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屋里陈设均是九爷所好,还请吴妈妈吩咐下去,莫要坏了物件,如有缺损的,也别怪我跟妈妈您要贴补。”
吴婆子已经笑不出,强咧一下嘴算是回应。
“第三”
“哎哟,我听见那边有声音莫不是那贼人要跑”
吴婆子身后一个婢女尖声大喊,强行打断了林云暖的话,吴婆子像得了特赦,直接就挥手下令:“事不宜迟,赶紧搜把贼人搜出来”
她身后的侍卫婢女蜂拥涌进来,各执刀剑棍棒在屋中各处翻找,雅致清新的屋子登时乱得没个样子,悦欢几番呼喝住手,根本没人理会于她。
吴婆子趁机朝林云暖笑道:“奶奶还抱着哥儿呢,这等事不好给小娃儿瞧见,奶奶不若屋外避避”
林云暖点点头,抱着钰哥儿就往外头走。
她才步出内室,那吴婆子便是不屑一笑,抬手就把距她最近的桌案掀翻,上头茶盏茶盘碎了一地,悦欢气的跺脚,正要骂两句,就听隔壁传来某个侍女兴奋的声音:“找着了”
悦欢讶然望去,见她找到的并非什么贼人,而是一只笨重的箱子。
这箱子原在稍间小书房书架上面放着,里头装的是一些古旧典籍。却不知如何叫那婢女兴奋成这样。
下一秒,那侍女掀翻了箱子。
里头散落出十来封书信,并一件绣了一半的袍子。
吴婆子张大嘴巴,故作惊讶地道:“哎呀,这不是男人的贴身衣裳么怎么藏在这种地方”
霎时,悦欢明白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门前的纷飞脸色亦变得难看起来。
吴婆子抓起一封信,当着众人面前就打开来:“老婆子不认字,叫个侍卫过来,读一读这是什么”
这话刚落,就听外头一阵整齐划一的疾步声传来。
室门未闭,吴婆子惊讶地见到外头来的是木清渝和木四爷清渺。
身后各自带着侍卫,疾步匆匆走来,立在院外,木清渝肃容道:“怎么回事”
吴婆子眼睛一转,虽想不到他二人怎么来了,但这事自然越多人知道越好,她又没什么好在意的,连忙一溜烟滚出来,扑在木清渝脚下:“大爷四爷请看。我等本是见到可疑人影潜入九奶奶院子,担忧九奶奶安危,这才前来。九奶奶与一班侍婢左右搪塞,不肯让我等进入。”
木清渝没好气地瞭林云暖一眼,转头问道:“然后呢,这信是怎么回事”
吴婆子垂下头去,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大爷看看便知。”
木清渝展开信纸,见上头写着一首律诗,只读完第一句,就变了脸色。
木清渺把信接过,也是瞧了一眼就怔然色变,吴婆子适时召来那婢女,手里拿着一沓信件,并一件绣了一半的衣裳。
吴婆子似乎自言自语,用大家刚巧都能听见的声音道:“九爷个头高,身材魁梧壮硕,这件儿小衣却是短了许多,可不是九爷能穿的。却是男子款式,绣的是鸳鸯洗水,谁平白绣这图样在身上,又不是成亲”
木清渝厉声喝道:“休得胡言”
他转头看向林云暖:“你命张勇寻我二人来此,就为让我们瞧你这些下作东西枉我九弟”
他没说下去。家丑不可外扬,九弟妇偷人这样的丑事,如何能在众人面前声张
可他不声张,林云暖却要声张:“吴妈妈,这些都是在这口箱子里寻出来的吴妈妈说要搜贼人,却怎么搜的是东西是早预见到我必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才翻箱倒柜去寻妈妈这等法力,岂不比半仙儿还厉害”
这事本是吴婆子没理,可听在木清渝两人耳中,却像是林云暖心虚狡辩。
木清渝冷哼一声,拂袖便要走。
吴婆子得意笑道:“老奴自然不懂仙术,着实是奶奶自己做下的事难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贼人专往九奶奶屋里去,怪不得呢想来再搜下去,还能搜出更多不堪入目的东西来”
她张口就要喊人再搜,听林云暖冷声一笑:“慢着”
林云暖朝院外方向福一福,喊住木清渝兄弟两个:“还请两位兄长留步,瞧在九爷和钰哥儿份上,与我做个见证。”
木清渝住了步子,走也不是,停也不是。这种内宅丑事,向来是内宅掌事的宗妇决断,叫他们来捉自家弟媳的奸,着实是件没脸面的事。
就听一声犬吠传来,远远几点灯火,是张勇带着人,牵着一条大犬过来。
木清渝见如此兴师动众,不由暗恨林云暖不知轻重,这等脏事,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吴婆子眼睛闪了闪:“奶奶这是做什么”
林云暖微微一笑,伸手招张勇近前,“你瞧瞧那些信。”
张勇走过去,把信件从侍婢手中拿过来,随手一翻。
木清渝嘴唇动了动,恼恨得心里暗恨,强忍着没吭声。
却见张勇并不是要看信,而是抽出里头的信纸,放在大犬鼻下给它嗅。
木清渝眉头跳了跳,与木清渺交换个眼色,神色郑重起来,似乎预见到有何事即将发生。
那犬嗅了几张信纸,张勇把它颈上绳索解开,轻拍它的头道:“去吧”
就见那犬只敏捷地一蹿,大声吠叫,扑向那名找到信的侍婢。
就听女人的惊恐尖叫和犬吠声揉杂一处。
木清渝皱了皱眉头,看向林云暖。
林云暖抱着钰哥儿,施礼道:“钰哥儿受惊了,请容我先带孩子安置了再来。张勇,你和两位爷解释解释。”
钰哥儿给犬吠声所惊,小脸皱成一团,哭的撕心裂肺,木清渝心头一软,点了点头。
外头翠文不知已站了多久,她上前,把钰哥儿接过,和林云暖一同朝后罩房她的屋里去。
张勇适时道:“两位爷请看,这箱子里原放得是旧物,恐书籍生霉,这里放了防潮的药包,气味浓郁。里头藏书有股刺鼻的药味。适才那信件落款乃是年初九爷离家办差的日期,藏在箱中半年之久的信纸,不仅外表簇新,这信纸上也没留下半点气味。”
第84章 第 84 章
吴婆子瞪着眼, 听见张勇说的, 正想辩解,侧旁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来, 那被犬只扑倒的侍女满脸满手血葫芦似的,大叫着:“九奶奶饶命啊饶命啊, 我招, 我全招大爷救命, 四爷救命四奶奶救命啊”
吴婆子听到她喊四奶奶,立即变了脸色,因犬只凶恶, 她不敢上前,对一班她带来的侍卫吼道:“你们眼瞎了吗还不把丽丽救下来”
木清渺不悦道:“张勇你快让那畜生住手”
所谓畜生,又哪里有“手”
这不是较真的时候, 张勇喝了一声, 那犬只低低呜咽着, 放开了被他撕咬的侍婢。
张勇道:“两位爷明鉴,这犬是咱们府里常年养的,对气味最是敏感, 按说适才侍女丽丽只是拿着外层的信封, 不曾触碰过里头的信纸, 那犬儿却朝她扑去”
“只有一种可能。这信要么出自她手,要么是在她身上放置了很久, 从里到外都沁染了她身上的味道。女孩儿们多半爱用些香囊香包一类二位爷信不过畜生, 寻个嗅觉灵敏的人来辨认, 也必辨得出。这些信件,是她故意栽赃九奶奶”
丽丽已给吓得花容失色,疯癫一般哭喊逃窜,吴婆子几番上前抓她都没抓到。木清渺眯了眯眼:“张勇。丽丽是谁的人”
张勇抿唇,没有答话。
他说丽丽栽赃,丽丽是木四奶奶的人,那就是在指证木四奶奶,有意陷害林云暖。
“张勇,你是木家的老人儿了,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张勇闻言,铿然一跪,他仰头抱拳,道:“张勇在木家二十余载,深受木家大恩。张勇不敢忘却身份”
木清渺露出微笑:“你不必如此,我不过随口一说,并无怪责之意。”
他伸手相扶,竟没能扶起张勇。
张勇垂头跪地,腰背挺直,掷地有声。
“张勇乃是老夫人给了九爷的贴身护卫。生为九爷,死为九爷。如今九爷命张勇看顾九奶奶,那么,护九奶奶安好,就是张勇的职责。二位爷,这件贴身衣物恐也来路蹊跷,属下”
“张勇,不必了。”
一个轻轻脆脆的声音从后传来,林云暖缓缓走了进来,目视那件十分惹眼的衣裳,淡淡道:“鸳鸯戏水,绣得这样活灵活现的,得多少功夫可惜了”
她摇摇头,抿嘴笑道:“可惜我不懂针线,这上头的图样别说绣,叫我画也画不下来。两位兄长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是谁要栽赃我竟连我懂不懂针线这样的事都没弄清楚。”
她低低一笑,满是轻蔑。
木清渝瞟她一眼,想不到有女人当众说自己不会针线还这样大言不惭。
吴婆子急道:“这上头针法我瞧得仔仔细细的,分明是南边的针法,便不是奶奶绣的,也可能是您身边的陪嫁”
林云暖嗤笑一声:“妈妈思虑周到,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可惜”
相似小说推荐
-
公务员备考指南——BY:青丘千夜 简介:春天到了,又到了草原上的动物们集体考公务猿的季节。卫鱼,一个年纪25的雌性单身狗,被家中的妈妈踢去一个名...
-
四十二公里——BY:蔚空 简介:六年暗恋,一朝表白,出师未捷身先死。借酒买醉的宅女夏芫,悲愤之下强吻了一位陌生帅哥。然后发觉被强吻的人...