就不见了?”
主仆俩找狗时,沈星玉跟前伺候的婢女来报,说点点追着她的猫到了西北角的院子里。
那院子里,住的正是万秋雨。
等万瑾澜带着春桃赶过去时,一狗一猫,一个追一个逃,将万秋雨的屋里祸害的不成样子了。
万秋雨还差点被猫给挠了,正紧张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一猫一狗对峙。
万瑾澜第二次见万秋雨,她养的狗还将这屋子祸祸成了乱七八糟的样子,她心里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你要不要先去我那待会儿,我让人将屋子恢复原样,你再回来。”
万秋雨见万瑾澜一脸歉意,咬着唇应了。
万秋雨想知道,什么时候回京都。
猫和狗,还真是天敌。
沈星玉的大橘猫被小点点吓的毛都炸起来了,万瑾澜将点点弄出门,大橘猫还在木架子上炸着毛,一双琥珀似的眼瞳紧紧盯着门口。
沈星玉好不容易将橘猫安抚好抱下来,赶忙让婢女将猫抱回去,自己则随着万瑾澜去了她的院子,对于点点这个狗子,她也垂涎已久,她早就想摸摸它的毛了。
万秋雨在沈府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出院子。
她向来是一个人在房中用膳,昨个年关,她也没踏出院门一步。
到了万瑾澜和沈卿住的院里,看到处处布置的精心的房间,万秋雨垂下了眼睫。
这会沈卿正在陪自己母亲沈老夫人说话,不在房里。
婢女端上来了三碗热腾腾的杏仁乳酪。
万瑾澜就喜欢喝这种奶味十足的东西,还不忘招呼万秋雨。
万秋雨心中别扭,始终没法正视万瑾澜年轻了二十多岁的脸。
她死前,已经彻底和太后撕破了面皮,不然太后也不会赐死她。
“齐王怎么会突然让人将点点送过来?”
沈星玉本想说说齐王和万瑾澜的关系,想起万秋雨还在,便住了嘴。
点点正拽着沈星玉的衣摆,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怎么一直咬我的衣服了?”沈星玉都甩不脱狗子。
万瑾澜笑说:“估计是你身上的猫味太浓了。”
万秋雨用过乳酪后问:“三妹妹,不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我想我姨娘了,也想见见亲人。”
万瑾澜陡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三妹妹”,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你比我大吗?”
万秋雨垂着头说道:“看来三妹妹是不记得了,我比你大几个月的,我记得幼时在家中,被喊作二姑娘。”
万瑾澜叹道:“你记性还真好。”
万秋雨心虚,垂下眸不再多言语。
“月余之内气温还不合适,应当不会启程,还得再等等。”
万秋雨心中失望,“屋里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了。”
万瑾澜让院里的一个小丫头送她回去。
路上,万秋雨对小丫头说:“你们姑娘那只狗真漂亮,我从前都没见过这样的狗。”
小丫头得意的说:“这狗是北地来的,广陵王送予齐王的,今晨齐王殿下命人送来让我们姑娘照看一阵子。奴婢瞧着它胖乎乎的,也喜欢的很。”
万秋雨可没忽视先前沈星玉提起齐王时看万瑾澜的眼神有多异样。
“你们姑娘,和齐王挺熟悉?”万秋雨试探的问。
随即她就得了小丫头一个白眼。
在小丫头的眼里,万秋雨只是个客居的,刚才问的问题打听的意味也太浓了,这好像不怎么合适吧?
万秋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伺候人的丫头都敢给她脸色瞧了。
该死的,等她成了贵人,非得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都收拾了。
提起齐王,万秋雨从前世的记忆里扒拉出这号人也费了一番劲,主要是,齐王死的太早了。
早到她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的。她根本没见过齐王,只在宫中听老宫女怀念过齐王的姿容。
如果齐王和万瑾澜现在关系不清不楚,那和端王,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不,万秋雨顿住脚步,指不定齐王离上辈子的死期很近了,也不知万瑾澜能不能赶得及做寡妇。
她问过在她院里伺候的丫头,让她庆幸的是,万瑾澜还没有婚约。不知道她送出去的那封信到底起没起作用。
小丫头奇奇怪怪的看了万秋雨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心事重重的停下了脚步。
待小丫头回了院里,万瑾澜还问了她万秋雨有没有什么异样。
小丫头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万瑾澜本来就觉得万秋雨奇怪,那封不知哪里来的信她还记着。她不过见了两次万秋雨,就总觉得她这个人怪异的很。
明明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家,身上却有股子暮气沉沉的味道,还有,她看向她时,神色是复杂的,里头的厌恶虽然隐藏的很好,她却能感觉的到。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到了上元节那日。
今晚扬州城夜里有灯市,听沈星玉说,每年这时候的烟波湖上,可是热闹的紧。
沈卿打算二月初就回京都,这些日子对万瑾澜就放纵些。
这些日子万瑾澜带着点点去过一次御史府,不过萧沣人不在,听王管家说去了别的县里。
今个儿上元节,连萧思蕊这个许久没出门面相破了的都来了伯府,等着沈星玉和万瑾澜她们一道出府玩。
萧思蕊的面部涂了一层粉,疤痕那里,一点都看不出痕迹。
天色暗下来时,扬州城中的灯火连绵在一起,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
萧思蕊说:“今日我娘特允我们可以坐船在烟波湖上游一圈,我先前命仆人布置船舱,现在估计已经烧暖和了,我们快去吧。”
沈侧妃考虑的很周到,让姑娘们坐带有广陵王府标识的船只在烟波湖上玩,便没有那不长眼的敢去找事。
要知道,烟波湖上的船只,大都是用来寻欢作乐的。虽也有世家贵族乘兴游湖,但偶也有事端发生。
还没到湖边,便听到了丝竹管乐之声,到了近前,烟波湖中如有星火蔓延,船坞画舫之上,薄纱旖旎,红灯笼在空中轻轻摇曳,在湖中映出点点晃荡的火光。
沈星玉给万瑾澜指着挂着红灯笼和旖旎幔帐的船只,小声说:“这种船只就是花楼的,船上大多是寻花作乐的男子和花楼的花魁娘子们。”
万瑾澜了然的点点头,这一眼望去,十只船有六只都是轻飘红色薄纱的。
待上了广陵王府的船只,才发现萧思蕊准备的是真的很充足。
船舱内暖洋洋的,还点着清幽好闻的熏香,一旁茶水沸腾,矮桌上点心和瓜果摆了一桌子,不远处还有一架古琴。
由于船舱内还烧着炭火,有些闷,万瑾澜将船舱一侧的棉布帘子挑了上去,留下了竹帘。
船只往湖中心去,萧思蕊向外张望时,见对面的船只内有舞姬在婆娑起舞,忙让船夫停了下来。
第38章 寒江月冷
年关这几日,气温虽有些回暖,但万瑾澜萧思蕊这样的年轻姑娘们出门还裹的挺厚,大都是袄裙外头裹着披风。
然而,那花船上正婆娑起舞的女子穿着却十分清凉,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头,身上裹着的轻纱看起来就很单薄。
姑娘们都跟萧思蕊一样,探着头往对面的花船上看。
年纪更小些的沈琼枝还将窗子开的更大,目光炯炯的点评:“那腰肢可真细真软。”
萧思蕊目光炯炯:“估计从来没有吃饱过饭。”
沈星玉说道:“男子喜欢这样,她们才被要求这样,怎么就没人因为我们女子喜欢…”
话语未尽,几人却都懂。
萧思蕊拧了她一把:“你可是定了亲,还敢想这些有的没的。”
万瑾澜笑着打趣:“你的意思是没定亲就可以想这些有的没的,看不出来思蕊姐姐你平日里规规矩矩的,思想倒是还挺…”
萧思蕊又来拧万瑾澜,“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今日不把你收拾服贴了。”
姑娘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欣赏着对面的舞姿。
最后那舞姬还没跳完,便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上前揽进了怀中,喝起了交杯酒。
后面的场景就不适合姑娘们看了,船只便又行驶了起来。
船行驶到湖中心时,四面八方传来的丝竹管乐之声听起来就很嘈杂,待驶过这段后,周遭的船只也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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