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她。既然是她,就更不应该心慈手软。”
“今天汪海林扔进去三个亿,也没把股价捞起来一点,还是跌停。”
卢思薇听出言外之意:“她有同伙?”
“内鬼。”
卢思薇哼哼笑出声来,怪不得之前老有人说凌彦齐弱,是因为她太强势。她才生病几天,他都会猜疑人心了。“别的理由?”
“认识以来,从没和我谈过股市。说实在,炒股的人不谈股市,我一个都没见过。其次,刚进婆家的门,就拿婆婆的病情来炒作,这么想离婚,就不应该在我寄分居协议的时候那么生气。再来,查她的案子,查到她新结交的朋友,一位私募基金的经理。难免不让人怀疑,她是把资金交给这位高手去运作。自然要去找找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线索。那位私募经理是复旦大学金融系07届毕业生。”剩下的话凌彦齐没说。
不需要说,因为卢思薇也清楚,这人是卢聿宇同院系高一级的学长。
“郭嘉卉平时和家中哪些人交往比较密切?”
“聿菡,其次是聿宇。”
卢思薇睁开眼睛看着凌彦齐:“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我既然都告诉你了,就由你来做决定。”
“如果我还没下山,还被管培康那个孙子哄着住在山里呢?”
凌彦齐为这个年过半百的校长叫屈:“他不是孙子,妈,五十岁找到的爱人,能把你的身心健康摆在利益的前头,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知足吧。”停顿片刻,才回答她的问题:“我会报警。”
卢思薇想了会,才说:“明天拿到证据,如果和你的猜想一致,叫你大舅先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躁郁症和抑郁症的比较,只是书中人的吐槽,并非作者的见解。
☆、118
每个人都会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过的苹果,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正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她的芬芳。
——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众人来得比以为的要快。管家来通知他们,说人已到齐,在行政楼层的会议室里等待。两人下楼过去。于新兵正站在门口和公关部的老唐聊天,看到卢思薇穿黑色西服套裙出现在行政走廊里,赶紧上去:“卢主席,你这是好了?”
卢思薇点点头,大步走进会议室,手机往桌上一扔,自己先在主位坐下。看见一众高管或坐或站,好似还没有进入状态,拍拍桌子:“各位,莫非是我听错消息了,有人砸的不是天海的股票,而是你们的脑袋,一个个都神游了?开会!”
凌彦齐就坐她身侧,握着的笔在她手上敲两下。卢思薇一怔,这小子是在替这群人表达不满?她竟然还反省一下,招招手让大家都坐下来:“我脾气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更何况有人趁我休假时来砸公司股票。这几天大家辛苦了,都来说说手上正在做的事情。”
于新兵自然要第一个说。卢思薇止住他:“新兵,开完会你留下来,我再和你商量。公关部说起吧,老唐。”
听完后,她说:“我不出面,你们做再多也压不下舆论。找人来加班吧,明天上午十点,就在酒店开新闻发布会。”
“在这边?”老唐要确认一下,以往集团层面的发布会,都是在公司。
卢思薇摊开手:“这里是天海壹城,是我们公司最引以为傲的房地产样本,这酒店也是天海的产业,这里开新闻发布会,有问题吗?”
凌彦齐瞧老唐欲言又止的模样,帮他说出来:“这里不是市中心,而且发布会的公告明早上班后才发出去,十点就开,很多媒体记者赶不过来。”
正是用人之际,骂他这个儿子,好过接着骂这群高管,他真不希望当中有人,对他妈的病也抱有偏见。
“赶不过来正好,要他们都赶过来做什么?捣乱!”卢思薇果然骂他,“就算现场来的媒体记者不多,也没关系,这边应该有不少天海的铁杆业主,和物业联系,派几个人过来把现场坐满了。”
凌彦齐低头想笑,卢思薇这种无理粗暴的风格,以往他还瞧不太上,现在只觉得——爽快。
会议开到十二点半终于结束,张秘留下来帮卢思薇写发言稿。凌彦齐回到套房,管培康也没睡。“你妈呢?”
“我妈在想明天的发布会。康叔,这几天辛苦你了,先睡吧。”
“明天就开?她的情绪,……,我担心遇上一两个故意添乱的记者,她能现场就和人呛起来。”
“以前又不是没呛过。证监会也要求公司做正面回应,该说明的就说明吧。我妈只露个面,其余的交给于总和唐总吧。”
“那我还非把她带去山上,何苦呢?”
“不,康叔,我要谢谢你能这么陪她。”凌彦齐坐在他的对面,他完全理解管培康,换作是司芃的痛楚被这样恶意曝光,他也只想带她远走高飞。
可他没意识到,他允许管培康这么做,其实也是想逃避内心更深处的责任,那个责任和公司、股价都无关,而是一旦卢思薇真被刺激到,他该怎么办?他下意识地抗拒返回这个泥沼。他只想捂着那个最大的手/雷,一日不爆发,一日不灭亡,他便可心安理得在外头多逛一天。
可真等到那一天了,他的内心,又何止是司芃所说的后悔?
“是嘉卉的事,刺激到你妈了?”
“算是吧。”
管培康默不作声地听完这当中的详情,连连摇头,怪不得卢思薇要叫她小太妹,心中没有一点大局观念。“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那个司芃回新加坡吗?”
“让她自己做主吧,她和她外公之间有心结。”
“有心结又怎样?这世上谁的内心一片澄净。你不要只宠着她,你得让她回去,”见凌彦齐低头不语,管培康说,“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不该这么任性下去。”
“等天海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事情越多越乱,凌彦齐越想拖。
“彦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管培康着急了,“你和郭义谦外孙女的婚事,从来都和天海的发展密切相关。”
“我知道。可现在和大鸣集团合作的项目,人家没有要撤走的意思,为什么不能给司芃一个考虑的期限呢?”
“可以给期限,但不能太长。你认为你妈想要和郭义谦做亲家,只是看重这几个合作项目?在她眼里,儿子的婚姻没有挣钱重要?”
凌彦齐思绪一顿,他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2010年天海开始海外收购,到今年你知道收购了多少家公司,资产规模多大?”
凌彦齐当然不知道,他没管过一天的海外业务。管培康再问道:“这些天的网络热点里,可有骂你家搞这些海外投资,是要转移资产,早点跑路?”
凌彦齐点点头。
“国内的营商环境越来越恶劣,实体经济能不能挣到钱,可以参看你外父彭光辉的曼达集团。天海挣到那么多利润,不可能全留在账面上,总要投资变现,能去哪儿?哪儿的市场规范,哪儿的法律健全,你妈就去哪儿。为什么?”
凌彦齐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我知道了,康叔。”
“你不知道。你妈在一点不和你商量的情况下逼迫你结婚,那是她不对,但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心急。她今天知道有人拿她病情做文章,怎样?吓死我们了,她倒还好。那是你我都没料到,她早有心理准备!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她被迫下台,离开她一手创办,付出无数心血的天海。”
“她下台后你怎么办?天海就顺理成章是你凌彦齐的?我不是说你无能,是你太年轻太单纯,被你妈养得太无忧无虑。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年轻就结婚?她只想,哪怕她卢思薇倒了,你的身后也还站着郭义谦。他的大鸣集团是亚洲排名前五的集团公司,他二弟郭义伦、三弟郭义覃与他分家后,一个进军媒体和酒店行业,一个拥有全球最大的纸业公司。”
“除了实业,他们郭家还妻妾成群,子孙众多,通过联姻,在上层社会织就一张庞大而复杂的政治经济网络。郭义谦的眼光有多长远,可不止这十年来逐步退出中国市场,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之后,马来西亚出台政策限制华人经济发展,他便带着两位弟弟全身而退,搬去了新加坡。他固执保守,家族观念极强,对姻亲呢,肯扶持肯资助。这样的亲家,谁不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妈呢,想给你找艘航空母舰。她最大的希望,无非也就是希望你能像郭兆旭,守住天海。”
越听越难受。后来管培康进去睡觉,凌彦齐还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安静的夜里,有人走地毯的脚步声,都清晰地传入耳朵。一转头,是张秘:“彦齐,你去叫主席回来休息。现在都两点啦。”
凌彦齐起身就走,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尽头墙上悬着的壁灯幽幽发着光。推开红檀大门,会议室里灯灭了。他看见卢思薇站在窗前,规矩的直发,笔挺的西服,都隐藏在黑暗的轮廓里,沉默得像个钢铁战士。
相似小说推荐
-
未婚夫他总怼我——BY:艾鱼 简介:别人家的未婚夫都恨不得把未婚妻宠上天,萧渺的未婚夫是恨不得将她怼到死。萧渺晚上是写文灵感最多的时候...
-
女王她肤白貌美——BY:后紫 简介:1、初遇小女王,那年董乘浪高二“星,我给你写了首诗。”“念。”“啊,我愿意为你奉上我所有的炙热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