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论谁最能吸引少女,自然是相貌英俊,风度翩翩, 一身书卷气和清贵气的周记淮最戳人心。
处在少年郎和青年之间英气勃勃的郎君, 简直符合所有话本里最撩动人心如意郎君的模样。
进殿后的怀康帝坐在榻上, 他看着珍嫔失神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眼睛旁侧的脸, 含笑问道, :“爱妃可是有心事?”
珍嫔下意识的侧头避开了。
怀康帝脸色没变,仍是带着笑的模样, 但王公公却悄无声息的靠在了墙侧, 低下头闭着眼为珍嫔祈祷了几声。
躲完, 珍嫔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她略有些忐忑的看向怀康帝,却发现他一点也不生气。
见状,珍嫔心头松了一口气,随后她亲亲热热的靠近了怀康帝,:“没有,嫔妾没有心事。”
怀康帝对珍嫔太好了。
好到便是珍嫔做错了什么事,怀康帝也只是笑着说她坦率可爱却无责怪之意。
因此在珍嫔看来 ,怀康帝是真的极其喜欢她,一点也没有外人传得那么恐怖。
想着今日云香殿内的见闻,珍嫔不经有些好奇的问道,:“圣上,今日明明进宫的是周夫人,可其他娘娘们一直提起来的是秦王妃,还说秦王妃长的好看,可嫔妾都没有见过秦王妃。”
说到这,珍嫔眼睛亮晶晶的冒出了个主意,:“嫔妾实在是好奇,圣上将她宣进宫来让嫔妾看看好不好。”
王公公抬头看向了珍嫔,此刻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他准备看看这几日上供的新鲜玩意。
怀康帝默了片刻,他看着珍嫔,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秦王妃,秦王将她看的和眼珠子一样。”
“她现在还怀着孕,前几日胃口不佳,朕的那位皇弟,主意都打到朕的嘴里来了,特意上了折子,死皮赖脸的求了些宫里的食材...”
“若是为着你想看秦王妃一眼,舟车劳碌将人折腾上一回,只怕那个混账东西能昏着头跑到朕的乾辛殿来撒泼。”
怎么秦王府的女人都这么好命?一个能嫁给王爷做正妻,人老珠黄还得到这般宠爱,一个能嫁给周公子...
珍嫔不甘心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今日顺嫔姐姐说我的眼睛与秦王妃相似...”
“圣上,她都有周公子那般大的儿子了,这么说来,岂不是人老珠黄?还有嫔妾这般貌美?”
往日里珍嫔也会撒娇卖乖让怀康帝夸赞一下她的模样出挑。
这满天下的人谁不知道怀康帝甚喜美色,得到他的称赞,那能极大的满足人的虚荣心。
珍嫔被捧了这么久,突然平白无故说和一个‘老女人’相似,自然是不情愿的。
“人老珠黄?”怀康帝被这话逗得笑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珍嫔,:“记淮不是她的亲生子,秦王妃与你年纪相仿,许是还要比你小些...”
“小姑娘一个,怎么能算得上人老珠黄?”
珍嫔吃惊地问道,:“啊,那她岂不是和周公子是同辈?”
“周公子?”怀康帝笑着问道,:“爱妃还见过记淮?”
“记淮、周记淮。”珍嫔在心里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随后她抬头看向一直含着笑的怀康帝,:“今日在云香殿外一见。”
怀康帝又笑着闲聊着问道,:“噢,那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周公子接了周夫人就走了。”
看着珍嫔怅然的模样,怀康帝轻轻的问道,:“他是不是生的好看?”
“好看。”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珍嫔下意识的点了点,:“有...”
话还没说完,珍嫔就猛然警醒了过来,她就算在蠢笨也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
珍嫔连连摇头道,急的声调都高了些,:“没有的,圣上,没有的,嫔妾...”
“嘘,嘘,安静些,朕不怪你。”
怀康帝摸着珍嫔的眼睛,笑着道,:“真的,朕不怪你。”
“朕将记淮养的这么好,你一个心比天高的浅薄贱妇瞧着他眼热也是正常的。”
说着话,一只手在珍嫔惊恐万分的目光中牢牢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怀康帝注视着那双眼睛,问道,:“你说你,不好好的待在承欢殿内,做朕捧在手心上的爱妃,自己跑出去寻死,还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做什么呢?”
珍嫔的眼睛瞪得极大,喉管处如铁箍般窒息的痛苦,让她呼哧的挤出破音,又拼命掰着掐在脖子上的手,毫无章法的抓挠踢踹。
但这样的做法并没有能解救她自己,渐渐地,珍嫔就不动了。
怀康帝松开了手,他看着那双目眦欲裂,眼珠内爆满血丝的眼睛,低低的叹了一声:“可惜了。”
从珍嫔呜咽着挣扎开始,王公公头也不抬,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听见怀康帝吩咐:
“珍嫔身体有恙,抱病在床,朕心甚痛,着太医仔细诊脉。”
王公公看了一眼一动不动,死状可怖的珍嫔,稳住自己的声音道:“是。”
“另外,珍嫔养身子要紧 ,这些时日就闭宫修养,不许外人打扰,若是天妒红颜,事有万一...那就厚葬。”
王公公点点了头,:“老奴明白。”
出了殿门,王公公对着身侧的小太监一个眼神,小太监心领神会,在怀康帝和王公公出去后,宫门就落了锁。
没有做御撵,怀康帝自己走在宫道上,走了几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公公。
“朕记得岑王上了一道折子,说是要请封世子?”
“是,”王公公躬着身立即道,:“前日到的折子,内阁已经呈了上来,如今就等圣上您批复了。”
当年还留在京城里决意夺嫡的皇子都被怀康帝杀了个干净。
只有岑王和胥王这两个自知没什么希望,早早就识趣跑去封地的人躲过一劫。
这些年他们在封地上毫无建树也没有胡作非为到天怒人怨,悄咪咪的没有一点响动。
如若不是岑王上了请封世子的折子,王公公险些都记不起来大晋朝除了秦王外,还有这两位王爷。
“算算时间,岑王的儿子和记淮的年龄差不多大了,年岁也正合适。”
怀康帝背着手,慢慢的说道,:“到底是他皇伯,这么多年从没见过面也不合适。”
“对了,既然说到这,还有胥王的几个孩子,今年就一并宣旨传入京中吧。”
无妄之灾。
王公公心头猛然生出了这般的念头。
圣上和周大公子的关系一直好好的,甚至王公公心里都将周记淮暗暗视作...
谁知道今日珍嫔闹得这一出,叫怀康帝兴起了叫让其他皇室血脉进京的念头。
这下,已经很热闹的京中该更热闹的了。
正想着,听怀康帝又咳嗽了几声,身子还晃了晃,王公公连忙上前搀扶住了人。
却见怀康帝面色潮红,这般诡异的潮红还是上一次秦王在猎场受伤时出现过。
王公公心头冰冷,却不敢多言,他只作不察的问着怀康帝,:“圣上,您可还要去哪位娘娘的宫中?”
“回乾辛殿。”
后半夜,京中的雨下的愈发的大了,哗啦啦的雨幕连成一串。
荣正堂内,外头的雨声大起来的时候,陆燕芝正睡得正香,她闭着眼往身后人的怀里缩了缩。
周重邛眼睛都没睁,只管伸手拢了拢,让人睡得姿势更舒服了些。
随后他轻轻的拍着陆燕芝,很快,陆燕芝就安稳的睡了过去。
下一场过后,天气愈发的冷了。
晨起,陆燕芝就缩在被窝里不愿意起身。
比起热来,她倒是更怕冷,窦大夫给陆燕芝诊过脉,因是一年多前落水后没有好好调养落下的毛病。
但陆燕芝身怀有孕,不宜燥热,屋里也不宜过早的烧炭盆。
这几日陆燕芝最爱往周重邛的身上黏。
夏日,她嫌弃周重邛的身上烫,半点也不肯亲近。
如今天气冷了,她又爱周重邛身上像藏着火炉似的,能将她的脚都捂得热热的。
上一次为着苏琳琅晨起请安的事闹得陆燕芝起身早,就已经惹得秦王不悦了。
这次陆燕芝赖床,连春红都不怎么敢催促。
正好,周重邛从校场外回来了,他的身上还冒着些许热气。
在净房洗漱后,他就进了内室。
看着床边的春红和夏蝉,他挥了挥手,两人就退了出去。
拉开帘帐,就见着堆在锦被里睡得粉面盈盈,鼻头微红,一片娇憨之气的陆燕芝。
周重邛打算叫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就这么顺势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酣然入睡的陆燕芝。
屋外,本来已经进去送水的春红没听见传唤的声音,只得等在门口。
李公公看了看天气,已经不早了,又过了一会儿,丫鬟来禀,说是大公子和少夫人已经到前堂了。
王爷这是进去叫人的人,怎么忽的就没动静了?
果然,一叫王爷沾上了夫人,就像滚烫的年糕揉在了一起,黏滋拉乎的扯也扯不开。
但公子和新夫人都已经到了前堂,思来想去,还是李公公准备进去,他站在了门口,:“王爷?”
周记淮和苏琳琅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当然,如今府上就这么几个人,又不是刻意摆谱要给人下马威,于是周记淮和苏琳琅两人坐在堂内。
周记淮手边放得还是他最喜欢的庐山云雾。
已经十足清醒的苏琳琅做事也十分有章法。
她不再执意卯时故意过来,而是随之前府里的习惯,同晨练完的周记淮一同过来请安。
等了一会儿,就见李公公走了出来。
他躬身朝着施了一礼 ,:“见过公子,少夫人。”
周记淮和苏琳琅一同起身。
见仅有李公公一人,王爷和王妃并没有一同前来,周记淮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大伴,父亲和王妃可是有事?”
这话...
李公公尽量正着脸色,:“王妃素来体弱,又连着下了一场雨,如今有些畏寒...”
“王爷的意思是秋冬天气冷了,公子和少夫人就不必过来请安,待来年天气暖和了再说。”
看着匆匆离去的李公公,苏琳琅有些担忧的说道,:“夫君,王妃还怀着身子,还这般畏寒。”
“妾身从苏府带了些上好的阿胶和狐皮,不若稍后取了送来?”
“你有心了,”周记淮看着苏琳琅,脸上露出了笑意,:“那是你的陪嫁,岳父岳母也是心疼你,你留着吧。”
“父亲早早的就向宫里求取了药材,那一日皇伯还笑着骂了几句父亲,王妃的大氅也已经做好了,是父亲去打的猎...”
触目惊心,苏琳琅光是听着周记淮的话,竟无端生出这般感慨来。
秦王对秦王的妃宠爱太过,毫无节制。
这和她在苏府上的所学所见截然不同。
懂克制方能长久,这世间永远都是细水长流。
而不是如秦王给秦王妃这般宛若烈火烹油之态,若是所有的感情燃烧殆尽,那就是两败俱伤。
也难怪秦王妃容不下第三人,连圣上赐下来的人都敢推拒。
如今越是知道,苏琳琅越是谨慎,她甚至有些懊恼昨日被连连讥讽刺激的失了分寸。
戒急用忍。
她随祖父学了那么多次,写了那么多遍,却还是没完全记到心上去。
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早膳后,周记淮被传入了书房。
书房内,周重邛将手里的消息递给周记淮。
珍嫔病重、岑王及胥王的子嗣进京。
这是今日宫中传出的两个消息。
“越是靠近顶端,越是需要谨慎小心,如履薄冰。”
说着,周重邛看向了周记淮,:“宫中的事我不会出手。”
周记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昨日的事,我已经与琳琅商量过了,她也是一时不适,今后不会再如此出言试探。”
“意料之中的事,府上少不得要相互磨合。”
周重邛看着周记淮,:“但这是你该操心的事,不是王妃需要惦记的,更何况她如今还怀着孕。”
“孩儿明白。”
“对了,父亲,还有一事,也是琳琅昨日提醒的我。”
说起入宫后的事情,周记淮看向了周重邛,:“皇伯还提及了年初时赐到府上的人来。”
这话说完,屋内安静了一瞬。
周重邛捏了捏眉心,:“知道了,这事我会斟酌一番。”
“是。”
......
晚间的时候,秦王府的人照例在一起用晚膳。
这一次很安生,一点幺蛾子都没有。
苏琳琅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的目光确实是十分平静。
没有‘山路十八弯’的说话,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和刺激。
用完饭后,陆燕芝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人,乐了。
如果不搞事的话,男女这两个顶级官配在一起倒是十分养眼的模样。
唯一稍显遗憾的是,苏琳琅不复仙气飘飘的模样,若是还如以前一般,才是神仙眷侣般的模样。
不过这样也好。
府里面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氛围才适合她安然的养老。
周重邛扭过头,就恰好能看见陆燕芝心满意足一脸‘慈祥’的模样。
他不免笑着过去摸了摸陆燕芝的头,:“夫人这是又想到哪里去了?”
陆燕芝伸手捏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道,:“想到了岁月静好,与殿下一同白头偕到老。”
养老的日子四舍五入可不就是一同等白头的日子么,这话没毛病。
“会的。”周重邛牵着陆燕芝的手,:“我会一直陪着夫人。”
每日甜言蜜语任务达成!
陆燕芝美滋滋的跟着周重邛回屋,她简直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若是像那些小说里她穿越伊始就带着什么任务系统之类的金手指,那她的任务现在一定完成的极为优秀。
待进了屋,夏蝉帮着陆燕芝洗漱换衣后,看着已经等在门口的秦王,夏蝉就十分知机的笑着退了出去。
呜,看来殿下是不准备去操练了。
陆燕芝不舍的看了一眼镜子,随后还是决定抱着她的‘暖炉’,暖烘烘的一起去钻进被窝里。
周重邛很自然的盘腿坐在床尾,将陆燕芝锦被下的小脚丫一只揣进了胸口处,一只捏在手里暖着。
“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周夫子”课堂又开课了。
但显然这不是什么‘正经教学’的课堂。
‘教书的先生’怀里揣的不是什么圣贤书,手里捏着的也不是戒尺,而是学生香香软软的脚丫。
而唯一听学的‘学生’呢?
她也不正襟危坐,舒舒服服的躺在在高床软枕的锦绣堆里,昏昏欲睡。
‘周夫子’的声音不徐不疾,不高不低,实在是催眠的好声音。
陆燕芝在即将去见‘周公’的时候,脚心被捏了一下,她睁开了眼。
一偏头,就见‘周夫子’一脸严肃的问道,:“我刚刚讲的,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后面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
‘差生’陆芝芝茫然的睁着眼和‘严肃刻板的周夫子’大眼瞪小眼。
“快说。”
说啥子?
善使歪门邪道的‘陆芝芝’想了想,她先是用脚蹭着人,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提醒了一下,求求您了,就一下下。”
辛辛苦苦的讲了半天的书等得不就是这一刻么?
知道陆燕芝的论语学的不错的周重邛从来都不问论语。
废话,夫人都会有什么好讲的,要讲就要讲些夫人不会的,回答不上来的...咳咳。
周重邛一脸‘正色的’朝着陆燕芝慢慢压了下去.....
但可惜可怜的殿下现如今还什么都做不了。
大晚上的,还能听见陆燕芝‘幸灾乐祸’得意又猖狂的笑声。
如今京城里的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长乐世子和福宁郡主那场绝无仅有的婚事吸引。
所有的暗流都被压下,表面一片安静。
秦王府内也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很快,就到了苏琳琅回门的时候了。
这一次,同样也是周记淮陪着苏琳琅一同去的苏府。
十分规矩的见礼,拜见...一整套的流程走完。
周记淮却被苏府上的其他人缠着拥进了苏大哥的书房。
苏琳琅的大哥和二哥还没离京,这次会等苏琳琅回门后他们才会离开。
就像梁哲听过周记淮的名头,苏府的这几个郎君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见着人,还是姻亲,自然恨不得立即聚在了一起。
后院,没等苏母和苏琳琅说上几句话,苏琳琅就被悄悄的带去了书房。
苏老大人和苏尚书都在里面等着苏琳琅。
“见过祖父,父亲。”
苏琳琅十分规矩的行完礼,就被满意的上下打量她的苏尚书叫起。
“这几日在秦王府可有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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