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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盛晚风)


他说完,便越过陆荔走出了门。
房内恢复寂静,陆荔站在原地,身形颤抖。
一旁的的太监上前,轻声安慰:“殿下,谢大人他……”
陆荔却忽而抬手,扫落了桌上的瓷具,他脸色通红,握住了小太监的肩膀,道:“……他总是对孤不满意。”
“你说,他是不是也不想让孤做这个太子?”

第42章 听说
正午时灼热的日光到现在已经疲软下来,温和的落在古老悠长的宫道上,男人的身影被拉长,净敛默默跟在谢韫身后。
他方才在门外候着,并不知他的主子与太子殿下是因何缘由而不愉快,但猜也能猜的出来,无非就是太子殿下又擅自做了什么,惹得主子不快。
这样说,似乎显得逾矩,但并不夸张。
太子陆荔从小就很依赖谢韫,确切点来说,是依赖谢家。
或许如今已经少有人记得,多年前的陆荔并不如此木讷,在他还未曾当上太子的时候,年少的他也意义风发。
那时他才华出众,知进退,小小年纪就曾经在骑射比赛大放异彩,有他在,根本没人能注意到陆廷。
一切都源于一场变故。
圣上南巡时遭刺杀,虽侥幸躲过一劫,但刺客却掳走了那时还是小皇子的陆荔,并扬言用陆荔去换一个罪臣活命。
可那罪臣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自尽,他们只好一边稳住对方,一边不停的搜查,而当时负责此事的,是谢韫的大伯,谢迎之。
三日后,谢迎之率人找到陆荔。
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子被关在一处山洞里,洞口几近密封,内里黑暗,潮湿,各种毒虫,蝙蝠,腥臭无比。
没有吃食,没有水源,洞口被打开时,陆荔蜷缩在角落里,背上的伤口已经溃烂。
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谢迎之。
后来陆荔回宫,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就惊闻先太子暴毙的消息,双重打击之下,陆荔几乎一蹶不振。
但或许是因为谢迎之曾救他出来,所以他对谢迎之总是有几分依赖,旁人的话他都不听,只听谢迎之的话。
后来圣上于心不忍,便令小皇子陆荔去谢家休养一段时日。
谢家众人对他很好,谢迎之与谢韫的父亲谢阁老都对他有教导之意,谢韫那时年纪轻,虽不爱搭理人,但偶尔也会同他说两句话。
陆荔恢复的不错。
只是净敛总是觉得,这位小皇子还是变了。变得患得患失,阴晴不定。
但大多时候,他都把情绪控制的很好。
不久之后,陆荔被册封太子。情感上对谢家的依赖,以及利益上的必须拉拢谢家,让他对谢家的感情越发复杂。
后来谢迎之病逝,谢阁老年岁渐长,下任家主谢韫崭露头角。
陆荔很听谢韫的话,他怕谢韫不帮他,也怕谢家抛弃他。
但其实,只要陆荔别走什么歪门邪道,谢韫不会放弃他。
作为皇室嫡次子,他永远名正言顺。
所以近几年,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谢韫对陆荔的偶尔的小动作大多都选择视而不见。
正出神间,净敛突然发现这好像不是出宫的路。
咦,他家主子怎么又回到了今天中午临时休憩地方了?
房门被缓缓打开,内里陈设整齐,空无一人。
很显然,她似乎已经走了。
还好走了,不然如果等他现在来撵她,那个哭包一定又要开始掉眼泪了。
简洁冷淡的房间内,唯有一点不和谐。
圆桌上被放了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像是被压过,看起来点扁。
净敛眉头一皱,心道是谁竟然胆敢往主子房间放蜘蛛,真是嫌命太长,他道:
“公子,属下这就拿去扔掉。”
他走上前,拎起蜘蛛腿,道:“属下一定命人彻查此事。”
行至谢韫身边时,男人淡淡开口:“我让你拿了吗。”
净敛:“……”
不是,您还有收集这玩意的癖好呢。
他飞速把蜘蛛放回原位,“公子恕罪。”
谢韫转身,道:“出宫。”
净敛啪的合上房门,一言不发的跟在谢韫身后。
他已经越来越搞不懂他家主子的心思了,合着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回来看一眼大蜘蛛?
而且,这大蜘蛛到底是怎么来的?
此时,送给谢韫大蜘蛛的人,已然兴高采烈的到了家。
桑窈出宫的时候,桑茵玥还在马车里等她,不过她大概是困了,桑窈进去时她正呼呼大睡。
等到马车快到家的时候,桑茵玥才醒了过来,接近两个时辰过去,桑茵玥脸上的红肿已经没那么夸张,却依然有喜感。
因为桑窈出来迟了,害她等了那么久,她叭叭的骂了桑窈半天,桑窈自知理亏,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一句话没搭理她。
等到下马车的时候,桑窈迫不及待的搂着小猫跨过门槛,桑茵玥忽然抓住她的手臂,道:“小……窈窈,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桑窈直觉没什么好事,她继续往前走:“我不听。”
桑茵玥跟上她,“真的有事,你一定感兴趣!”
桑窈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桑茵玥道:“跟你的谢韫有关。”
这人在说什么东西,什么叫她的谢韫。
桑窈慢下脚步,心里还挂念着小猫,她不想让桑茵玥烦她,便道:“你最好一句话说完。”
桑茵玥站在桑窈面前,表情凝重:“你的谢韫好像要跟李瑶阁那个小蹄子订婚了。”
桑窈愣了下。
她想了想谢韫,又想了想李瑶阁,握着猫窝的手稍紧了紧,片刻后她道:“你别乱说,不是我的谢韫!他们订婚关我什么事。”
桑茵玥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言罢,她又得意道:“看吧,我一句话就给说完了。”
桑窈现在看着桑茵玥这张脸,也不觉得她长的喜感了,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桑茵玥嘿嘿两声,道:“还能是怎么,当然我偷听的。”
桑茵玥又道:“我今天亲耳听见李瑶阁在跟丽妃娘娘说谢韫的事。”
“说什么谢夫人也不反对他俩成亲什么的,还说他们俩青梅竹马,订婚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桑窈没听说过他俩是青梅竹马。
还有订婚,她什么都没有听说。
可她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听说,她不认识谢家人,也没什么消息渠道,虽然她中午才见了谢韫本人,可他对她一点也不温柔。
他看起来有点凶,也不太想跟她说话。
还误会她是故意闯进他房间的。
他真讨厌。
小猫还在她怀里喵喵叫,桑窈低下头,道:“我要回去喂咪咪吃东西了。”
桑茵玥拦住她,道:“诶窈窈,你说谢韫怎么就看上李瑶阁那个小蹄子了?以前她追谢韫追不着,我可都笑死了。”
“怎么这会还真叫她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
“窈窈你可比那小蹄子漂亮多了,她不就仗着有个好爹吗,就李瑶阁那样,一块砖头摸着都比她有感觉,你说谢韫他什么眼光啊?”
桑窈蹙眉,道:“你能不能闭嘴。”
桑窈不想跟别人比。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她莫名不想听桑茵玥来贬低别人。
不对,她又不喜欢谢韫,凭什么要比啊。
再说了,谢韫脾气那么差,才不是什么天鹅肉。
她加快脚步,道:“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桑茵玥在后面安慰她:“你可别难过,谢韫他又不是只能娶李瑶阁一个,你到时候把李瑶阁干掉就好了。”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象牙,桑窈要被这大嘴巴气坏了,她回头看她,憋了半天:“……你有病吧。”
桑茵玥道:“你才有病呢,给你出主意你都不听。”
说话间,桑窈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赶在桑茵玥进来之前,她眼疾手快的关了门。
桑茵玥还在外面拍门:“喂!你还没把我的大蜘蛛还给我呢!”
桑窈搂着小猫回了房间,她将小猫放在圆桌上。
桑窈伸手去摸它的时候,小猫会用脑袋蹭她的手指。
桑窈其实不太相信桑茵玥说的话,这个人总是听风就是雨,说话最爱夸大,平常她口中的绝密消息,十个有八个都是假的。
所以这次十有八九也是假的,而且她本来就知道谢夫人不反对谢韫和李瑶阁,确切来说,只要是谢韫的选择,谢夫人都不会反对。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燃冬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点新鲜的羊乳,她道:“小姐,这是奴婢去后院那跟李师傅要的,刚挤的,新鲜着呢。”
桑窈接过来,将小瓷碗放在小猫旁边。
她撑着脸颊,静静的看着。
隔了一会,燃冬道:“对了小姐,方才有人过来,将上回您给杨大人的食盒送了回来。”
桑窈嗯了一声,道:“搁那吧。”
燃冬却将食盒拿了过来,她道:“只是奴婢掂了掂,总觉得这里好像装的有东西。”
桑窈这才看了过去,食盒看起来被擦洗晾晒过,比她送过去时看着要崭新不少。
桑窈将食盒接过来,然后缓缓打开。
里面还是当初她用的那个盘子,只不过里面工整的被摆了一盘跟公主府一模一样的小糕团,看起来甚至还比公主府的精致一些。
奶白的糯米奶白整齐的排列,不同于公主府一盘只有五个,眼下的这一盘少说也有十五个。
桑窈想起杨温川的话,他说这个小糕团叫百果奶蜜,他也会做。

淡淡的清甜奶香铺散开来,带着几分熟悉,跟公主府的味道几近一致。
燃冬哇了一声,道:“小姐,没想到杨大人还挺客气。”
桑窈从中捏起一块,指腹上沾了糯米粉,小小的糕团十分软糯,桑窈看着看着,不由又想起了小时候。
江南多雨,不比上京的干燥,那儿总是很湿润,百姓富庶,因为权贵圈子不大,所以基本不会有像京城这种特别明显的阶级之分,不管是养病还是养老都十分合适。
她对那时候的印象实在是模糊了,但也记得小时候的杨温川就常常给她带许多她没吃过的小零嘴,糕点蜜饯算是常事,偶尔还会有些家常菜。
他似乎把桑窈当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小孩儿。
那时她生着病,生活实在是没什么色彩,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跟隔壁的阿川哥哥一起出去玩。
时过境迁,她的病早就好了,也回到了距离江南数里的上京城,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也不再是出去玩。
却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仍然能够收到当初隔壁的那个哥哥给她送的小零嘴。
猫窝里的小猫喝饱了奶,此刻正对着桑窈喵喵叫,桑窈回过神来,伸手将白色小猫搂在怀里。
燃冬拿着帕子,帮桑窈把猫咪脸上沾的羊乳擦拭干净,然后道:“小姐,这个小猫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呀?”
桑窈的手指正轻柔的顺着小猫的后颈,道:“它还没有名字呢。”
幼猫温顺,将脑袋放在桑窈的拇指上,它看起来被陆荔养的不错,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今天她可是为了这只小猫,等了好久,结果最后只等了谢韫。
谢韫那个人真的很烦,桑窈每次真正站在他旁边的时候,都感受不到丝毫这个男人喜欢她的迹象。
他总是十分冷淡,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桑窈想,如果谢韫也是猫咪的话,一定是那种高傲冷淡,不让人摸,一模就挠人的暴躁小猫。
她给这种白色小猫取了个十分简洁的名字:“那就叫你白白吧。”
隔天下午,桑窈得知她一个月前在碎玉阁定的一款步摇已经完工。
桑窈原不是个爱戴首饰的人,这个步摇是她给她姐姐定制的,连图稿都是桑窈自己画的。
碎玉阁是上京老字号,坐落于距离皇宫仅有两三里的榆荞街,上京贵女们叫的上名头的大多都爱在那里选首饰。
以前桑姝未曾进宫时,就想要碎玉阁的首饰,但那个时候,别说是她俩,就是他爹也没什么钱,后来他们买得起时,桑姝已经进宫了。
她不再缺这点首饰,所用甚至要比碎玉阁的更为金贵,但桑窈还是还是想要去满足姐姐少时的期待。
所以桑窈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坐上马车亲自前往。
榆荞街不比旁的城道,这里相对冷清,因为靠近皇宫,不管是酒楼还是茶坊门槛都相对高一些,出入皆达官显贵。
进入碎玉阁后,桑窈直奔目标取了自己的步摇,就在她检查之后,让小厮将其装进木匣时,身后穿来一道娇柔又散漫的声音。
“你们不是新做了两款珠钗吗?拿出来我瞧瞧。”
桑窈总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她悄悄向后瞥了一眼,看见一位身着百花曳地裙的妍丽女子正悠闲的走在她身后,她的两边是琉璃展柜,各式各样的珠钗,玉环都在里头。
是明融。
以前桑窈对明融的印象是清冷脱俗,如今她对明融的印象渐渐变成了暴雨中,那个媚态横生的女子。
桑窈不是故意的,而是她那天真的听了挺久,他俩做事时动静大,又爱说些助兴的话,每一句都让桑窈目瞪口呆,实在是给桑窈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会因着心里揣着这么一个大秘密,心脏砰砰跳。
她梗着脖子,默默祈祷这小厮速度快点。
好不容易一切都弄完了,桑窈准备带着燃冬离开时,明融扬声道:“诶,那位姑娘。”
桑窈没回头,哪位姑娘。
应该不是说她吧?
身后的声音顿了片刻,侍女低声说话的声音想起,隔了一会,明融又道:“桑……窈?”
桑窈脸色一垮,然后迅速调整出了和善的笑容,转过头来,道:“……明姑娘。”
明融冲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两个哪个好看?”
又是个惹不起的,桑窈认命的走过去。
明融指着面前的托盘,道:“就是它俩。”
两个簪子十分相似,经过桑窈的努力辨认,终于发现了不同。
但她实在于此道不精,便随便指了一个,道:“明姑娘,我觉得这个好看。”
明融目光落在上面,随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
桑窈不由松了口气。
明融:“两个都要了。”
桑窈:“……”
明融看了眼桑窈,上下审视一番,道:“原来你就是桑窈啊,我还以为我记错了呢。”
她看向展柜,像是随口一般,问道:“我上次好像在公主府的赏花宴里看见你了。”
桑窈本来就局促,这会被这么一问,越发的心虚。
明融怎么突然提起公主府,她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桑窈嗯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我投帖子。”
明融停在一枚玉镯前,道:“真的吗,可我听说殿下宴后私见了你。”
不是吧,这她都知道!
她不会连她躲小木屋都知道吧!
桑窈不由想起了谢韫的话。
看来他那时候选择不告诉她那男人是谁是对的,就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光知道一半她就心虚成这样,要是全知道了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磕磕巴巴道:“是……是见了我,就问了我几个问题。”
明融瞥她一眼,道:“我不过随口问问,你紧张什么。”
桑窈默默道:“我没紧张。”
明融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厌烦了,她道:“罢了,我自己看吧。”
桑窈如释重负,她让燃冬拿着她们的小木匣迅速的下了楼然后走出了碎玉阁。
早知如此,还不如等着碎玉阁的人来送了,她实在不是什么稳重的人,也不知道刚才露馅没有。
但仔细想想,这世上知道她躲过小木屋的只有谢韫和净敛,他俩应该不至于给说出去吧?
正思忖间,对面传来一声呼喊:“桑姑娘。”
桑窈抬头,是太子陆荔。
虽然桑窈不满陆荔骗她,但太子终究是太子,她屈膝行了个李,道:“见过殿下。”
陆荔身旁还站了个年轻男人,身材健壮,五官俊朗,眼眸深邃,脸庞有几分异域感,看着有点眼熟。
陆荔连忙道:“不必多礼。”
他又笑着介绍道:“这是戎宴,你应该见过。”
姓戎的唯有一家,这位想必就是戎小侯爷,桑窈确实见过几回,只是从没记住他,听说他几乎同陆荔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她又行了个礼,道:“见过小侯爷。”
戎晏道:“姑娘不必多礼。”
低沉,带几分轻佻。
桑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陆荔道:“桑姑娘,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这碎玉阁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只管同戎晏说,这儿可是他的地方,孤叫他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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