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任由宫人们动作,一边浏览自己自这个世界得到的信息,原身姬元化幼龄登基,自小被权臣压制,虽然后来长大后拿回了权利,却也造成了他扭曲的性格,暴戾偏激、任人唯亲、不理朝臣,是个十足十的昏君,最后被宫妃刺杀而死,夏朝大乱,最终灭亡。
而原主内心的遗憾或者心愿,竟然没有?
或许对于一个性格扭曲的昏君来说,原本的结局就挺好吧,作天作地,顺便把自己也给作死,夏朝也被毁了,满足了他的毁灭欲。
这还真是一种另类的潇洒啊。
陈真把这一切查看完,他身上的朝服也穿戴完毕,总管太监王源持在手中的拂尘一扫,尖声道:“陛下请吧,莫要让大臣们等急了。”
陈真没有动作,而是指着他先前睡过的地方,喊道:“来人,把这个床换了,四周的帷幔都撤下去。”
这个所谓的龙床也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又硬又闷,四周的帷幔一挂,一点风也透不进去,虽然整个床架的雕工用料都称得完美,但是中看不中睡。
“陛下何意?”
王源皱了皱眉头,心中不解,一直以来比较安分顺从的小皇帝突然想要换床,虽然只是个小事,却不得不让王源打起精神来应对。
“朕要换个床难道还要向你讲明理由吗?”陈真看着四周听到他的命令一动不动的宫女太监,脸上露出一分不悦:“看来朕要把这件事向崔大人说一说,让崔大人来办才行了。”
小皇帝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就连生气也是很轻的,王源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睛,却猛地一惊跪了下来,到底在小也还是皇帝,他先前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他容易摆布,这件事虽是小事,要是真被皇帝不要面皮的捅到崔缙面前,哪怕是为了面子,崔缙也绝对饶不了他们。
听出里面的威胁之意,王源连忙跪地磕头“奴才不敢,这就去办。”
说着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早朝开始的时候,天色还未亮,陈真坐在大殿最上方的龙椅上无所事事的打了个哈欠,由于还未亲政,所以大臣们的奏折议事也不用他开口,全都有崔缙代劳。
不管暗地里是如何波涛汹涌,至少表面上大家还是一板一眼的遵守着朝堂规矩,就连御史参奏崔缙的奏章——虽然最后还是会落到崔缙手里,但还是照奏不误。
陈真打量着这个权臣,崔缙站着文武百官的第一排位置,身着紫袍、腰系玉带,面容清整,他的面上并没有多少血色,更显的他人如白玉一样。
崔缙出生时胎里带的疾病,身子常年病弱,因此显露在外就是有些气血不足。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掌权,此时他肃然站立在哪里,衣饰没有一丝凌乱,腰背挺直,在加上他年纪并不大,不到三十岁,十足十的一个世家贵公子的形象,在周围一圈的中老年人中绝对称得上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只是他身上的气势在哪里摆着,常年身居高位之人的威严,才不显得那么突出。
崔缙向来有美姿仪的说法,这样的样貌并不住为奇,至于能在这样的年龄就身居高位,甚至还成为先帝的托孤大臣之一,除了能力以外当然就是出身了。
崔缙出身世代公卿的崔家,乃是大夏有名的世家之一,与其并列的还有姚家、李家…等一些世家,只是其它的几家随着大夏科举的开始已经渐渐没落,唯有崔家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族,族中代代都有人科举出仕做官,甚至崔缙的祖父还曾尚过公主,他身上也有一部分皇室血脉。
这也是老皇帝临终前托孤之意,主少国疑,本是想用他来牵制其他三位托孤大臣,却未有想到崔缙直接将其他三人都干翻了。
直到早朝结束,陈真只开口说了寥寥几句话,不过她也不急,看了眼依旧站立笔直额头却开始渗细汗的崔缙“爱卿可是有哪里不适,来人宣太医给崔大人看看。”
不过十来岁的小孩故作大人语气说这种话看着是有些好笑的,不过谁让他是皇帝呢,崔缙连忙拱手行礼道“臣无碍,多谢陛下好意了。”
陈真见他拒绝了,也没有强求,而是打着哈欠准备回去补觉了,早朝就代表着要早起,基本上大臣凌晨就要起来准备,离得远的还要更早,皇帝也不轻松,就是比他们晚起了些而已。
幸好不是每天都这样,大夏规定五日一朝,陈真也不用天天起那么早,不过她还是准备回头找个机会,把早朝改成十日一次。
他现在正是睡觉长身体的年龄吗。
抬头看看天色还未大亮,陈真准备离去却被崔缙叫住:“臣听闻陛下不喜欢寝殿的床榻,欲换之?”
听闻?不过一个早朝的时间
“崔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
陈真没有什么惊讶的,他身边要是没有崔缙的人才是奇怪呢。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注视着,做事当尊礼而行,此次就罢了,以后万不可如此”
崔缙严肃的说到,只是看陈真的样子,知道他没听进去,索性他也不在意,就这样目目送皇帝的车架走远。
“我们这位陛下竟然有胆子提出要求了,真是长大了啊。”
崔缙身边,不知何时围过来了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他望向崔缙时面露讨好,语气带了点森然。
崔缙见着陈真一行人走远,才转身离去“小孩子闹些脾气而已。”
那人见状,赶忙紧跟着离去。
陈真回到寝殿的时候,就见床具果然已经换好,就连周围的摆设都焕然一心,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心思灵巧的人,采到小皇帝不喜欢复杂繁琐的,因此新换的床榻以简朴为主,被子床铺都铺的软软的,帷幔都被撤下,以屏风隔绝内外,即有私密空间也不会感到气闷。
陈真让人都退下,换好衣服后直接倒在了床上。
“陛下,太傅李大人已经在勤明殿等着您去上课了。”总管王源在外面喊道,提醒小皇帝还有学生的身份,经过早上一番事情后,他现在倒是老实了不少。
“不去了,你去跟太傅请假,就说朕偶感不适,需要休息。”
陈真挥挥手,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简单粗暴的使用了逃课的一贯手段——请病假。
勤明殿,这是大夏历代皇子读书的,先帝子嗣稀薄,不然也不会轮到姬元化一个孩童登基,所以此时能让太傅正经教导也就只有姬元化一人罢了,其他的都是皇帝的伴读,说简单点就是陪皇帝读书的,皇帝没到是绝对不会先开讲的。
李幼琮今年六十多岁,胡子都白完了,却没有什么老人的慈祥,反而严肃刻板让人生畏,听到小太监的禀报,却并没有回话的小太监想象中大怒,对于皇帝明显是敷衍的话竟然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知道了,皇帝身体不适,记得宣太医为皇帝请脉。
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平日里更要精心伺候,不要因为皇帝年幼就糊弄事,老夫和诸位大臣可都看着呢!”他后面的话就开始严厉起来,吓得小太监浑身一颤,知道李太傅是因为今早的事敲打他们,告退的时候跑得飞快。
李幼琮见此笑意转瞬而逝,回头面对众学生的时候又恢复严肃“好了,今天陛下不来,我们开始上课。”
下面的学生赶紧回自己的桌案前做好这些皇帝的伴读也都是权贵子弟,此时面对李幼琮却都老老实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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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昏君的自我修养◎
这天过去之后, 小皇帝称病不上课的事情就传遍了朝堂内外,知道的人中,有人皱眉叹息、有人欣喜,也有忠心的大臣已经开始准备写奏章劝谏了。
皇帝这一支几代都是人丁单薄, 各地的藩王都是远亲, 如今看到皇帝这样, 还是有很多人不免忧心忡忡,担心一旦小皇帝出了什么事情就会导致朝局混乱,藩系生乱。
陈真就这样悠闲的晃悠了几天,吃吃喝喝,好像就是一个真的十来岁的小孩,周围的太监宫女也都奉承着他, 就这样过来三天,李太傅那边终于忍不住了, 派人来请皇帝去上课。
“陛下,业精于勤, 荒于嬉, 您身为天子,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今天上课的是并不是李太傅,而是另外一位大儒赵至诚, 见小皇帝态度认真的听着,原本的怒气下去了很多, 咳嗽一声,开始讲课。
陈真在下面支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翻着课本, 明显注意力不在讲课的内容上面, 他是皇帝, 位置正好坐在最前面,周围的伴读都是众星拱月般做在他四周,是以这点小动作被那大儒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念及到底是皇帝,大儒也只好当做没看见,继续讲着。
等到一段文章讲完,赵至诚终于忍不住了,点了陈真的名,考教道:“陛下,臣先前讲的天难谌,命靡常这句是何意,陛下可清楚其意义”
“天难谌,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
意思就是说上天难信,天命无常。经常修德,可以保持君位;修德不能经常,九州因此就会失掉。告诉我们要要注重德行。”
陈真一字不漏的答出,出乎了出多人的意料。
等到众人都下学后,赵至诚找到李幼琮,诉苦道:“陛下聪颖,可惜不好学。”
“陛下年少,性子不定也是有的,老夫回头会劝谏陛下的。”
李幼琮劝慰他道,如此好生安慰来一番,才把人送走。
等到人走后,才有同为忠心皇室的人出来,原来原先几人就在李幼琮府上聚会,方才只是躲了起来。
此时有人开口:“这个赵至诚真是枉称大儒,竟然连教导一个少年向学都不能,陛下年少,可他赵至诚可不年少,不会教学生,反倒跑到大人这里诉苦来了,我看他这些年书真是白读了。”
“此人心还是好的,只是性子读书读得越发迂腐了些而已,不必与他一般计较。”
李幼琮与其他人一起坐在花园的凉亭中,遣退仆从,四周开阔,也不怕有人偷听。
这些人中有中书、门下省的官员,也有的只是翰林学士这般的闲职,此时大家聚在一起,谋划的就是皇帝大婚亲政一事。
自崔缙把其他三位托孤大臣都除掉以后,他在朝堂的势力就一家独大,再无人可制,如今他为尚书令,掌军政机要政事,提拔了不少他自己的亲信上去,眼看势力一天大过一天。
若是皇帝能早一日亲政,自然能早一日夺回权利。
翌日,进宫教皇帝读书的李幼琮跟陈着提起了此事。
陈真果断拒绝“太傅,朕觉的现在成婚还太早了。”
李幼琮对待陈真并非像对待寻常少年般用站在长者的态度,而是以一种平等姿态认真与陈真讨论着,这也是他能成为小皇帝的太傅的原因之一,并非寻常的大儒官员。
他道:“陛下年以十二,若是寻常人家自然过早,但陛下是天子,并非寻常人可比,您应该明白成婚对您的意义。”
皇帝大婚更多的是一种政治意义,尤其是对于未成年的皇帝来说,结婚就代表着成人可以亲政了,对于现在的小皇帝来说,越早成婚就能越早的从崔缙哪里拿回权利。
陈真对于李幼琮的话不可置否,他拿起几个琉璃珠放在手中把玩着,这是有机灵的小太监专门搜罗来给他玩的,见到李幼琮不赞同的目光,陈真随手放下,他未用朕的自称,就像是个普通的弟子问老师问题般“就算是我成婚了,崔相会那么简单还政与我吗?太傅觉得呢”
十来岁的小皇帝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脸颊红润,双目有光,身形虽瘦弱,却有种勃勃的生机在其中,仿若初生的小树,晨间的旭日,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与未来。
李幼琮当然知道,就像皇帝说的那样,即使大婚了也不一定能从崔缙手上夺回亲政的权利,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还是要试一试,万一呢,他是皇帝的老师,天然的政治立场当然是站在皇帝这边的。
“现在正是崔缙权势最鼎盛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的力量还太过于弱小,现在直接与他对上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太傅且告知那些与你商议的大臣们,就说朕知道他们一片忠君为国的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未来在我们,朕不急。”
李幼琮被陈真说服了。
崔缙身体并不好,时常生病,甚至有以前给他看过病的大夫说他可能寿数有瑕的话,而皇帝却正年轻,未来可期,他们何必急于一时呢。只要皇帝平安长大,自然会有他们出头的一天。如今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想打这里,李幼琮看陈真的目光变了,他赞许到:“陛下圣聪天纵,臣不及也。”
想不到皇帝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耐心,现在想来,皇帝前几天的逃课行为想必也是为了麻痹崔缙吧,越想越是如此的李幼琮经过一番脑补,看陈真的眼神都变了,现在在看陈真玩弄琉璃珠子的事情,他的目光也放和缓起来,也打消了原本想要处死那个引诱皇帝玩乐的太监的想法。
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推脱打发掉这个老头的陈真:……
您老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不过陈真当然不可能否认,于是在君臣一片和谐的氛围下,陈真留他一起吃了顿午膳。
下午,陈真还有骑射课要上,皇帝年幼,除了学文以外,骑马射箭这些武课也是要学的,不指望能教出个可以带兵打仗的皇帝,起码出巡秋狩的时候要过得去吧。
教习的武师傅也是正经的武举出生,能给皇帝上课的,论经验论能力绝对称得上是万里挑一,可是谁让学生是皇帝呢,轻不得重不得。
对皇帝学了半个时辰,随手将一支箭射中靶心以后,就带着一群小太监玩闹的场景,武师傅劝解了几句后,就默默闭嘴了。
陈真让人将场地清出来,带着一群小太监玩起了蹴鞠。
这些小太监年龄都不大,正是和他相近的年龄,在陈真表现出玩乐的心思以后,这些人就自发的聚集在他的身边,簇拥着他。
哪怕是皇帝的老师还有大臣极力的禁止也阻拦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这些生活在皇宫底层的人来说,他们知道的并不多,皇帝在他们眼中就是高不可攀,要讨好的对象。
为此哪怕不惜生命也要博一个身家性命的大有人在。
在哪里都不缺少有野心的人。
陈真将队伍分成两队,对于这种游戏也只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并不较真,赢了不吝奖赏,输了也不生气,如此过了些时日后,小皇帝迷上蹴鞠的消息就传开了。
有些官员听到了,难免动了些心思,想要寻些精通蹴鞠的艺人献给皇帝,只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小皇帝的爱好又变了,喜欢上了养狗,皇宫的林园被他改成了养狗场。
“陛下,您等等奴才。”于吉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跑着,他就是那个给陈真献上琉璃珠的人,被陈真留在了身边,现在是他身边第一得力的人,王源都要暂退一筹。
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圈,差点被李幼琮处死的于吉在来到陈真的身边以后,果然也十分听话,陈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此时他手里正牵着两条细腰黑犬,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追逐前面陈真一行人的踪迹,他手里牵的那两条黑犬到是活跃,精神十足的往前冲,后面的于吉只能被拉着跟着。
陈真身边还有一些穿着锦绣衣衫,打扮贵气的少年,这些都是他的伴读,此时也跟着他一起玩闹,一群少年人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差点没有把这片林苑给拆了,只是可怜了里面养的一些小动物,被猎犬们追的四处逃窜。
“陛下,歇一歇吧,我跑不动了。”姚家的一个少年叫道,他是姚家的旁支,其父是姚间白乃是国子监的司业,并不是什么实权人物,能进宫为伴读不过是背后的姚家出了力,那些大世家精明着呢,虽然现在是崔缙掌权,也不忘在陈真这里下注。
“姚胖子,我看你是该好好的减减身上的肉了,这才走了多远啊。”
姚立群身形偏胖,自幼就不爱运动,是以第一个受不了,在他喊陈真停下后,其余原本正在驭使猎犬追逐着猎物的人也值得停下,见他气喘吁吁,摸头擦汗的样子,不由出言嘲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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