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娘不必多礼,本殿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就碰着了你,上几次好像也是这般。”
意思就是他跟她有缘分。
但阮沁阳看了九曲回廊,思考了下这个地理位置,巧遇的可能性太小,赵曜明显就是知道她来找长公主刻意等着。
就是不知晓他对她的心思,她对他都会避着,更何况如今是知道了。
“四殿下是来找长公主”
赵曜摆手,他刚刚便道他是随便走走,阮沁阳这般就像是对他避之不及,急于脱身。
“安平与章五姑娘是好友”赵曜眯了眯眼,觉着章静妙与阮沁阳说了什么,才叫她对他不亲近。
若是叫章静妙知道赵曜的想法,定要大喊一声冤枉,她撮合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从中捣鬼。
阮沁阳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四殿下,我哥哥还在等我。”
“安平是把思葭的错处怪在了本殿身上连几句话都不愿跟本殿说”
赵曜一脸受伤,难以接受阮沁阳的排斥。
就是迟钝如海棠也觉得赵曜太过了,他这话这神情,跟当众示爱没有两样。
“四殿下安心,安平明辨是非,再者我哥哥的确是在等我过去。”阮沁阳连客气疏离的笑都没了,退后半步站的离赵曜更远了点。
她不知道章静妙怎么就不是四皇妃了,但对这个四皇妃的位置,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阮沁阳的表现教赵曜生了几分气恼,他是人中龙凤,以后大明的主人,这些女人却一个二个对他避之不及,他难不成身上长疮,散发恶臭不成。
“恰好相遇,本殿只不过是想与你说几句话,你要是这般排斥,走就是了。”
阮沁阳欠身:“安平先行告退。”
见人真那么走了,赵曜张唇愣了片刻,看着阮沁阳的背影,真想把她逮回来教训一顿。
刘安看主子怒不可遏,安抚地道:“安平县主说不定是以退为进。”
“本殿是傻子不成,以退为进还是避之不及都看不出来”
锤墙太疼,正好刘安送上门来,赵曜扇了他一掌,见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那副窝囊的样子没叫他消气,反而让他气的连踹了他几脚。
旁人也不敢拦,只等赵曜停住,又是为他擦手又是拍鞋灰。
“阮沁阳,章静妙好得很,本殿愿意娇养她们,教她们无忧无虑在本殿的庇佑下渡日,大好的日子她们不要,躲着本殿,躲着本殿”
赵曜怒极反笑,“本殿堂堂皇子怎有可能有得不到的东西,她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躲。”
这边赵曜求之不得,气恼不休,而他兄弟那边则是陷入了难以说清的情绪。
阮晋崤不后悔亲吻沁阳,他只是在想开了这个头,就如同洪水泄闸,他的情绪更压抑不住,他不在意世俗人的眼光,但是沁阳却不一样。
心里想的付出了行动,他就想要更多,可他却不愿逼沁阳。
回去的路上,阮晋崤没再坐马车,而是换成了骑马。
不过没骑多久,就被阮沁阳硬叫了下来。
“临公子坠马的事情哥哥难不成忘了,你喝了酒,一个晃神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
喝酒骑马在阮沁阳看来就跟酒驾差不多,人不注意摔了,控制不了马匹,又伤自己又伤旁人。
阮沁阳的话对阮晋崤来说比圣旨还管用,当即就下了马进了马车,已经马车阮晋崤就觉得整个人被沁阳的气味包裹。
僵硬
阮晋崤从未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因为跟妹妹共处一室而身体僵硬。
沁阳的唇好甜
阮晋崤寻了本书放在腿上,但却不想看,只想看他的沁阳。
心中有着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欣喜,觉得自己似乎拥有的更多,但这欣喜与满足里又带了丝无法忽略的恐慌。
若是沁阳不要他,他该如何。
他可以对所有人下狠心,却不想瞧见沁阳不高兴。
大约是感觉到了儿子活得水深火热,明帝拖拉的性子,不想什么近乡情怯,也不想什么再考察阮晋崤,在听到诗薇的汇报,终于把阮晋崤传进了宫。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明帝对阮晋崤的感情很复杂。
除去他是被他隐瞒身份养在了阮家, 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生母。
就是那么多年后想起, 清雅在他心中依然鲜活,恍若昨日两人还在花山赏蝶互诉情意,这些年他见过无数国色天香的女人,可任谁也比不上清雅那份动人。
明帝没遇到清雅之前,身边也有讨得他欢心的人,在他看来男女之情也就那么一回事,不知怎么会有为情失国的昏君, 但是遇到清雅之后,他才发现他把男女情感想的太过浅薄。
原来遇到了那么一个人, 会忘了自己是君王,忘了理智,眼里心里只有她。
他与清雅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不住她。
对他来说把阮晋崤送走不是他的软弱的证明,清雅的死才是,是他亲手杀了她。
那时他打算把怀孕的清雅送走, 但田家却不愿意放她一条生路,不愿让她生下孩子, 阴谋折磨一个接着一个,防不胜防。
清雅是他见过最要强的女人, 命已经去了半条, 他都放弃打算不要孩子只要保住她的命, 她却硬拼着把孩子生下。
虽拼命生下阮晋崤, 但清雅却未看过一眼,而是跟他开始算账。
田家设计她被玷污,当初他把她救回,他只恨田家,她一句话未说,他以为他们有了默契一起遗忘那段,但没想到生下孩子后她却递了他匕首。
她说她从未对不起他,错的是他是田家,她恨田家也恨他,她要他亲手杀了她,死后她要化成厉鬼,游荡世间看着他们一个个下地狱。
他不动手,她也已经濒临灯枯,没有多久好活。
而那时他大约也被逼得有些癫狂,想要留下些什么,就像是他怕有朝一日自己变了,怕清雅对于他的生命而言,烙下的痕迹越来越淡,在清雅的言语下,他动了手
婴儿哭声惨烈,他的清雅笑靥如花,恍若他们初见之时。
思及往事,明帝眼眶通红,精神萎靡,坐在龙椅迟迟回不了神,阮晋崤进殿见到这般的明帝,拢了拢眉。
殿内并无太监侍女,阮晋崤扫了几眼最容易藏人的位置,恐怕暗卫也没有。
阮晋崤不喜欢皇上对他的放心,反倒觉得麻烦,要是这会儿恰巧了出了什么问题,除了麻烦不会有别的事。
至于明帝叫他入宫是为什么,他心里大概有数,班师回朝,本该把兵权全交,但明帝只收走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迟迟未收,不管他如何打算,今天都该是说个清楚。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阮晋崤站了半晌,见明帝要天长地久的呆愣下去,启唇问道。
话声响起,在空荡的宫殿回出了淡淡音波,宛如一颗石粒砸在了水面,明帝抬眸仔仔细细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早朝日日相见,他却没如今天这般看得仔细,分辨他那里像他,哪里像清雅。
鼻子像他,唇像清雅,眼睛就像是他跟清雅的混合。
“朕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是朕的儿子。”
明帝掷地有声,乍听这般惊言,阮晋崤反应不大,眉心微皱,直视明帝。
“姑娘,你说是不是男人就只会这招”
海棠气呼呼跺脚,不过在兰亭宴短暂露了一面,她家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才多久一会儿,大街小巷就在说四皇子几次相护她家小姐,在宴会上有人为难她家小姐,更是挺身而出。
活活就把她们家姑娘跟四皇子编成了话本,什么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以前在镇江那些表公子也想这般逼姑娘与他们结亲,那些人想办法就能打发,但是四皇子”
海棠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没想到皇子也会那么下作。”
青葵踩了海棠一脚:“胡咧咧个什么,你怎么就认定是四皇子。”
就是认定了这话怎么能就那么讲出来。
“不是他还是谁。”接话的是沁阳,抿了口茶,“别理就是了,我不愿意难不成还有人会强压我头不成。”
“但”诗薇欲言又止,阮沁阳想也知道她担心什么,四皇子这事做得恶心,相当于狗子撒尿划地盘,她惹了一身臊,旁人闻了味道,自然就绕开了。
“那就晚些日子挑选夫婿。”
阮沁阳回想了下书中四皇子何时垮台来着,那书虽然感情线跟现实都搭不上,但是剧情线倒都合得上,拿来作参考出不了错。
“大哥被陛下传进宫了”阮沁阳突然这事,朝诗薇问道。
“回县主,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
阮沁阳点头,明帝无缘无故叫人入宫,要是没什么意外,阮晋崤大概应该就是这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想到这个,阮沁阳回想了最近的表现,她应该没流露出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感觉吧
“去帮我查查章家,不只是章静妙的行为举动,整个章家嫡系在朝堂的动向,接触了什么人我也要晓得,我觉得她的亲近莫名其妙,我就算再美也不可能教京城第一才女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