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温甜,思索片刻,大概是觉得自己乘人之危,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不应当搞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裴烨自己谴责了自己片刻,由于谴责的太过专注,很快就忘记自己谴责的原因是什么。
那痴心妄想的念头绕了一个圈,带着理所当然的借口回来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亲她一下怎么了,在任何法律上都是妥当的。”
这一想,什么狗屁君子论立刻叫他抛到脑后。
“我还是亲一下,好叫我心里舒坦一些。”
裴烨立刻给自己旁征博引,引经据典的找了十七八个理由。
“她把我吓坏了,还瞒着我这么多事情,我没跟她算账呢,先亲一下讨点儿利息,以后再要本钱。”
“况且,许她亲我,还不准我亲回去吗!”
他越想越有道理,因此俯下身,准备在温甜这里讨一个吻。
温甜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此时,裴烨距离她还有一公分不到。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往窗外飘了两下,又回来,说道:“你醒了?”
温甜坐起身,“你刚才想干什么。”
裴烨:“你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
温甜看着他,问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裴烨站起来,把桌上的那碗粥端了过来:“你饿不饿,我煮了一碗粥,趁热吃。”
温甜眼里含着笑意,颇有些戏谑:“你刚才想干什么。”
裴烨眉头一抽:“你就不能绕过这个话题吗!”
温甜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睫毛长的都快成精了,此时就像一把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叫裴烨心里痒痒。
他放下粥:“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温甜勾了勾手,她生了双狐狸眼睛,含笑看着他的时候,一双眼睛动情的要命。
裴烨端着碗,觉得这碗粥有千斤重,他的手几乎都快端不住了。
他凑过去一些,靠的温甜很近。
温甜垂下眼帘,看着他的嘴唇,裴烨福至心灵,先闭上了眼睛。
半晌,没等到温甜亲他。
倒是他手里的碗一空,温甜已经施施然吃起了粥。
她睁着眼睛看他,模样疑惑中又透露出一股纯良:“你闭眼睛干什么。”
裴烨:……
他惊天动地的切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抱胸,咬着牙看着温甜。
温甜此刻是病人,他不跟病人一般计较。
裴烨在脑子里念了几遍清心经,冷静了下来。
下午发生的事,温甜一个字都不肯提,喝完粥之后,擦了擦嘴巴,抬头:“你怎么还没走?”
裴烨:“我走去哪儿,下楼给你洗碗吗?”
温甜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下下床。
她不说,裴烨也不问。
他总有一天能等到这人愿意和他坦诚相对的时候。
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千年狐狸玩儿聊斋,心照不宣的当做无事发生。
裴烨心里就算再怎么着急,也知道分寸,不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戳温甜的痛处。
听那女的说的几句,裴烨自己也能猜出一些,但是温甜的反应太大,他猜出来了也不敢再问。
“你现在这样,下床干什么?”
温甜撑了下床板:“今天我姐姐回来,我要去接她。”
裴烨记得温甜有个姐姐,比她大六七岁的样子,上回在影视城里面见过一次。
他:“我打电话叫杨乔驿去接她,你在床上不要动。”
“晚上的那个庙会也别去了,那地方人多,你现在不合适去。实在想去的话,就等大年三十那天,我打听过,你们这儿的庙会好几天,都在仙姑庙等过年。”
温甜:“你从哪里打听的?”
裴烨:“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你现在24小时都必须听……老公的话!”
他理直气壮的吩咐完这些,拿起手机拨通了杨乔驿的电话。
杨乔驿这边把温甜送过来,那边就去接了车站的温怜惜。
他在电话里问了问温怜惜的样子,裴烨哪儿知道温怜惜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他说道:“她一下来你就能找到的。”
杨乔驿起初没明白这句话是怎么回事情,他在车站门口等候片刻,从京市开往陵城的绿皮火车靠站,爆发式的下来了一波春运的人流。
杨乔驿举着温怜惜的牌子,正苦于如何在大海里面找个虾米。
结果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温怜惜。
这时,杨乔驿才明白自家小少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道理。
原因无他,温怜惜这张脸实在是过于楚楚动人,要叫杨乔驿找个词儿出来形容她,风华绝代不为过。
哪怕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手提两个编织袋,肩扛一个土味牛仔背包,穿了一身廉价的超市大减价淘来的衣服,也依旧挡不住她的颜值。
杨乔驿眉头一挑,走了过去:“您好,请问您就是温小姐吗?”
温怜惜百忙之中抽空擦了把脸,大约是长这么大没被这种看着西装革履的精英叫过温小姐,脸上显现出一丝茫然,美人因此显得更加无辜。
“嗯?我吗?你在叫我。”
杨乔驿接过她的包:“温小姐,我是裴烨少爷的秘书,他安排我来接你的。”
温怜惜道:“裴烨,哪个裴烨?哦,是甜宝,他在我们家?”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立刻就理出了一条线索。
杨乔驿一边把包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一边回答:“对,小少爷和小少奶奶都在家里等您。”
温怜惜没听过这中豪门流行的称呼,笑了一声。
她有张得天独厚的脸,一笑,露出八颗牙齿,上面一排还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叫周围的璀璨灯光黯然失色。
“那麻烦你了,大老远来接我,哎,你吃饭了吗,我这儿还有干脆面。”
杨乔驿被她的笑容晃了一眼,愣了半天。
温怜惜已经坐上车,从包里熟练的翻出了两包干脆面。
她递了一包给杨乔驿。
杨乔驿看着自己手里一块五一包,小孩儿才爱吃的小浣熊,哑然失笑。
温怜惜:“易碎品啊,过安检的时候我可小心了。你吃烤鸡翅味儿的吗,不吃我跟你换,我不爱这个蜜汁猪扒……”
二人一路闲聊,倒也合得来。
下车时,杨乔驿为她开了门。
温怜惜笑道:“谢啦,你晚上回去方便吗,要不然留下来吃个晚饭?”
杨乔驿笑了声:“不用,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吃饭。”
温怜惜道:“哪儿能啊,多个人吃饭热闹!”
杨乔驿:“你们一家五口一起吃,我来不太方便。”
温怜惜仔细一数,哪儿来的五个人:“我们家就四个。”
杨乔驿笑道:“温小姐没有结婚吗?”
温怜惜听罢,脸上僵了一瞬,摆摆手:“哦,还早,男朋友都没有,谁来跟我结婚。你家小少爷也在里面,你真不进来?”
她天生性格外向开朗,此刻又见杨乔驿是裴烨的熟人,人家都到了家门口,不邀请他进来吃个便饭,实在说不过去。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温父,他出门一看,见到了自己的大女儿,登时就把笑容堆满在了脸上。
“怎么才回来,饭都做好了,来,进来坐。”温父看到了杨秘书,也连忙邀请:“杨秘书,辛苦你了,辛苦你了,我们小地方做的饭菜不好吃,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进来吃个晚饭吧!”
杨秘书笑道:“盛情难却,那我只好进来打扰你们了。”
温父把人迎进门,裴烨正坐在客厅看书,温甜在厨房里盛饭,温怜惜一回来,又热闹了不少。
温父坐下吃饭,吃了一半,感慨道:“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温怜惜顾着给温甜夹菜,听了便回答:“这有什么热闹的,咱们明天晚上去仙姑庙点灯,那才叫热闹。”
裴烨盯着温甜,好似要拿她的脸下饭。
听罢,问道:“什么点灯?”
温怜惜解释道:“你们外乡来的不知道,陵城的仙姑庙点灯是个祈福仪式,几百年前是往河里放花灯,后来你也知道,河流管制出来了,哪儿还能往河里放这些,后来就改成了往天上放。”
“往天上也没放多久,几年前颁布了禁燃令,我们这儿靠山,灯放多了容易引起山火。后来大家就出了个主意,开始扎花灯,谁要去祈福,就点一盏灯挂在仙姑庙的观音殿里面。观音殿今天又扩修了,好像多了一个大堂,到时候花灯挂放上去,连成一片,好看的不行。”
温父道:“咱们今年也去,一人点一盏!”
温怜惜笑道:“今年有钱啦?往年都只舍得点一盏。”
裴烨:“只能点一盏吗?”
温怜惜:“点灯要钱,全看自己捐多少,最低一百,封顶一万,大家一般都捐个两三百,点一盏。当然,有钱的话,爱点多少点多少。我们这儿的习俗,灯越多,福祉越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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