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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唐唯恩)


席间,阎屹提起一件事:“那日,大皇兄妾夫人落水之事,大皇兄今晨又去父皇面前告了一状。虽说是当做家事一般处理,可他紧咬住不放,却也叫人头疼。”
他开了个头,孔璐跟着说道:“我命人去瞧过了,据说那彩月夫人落水之后,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卧病服药,虽然没动胎气,却也有些危险。”
这对夫妻,是相当合拍的。
应采澜一个劲儿吃东西,听听得了。
能不说话,她就坚决当一个背景板。
开玩笑,多说多错!反派还死于话多呢。
即便没错,那也可能多说多做!
凡事让阎佩瑜去操心就行,她心里有数就好了。
她这样的态度,阎佩瑜倒是十分满意,就怕她隐藏在骨子里的暴脾气会冒出来!
他问道:“却不知,大殿下是告臣弟的状,还是为难殿下?”
阎屹说道:“他便是说,他的妾夫人怀着皇嗣,本宫当时亲眼所见,的确是弟妹推人落水,却选择息事宁人,处置不公。”
cue到自己了,应采澜忍不住微微抬头,问:“所以,他想怎么样?如果非要论个公平的话,我自己跳一次水、再让应彩月推一次,扯平了呗!”
孔璐不由抿唇一笑,道:“你这道理没有错,可人家不会乐意呀。毕竟是怀着皇嗣,金贵着呢。”
应采澜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求助地看向自家男人:“世子,我的事害太子背锅了,怎么办?”
一脸迷茫、委屈。无助、弱小。
如果不是知道她本性什么样,阎佩瑜差点就要相信她是真是这样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温和地道:“你不用担心,这种事交给男人解决便是了。”
又转头看向阎屹,提议道:“殿下,他指责你袒护臣弟,咱们便让人攻讦他宠妾灭妻。”
大皇子固然有支持他的党派。
但,能有太子底下人多么?
再说了,宠妾灭妻这件事,即便是常家想要出头帮阎襄,也是不应该的!
难不成,自己的女儿被打了,常家还能站阎襄,那岂非脸都不要了?
“本宫也是如此想的。”阎屹点点头,道:“不过,推人落水这个事……”
不等阎佩瑜开口,应采澜便出来抢话:“太子殿下在众人面前维护我,自然不能让殿下为难!一人做事一人当,让我与他们当面对质好了!”
她是明白的:阎佩瑜就是那白切黑的芝麻汤圆,但她的名声可不好听。
所以,黑脸让她来,白脸他去唱。
最大限度保住他的外壳,保存实力,也算自保的一种。
见她这话说的慷慨激昂,太子夫妇朝她看去。
只见这位世子妃,长得很漂亮没错,可这天真表情、这鲁莽言辞,怎么看怎么像只花瓶!
皇家的事,哪有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的?
不然,诛九族、连坐的罪名,哪儿冒出来的?
真真是个庶女出身,没得到好教养,不懂事。
阎屹难免有些为阎佩瑜感到惋惜,但也没表现出来,道:“对质倒也不必。不过,大皇兄一直咄咄逼人的话,咱们要做的也是从他那边下手,让他不再去父皇那里闹腾,也便够了。”
“我不怕对质的!”应采澜依旧天真浪漫,转头对阎佩瑜说道:“世子,咱们与大皇子到皇上面前对质吧!免得以后总拿这种事来恶心人!”
她的脸上,满满都是莽撞。
可看在阎佩瑜的眼里,宛如孙悟空看那白骨精!
一眼看出来,她怕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孔璐与阎屹对视一眼,没说话。
阎屹则是看向阎佩瑜。
他以为,阎佩瑜的性子历来算是谦和,不是太大的事,能让就会让。
此事,只要让应采澜像阎襄低个头,上门赔礼道歉啥的,就完事儿了。
却不想,阎佩瑜却同意了应采澜的说法:“殿下,此事关乎你的声誉,为免落人话柄,便让世子妃去皇上面前,与大殿下对质吧!”
阎屹愣住。
在他心里,阎佩瑜的确一向是很有主意的人。
能够解决掉这件事,对他只好不坏。
即便解决不了,最差的情况无非还是赔礼道歉。
即使如此,便看看这对夫妻能争取一个什么结果吧!
御书房。
皇位以后肯定是要交给太子的,但皇帝怎么说,也是身为父亲,大部分的事上,还是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太过偏爱太子的话,其他儿子迟早是要造反。
因此,听说应采澜愿意对质,立即将阎襄召进宫。
阎襄是独自进宫的,当然没有带着应彩月。
应采澜也能明白,应彩月要装柔弱,装出落水后身子不好的样子,仗着怀了皇嗣,想要借这个机会反杀她一把。
只不过……

应彩月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啊!
不嫁阎佩瑜,而是心里惦记着想当皇子妃,大概是应彩月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要知道,阎佩瑜对外宣称昏迷不醒,实际上他是装的。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求得师润回来救命,他不会死!
而且,阎佩瑜外表看着温润无害,实际上……
十个阎襄,都不够一个阎佩瑜玩儿的好吗!
“康亲王世子妃,大皇子所言,你可有异议?”
皇帝的问话,让应采澜回过神来。
她其实也有一边听着阎襄的陈词。
阎襄很是愤怒,所执之词自然是句句声讨应采澜。
并且,认定了是应采澜推了应彩月落水,而太子包庇!
太子今天专门宴请他们夫妻俩,又在席间提到此事,想当然耳,是不愿意背上「包庇」这个名声。
所以,应采澜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太子摘出去。
她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大殿下的彩月夫人,本是侄媳娘家嫡姐。”
“她历来与我端的是姐妹情深,好端端的,我推她落水做什么呢?”
“当时不小心脚滑落了水,大概是她怀了身孕,晕眩所致吧?”
“但侄媳必须承认,因为大殿下非要将认定是我推的人,为了让大殿下有的放矢、也为了嫡姐这么喜欢落水,这不……”
“才斗胆成全了嫡姐!”
众人:“……”
别说没见识过她这副样子的人,即便是阎佩瑜,都是无比震惊!
见过强盗逻辑的,但是,强盗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当真绝无仅有!
她脸上完全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懂事,我只想为姐姐好。
我姐她喜欢掉水里,我就成全她!
而她庶女出身,如今人尽皆知她在娘家不受待见,亲生母亲都那样苛待她。
所以,她这样说话,竟然毫无违和感!
“这……”
皇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阎襄作为与她对立的人,当即跳出来声讨。
但他还没有要跟一个女人吵架的意思,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太子阎屹:“所以,世子妃这是承认了,她的确有将彩月推下水。那么,太子和稀泥,完全不追究她的责任,难道不是包庇么?”
说来说去,还是要硬拗到皇子之间的纷争上!
应采澜十分无语。不过也能理解。
阎襄是长子,他难道不想当皇帝?
这一届夺嫡赛道上,参赛选手实在是太少了。
把太子拉下来,剩下四个皇子,他也有四分之一的机会啊!
四皇子才十二岁,六皇子还是个一岁的宝宝,完全不足为惧。
阎稷呢?
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才学,皇帝不见得会考虑他。
所以,阎襄感觉自己距离储君之位,不过一步之遥。
奈何——
当今皇帝阎博,字弘治,时年不过才四十五岁。
按说,还算正值英年。
他这一代皇家儿郎是挺多的,阎泽都排到了第九,而后面还有不少其他兄弟。
可到了阎弘治的儿子这一辈,可怜得目前只有五个。
孙辈更惨,目前男丁数量还是个光头!
因此,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果能抢先生出男孙,上位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阎襄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当然要不遗余力地攻击太子了!
可这一届夺嫡选手中,阎屹显然是最优质的那个。
他有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趴下的?
“大皇兄此言差矣。”
阎屹朝皇帝方向拱手作揖,道:“父皇,事发当时,是在皇祖母的寿宴上,是咱们皇家宴请群臣及其家眷。”
“大皇兄的妾夫人也好,佩瑜的世子妃也罢,都是皇家人。”
“在此等境地,儿臣考虑的,自然是皇家颜面。”
他只是那么一说,点到即止。
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这两个吵起来的女人,不管她们私底下有什么纠葛,终究还是要关起门来自家处理。
在那么多人面前,息事宁人才是最好的做法!
应采澜十分佩服。
不愧是从小就被受到储君教养的人,这心术拿捏得死死的!
“要按这么说……”
阎襄依旧穷追不舍,道:“便是世子的不是了!”
既然太子能够漂亮地把自己摘出去,那就对付阎佩瑜!
世子妃的确有推人下水,她自己已经承认了。
所以,阎佩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摘出去的。
搞不了太子,那就断了太子的左臂右膀!
他振振有词地道:“不管怎么说,彩月是嫡姐!”
“纵然在娘家有千般不是、万般恩怨。如今都已经嫁做人妇了,自当有皇家媳妇的样子。”
“世子妃不懂事,难道世子也不懂规矩?”
阎佩瑜正想开口,但还是应采澜更快一些。
应采澜吃的一笑,道:“大皇子殿下这话就有点好笑了!”
她头一歪,道:“我嫡姐先前已经入了康亲王府,是我家世子的侍妾。”
“可大皇子上王府来,强势把她带走。”
“不日,便把她收入房中,做了你的妾夫人。”
听到这里,阎弘治脸色有些沉下来。
阎襄的心咯噔一声。
这事儿说出来,的确不怎么光彩!
并且,也是证据确凿的事。
哪怕一开始他并没有抢夺堂弟的女人的意思,可这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他无从争辩!
只见应采澜继续道:“自从我嫡姐入了大皇子府后,殿下对她百般恩宠,这皇子妃都不知道被你丢到哪儿去了!”
“据小道消息,大郡主病了,殿下不闻不问。”
“皇子妃让殿下去探望大郡主,还挨了殿下的打!”
如果说,刚才那些话,只是证明阎襄荒唐。
可眼前说的这个……
阎弘治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荒谬!阎襄,你果真打了皇子妃?”
阎襄不知道应采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按说这种事,对常秋月来说是耻辱,他了解她的性子,绝不会将此事拿出去说。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些事给说出去的!
面对生气的皇帝,阎襄不可能毫无畏惧,当即跪下去,道:“父皇恕罪,当时的情况特殊,儿臣也是一时情急失手而为。”
他想要大事化小,但也要应采澜肯才行!
她顺着这话,说道:“大殿下,失手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你今日一时情急失手,打了自己的正室、发妻。”
“万一以后你也因为过分激动,而失手杀了皇子妃、或者是大郡主……”
“那可如何是好?”
“哎呀,我这嫡姐跟了殿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阴阳怪气,却战斗力十足!
阎襄气得要死!

阎襄心头那个气啊,恨不能把这可恶的女人吊起来打!
但他只是往前小小迈了一步,阎佩瑜却往前一站,将应采澜护在了身后。
他依旧是日常所见那副温和模样,问:“大殿下这是想要做什么?”
应采澜躲在他身后,探了个头出来补刀:“在家里打女人的人,是有暴力倾向的,大皇子怕不是也想打我吧?我好怕啊!”
这一出,着实把阎弘治也气得不轻!
“放肆!阎襄,当着朕的面,你想做什么?”
帝王一怒,所有人都立即噤声。
一个个的,都乖乖地把头垂下去听训。
应采澜老老实实地跟在阎佩瑜身边,垂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心想:难怪都想当皇帝,这龙威,的确厉害!
这份高高在上,谁不想要啊!
皇帝龙颜大怒,阎屹身为太子,自然是率先开口安抚:“父皇息怒,大皇兄也是贪一时新鲜罢了,自然还是以皇子妃为重的。”
“一个妾夫人罢了,哪能比得过皇子妃?”
“这件事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
“世子妃与这个妾夫人本是姐妹,姐妹之间难免会有一些口舌之争。”
“儿臣以为,世子妃的确是推了人,便令她上门赔礼道个歉,也不为过。”
“而大皇兄这边,也大人大量,莫再揪住此事不放。”
“日后,一个妾夫人见着了世子妃,也莫要失了该有的礼数。”
“如此,皆大欢喜。”
应采澜垂着头,微微挑了挑眉。
不愧是太子,和稀泥好厉害!
这番说辞,把每个人的错处都挑了出来,各打五十大板。
尽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帝虽然是九五之尊,实际上,也并非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上,皇帝就是个端水大师!
不得不说,这太子的确有为帝的潜质。
一碗水端的平平稳稳就算了,正好够和稀泥!
而阎弘治,也的确是对这个继承人十分满意:“太子言之有理。”
他又转头看向阎襄,道:“皓中,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过一个妾夫人罢了,你再这么偏宠,以后少不得要后院起火!”
“此事,便按太子说的办!”
“至于你宠妾灭妻之事……”
“也该好生给皇子妃赔个不是!”
“既然世子妃都有所耳闻,可见常家定然也都知道了,回头你抽个空,去常家给你岳父赔个礼。”
皇帝金口一开,阎襄还能如何?
纵然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满,也只能认了!
但是,「宠妾灭妻」这四个字,也是刻在了他的脑门上!
阎弘治的确是端水大师,又看向阎佩瑜,道:“佩瑜啊,世子妃过去是不懂事,但你历来是兄弟们的榜样,以后须得好生管束。不可再有故意推人的事发生了!”
阎佩瑜应道:“侄儿明白,多谢皇伯父教诲!”
应采澜抿唇,心道:是啊,以后我就不做故意推人的事,我有意推,不就完了?
如果应彩月非要来犯贱,她下次还敢!
反正她和应彩月,必须死一个!
皇帝自然不可能把那么多时间放在子侄的小争执上,更何况还是女人们的吵闹。
很快,就让他们走了。
从御书房出来,阎襄自然是十分不待见应采澜。
但刚刚被皇帝教训过,他也不好说什么,给了应采澜一个冷厉的眼神,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去。
连跟太子行礼都给忘了。
阎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面色平常,但那眸光却是幽深。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对阎佩瑜说道:“佩瑜,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要多注意。”
这个多注意,自然说的不是阎佩瑜本人。
从小到大,阎佩瑜做事多有分寸,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那说的,就是应采澜了!
阎佩瑜看了一眼应采澜,才应道:“是,殿下。”
太子有事要忙,回东宫去了。
目送他离去,阎佩瑜转头,将应采澜的手牵住,道:“走,既然进宫了,我们去延寿宫给太后请个安。”
只要有机会,他就肯定要搂搂抱抱,没有机会,至少也要牵个手。
对此,应采澜已经习惯成自然。
她让他牵着往前走,道:“虽然到了这一步,我也没遭什么罪。但应彩月闹的事,还得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我可真冤啊!”
阎佩瑜低声道:“走个过场便罢了。你走一趟大皇子府,就得跟大皇子妃打交道的。”
应采澜一愣。也对。
先前常秋月让人送了讯来,说是愿意结成同盟。
但,没有合适的契机,她不好直接跟常秋月多有往来。
毕竟,她的男人是太子伴读,她却跑去大皇子那边与大皇子妃「交好」,在外人眼里会被传成什么样?
而如今……
光明正大上门,以后再来往走动,就很正常了。
两人正往延寿宫去,刚走了一段路,就见远远走过来一个锦衣少年。
乍一看,应采澜没忍住嘀嘀咕咕:“精神小伙!”
“什么?”阎佩瑜一愣。
他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应采澜笑了笑,道:“你不觉得,这三皇子有点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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