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摆了摆手,也知道这次连累路线和了,“滚吧。”
临走前,路线和担忧的说:“你哥到底……为什么那么管着你?”
崔瑶长时间的沉默着,慢慢阖上眼,趴在桌子上,仿佛自带一道结界。
生人勿近。
崔瑶不知路线和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似乎在极其疲累的状态下睡着了,醒来后,身上被盖了一件衬衫外套。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连侍应生都不见身影,背景音乐仍像山涧溪流般悠扬婉转。
她刚才竟然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其实这对于艺人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趴睡的后果就是短时间内的视物不清,她眼前模糊一片。
倏地,耳边音乐暂停,而钢琴曲奏响。
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脊背宽厚,弹琴时的姿态挺拔而优雅。
这首曲子,名为《甜星》。
崔瑶打了个哈欠,眼眶水汽湿润,视线变得清明了片刻,看清那人后,再次回归模糊。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一首还未正式面世的钢琴伴奏流淌于餐厅的各个角落。
听众,只有崔瑶一人。
曲毕,餐厅显得更寂静了。
窗外大雨倾盆,雨水划过玻璃,争先恐后的想探进来,但终究脱离不了地心引力,无奈坠入地底,天色阴霾,就好像这天气……再也好不起来。
崔瑶把肩上的衬衫外套脱下来,整齐的叠好,无比的沉默。
直到琴手走来,按住了她正在捋平衣服褶皱的手,崔瑶想抽出来,但对方用力太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滚。”,她低咒。
但只换来崔昭一句:“瑶瑶,听话。”
崔瑶形容不出现在听到这话的具体感受,太复杂了,复杂的她只觉得恶心反胃。
曾几何时,她把这当做哥哥的怜爱。
但如今,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像中了毒似的张狂骚乱,她只愿自己没有他这个哥哥!
哪怕是孤儿!
哪怕是……宁兮儿,都有令她无比羡慕的地方。
崔瑶尽管健身运动,但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基地作训过的崔昭,她的抗争在他眼里如同幼猫。
只不过这幼猫狡猾而妖媚,总是耗费崔昭太多力气去哄。
崔瑶偏过头不去看他,避而远之,但又不肯示弱,连一句软话都没有,在无声中表达自己嫌恶的态度。
没错,在私底下,崔瑶对待崔昭如同仇人。
但崔昭并不在意,他轻轻一扯就将崔瑶抵在自己怀里,她背靠餐桌,被他严严实实的挡在餐桌和落地玻璃构成的三角区。
雨水隔着一层玻璃流下去,凉意渗透进室内。
如此亲密的距离显然不适合他们的关系。
崔瑶精神紧绷的吞了吞嗓子,“别让我再恨你。”,其实她身体一直在暗暗使劲想要挣脱,但奈何他就是不为所动。
崔瑶净身高有169,但尽管坐在桌子上,也还是比崔昭低一个头,视线的高度正好在他性感的喉结。
崔昭圈住她,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俯身,呼吸吹拂着她敏感的眉心,“已经恨过一次了,还差更多么?”
崔瑶紧紧的闭上眼,“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时候还关心别的男人……”,崔昭凑的更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份心分给哥哥一些…嗯?”
耳畔的雨声啪啪的拍着窗,拍的崔瑶心乱如麻,她咬着牙说:“那是我的未婚夫,你又是什么身份?”
“瑶瑶,睁开眼,看着哥哥。”,他诱哄着。
崔瑶因愤怒而浑身发抖,但眼前的男人确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浪荡样,他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弯起来,迷情中透着明晃晃的算计,好整以暇的捉弄她。
“我说,他是我男人,你又算什么?”
崔昭却笑了。
从未笑的如此单纯澄澈。
在这种笑意中,崔瑶心中不禁浮现出某种最黑暗的猜测。
崔昭说崔瑶恨过他一次了,“再恨一次吧。”,他忽然说。
下一秒,男人薄凉的唇便突破禁忌地夺取了女孩柔软的呼吸。
他迫使她承受这个世界最违背规则的事。
隐晦,克制,潜藏,躁动,挣扎,丑陋……
不为人知。
崔瑶难以承受,她近乎呜咽,双手止不住的推拒他的肩。
但男人的身躯像厚墙一般巍峨不动,把崔瑶牢牢钉在玻璃雨墙上,无视她的崩溃,击碎她的全部心理防线。
他狠咬着她的唇,时而逼得她缺氧,时而却温柔似水,舔舐,含住,轻蹭……
一场厮磨不知持续了多久。
崔昭将所有感情通过唇齿过度给她,湿漉漉的感情,
逼她吞咽。
连同她自己的眼泪。
崔瑶除了无声的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候她发现自己是僵硬的,胳膊无法再抬起来打他,也无法巧舌如簧的骂他,她就像被万年寒冰冻住的死尸,每一根思维神经都覆了一层霜雪。
崔昭用指腹抹了抹她殷红湿润的唇瓣,沉迷而压抑:
“我的大明星,辛苦了。”
第140章 番外-不允许(昭×瑶)
胃是人体的情绪器官,大喜大悲,焦虑紧张,心神不宁,亦或精神紧绷,这些都会直接被反映成胃部的不适。
可能是痉挛,可能是胀气,也可能是因人而异的疼痛感。
崔瑶本非一个内化情绪的人,但此时的身体就跟受了巨大的创伤般开始难受,从胃部开始。
每意识到一次崔昭就是[他]这件事实,就有一股无形的热流从胃部升腾,待她刚冷静下来,便于不经意间再次拱涌而起。
这种感觉,伴随着她每一次情绪的分崩离析,渐渐的,刺痛,绞痛,一阵一阵突破她忍耐力的极限。
她倏地扯住崔昭袖口试图转移痛感,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像被刀喇一样。
崔瑶的脸上冒出豆大虚汗,这整个过程的发生仅仅不超过两三分钟。
崔昭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崔瑶不对劲,餐厅里烘热的暧昧尽数散去,崔昭头上被顷刻浇了一盆凉水般清醒过来!
“瑶瑶…!瑶瑶!”
不论崔瑶是否责怪和抗拒,崔昭抱起崔瑶便向电梯口奔去,“瑶瑶!”
他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担忧至极。
但崔瑶已经疼的意识迷离了,她保持健身习惯,为了镜头形象,三餐都是轻食。除了偶尔光顾酒吧,她剩下的生活习惯简直是人间自律的典范。
但人身体倒下有时就在一瞬间,不需要预感也毫无规律。
崔瑶后背渗透虚汗,嘴唇泛白,耳边一直传来崔昭胸腔的振博,头顶是他粗重的呼吸,不断的有人在叫她,就像小时候那么温柔。
崔瑶闭着眼,垂落的手,下意识动了动指头,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以为自己撒手人寰的这瞬间,崔瑶空白的意识里浮现出曾经在飞机上不顾性命也要跳机求死的宁兮儿,以及……
身边这个男人。
宁兮儿是求个解脱,那崔昭呢?
他这么执迷不悟的,求什么呢?
在她意识断断续续闪烁的过程里,崔昭已经抱着她穿过雨幕上了车。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背上,砰砰作响,但男人怀中的女孩没有淋湿。
上了车后,司机迅速开车驶向医院。
崔瑶的四肢像水中捞出的面条一样软,她除了痛,还想呕吐,但又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一副难受的躯壳。
她又一次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彻底昏迷的前一秒,崔瑶竭尽全力的望向崔昭的眼睛,瞧见他的发丝被雨水沾湿,那双眼睛也一刻不离的望着自己。
崔瑶露出从未有过的,祈求而悲伤的表情,那是一种让崔昭心碎的模样。
仿佛一个将死之人要留下最后一句话的悲壮。
崔昭摸着她的脸,“瑶瑶,哥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你不要睡,听话啊……”
崔瑶没力气了,她闭上眼,唇瓣蠕动:“哥…哥……”
崔昭的心被揪扯的紧,仿佛有人拧着他的心头肉来回打转,像拧毛巾一样要把最后的水分榨干。
崔瑶的唇瓣最后还动了动,但崔昭实在无法听清,拳头狠狠击向窗玻璃,闷闷的一声“砰”响把外面的雨珠直接砸飞。
司机听到隔板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快!”
油门在暴雨倾盆中被踩到底,城市中,有一辆不要命的车正飞驰漂移。
~
崔瑶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干哑的嗓音,礼貌的唤道:“禹…城哥。”
周禹城那时被崔昭和崔瑶从覃家别墅地下暗房“偷走”后,一直在崔氏庄园养伤。崔家只有兄妹两人住,崔瑶还经常不回家,崔昭便让他安心住下。
最近,周禹城重新回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